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的勁風呼嘯而過,身下的千里馬急行如電,南宮塵率着一衆的暗衛就朝着朝北方奔去。
這一切,南宮塵以前不管是沒空——正忙着去找自己的丫頭。
可現在,卻沒有理由再退讓,而如今,也是做個徹底的了斷的時候了!
那一揮手,那一背影,蕭蕭風聲,些些淚愁。
梧桐深院鎖,西樓獨剪月。
欲語淚先流,夢斷古鎮夜。
宣筆染了紫墨,卻只畫出黑夜的顏色。
古鎮的晨曦,悠揚如畫,淡墨風華不過如是。
古道上,我望着那一襲紫衣,優雅如畫的行走在青石道上,柳絮飛過,宛如飄雪,這一片本該明媚的天空卻染上了離愁。
我就那麼癡癡的望着,只到南宮塵消失在我的視線,我依舊那麼癡癡的望着,耳邊卻響起他離去時所說的:“丫頭,等我,我許你一場盛世婚禮!”
聽到這話,心卻不由的有些疼痛了,我又想起那人了,沒有傷悲,只是笑着,我當初就是爲了那份溫暖,那一個我幻想的家而奮鬥着,卻不曾知曉,身邊的人早已抽身離去,我卻沉迷在自己所演的獨角戲中。
想到此,心不由的一慌。
我怕,從此後,與他,再也不能相見。
這就是:因愛而生憂,因愛而生怖。
回憶往昔,輕顰淺笑。
他,絕代的風華;
我,夢樣的癡迷。
突然覺得,與你有關的回憶會是這般的甜蜜,你落央的塵花,我便是塵世的煙沙。
想起,那一日,偶然遇見,你一襲藍衣,淺笑如仙。
那一瞬間,那一秒,涓涓細流,清清眼眸,從此,記憶中有了你,我卻從沒想過有朝一日,你我會被情絲纏繞。
只因,我有自知之明,這樣的男子,太過耀眼,若是愛上,代價太大。
那時的我,不過想覓一個尋常的男子,尋一個有靜雅的村落。
溪邊浣衣,屋中織繡,沒有珍饈美食,沒有綾羅綢緞。
他願與我共食三兩小菜清粥,他願與我同穿素衣羅衫,不問是非,不染紛爭,沒有驚心動魄,只願細水長流。
春日裡看繁花開落,秋日裡看芳草棲息。
朝朝暮暮相伴相隨,生生世世永不相棄。
那是我曾夢想的天堂,可惜再美的夢也只是夢啊!
“墨墨,你怎麼了?”耳盼響起寒煙的聲音,擡頭,正好撞入她關切的眼眸。
“突然想起一首詞來!”我淡淡的說道,“寒蟬悽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墨墨,你作的?”寒煙的眼中全是光芒。
我看着她那高興的樣子,笑着搖頭道:“不是我!”
“誰啊!”
“白衣卿相!”
“墨墨,你可不可說句我能聽懂的話!”
我擡頭看着她,而後認真的說道:“我餓了!”
聽了這話,寒煙有種要倒的衝動,這人完全就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以爲她要說什麼大事,一臉的慎重,接着一臉無辜的說道:“我餓了!”
天啊!我是遇到個什麼人嘛!
算了,看着那絕美的容顏上天真無邪的笑容,寒煙認命的去準備吃的。這個女子,看似溫和,實則疏離,有時天真如孩童,有時滄桑如老人。
可是,這樣的一個女子,卻與生俱來有一種令人溫暖的氣質,讓人忍不住要親近,忍不住要擁有。
這個女子,看似天真,其實真說不上善良;
這個女子,看似溫和,實則比誰都要涼薄;
這個女子,不是大家閨秀,但是一舉一動卻是那般的清貴優雅。
這個女子,她的笑,可以讓人感到幸福;
這個女子,她的愁,讓人也感染到愁緒。
望着寒煙一臉無奈的離去,我笑了。
這個丫頭,的確不錯。
望着寒煙的一襲綠衣翩然而過,其實,我也沒有那麼孤單。
望着那飄飛的柳絮,年華也不過一場被風吹過的夢。
我們一直都在期待先是安慰,卻也總說着,此去經年。
此去經年,誰還記得誰,多麼華麗又傷感。
於是那些繾綣的時光,最後剩下無盡的淒涼。
人生,不過如是。
繁華落盡,亦是如此。
誰爲情癡,誰爲情醉,誰爲情消得人憔悴,衣寬帶寬終不悔。
誰爲情狂,誰爲情舞,誰爲情夜挑孤燈,青絲白,情思纏。
誰爲情瘋,誰爲情癲,誰爲情斷腸,夜夜不能眠。
緣,只是相遇,份,卻是相守。
紛亂塵世間,一見鍾情很容易,相濡以沫卻難。
只希望,在歷經一切凡塵艱辛之後,你,依舊能夠堅定的執起我的手,一直到白頭。
不過,無論如此,南宮塵,此去經年,你依舊是我愛的男子。
此去確實已經年,從淺秋到深秋,只需要一個轉角,而在這段時間裡,有多少翻雲覆雨的變化是我追不上的步伐,又有多少冷暖是我觸摸不到的界限?
咫尺可以是天涯,又怎能妄想天涯如咫尺呢?
於是,兩兩相隔,越走越遠,最終,消失不見。
也許,會遺記彼時的諾言,生不離,死不棄:
也許,會增添現實的隔膜,愛越近,心越遠;
也許,會踏出這紅塵萬丈,無所求,無所謂。
南宮塵,紅塵中遇到你,也許真是前世修來的緣分。
我要帶着所有的思念,前往我所必要到達的前方。
我要用我一世的盼念,等你跨越千山萬水來相見。
我愛你。
所以,我願意等着你。
腦子浮現你的絕世容顏,無盡的相思,如同江南的歌曲,那般細膩,那般婉轉。
多想撐上了一葉小船,載着對你所有的思念 ,讓你看到我所有的經年。
可惜,我有的責任,因此,我等着你。
腦子的你,白衣如雪,飄逸如仙。
你雖離去,但我知曉只是暫時的,我會在花開的彼岸,等着你的歸來。
我等着你,等着那一場再此相遇。
我相信,那時的我們一定可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