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被聖盃選擇的御主吧?真幸運,一晚上竟然能碰到三組,這麼看來,聖盃戰爭的一半參與者,都已經在今晚行動了。”杜瀟瀟冷笑一聲,擡起左手,彈出五根尖銳的利爪,“意識到我的rider勢不可擋,所以選擇結盟了嗎?倒也不能說是錯誤的選擇,只不過……”
“不管你們怎麼掙扎,都是徒勞無功的。”
“我從一開始就說過的吧?Rider是無敵的,這個‘無敵’,可不只是說說而已,是一場一場打出來的無敵。是能夠憑一人之力扭轉戰局、政局,甚至改變天下大勢的無敵。是可以讓一切反對力量瞬間化爲烏有,能憑‘力量’,把所有一切握在手中的無敵。”
“用漫畫一點的臺詞形容,我的rider,就是他們那個時代的‘地上最強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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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最強,會被一顆子彈、幾升汽油困住嗎?”
……
“轟——————!!!”
毫不誇張地說,葉觀武的第一反應是地震了。
地動山搖,整座橋面劇烈地晃動起來,有幾輛不那麼重的小轎車,離震源又近的,甚至直接彈了起來,或者滑出橋面。一道驚天裂隙從火中傳來,將整座大橋豎着“劈”成兩半,順着碎裂的混凝土一路看上去,最深、最大的裂紋中心,赫然踩着一隻乾瘦的右腳。
火焰中,他上身的衣服完全被燒乾淨了,變成隨風飄舞的碎布。唯獨那雙眼睛,卻依舊散發着令人膽寒的光,從他的瞳孔中噴薄而出。那一瞬間,葉觀武甚至不覺得他是個人,某種“非人”的存在蜷縮在他的身體裡,藉着他的雙瞳,正看向自己。
只需要對視一眼,就能清楚知道,這場戰鬥,遠遠沒到就盡頭。
“嘖……”
亞瑟也被對面的氣勢嚇住了,嘖了一聲,“這傢伙……他到底什麼做的?”
雞仔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只是緩緩將右腿擡起,一直擡、一直擡,很輕鬆地開了一個豎叉,將整條腿擡高到與地面垂直。
然後,迅速砸下!
“咚——————!!!”
從未有過如此標準的腳跟斬,以足跟爲刀刃,狠狠撞在橋面上,整座大橋隨之抖了三抖。
一腳,僅僅需要一腳,產生的風壓,就足以如摩西分海一般,將亞瑟創造出的火牆切成兩半。無限延伸的裂隙,晃動不已的吊索,都讓葉觀武重新認識到對方的力量。縱然他的馬步功夫極深,可以在劇烈的晃動中站穩腳跟,內心深處,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招數可以與之抗衡。
壓倒性的力量。
壓倒……一切的力量。
“四百斤是鐵匠的極限,不是他的,或者應該說……以那個時代的冶鐵技術,能駕馭四百斤重量,並將其打造成一把武器,也算相當不錯了。”杜瀟瀟微微偏過頭去,以俯瞰的角度縱覽全場,笑着提高了音量,“rider,讓他們見識一下吧。”
“【天下無敵】的真正含金量。”
……
在她不斷逼叨的時候,洛曉芹一直在暗中用力,終於,在她視線偏轉的瞬間找到機會,拔出了一直藏在飛鳶服寬大袖口中的短刺,毫無猶豫,直接朝杜瀟瀟的面門捅過去。
“當!”
檢測到威脅,頭盔很智能地自動蓋上,爲她擋下致命一擊。
火花四濺。
趁着她分神瞬間,洛曉芹猛地一腳踹過去,藉着反作用力掙脫鉗制,
下墜,展開飛鳶服,總算是有驚無險地低空飛過。她倒也聰明,知道自己在“機動性”上,已經被對面那套機甲完爆了,並沒有選擇原地爬升,而是主動降低高度,減速,最終穩穩降落在葉觀武身邊。
“你的變身還能持續多久?”沒有半句廢話,落地後,洛曉芹立刻就直奔主題。
“不好說,不過……畢竟只是黃酒,度數有限,喝的也不多,一旦真的打起來,可能馬上就會耗光的。”葉觀武嘆了口氣,“事到如今,國酒要去哪裡找啊。”
“我這兒倒是有不少,給你當水喝都行。”亞瑟拍了拍自己的東部傳說揹包,喃喃道,“這些天我也查過了,你之前變力量型,喝的都是白酒,白蘭地也是白酒啊,爲啥不行呢?”
“不是白酒,是‘國酒’。”葉觀武加重了讀音,糾正道,“說到底,酒的原料,都是從地裡長出來的作物。即便都是白酒,從不同的土地裡長出來,經過釀造後,口感會有微妙的不同。我身體裡的酒蟲,似乎就能精準捕捉到這種差異。”
“亞瑟是西部牛仔,你包裡的酒,喝的再多,也都是洋酒,只會給我增加敏捷性。”
“要是隻靠敏捷……根本不是可能贏他。”
“你的從者呢?”亞瑟問道,“聽說是個櫻島武士?都這時候,就別藏啦,有什麼招趕緊亮出來吧。”
“他……”一想起喜兵衛的臨行前的囑咐,洛曉芹不禁覺得心口疼。
果然,在情報太少的前提下,貿然摻和進聖盃戰爭,實在不是明智之舉。本以爲是勢均力敵的較量,哪想到打着打着,蹦出來一個天下無敵?
這下,自己在對面眼裡也算亮過相了,再不可能全身而退。她的立場已經和葉觀武焊在一起,必須幫着他打贏眼下這場勝率已經極低的戰鬥。
“不要急,御主。”老武士沉穩的聲音從耳麥中傳來,有如一根定海深證,一下子讓她產生了安心感,“凡動作, 必有成本,而且成本會隨着時間變得更加高昂。既然選擇參戰,那就不能接受勝利之外的結果。敵人雖強,只要計劃足夠周密,我們這邊依舊有勝算。”
“把耳麥給那個少年。”
……
接下來的幾十秒,沒人知道喜兵衛和葉觀武說了什麼,只見他的神色逐漸從急惶變得放鬆下來。不管怎麼樣,在已經全無主意的時候,突然有一個人在耳邊,以無比自信的語氣指揮,排兵佈陣,總會讓狂躁不安的心稍微平靜。
“怎麼樣,沒問題吧?”
“是個好計劃,也挺有挑戰性的。”葉觀武下意識舔了舔嘴脣,“不過,就算我們真把把他幹下來,你能接得住嗎?”
“這不是你該考慮的問題,少年。”老武士的聲音,一如既往的穩健,“操作好你該操作的那部分,就完事了。”
“把耳麥給你的從者。”
————
“爲軍之道,不光是肉身戈甲,更要會利用周遭的環境……對手越強,越是如此。”
撐着一葉不知道哪裡“借”來的小船,喜兵衛眯起眼睛。他開動小船的閥門,緩緩向之江大橋駛去,卻沒有靠的太近。正如一場真正的戰爭,他需要在一個視野更開闊的地方,觀察整個戰局的變化。
大拇指一頂,始終掛在腰間的武士刀緩緩拔出,握在手中,遠遠指向大橋方向。
“寶具……”
一股江風掠過,吹拂起他花白的鬍鬚和散發,帶來陣陣金戈鐵馬之聲。
“【風林火山·其疾如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