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是這樣!”
林川的耳機裡,傳出了餘沁的聲音,“盧卡斯,如果這一次因爲你的失誤,導致這次行動失敗,你應該知道總部的懲罰。”
“那個時候,我會主動請辭。”
盧卡斯沉聲道。
耳機裡,聲音沉寂了下來。
林川可以聽到,盧卡斯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轉動椅子發出細微的聲音,又擺弄了幾下鼠標,隨即啓動電腦。
只聽着他自言自語,低聲嘀咕道:“摩根集團全球這麼多分部,論黑客實力,我手下的團隊應該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名,而且,即便他能夠攻進亞太分部的局域網,也沒有辦法突破我這臺電腦的防線。”
聽得出來。
盧卡斯並非是很專業的黑客,但是相關的理論,他也掌握了不少,對網絡安全的認知,也處於一個很高的水平。
不過,他怎麼着都不會想到,他在電腦前的每一句話,都傳到了林川的耳朵裡。
過了好一會兒。
林川都沒有聽到其他的聲響,便摘下了耳機。
隨即,他又在‘竊聽程序’傳回來的音頻裡,設置了‘人聲識別’,可以將人類聲音識別,並且提醒林川。
摘下耳機後。
林川半靠在座椅上,視線落在了前方四十五度的盆栽上,心裡想着盧卡斯和餘的對話。
尤其,其中的卡爾,讓林川心中多了個心眼。
林川想了想,走到小包租婆旁邊,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欣欣,你跟我過來一下,我問一下你720公司的事。”
“好!”
欣欣點了點頭,馬上放下手中的文件,跟着林川出來了。
偌大的公司走廊,沒有人。
林川開口問道:“最近,你有關注公司的技術部門嗎?”
“技術部門都是李慶在負責,怎麼了?”小包租婆有些茫然,俏臉上浮現一抹疑惑。
“就是想了解一下新進公司的卡爾。”林川笑了笑,答道。
小包租婆又問:“他怎麼了?”
林川輕輕搖了搖頭:“他進咱們公司多久了?”
“他在咱們公司,好像有一個多月了,聽李慶說,他人際關係還蠻好的,連公司的保潔阿姨,他都能聊上幾句,很熱情,還拿下了不少單子。”小包租婆回憶道。
林川若有所思,隨後便道:“這段時間,你不要單獨見卡爾。”
小包租婆先是皺了皺眉,隨後,重重點頭:“好,我聽你的。”
她沒有多問爲什麼。
林川叮囑什麼,她就做什麼,至於理由,林川就是她的理由。
林川嘴角上揚,右手拂了拂小包租婆的後腦袋,有點寵溺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被倩倩姐、青青姐看見了,我怕她們罷工不做。”小包租婆蹙了蹙挺翹的鼻子,嬉笑道。
“爲什麼罷工?”
林川怔了一下。
小包租婆輕輕哼了一下,然後雙手抱在胸前:“你說呢?”
林川訕笑,撓了撓後腦勺:“這事……咳,你先回去整理一下文件,我還有要事要忙!”
小包租婆忽然湊到林川耳邊:“今晚我把你榨成渣!”
林川正想反擊。
小包租婆已經溜之大吉,留下一串銀鈴似的笑聲。
“嘴強王者,上次還求饒呢!”
林川看着小包租婆的背影,笑道。
這只是小插曲,他的重心,立即回到了當前要解決的關鍵上來。
只見他拿出手機,按下了一串號碼——
嘟嘟嘟。
“偶像!”
是安可琳娜的聲音。
“哈嘍,安可琳娜。”
公司走廊,林川一邊走回辦公室,一邊跟安可琳娜打着招呼,“我有件事,想問問你。”
“當然沒問題,你說。”安可琳娜熱情地回覆道。
林川快步走進了辦公室,反手關上了門:“你應該對AW瞭解得挺多吧?”
“當然,他們算是我們HK的競爭對手了。”安可琳娜答道。
“卡爾,你聽說過嗎?”
林川手執手機,語氣頗爲鄭重地問道。
“卡爾呀,我知道,他是AW的核心人物,據傳,他是AW年輕一輩中最有機會執掌AW的人。”安可琳娜在黑客圈,不愧是萬事通,對於卡爾,也是熟知。
“這麼厲害呀!”
林川難得讚歎了一聲。
能夠有機會執掌AW,的確很強了。
雖然AW也不咋樣。
“圈內公認,他的黑客技術可以排進世界前十,不過,比偶像還要差幾個檔次!”安可琳娜笑道。
“我什麼檔次?”林川笑問道。
“你是黑客之神,獨一檔,不在排名裡。”安可琳娜由衷地說了一句,隨後,她又問道,“你問卡爾,是查到他對你出手了嗎?”
林川與安可琳娜,素未謀面,但兩人之間有種信任感。
所以,林川沒有瞞着安可琳娜:“是的,上次一次你給我報信,AW中對我公司出手的人,就是卡爾。”
“原來如此。”安可琳娜恍然,“所以,偶像,你的打算呢?”
林川想了想:“你見過他本人嗎?”
“沒有。”
安可林川解釋道,“你知道的,黑客圈的不成文的規矩,他也都是從來不以真面目示人的,我還沒見過卡爾的長相。”
“我問的有點幼稚了。”林川摸了摸鼻子。
安可琳娜笑了笑:“不過,我可以透露給你一個消息,關於卡爾的。”
“什麼消息?”
林川好奇了起來。
“消息渠道不方便透露。”安可琳娜委婉道,“關於卡爾,目前可以知道的事,他不在北美,現在應該在亞洲區域,尤其是東南亞。”
林川微微皺起眉頭,微微擡起頭看向天花板,心想着,聽起來,卡爾與摩根集團的‘餘’,似乎很熟。
他在亞洲區域的話,大概率是與摩根集團有合作了。
“方便再透露一下,他是什麼時候離開北美,前往亞洲的嗎?”林川很好奇卡爾的時間點。
上一次,卡爾組織AW對他發起進攻,是在北美呢,還是在亞洲呢?
“具體的時間步太清楚,但應該是一個月到兩個月前。”
安可琳娜給出了一個時間範圍。
林川沉默了下來。
左手拿着手機,右手在桌面上拿起了筆,在紙上亂寫,寫着‘育才店’‘卡爾加入公司’‘南江網絡離職’等等字樣。
突然!
林川的右手一僵,簽字筆停在半空。
720公司的這個卡爾的入職時間,與AW的卡爾,離開北美的時間段,有點巧合啊!
是剛好嗎?
還是……
本來林川只是覺得可疑,就順道找欣欣、安可琳娜問一問,尋個安心。
小心駛得萬年船嘛!
誰知,這一問,安可琳娜拋出的消息,更讓林川懷疑了!
720卡爾=AW卡爾?
如果等式確立的話,那這事就很有趣了!
林川眉頭半緊,嘴角帶着似有似無的笑意,很奇怪的表情,又帶着思考,也有着一絲絲興奮。
終於,林川笑了笑:“安可琳娜,我對你的情報體系,也很感興趣了,這也是你們的特工傳回來的消息?”
“怎麼,你想加入我們嗎?”安可琳娜似乎很期待林川加入他們。
“這倒不是,單純好奇。”
特工,不算是一種確切的職業,只能說是對於一類人的概括,比如佛伯樂,克格勃等。
林川對此,更感興趣的是情報方面的內容。
情報準確全面的話,這像是開了天眼一樣,只要不是雙方實力相差到無法彌補的階段,都有機會周旋一下。
林川想,只要有了足夠的情報,幹翻摩根、AW,豈不是分分鐘的事?
對了,還有一個。
緬地老街廠區背後的靠山——百勝集團。
光是黑客技術,只能從網絡上下手,現實中的情報,還差了一部分。
如果是黑客+特工反饋情報,強無敵!
“關於特工,我不能向你透露太多,這是規矩,實在抱歉啊,偶像。”安可琳娜說道。
林川略有些失望:“沒事,我能理解。”
兩人又閒聊了一番,便掛斷了電話。
林川放下手機,拋開關於特工的思緒,隨後,把思路拉回到‘卡爾’的身上。
“公司的那個卡爾,到底是不是AW的卡爾?”
林川嘀咕道。
想一萬遍,不如親測一遍!
沒一會兒,林川便有了想法。
他先是用李慶的身份,在網上購買了出國的機票,隨後,扯了扯衣領,把看起來整齊的衣服,弄得凌亂了一些,走出辦公室,來到了16樓。
——720網絡安全有限公司。
“董事長好。”
這家公司的規模已經很成熟了,公司裡的員工,一看到林川快步走進公司,便打着招呼。
好巧不巧,卡爾正迎面走來。
林川好似沒看到他一樣,只想側着身子,往自己辦公室走去。
不料!
嘭!
兩人撞在了一塊!
卡爾立即道歉:“董事長,我忙着一個單子……”
沒等他說完,林川轉過身瞪了他一眼,只說:“別這麼毛毛躁躁的。”
然後就繼續往辦公室走去,步伐很很急切很快,像是很趕時間一樣。
卡爾看着林川的背影,皺起了眉頭。
林川走進了辦公室,就開始收拾翻找抽屜,拿出他的一些珍貴的資料,緊接着就開始操作電腦。
咚,咚,咚。
一道不合時宜的敲門聲,傳進了林川的耳朵裡。
“誰?”
林川的聲音有點大。
“董事長,是我,卡爾,我來向你彙報昨天和星河科技簽訂的合作意向。”卡爾一副認真工作的樣子,已經走進了辦公室,來到了林川的面前。
林川只好接過合同,快速地翻看了一眼,然後把‘合作意向’丟回去給卡爾:“你做得很好,我這邊還有個重要的會議,過幾天正式簽訂合同的時候,我再親自到場。”
“好的!”卡爾立即答道。
“好了,你先去工作吧。”林川吩咐道。
卡爾走出了辦公室。
約莫五分鐘後,林川也走出了辦公室,越過公司,進入電梯,下樓,踏進他的那輛奧迪A8。
車上,還有小包租婆。
一腳油門,林川駕駛着奧迪A8,揚長而去,很快就消失在公司前的路段,也消失在卡爾的視野裡。
是的,卡爾一直看着林川。
從林川裝到他開始,他就覺得林川有點不對勁,所以就拿着合同去看看林川的反應。
“董事長好像很急?”
卡爾在心裡嘀咕道,“像是回公司拿一件重要的東西,然後又走了?”
他站在他的辦公室前,隔着落地玻璃窗,皺着眉頭,目送林川離開,只覺得哪裡怪怪的。
這時,李慶走了進來:“卡爾……”
“李總監!”
卡爾搶先開口,“我剛纔看到董事長好像很急的樣子,他這是要去哪?”
李慶一臉茫然:“你看到董事長了?”
“剛纔我不小心撞到董事長了,我怕他……”卡爾一臉爲難。
“董事長很大度的,他不會記恨你的。”李慶擺擺手,“我也不知道董事長去哪了,我剛想找他籤個文件呢。”
“你也想找董事長呀,要不你打個電話,我剛纔看他開車出去了,應該還沒走遠。”卡爾獻上了一條計謀。
李慶想了想:“董事長很忙,我找小張總簽字也行。”
“小張總跟董事長一塊出去了。”
卡爾適時說道。
“嗯?”
李慶眉頭一挑,“都出去了?”
卡爾點點頭:“對。”
“我打個電話問問小張總什麼時候有空,這份文件還挺急的。”
說着,李慶就拿出手機來,撥打小包租婆的號碼。
嘟——
隨即,手機裡,傳出一道柔和的女聲:
‘你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李慶怔了一下,馬上低頭看了一下手機號碼:“是小張總的號碼呀,怎麼空號了?”
“空號?”
卡爾在旁邊,眉頭一挑,所有所思。
然後,他便不管李慶了,而是走出公司,找了個隱蔽的地方,使用備用機,撥打了一個號碼。
嘟,嘟,嘟。
他撥打的號碼沒有空號,很快就接通了。
“餘,你馬上調查林川的行蹤,他可能要跑了!”卡爾看左右無人,立即說道。
“跑?”
電話裡,餘沁也是怔了一下。
“對,他匆匆忙忙,他女朋友的電話已經空號了,很有可能想要跑出境,躲避我們的訴訟!”卡爾有理有據地猜測道。
“好,我馬上調查!”餘沁很果斷,立即着手調查林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