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絕望

學院診所內。

“哈切......”剛剛睡醒的卡洛琳推開了休息室的大門,面前的走廊只剩下夏目一個人在照顧傷患。

“葉萊人那?”還未睡醒的卡洛琳打着哈哈道。

“因爲羅曼先生被關在禁閉室內,所以身爲班長的葉萊就去執行公務去了。”似乎很放心葉萊的夏目語氣十分得平淡。

“話說卡洛琳導師,請問您是用了什麼方法讓羅曼先生那麼快康復的,明明他應該是傷的最重的一個。”望着病牀上這些雖然傷已經完全治好,但身體還因爲被大量的治療魔法灌輸而有些虛弱的傷員,夏目由衷得想到。

一邊準備給重症室內的傷員繼續治療的卡洛琳隨口道:“夏目,你聽說過精靈族的世界樹嗎?”

“當然!”

“能給我講講嗎?”似乎有意提問的卡洛琳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傳說在創世紀前便被精靈族保衛的世界樹,有傳言說世界樹即是世界的根源,一旦世界樹枯萎,世界也會跟着一同毀滅。”這個似乎小孩都知道的東西夏目幾乎可以倒背如流。

“你聽說過世界樹的果實嗎?”面露微笑的卡洛琳詢問道。

“嗯?世界樹能結果嗎?”狐疑的表情無異證明了她內心的疑惑,對於夏目來講,她的這一天發生了太多自己不懂的東西,現在也不例外。

開口解答夏目疑惑的卡洛琳開口道:“每一代精靈王在感知自己即將與世長辭的時候,都會將自己的肉身和靈魂一同祭獻給世界樹,成爲它的一部分,或者說成爲樹的土壤。”隨後滿是自豪得說道,“而傳說當精靈王在位時對種族做出的貢獻達到某種很高的境界時,在她真正迎來終結的那一刻,世界樹便會開花結果,結出擁有改變命運的奇蹟之物!”任何表情都已經無法掩蓋此時的卡洛琳臉上的驕傲和自豪,“而我作爲大祭司時,所輔佐的,亦是夏洛特的母親,希爾維曼26世,便達到這種傳奇的地步。”

“是嗎?怎麼厲害,可是這跟羅曼先生有什麼關係。”夏目說道。

“因爲夏洛特將果實給了他。”一語道破天機的卡洛琳表情變得有些怪異,顯然,她現在還在爲夏洛特有些魯莽的行爲感到些許的後悔,但做都做了,便也不宜細說。

“天哪?”驚訝到用雙手捂住嘴的夏目爲夏洛特的犧牲感到由衷的敬佩。

望着窗外的一輪明月,卡羅琳不禁感嘆, “看來我睡得有點晚了。”

“沒什麼,只是導師您日夜操勞的結果罷了。”

就在兩人準備繼續忙活手中的事務時,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道。

“該死,羅曼(那個人類)有危險!”

十萬火急的兩人急忙朝着禁閉室衝去。

跑着跑着,夏目突然停下腳步,“先等一下,卡羅琳導師!”說着從懷裡掏出兩張黃符,甩出一張貼在了卡羅琳的袍子上,隨後口中默唸,“日行千里符!”

眼前的事物如過眼雲煙般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近在眼前的禁閉室,不過已經化爲了一座廢墟。

“羅曼?”望着半跪在地上,眼睛失去焦點的羅曼,夏目開始小聲得呼喊他,但當她的目光朝着遠處看去的時候,夏目立刻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吶喊。

“不,不要!”只見此時的葉萊正趴附在地,一把黑色的長劍貫穿了她的胸口,將她整個釘在了地上,旁邊的林肯的胸口微微起伏,汗水從手腕處不斷流出,用一種極爲沉重的目光看着地上的葉萊。

“羅曼,快起來,羅曼?”看上去有些落魄的夏洛特正努力攙扶身旁的羅曼。

“走開!”粗魯地推開夏洛特攙扶自己的手,站起身來的羅曼低着頭朝遠處跑去,臉上滿是憂愁和對自己力量爲何如此弱小的無奈,望着羅曼離去的背影,夏洛特的心都快碎了。

“對不起,林肯老師,我先走了。”知道繼續消極下去沒有任何用處的夏洛特嘗試性得振作起來,在趕來的卡洛琳和夏目面前,用着與平時完全無法相提並論的速度朝着羅曼離開的地方跑去,行進的速度甚至能將地上的落葉浮至半空。

“羅曼!羅曼!”獨自在已經空無一人的訓練場大喊的夏洛特正不斷搜索着羅曼的消息,但可惜這裡實在太大了,一直過了一個小時都沒有半點進展,正當此時一籌莫展的夏洛特幾乎要哭出來的時候,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讓我們幫你吧。”回過頭來的夏目發現,站在他身後的,正是眼圈有些發紅的夏目和吉普以及他身邊的小女孩,好像是叫妮娜來着吧?

“卡洛琳導師和林肯老師把什麼都告訴我們了,現在他們已經去醫院了。”強打精神的夏目慢慢說道。

一旁十分冷靜的吉普開了口:“我和妮娜小姐在路上看到看起來十分慌亂的夏目小姐,所以就過來幫忙了。”

“謝謝你們的幫助,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出發吧。”不想耽擱時間的夏洛特拍了拍身上的土,朝着剩下的地方前進。

負責搜索東部地區的夏目揚起雙臂,無數發光發光的符咒從袖口竄出,如同夜空中的螢火蟲般朝着四周飛去,“一定要找到啊!”

負責搜索中部的吉普和妮娜也在焦急得尋找着,“妮娜小姐,小心不要絆倒!”“知道了。”捂着自己帽子以防被風颳走的妮娜迴應道。

“羅曼!”發現拿着劍對着空氣揮砍的夏洛特大聲叫喊。

“求你了,別再練了!”望着臉色發青,汗水幾乎浸透肌膚的羅曼,一旁的夏洛特用着自認爲最委婉的語氣勸道。

“別管我,別管我!”揮舞着劍驅散夏洛特的羅曼已經崩潰,淚水不斷從他的眼眶滴落,依然機械式得對着空氣揮砍,似乎現在的他除了繼續訓練,已經沒有其他辦法可以發泄自己內心的痛苦了。

隨後一張符咒無聲得貼在了他的後背,夏洛特急忙扶住了即將傾倒的羅曼。

稍稍來遲的夏目看着暈過去的羅曼,蹲在地上小聲抽泣起來,牽着妮娜的吉普也趕到這裡,“這種事交給我吧,夏洛特殿下。”說着將羅曼背起,朝着醫務室跑去。

此時的醫務室內。

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卡洛琳對着安穩得趴在沙發上的林肯發出厭惡的眼神。

不斷閃躲着卡洛琳發散過來的目光,林肯稍微有些頹廢得說道:“別用這種眼神看我,除了這辦法,我還能怎麼辦。”

“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經歷了這麼多,那個人類估計已經快瘋了。”示意林肯挪個空的卡洛琳直接坐在了他旁邊。

“還能怎麼辦?”一副破罐子破摔樣的林肯索性躲到了一邊。

看着躲閃自己的林肯,卡洛琳也沒有多加責怪:“我看他挺努力的,用劍的天賦也不錯,加上精靈王子那麼看重他,加上世界樹說不定能給他帶來些驚喜也說不定,而且就算讓你收個徒,也不至於掉你塊肉吧,再說你不也準備在這坐吃等死嗎,有個繼承人不是也很好嗎?”

“注意言辭,白大褂。”對卡洛琳的說話方式感到十分不快的林肯別過臉去,臉上寫滿了糾結,“老實說,他入校前,我就特意看了看他的資料,的確是個天才,最可怕的是他還是個努力的天才。”說着林肯便又是一臉的蛋疼得說道:“但是他入校的目的,實在是不怎麼好啊?”

就在卡洛琳準備加以辯解的時候,林肯突然變得嚴肅起來,“我不能容忍一個復仇者去獲得更強的力量,任何人都不行!”

“你是怕他成爲第二個你嗎?”似乎已經有了充足準備的卡洛琳繼續說道。

“沒錯!”說着,林肯再次回到了座位上,“老實說,有時候,我盯着他,都好像是在照鏡子一樣,那種感覺真是要多難受有多難受!”說着林肯已經翹起了二郎腿。

“要不這樣如何?”突發奇想的卡洛琳轉過身來,“我給他做心理教育,你就只管教他,到時候我保證他不會走你老路。”

“這個。”有些猶豫的林肯撅起了嘴,“讓我想想,以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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