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致遠......死了？”範雨玲後背一僵，一雙眼愈加空洞，臉上都是茫然的表情，“他怎麼就死了呢？”
“你開心嗎？”席萱問。
“開心。”範雨玲機械地說。
“你開心就好。”席萱放開她，撐着腰，慢慢靠坐在牀頭，“他死前問你過得好不好？他說他這一生最愧對的人，就是我們一家人。”
範雨玲沉默着。
“這些天，他的心情也很差，沉浸在悲傷之中。”席萱緩緩地說，“但是他一直都帶着笑來找你，希望能得到你的諒解。”
“你是充當說客來了。”範雨玲冷漠地說，“可是高致遠死了，是我殺的他嗎？”
席萱頓時無言。
她深深地看着範雨玲，她的母親對高家的憎恨已經取代了一切，她甚至陷入了魔怔之中。這個結，恐怕是解不了。
“如果你想着幫他來說服我，那你走吧。我就當......”
範雨玲絕情的話眼見着就要說出來，席萱急忙攔住：“好，我走。媽，無論怎麼樣，你永遠都是我的媽，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
範雨玲雖然有些動容，可是她還是沉默着。
席萱打開門，心情沉重。
高仲寅倚靠在門邊抽菸，席萱不確定剛纔她跟範雨玲說的話，他是全聽去了還是隻聽了一部分。
高仲寅見席萱出來，趕緊滅了菸頭，然後手揮了揮，要將這煙味散去。
“我沒事了。”席萱捂了捂鼻子，“我們走吧。”
高仲寅臉上平靜，很自然地扶着席萱，慢慢往她房間裡走：“我料到了，這不是一天兩天能解決的事。阿姨她，太固執了。”
他苦笑：“你們還真是母女倆。”
席萱倏然看向他，高仲寅又討饒：“好吧，你比阿姨要容易說服的多。”
“我就是心太軟了。”席萱說，“而我媽不想我受到傷害。”
“我是不會傷害你的。”高仲寅說。
“你已經傷我太多了。”席萱的手在他手腕上用力一擰，手指甲也是用力，掐進他的肉裡去。
高仲寅吃痛，皺眉，默默忍受。
“我想吃酸梅。”席萱忽然放開他，說道。
“我吩咐人去買。”高仲寅眉頭一挑，“還有要吃什麼的？剛好一起讓人採購。”
“暫時就想吃酸梅。”席萱說，“還有，等你有空，你能陪我出去玩一天嗎？”
“當然可以。”高仲寅一口答應。
高仲寅終於騰出了一天時間，帶着席萱去短途旅遊。考慮到席萱有孕在身，高仲寅只是帶她去了周邊的景點，一條古色古香的老街。
說是出來旅遊，不如說是正兒八經地約會。
他們牽手，散步在老街上，看着一排排古式的閣樓，還有是不是傳來酒肆的二胡聲，彷彿穿越到了古代。
“以前一直聽說這裡挺有意思的。”席萱說，“就是沒機會來。”
“等以後，我們有的是機會到處去旅遊。”高仲寅寵溺地說。
“有那麼一天嗎？”席萱擡頭看高仲寅，她眼裡含着笑，但是高仲寅能從她揚起的脣角上看出她的嘲諷，他心中咯噔一下，眼神也是一閃。
“怎麼會沒呢？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高仲寅執起席萱的手，“愛可以戰勝一切。”
席萱只是笑笑。
現在談愛，好像挺沒意思的。不過，不可否認，她對他的是真愛，然而，懷疑也是一顆膨脹的種子，在身體內就要破繭而出。
她承認自己的愛做不到那麼純粹，在經歷過那麼多的事之後，她還能跟以前愛着曾黎一樣，像是飛蛾撲火，勇往直前嗎？
手，默默地覆上了肚子，她低垂着眼簾，輕輕一笑。
“怎麼了？小寶貝踢你了？”高仲寅時刻都注意着她的舉動，頓時緊張起來，“還是走累了，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孕婦散散步，是再好不過的。”席萱說，“還有，這才兩個月都沒到，就會踢肚子了？”
“我這不是......”高仲寅訕笑了。
他也是緊張過度了，又怕她是肚子疼，哪裡不舒服了，嘴上不敢說，怕說什麼來什麼，所以纔會說小寶寶踢媽媽的肚子了。
現在因爲一個小寶寶的存在，他的智商明顯感覺不夠用了。
“好了，走吧。前面有賣小東西的，我們去看看吧！”席萱一指前方，興沖沖地就要往前趕，高仲寅那個緊張的，趕緊拉住她。
“你慢點。”
“高仲寅，你是真緊張還是假緊張？”
“小萱，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高仲寅很不高興，他的小萱已經很久都沒有叫她寅哥哥了，現在更是在質疑他的表現。
“以前，你不是不喜歡我肚子裡的孩子嗎？”
“我什麼時候不喜歡我們的寶寶了？”
“你說要打掉他啊。”席萱似是開玩笑，眼眸卻盯着他。
高仲寅在她的眼瞳中，看到狼狽的自己。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雖然他當時真的是出於對她身體的考慮。
現在......想到這個孩子的使命，他的心中也是萬般苦澀。
他想要他跟席萱的愛情純粹點，然而，現實總是那麼殘酷，讓他們面對一次次的考驗，經歷一次次的折磨。
如果小萱知道遠在國外的那個孩子還存在的話，她該怎麼想？她會不會恨他？覺得他是騙了她？
以前，他不敢告訴她，是怕那個孩子萬一不治，讓席萱再經歷一次失去孩子的痛苦。
而現在，已經確認可以用席萱現在肚子裡寶寶的臍帶血來救那個孩子。然而，還有漫漫幾個月的等待，念念能等到那個時候嗎？還有，如果席萱知道他留下她肚子裡孩子的最主要的目的也是爲了救念念，她又該如何想？
這些問題糾集在一起，都要把他的腦子炸裂了。
席萱噗嗤笑：“你沒話說了吧？這世上，怎麼就有像你這麼狠心的爹地的？”
“嗯？”
“我說啊，你要老婆不要孩子。”席萱揪住他的圍巾，認真地說，“高仲寅，我告訴你，如果等到我生產的那一天，發生了什麼意外，我跟孩子只能二選一的時候，我不允許你選我丟掉孩子。”
“小萱，你不要胡說八道，你們母子都會平安的。”高仲寅厲聲道，滿臉嚴肅。
“我只不過是在說如果。”席萱放開了他，幽幽地說，“你又緊張做什麼？”
“小萱，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別這樣......”原本的好心情，此刻真的蕩然無存。
愛情是美好的，只要跟相愛的人在一起，每時每刻都是快樂的。可是，現在高仲寅才發現，當他們因爲愛，而豎起尖銳的刺，卻在不經意地走動中，輕易地就戳傷身邊的人。
他做錯了，傷害了席萱。而席萱，對他的不信任，也傷了彼此。
“我們進去看看。”高仲寅轉移了話題，拉着她進了一件小格子鋪，裡面擺着成千上萬的小玩意兒，花花綠綠的，都是用絲綢做成的。
果然，席萱的吸引力就很快被這些小玩意吸引了，她抓起一雙小鞋子：“你看，這小鞋子多可愛啊。我們買兩雙吧。”
“嗯，你喜歡的話，都買回去也成。”高仲寅又露出溫文爾雅的笑容。
很快的，席萱又看中了一頂帽子：“這帽子也不錯。”
“買！”
“這個......”
“買！”
“......”
出來後，高仲寅拎滿了兩手，席萱看了看，說：“早知道，就帶個人過來拎東西了。”
“我們出來度二人世界，何必多個電燈泡呢。”高仲寅說。
“那就辛苦你了，高先生。”席萱調皮地說。
“你又叫我高先生，看我......”高仲寅想去撓她，卻發現手根本沒法騰出來，很是滑稽，惹得席萱哈哈笑。
高仲寅也跟着笑起來。
這一次，是舒心的笑容，在陽光的照射下，他的短髮像是鍍上了金，而潔白整齊的牙齒，更是白的亮眼。
席萱止住笑，輕聲說：“心情，好點了嗎？”
“你......”
“我看你這些天都挺難過的，所以，就帶你出來散散心。”席萱主動挽住他的胳膊，“那邊好像有個小館子，我們進去坐坐吧。”
邊走邊說：“其實我知道我有很多缺點，我容易動怒，疑心重，不會體貼人。”
高仲寅驚訝地望着她。
“別這麼看着我，我知道，我很不省心，給你增添了很多麻煩。”席萱低下頭。
高仲寅站定了，他低頭看着席萱：“擡起頭來。”
“不......”
“你要我在這大街上吻你嗎？”頭頂傳來高仲寅沉沉的聲音，竟然有些沙啞了。
這可是在大庭廣衆之下呢，雖然遊客不是很多，可是他要“亂來”的話，也聽不好意思的。
席萱嚇得擡起了頭，卻是猛然被高仲寅俯身，溫潤的脣迅猛地堵住了她的脣，讓她要說的話，全部被迫吞了下去。
“你.....。嗚......”這個男人真的太壞了，他騙她擡起頭來，居然是真的要吻她。
難爲情死了，這兒可是有人經過的呀，要是被拍了照，被傳到網上，也不知道會被說成什麼樣子。
會不會說他們當街情難自控，瘋狂熱吻？
哎呀，席萱走神了，身子已經飄了，臉兒燙燙的，可是思緒卻在神遊四海。
“不專心。”換氣間，高仲寅已經放下手中的東西，雙手捧住了她的腦袋，在她柔軟的脣上，輕輕一咬，算是小小的懲罰。
席萱要推他，卻被他強勢擁入懷中，緊緊禁錮。
“我愛的席萱，是從前的那個跟在寅哥哥後面的小尾巴，也是長大後平凡的女人，會發怒，會懷疑，會吃醋......我不要十全十美的女人，我只要現在這樣的你。”
天，他說的情話，真的好動人。
席萱臉更熱了，小心臟噗通噗通跳的，都快要從胸膛裡跳出來了。
高仲寅的吻又覆過來，熱烈而又深情。
席萱不由環住了他的腰，踮起了腳尖。
好久之後，兩人才鬆開，高仲寅抱住她，繼續在她耳邊輕言：“我只要知道你是喜歡我的，就夠了。”
“寅哥哥......”席萱小聲，喏喏的，“對不起。”
“永遠都不要跟我說對不起。”高仲寅在耳邊說，“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席叔跟範姨。”
“以前的事，我們都不要再提了，好嗎？”席萱慢慢又擡起頭來，羞澀地說，“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
“好，走吧。”兩人一扭頭，看到不遠處果然有不少人在觀望。
席萱羞怯，小聲說：“那邊有人在看我們。”
“讓他們看去，我們是傳播的正能量。”高仲寅沒臉沒皮地說。
“......”
玩了一上午，領略了風景，吃了美食，買了東西。中午，兩人在賓館裡休息。
席萱睡一會兒午覺，高仲寅就把筆記本拿出來，在房間裡辦公。
手指敲打在鍵盤上的清脆的聲音，在靜謐的房間裡顯得格外的刺耳。
高仲寅怕吵到席萱，就搬到陽臺上去。
席萱又做了一個夢，她夢見了父親席頌天，他站在迷霧裡，似乎要對她說什麼，然而最終卻是慢慢消失了。
席萱哭着醒來，赤腳走過地毯，到處找高仲寅。
“這麼快，就醒了？”高仲寅推開門，奔過來，“怎麼哭了？”
“我剛纔做了一個夢。”席萱甕甕地說，“我看到我爸爸了，可是我連他臉上的表情都看不清楚，也不知道他要跟我說什麼。”
“你是太思念他了。”高仲寅沉重地說。
橫亙在兩人之間的，還是席宋頌天的死，這些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溶解。
“嗯，等天氣再暖和點，我想去拜拜他。”手摸向肚子，“順便讓他看看自己的孫子。”
“嗯，好的。”高仲寅輕擁着她，“再睡一會兒嗎？”
“下午有什麼計劃嗎？”席萱問。
“嗯，我想帶你去看電影。”高仲寅說，“據說是個很不錯的片子，很暖人，愛情片。”
席萱想象他這樣的大男人跟着一羣小女生在電影院裡看電影的樣子，不由失笑：“你確定要看愛情片子？”
“難道讓你一個孕婦去看暴力片？”高仲寅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說，“我自己都不捨得對你暴力了。”
他意有所指，席萱推他一下：“流氓！”
高仲寅無辜：“我可什麼都沒說啊。”
“你真是的......會教壞小朋友的。”席萱又捏他了，“以後正經點。”
“正經哪裡會有小bb？”
“......”
高仲寅包的場，偌大的電影廳就只有他們兩個人，席萱腦補的跟很多小妹妹一起看電影的場景，沒有出現。
爲了讓席萱看得舒服點，高仲寅把椅子往後倒，讓她躺着看。
果然是個很暖人的片子，但是，席萱怎麼覺得高仲寅選這個片子來看，是一種心機，是在向她暗示着什麼呢。
電影是有些套路，王子愛上灰姑娘的故事。
但是，裡面女主人公的小蘿莉亮了，一顰一笑都牽動着人的心。那個孩子，身世也可憐，小小年紀，因爲某些原因，跟自己的父母失散了。
再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身患絕症。
雖說，這是一個愛情故事，但是卻主要講的是親情。
最後，王子跟灰姑娘克服重重困難，也治好了小蘿莉，一家人幸福地在一起。
席萱看落了淚，高仲寅不說話，卻在暗中緊緊握住她的手。
電影結束後很久，兩人都相擁着，誰也沒講一句話。
最後，還是高仲寅打破了沉靜：“我們走吧，去吃點東西，再帶你去逛一下夜市。”
“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席萱說，有點鼻音，“那個小姑娘好可憐，可是她也是幸福的，有愛她的爸爸媽媽。”
接着她低頭，用手去擦眼淚：“可是我的孩子......” www⊕ тt kán⊕ c ○
“小萱，別哭。”高仲寅說，“也許你的那個小天使，也在世界的什麼地方看着你，想着你呢。”
“她已經......”席萱黯然。她已經很久沒有想到她的那個小寶貝了，剛纔看着電影，她腦海裡就想着她第一個孩子的樣子。
她有多高，長的什麼樣子，如果她活着，也會開口叫她媽媽了吧？
心越想越痛。
她站起來：“好，我們走吧。”
高仲寅跟在她身後，顯得小心翼翼，他好像又做錯事了。
忍不住了，想要告訴她真相，然而在她哭泣的那一刻，他又猶豫了。她現在這麼單薄，還懷着一個孩子，到底能不能承受真相帶給她的震撼？
他不敢冒險。
走出了電影院，席萱忽然問：“你怎麼選了這麼一個片子？”
“額......”她冷不丁這麼一問，高仲寅竟然愣了一下，很快他道，“我說要看愛情片，院方推薦的。好說暖人的，居然這麼悲。我打算找他們算賬去。”
“不是，很好看。”席萱又吸了一下鼻子，“不過，我很不開心。我要去打電動！”
“什麼？”
“我們去看看有沒有什麼遊戲廳，商場裡一定會有的吧？”
高仲寅沉下臉：“不許去。”
“爲什麼啊？”
“那不是孕婦能去的地方。”高仲寅無比嚴肅，“不要任性。”
席萱嘟嘟嘴，自己也覺得自己的提議過分了，不過她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看完電影，就非常想去做一點擾亂人心虛的事。
高仲寅否決後，她也有些愧疚，覺得對不起她肚子裡的孩子。
“那就去逛街吧。”
兩人就慢慢散步，隨機買買買，然後繼續逛逛逛。
無比自在。
傍晚的時候，天空下起了雪。
兩人就站在陽臺上看漫天飛舞的雪。
“要不，我們現在回去吧。”席萱說，“等積雪融化了，車子就不好開了。”
“不要緊。”高仲寅說，“我們還可以玩幾天。”
“玩什麼？”席萱問，“下雪了，都不好出門了。”
“明天這市民廣場，會有一個冰雕展，我們去看看。”高仲寅說,“如果雪下的大的話，我們還可以跟師傅diy雪雕。”
“真的可以嗎？”席萱躍躍欲試，真的從來都沒有做過這樣的事，她很期待。
她的注意力完全被第二天的冰雕展吸引了，夜裡睡得很沉靜。
半夜，高仲寅接到了國外的電話，說念念又發燒了。高仲寅看着身邊睡得甜甜的席萱，心中彷彿被千斤頂壓着，那麼沉重。
低頭，輕輕吻一下她的額頭，他小聲說：“小萱，我一定會把一個活蹦亂跳的念念還給你的。”
高仲寅下牀，走到陽臺邊去打電話。
他把聲音壓得很低：“那個女人呢？”
“......”
“明天上午10點，把她帶到萬化機場，跟我去一趟國外。”高仲寅說，“不要讓媒體知道。”
他掛斷電話，站在陽臺，拿出一支菸來抽。
他不知道，在他下牀後，席萱就睜開了眼，然後尾隨他一直到陽臺玻璃門的外面。
對於他與人的通話，她一知半解，皺着眉頭。
高仲寅掛斷手機，她躡手躡腳回房。
早上，天矇矇亮，席萱剛醒，就聽到門鈴響。她一扭頭，看到高仲寅眷戀的眼神。
“早安！”她笑笑。
高仲寅摸摸她的臉：“早安，寶貝。”
席萱挪過去，主動在他額頭上一吻，高仲寅激動迴應。
門鈴停了，又響起來。
“有人按門鈴！”席萱推開了他，“不知道是誰？”
高仲寅戀戀不捨起身：“我去看看。”
門開，譚智楓跟小杜站在門外：“高總，我們來接你們回去。”
高仲寅點點頭：“嗯。”
席萱出來後，看到譚智楓並不意外，高仲寅說：“我們看不了冰雕了，有點事，我要去國外。”
席萱沉默着點頭。
小杜說：“小萱，那個老街好玩嗎？我一直都想來，就是沒機會，要不我們留在這兒？”
高仲寅低斥：“胡鬧！”
小杜嚇了一跳，委屈地撇嘴，譚智楓衝她指指，她又對着譚智楓做鬼臉。
席萱默默看着他們，淡淡微笑。
她是越來越羨慕他們這一對了，歡喜冤家一樣，卻又那麼友愛，不像她跟高仲寅。原本說好一起去看冰雕展的，現在一句要去國外，又泡湯了。
她很失望，可是還要微笑着，因爲她剛剛檢討過自己，要做一個體貼溫柔的未婚妻的，不能這麼快就變卦了。
只是，關於那段隱隱約約都沒怎麼聽得清楚的電話，讓席萱的心一點點下沉。
高仲寅讓人把一個女的帶到機場跟他一起去國外做什麼？那個女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