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妮麗兒
格薇兒先是一愣，小臉上浮現出驚慌的表情，變得手足無措起來。
他察覺到這點後，不得不剋制住怨氣，招了招手，讓格薇兒過來，用手指給她捋了捋她溼漉漉的頭髮。
羅曼那輕柔的嗓音帶着某種奇特的磁性，說道：“別怕，如果有什麼不高興的地方就及時告訴我。你是我的近侍，是離我最近的人，我不希望你將那些不滿的情緒壓在心底。”
他是頗爲看重格薇兒這個潛力股的，說起話來也是溫聲細語，充滿體貼和關懷。
格薇兒那沒由來的恐懼情緒迅速便消退了。
她輕輕搖着頭，還有什麼不滿的呢。她在莊園裡的地位這麼高，僅次於羅曼之下，那些和她同級的人也對她百般照顧，以至於她年紀輕輕的就什麼煩惱都沒了。
要說的話……不，已經很好了。
“我每天能看到羅曼老爺就很滿足了。”她小聲說道，宛如蚊蠅。
羅曼聽到後，開始微笑起來。
虛僞笑容的背後是井字狀的憤怒標記浮現在腦門上。
所以你倒是從池子裡跳出來啊！
羅曼的表情管理還算到位，沒被格薇兒察覺到。
現在斯格鎮所有人都忙成狗，只有格薇兒自由自在，每天最多是上上漢斯和格曼的識字課。
養個小女孩對他來說沒什麼負擔，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成爲他近侍的。
羅曼對格薇兒寄予厚望，可是到現在都沒撈出來就很難受。
好想看看格薇兒的面板。
他是比較理智的，雖然有功利心，但沒將問題歸咎於格薇兒身上，現在有些懷疑招募池是不是有什麼潛在的保底機制，在給他憋個大的。
剛抽了30抽，他如今還有115抽的資源，如果全用了不知道能不能把格薇兒抽出來……
還是算了，抽卡行爲切莫上頭。
不然等到斯格鎮的人口繼續增加時，他就沒招募資源了。
“去玩吧。”羅曼保持微笑的表情。
他有多副面孔，對於他的使徒和潛在使徒的態度向來不錯，所以儘可能保持如沐春風的姿態。
但對那些普通領民時，他就沒這個耐心了。
指着鼻子每天罵他們八句蠢貨。
格薇兒沒察覺到羅曼態度的改變，只是無端覺得羅曼越發親切了。
她年齡幼小，過去頗爲坎坷、歷經波折，但不知人心險惡，不懂羅曼爲何會百般照顧她，只當近侍理應如此。
可實際上她並不懂得近侍的責任和義務。
格薇兒像是歡快的鳥兒，飛奔着離開了莊園大廳，險些撞到了賽思。
執事對格薇兒並不苛刻。
在他看來，羅曼豢養女巫是他的興趣愛好，無論是公是私，就當是私吧。
他不應該插手羅曼的私人生活——他在這點上向來有分寸的。
而羅曼望着格薇兒的背影，不由得微微搖頭。
他倒沒有將這個問題放在心上。只要不是路線上的錯誤，羅曼統統可以諒理他們的各種行爲。
他有耐心，也有時間，能原諒和糾正使徒們的各種幼稚思想。
因爲他會始終注視他們的成長，包容他們的無知，引導他們的前進，讓他們從弱小變得強大，從脆弱變得堅強。這是他作爲天命理應要承擔的東西。
試想還有什麼比養成讓人愉悅的呢。
羅曼對賽思說道：“從海堡過來的那批奴隸裡，有個妮麗兒的，伱去把她叫過來。”
“是。”賽思還沒站穩腳跟，就直接轉身出去了，並且將厚皮紙放到羅曼面前的桌子上。
羅曼拿起那迭厚皮紙，發現是賬本，上面詳細記錄了斯格鎮購買奴隸的總開銷，共計花費332枚金幣，要不是斯格鎮這些天貿易發展比較好，他還拿不出來這筆錢，要把裂甲大弓給抵押出去不可。
平均1枚金幣購買兩個奴隸，價格高上天了。
但那些特殊的手工業者最起碼佔了價格上的大多數。
事實上，莫雷將這批奴隸按照成本價賣給了斯格鎮——最多收取了伙食費，他沒賺取任何利潤，沒算運輸費和人工費，甚至沒算賦稅，不然價格最起碼要飆升到500枚金幣以上——能不能賣出去是另一回事了。
也就斯格鎮有這麼大的奴隸缺口。
別的不說，光是鐵匠魯託一人，莫雷就很難找到合適的買家。
其一是貴族長期統治的穩固領地不缺鐵匠，人家發展自給自足的好吧，很符合時情。
魯託去了就是和當地鐵匠搶生意。
只能賣給剛接受冊封、領土一窮二白、亟需發展的年輕貴族，他們和羅曼處境相似，缺各種資源，尤其是職業者。
然而，這就是其二原因。
鐵匠價格太高。
羅曼開局階段的家當也就20枚多金幣，什麼財力能買得起鐵匠奴隸？
如果買得起，那你爲什麼不直接和別的貴族從別的領地交易，用更低的價格得到一位非奴隸的鐵匠呢？
哪怕只是學徒，多打幾年鐵也該成爲合格鐵匠了，而一個領地都是按年建設的。
奴隸的身份反而不重要了，人家是高技術人員，只是一時淪爲奴隸，你還真把他當牲口使喚了？
遲早要給於自由身的。
這也是大多數貴族的思路，大家都是有關係有人脈的。
勞力不足就從相熟貴族的領地內遷移勞力。
缺乏各種手工業者就從城市裡招募行業匠人，給各種優惠，免稅和實物補貼，讓其在新領地裡安家落戶。
正常貴族誰靠購買奴隸來發展領地？
奴隸的穩定性天然比自由民差，提高他們的待遇就是得不償失的事情。
……
很快，賽思就將妮麗兒帶到起源莊園來了。
羅曼觀察着眼前的少女。
應該成年了。
藍色長髮，蔚藍眸子，睫毛濃密而捲翹，五官協調，皮膚白皙。身材前凸後翹，腰肢纖細的像是水蛇，衣服簡陋骯髒，但遮不住天生麗質，她的皮膚並不粗糙，反而有種細膩感。
毋庸置疑，這是一位十足的年輕美人，價格也肯定不便宜。
羅曼都不知道該感謝莫雷給他送個三星使徒，還是該反感如果妮麗兒不是三星使徒肯定比不上十幾二十個青壯年勞力。
賽思將她喊過來的時候，妮麗兒在伙食營地那邊忙碌。
她長得比較矚目，但斯格鎮到處缺人手，就算北冰傳說裡的女武神來了也得搬磚砌牆。
一個女武神最起碼能頂十個青壯！
妮麗兒明顯不是體格健碩的女武神，出衆的樣貌讓她免去了搬磚和泥的體力活，但沒逃脫煙熏火燎之苦。
她被分配到大廚房，給所有人準備伙食，賽思把她喊過來的時候，妮麗兒正頂着太陽滿頭大汗的劈柴燒鍋。得知羅曼領主找她，擦了擦臉就着急忙慌的趕過來了——明顯沒擦乾淨，羅曼見到她左臉上有一道灰印子，臉頰上流淌着的汗水又將那灰印子弄得到處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