當奇斯佳科夫和別濟科夫知道我在方面軍司令員的競爭中落選,臉上都露出了遺憾的表情。也許是擔心我想不開,奇斯佳科夫還勸我說:“司令員同志,別難過,上級任命庫羅奇金將軍擔任方面軍司令員,可能是因爲他的資格老,又有指揮方面軍部隊的經驗,但從指揮水平上來說,我覺得他是比不上您的。”
我知道奇斯佳科夫是一番好意,衝他微微一笑,然後若無其事地說:“副司令員同志,謝謝您對我的勸解。其實吧,我覺得自己沒有指揮大兵團作戰的經驗,驟然由集團軍司令員升任方面軍司令員,可能在工作的開展上沒有想象的那麼順利。”我在心裡告訴自己:雖然我也很想當這個司令員,但不強求,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一切順其自然就是了。
就在我和奇斯佳科夫他們閒聊的時候,遠在幾百公里外的方面軍司令部裡,羅科索夫斯基也在和馬利寧談論我。羅科索夫斯基緊張地問馬利寧:“參謀長,麗達聽到你轉述的消息以後,有什麼反應嗎?”
“反應很平淡。”馬利寧回答道。
羅科索夫斯基對於馬利寧的這個回答感到很意外,他驚詫地反問道:“難道她在得知自己落選以後,一點失望的情緒都沒有吧?”
“這個,也許有吧。”馬利寧用不確定的語氣說道:“我估計她多少有點失望,不過從她語氣中卻聽不出什麼。”
“她還和你談了些什麼?”羅科索夫斯基很關心的是馬利寧給我帶來了壞消息以後,他又和我聊了半天,究竟聊了些什麼。
“她說,她打算讓偵察小組深入敵後去進行偵察的同時,想辦法聯絡活動在該地區的游擊隊。”馬利寧語氣平緩地向羅科索夫斯基報告說:“等我軍展開大規模進攻時,這些游擊隊就能派上用途了。”
“麗達說得很有道理。”羅科索夫斯基聽完後,點着頭說道:“戰爭爆發的初期,由於西方面軍的指揮系統陷入了癱瘓,各自爲政的部隊根本無法抵擋快速推進的德軍,結果我們有很多被打散的部隊,散落在白俄羅斯境內,組成了一支支的游擊隊,長期和法西斯佔領軍進行着頑強的戰鬥。”
“說起游擊隊的戰鬥力嘛,”馬利寧也許是被烏克蘭境內的那些龍蛇混雜的游擊隊搞怕了,所以心有餘悸地說:“打打順風戰還行,一旦在戰鬥中受挫,他們就會四散奔逃。我擔心聯絡那些敵後的游擊隊,不管對我們起不到什麼幫助,相反還會拖我們的後腿。”
“參謀長,話不能這麼說。”對於馬利寧的這種說法,羅科索夫斯基毫不遲疑地進行了反駁:“烏克蘭是烏克蘭,白俄羅斯是白俄羅斯,兩者不能混爲一談。要知道在烏克蘭的游擊隊,有支持我們的,有支持德國人,甚至還有兩邊都不支持,兩邊都打的。這樣的部隊,本來就是一團散沙,怎麼可能形成戰鬥力?而白俄羅斯的情況則不同,在這裡的游擊隊幾乎是我軍被打散的小部隊組成,他們不光有統一的指揮,部隊還有政工人員,不管是凝聚力還是戰鬥力,都遠遠地超過烏克蘭游擊隊。”
“司令員同志,”馬利寧等羅科索夫斯基說完後,試探地問道:“這麼說的話,我們也該派出人手,到敵後去聯絡那些始終堅持鬥爭的游擊隊,並將他們組織起來。等我們向德軍發起大規模進攻時,他們再配合我們,對敵人的後方實施騷擾。”
羅科索夫斯基對馬利寧的這個提議,表示了支持,並吩咐道:“參謀長,你立即命令偵察處長選派合適的人選,深入德軍的後方進行偵察,並想法和活動在這一地區的游擊隊取得聯繫。”
“我再補充一句。”馬利寧記錄完命令後,接着說道:“我覺得應該給每個偵察小組都配備電臺,在和游擊隊取得聯繫後,就留在游擊隊裡擔任聯絡員,方便我們將各種作戰命令下達給各支游擊隊。”
“你的提議不錯。就這麼辦吧。”
馬利寧剛起身給偵察處長打電話的時候,羅科索夫斯基面前的高頻電話響了起來。他把拿起耳機貼在耳邊,大聲地說:“喂,我是羅科索夫斯基,您是哪裡?”
聽筒裡傳出了朱可夫那低沉的聲音:“羅科索夫斯基同志,我是朱可夫,你最近還好嗎?”
聽到是朱可夫的聲音,羅科索夫斯基連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挺直身體禮貌地說道:“你好,親愛的格奧爾吉·康斯坦丁諾維奇,很高興聽到你的聲音,不知道你又給我們帶來什麼好消息啊?”
朱可夫嘆了口氣說道:“很遺憾,羅科索夫斯基同志,我想我給你帶來的是一個壞消息。”
朱可夫的話讓羅科索夫斯基大吃一驚,他心說難道除了什麼大事,連忙追問道:“朱可夫同志,出什麼事情了嗎?”
“有兩件事,”朱可夫慢條斯理地說道:“第一,是你的白俄羅斯方面軍,將在2月17日正式改編爲白俄羅斯第一方面軍,可能要從你的部隊編成內,調走一到兩個集團軍,以充實新組建的第二方面軍。”
羅科索夫斯基將朱可夫的記在自己面前的本子上以後,接着問道:“元帥同志,不知道第二件事情是什麼?”
“據我所知,你和總參謀部的個別領導關係不錯。”朱可夫沒有和羅科索夫斯基繞圈子,便直截了當地說:“你應該知道在今天,將確定由誰來擔任第二方面軍司令員一職這件事。本來麗達也是候選人之一,不過因爲出了點小小的狀況,所以本來最有希望的她,到最後卻落選了。”
從朱可夫的話中,羅科索夫斯基似乎聽出了點什麼,於是他謹慎地問道:“元帥同志,您能告訴我,出了什麼樣的小狀況嗎?”
“如果在推薦人選的時候,是我或者華西列夫斯基發言,也許麗達當上第二方面軍司令員就是板上釘釘跑不了了。”朱可夫說到這裡的時候,忍不住又嘆了口氣,遺憾地說:“誰知道向斯大林同志推薦麗達的,是副總參謀長伊萬諾夫。”
朱可夫的話雖然說到這裡,就戛然而止了,不過羅科索夫斯基卻立即秒懂。因爲斯大林厭惡伊萬諾夫的事情,很多高級指揮員都知道,他這才明白爲什麼我當司令員的事情最後會泡湯,原來是受到了伊萬諾夫的牽連。
羅科索夫斯基沉默了良久,然後試探地問:“元帥同志,據我所知,雖然組建第三方面軍還需要等待兩個月,不過司令員的職務,已經內定爲切爾尼亞霍夫斯基將軍了。我想問問,麗達以後還能有這樣的機會嗎?”
“機會,總會是有的。”朱可夫不可能將自己和斯大林、華西列夫斯基三人之間的私密對話,源源本本地告訴羅科索夫斯基,只是含糊其辭地說:“其實就算現在當上方面軍司令員,也不見得有什麼好處。一支新組建的部隊,要涉及的方方面面太多,以麗達的能力,她是難以應付的,與其這樣,倒不如由有經驗的人先把前面的基礎打好。”
說完這番話以後,朱可夫不等羅科索夫斯基做出迴應,便及時地轉換了話題:“對了,我估計你早就把麗達落選的事情通知她了,她現在的情緒怎麼樣?”
雖然朱可夫的話說得含含糊糊,不過羅科索夫斯基依舊從他的話中,聽出如今擔任方面軍司令員職務的庫羅奇金,只是一個過渡的角色,心裡不禁長鬆一口氣。聽到朱可夫後面的問題後,連忙笑着說:“元帥同志,別擔心,她的心情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哦,”朱可夫聽羅科索夫斯基這麼說,不禁有些好奇地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羅科索夫斯基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在得知她落選的消息後,就讓參謀長馬利寧將軍打電話通知她。她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許有點失落的感覺,不過她很快就和我的參謀長談論起工作方面的事情來了。”
“都談了些什麼啊?”羅科索夫斯基讓朱可夫越發趕到好奇,以至於他迫不及待地問:“她是不是又想到了什麼好點子啊?”
“您猜對了,元帥同志。”羅科索夫斯基笑着回答說:“她向馬利寧建議,我們向敵後派出的偵察部隊,除了偵察敵人的兵力部署情況外,還應該和當地的游擊隊取得聯絡,以便我們將來向德軍展開大規模進攻的同時,游擊隊能在敵後配合我們的行動。”
“有意思,有意思,真的太有意思了。”朱可夫在說完這幾句話以後,說道:“我親自打電話問問她,看她究竟是怎麼考慮的。”說完,不由分說地掛斷了方面軍司令部的電話,命令接線員接通我的司令部的電話。
朱可夫的電話打進來時,我正在親自叮囑別濟科夫,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抽調得力的人手,將偵察處和情報處建立起來。
朱可夫的話雖然說到這裡,就戛然而止了,不過羅科索夫斯基卻立即秒懂。因爲斯大林厭惡伊萬諾夫的事情,很多高級指揮員都知道,他這才明白爲什麼我當司令員的事情最後會泡湯,原來是受到了伊萬諾夫的牽連。
羅科索夫斯基沉默了良久,然後試探地問:“元帥同志,據我所知,雖然組建第三方面軍還需要等待兩個月,不過司令員的職務,已經內定爲切爾尼亞霍夫斯基將軍了。我想問問,麗達以後還能有這樣的機會嗎?”
“機會,總會是有的。”朱可夫不可能將自己和斯大林、華西列夫斯基三人之間的私密對話,源源本本地告訴羅科索夫斯基,只是含糊其辭地說:“其實就算現在當上方面軍司令員,也不見得有什麼好處。一支新組建的部隊,要涉及的方方面面太多,以麗達的能力,她是難以應付的,與其這樣,倒不如由有經驗的人先把前面的基礎打好。”
說完這番話以後,朱可夫不等羅科索夫斯基做出迴應,便及時地轉換了話題:“對了,我估計你早就把麗達落選的事情通知她了,她現在的情緒怎麼樣?”
雖然朱可夫的話說得含含糊糊,不過羅科索夫斯基依舊從他的話中,聽出如今擔任方面軍司令員職務的庫羅奇金,只是一個過渡的角色,心裡不禁長鬆一口氣。聽到朱可夫後面的問題後,連忙笑着說:“元帥同志,別擔心,她的心情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哦,”朱可夫聽羅科索夫斯基這麼說,不禁有些好奇地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羅科索夫斯基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在得知她落選的消息後,就讓參謀長馬利寧將軍打電話通知她。她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許有點失落的感覺,不過她很快就和我的參謀長談論起工作方面的事情來了。”
“都談了些什麼啊?”羅科索夫斯基讓朱可夫越發趕到好奇,以至於他迫不及待地問:“她是不是又想到了什麼好點子啊?”
“您猜對了,元帥同志。”羅科索夫斯基笑着回答說:“她向馬利寧建議,我們向敵後派出的偵察部隊,除了偵察敵人的兵力部署情況外,還應該和當地的游擊隊取得聯絡,以便我們將來向德軍展開大規模進攻的同時,游擊隊能在敵後配合我們的行動。”
“有意思,有意思,真的太有意思了。”朱可夫在說完這幾句話以後,說道:“我親自打電話問問她,看她究竟是怎麼考慮的。”說完,不由分說地掛斷了方面軍司令部的電話,命令接線員接通我的司令部的電話。
朱可夫的電話打進來時,我正在親自叮囑別濟科夫,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抽調得力的人手,將偵察處和情報處建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