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撤消人民公社建立鄉體制的過程中,經濟條件好,特別是工商業發達的地方則撤社建鎮。
在這個過程中,經濟不發達的地區,就沒急着恢復“鎮”這個編制,而是建立了區公所,就跟如今仁義的情況一樣。
所以說北斗地區只要有了區公所,那麼人民公社就等於名存實亡了,因爲當初是在撤消區公所,以及鄉鎮編制之後,這才建立的人民公社。
1982之後,華夏的體制主要是經歷了三個階段,即:“撤社並鄉、撤區並鄉、撤鄉並鎮。”
第一個階段就遇到了難題,光是重設鄉體制就花了兩年多時間。並且鄉體制恢復後,縣政府就給跪了,因爲平均一個縣都有近百個鄉,比如仁義縣就有九十二個。而鄉雖然是由人民公社轉變而來,但是以前公社多簡單,農民沒有土地,公社管着生產大隊就ok了,但是等分到土地之後,就等於加重了政務,每一戶都得單獨管理,縣政府累得跟狗似的,也搞不定啊。所以區公所就有了市場。
區公所的價值,主要體現在幫着縣政府管理剛剛從社建成鄉的體制,因爲這需要一個過度的管理過程,但是鄉實在太多了,即便通過區公所,管理起來也不方便。
如此就有了第二階段的“撤區並鄉”,也就是撤消一些區公所,把一些小的鄉合併,以此來減少縣政府的政務,這個過渡期,鄉的總數從全國八萬多個。減少到了五萬多個。
但隨着經濟的發展。鄉的數量即便減少後。也仍然太多了,如此就有了第三階段的“撤鄉並鎮”,鄉的數量繼續減少,到了九十年代中期,鄉的數量已經不到三萬,最開始的時候數量可是接近九萬,減少了近三分之一。
而到了九十年代中期,全國還仍然保留着七百多個區公所。
到了三十年後。有些地區,也仍然還保留着鄉的編制,但是大部分地區已經沒有鄉了,縣級以下,就是鎮這個編制。
也就是說,撤區不一定會建立鎮,但是在經濟發達的地方就有可能在這過程中建立鎮,但是撤鄉,一般情況下就會合併成鎮了。
比較落後的地區纔會經歷三個階段,發達地區直接一步到位或者是兩步到位。
區、鄉、鎮。這三者之間的關係其實比較複雜,因爲區有可能化成鄉。鄉也可能組合成區或是鎮,同時區又等於鎮又或是比鎮更大,而鎮卻又可能等於某個比較大的鄉……每個地方的內部政策,以及經濟發展,地理環境不一樣,在改制階段中,都是根據當地實際情況來搞的。
而北斗地區的路還有很長啊,先別說設立鄉的編制,光是目前設立區公所都是一拖再拖,還得等上面最終的政策出來。
以方大軍的估計,就算他把北斗的經濟帶動起來,怕也逃脫不掉三個階段的命運,因爲全縣、全市、全省的政策擺在這裡,他不可能在這大山中自己搞出一個特區來。
但他也沒必要去改變,因爲仁義的區比鎮更大,川內一個縣一般是二十個鎮的編制,如今仁義才十二個區,差不多現在一個區相當於是兩個鎮的面積,王宏文的年紀,還可以幹上十幾年,多了不說,只要給他幾年的保護時間,他有信心成長起來,這就足夠了。目前他的根基太弱了,離不開官方的保護。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建立在王宏文上位的情況下,距離元旦還有近兩個月的時間,等把蜂窩煤的市場擼出個開頭,他就會把心思放在怎麼幫助王宏文上位這方面。
甚至他還有一點野心,北斗範圍目前七個公社,雖然佔地很大,可是人口太少了,佔據的主交通地段也太少,都是往兩邊的大山中去延生。
而北斗距離新場鎮中間相隔着一座山脈,其中有兩個公社,這兩個公社原本是屬於新場範圍內管轄,在他的計劃中,如果這兩個小公社也納入北斗的範圍,那麼他就直接可以面隊新場那條線上三個大鎮,即三個區公所的市場。
而且這個山脈的盡頭,已經和鋼鐵小鎮接壤了,這又等於是一個超級區公所,再加上北斗,這一片,就等於五個區公所連接了起來,等於佔據了仁義小半的範圍市場和資源。
他只要鞏固了這五個區,加上和鎮西區的書記關係交好,就等於打下了仁義一半的江山,只要他中途沒有悲劇,那麼拿下另外六個區那是遲早的事情。
最後整合十二個區,攻入縣內市場,把仁義徹底變成他的根基和主場,打下了一個大縣的堅實基礎,這對於他往後的道路就擼順了,
這個計劃是可行的,也算是一步一個腳印,他還年輕,有的是時間去實施,而且別忘了,鋼鐵廠在三十年後,年銷售額破了百億,利潤也有二十個億左右,但是沒辦法,別人是國企。
但他的目標也是往這方面靠齊,對於上輩子拿着幾千元薪水的他來說,挑戰性非常大啊。光靠超過這時代的見識還遠遠不夠,必須要自己付出努力。
當然在鋼鐵廠改制的時候,他也會想辦法參上一股,爭取多拿點股份,不求賺錢,但求一個身份問題,只要拿到了鋼鐵廠的股份,以後就是想跪也不太容易,不敢說省政府,市政府多半會保他。並且也可以拿下一個人大代表的身份。
但鋼鐵廠的改革估計得九十年代去了,現在談這些還太早,他現在的身份和資本也沒資格去參上一股。
想到這裡就出聲問道:“徐工,你說王書記上位的可能性有多大?”
這話問得有些冒失,但兩人除了工作關係,也多了朋友的關係,此時也只是兩個人商談,對與不對,不用太過計較。
徐榮想了想,這才說道:“非常大,但是現在我比較擔心的是,北斗的楊書記到現在都還沒出招,你說你們這邊兩個廠長鬧的動靜這麼大,聯合了五個公社一起搞,都已經一個月時間,北斗居然沒什麼反應。
你也知道我是技術出生,對於這裡面的門道也不是太清楚,在農業局裡我也屬於是中立派,所以也不太清楚楊書記的關係網,但體制內的秘密並不太多,我還是能打聽到一些。”
“哦,怎麼說?”方大軍追問道,其實他這是在幫王宏文問,王宏文和徐榮的關係,更多的還是靠官場上的職位來維持,說話會不方便。他就不同了,他又不是體制內的,甚至連選舉權都還有。
徐榮吞吐了口煙霧,這才一臉深思的說道:“楊書記和縣裡的一個副書記關係走得比較近,這事估計你們王書記也清楚,所以你呢,就不要在這方面有什麼想法了。
除非你能搭上新來的一位副書記的線,不然的話,就要看你們王書記的本事了,當然,水泥廠的建立,也會爲王書記拉到了一些政績,但就怕有時候政績並不等於高升。”
“新來的副書記?”方大軍來了點興趣。
“呵呵,你現在別考慮那麼多,不是我打擊你,即便你現在多少也算是個廠長,但跟縣書記不在一個層次上面。”徐榮認真的說道。
這話雖然不太中聽,但方大軍也有自知之明,面子不是別人給的,而是自己掙的。
但他還是回了句,“那到未必!元旦的時候,縣文工團是不是會表演節目?”
徐榮一徵,這思維有點太跳躍了吧,剛還在談區公所,轉眼就給跳到文工團了,這兩者之間有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