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煤炭飛
金池頓時白了他一眼，卻還是搖頭，她想不出理由。到是李玉蘭突然眼神一亮，她跟方大軍可是單獨相處了很多天，算是比較瞭解他的性子，琢磨了一會，就嚷嚷道：“我明白了，剛纔大軍不是說了嗎，鎮上用的煤炭是角山偷偷賣出來的，那要是角山不賣煤炭了，那五十戶就沒得選了呢。”
“呵呵，就是這個理由。”方大軍眼神灼熱的說道，果然是心有靈犀啊，李玉蘭居然能猜中他的想法。
肖中虎和秦二也馬上就明白了，金池也是如此，但卻睜大着美眸，“大軍，你怎麼能這樣做呢？”
方大軍頓時覺得有點頭疼，不過還是解釋道：“生產隊以前偷偷賣煤炭本來就不對，現在禁止販賣，難道不好嗎？”
“你又在偷換概念了，明明是你自己想賣蜂窩煤賺錢。”金池憋着嘴。
方大軍一樂，“話可不能這麼說，於公，生產隊賣的煤炭不會比以前少，以前鎮上一年也就消化個100噸煤炭，現在我給一個生產隊的定單就是500噸，而且這是合法的，甚至我會上交稅務，不佔國家的便宜，國家有了稅務，才能更好的發展建設，這個道理沒錯吧。於私，這些鎮上的住家戶，原本就佔了先天優勢，他們沒有土地，所以就沒有徵購，而他們又不是光榮的工人階級，那麼他們靠什麼生活呢？還不是靠販賣貨物，賺取咱們鄉親的錢，那麼我用蜂窩煤賺他們的錢，那就是天經地義，你以爲我賺這些錢來幹什麼。
現在生產隊有六輛拖拉機，我一年要支付高達六千的租金，這是純租金，不算司機的工資和油費，如果不掙錢，我又如何能填補鄉親們湊出來的拖拉機購買費用呢，現在你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了吧。”
金池直接鬱悶了，又跟當初一樣，她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可這事情明明就是方大軍想佔便宜啊！
李玉蘭在旁邊偷偷的捂嘴笑，她見識過大軍的口才，到現在都沒見過誰能說過他呢，但有一點奇怪的是，大軍從來不和她爭論什麼，可爲什麼老是愛跟金池拌嘴呢？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也該準備了。”方大軍轉移話題道，也確實到時間了。
爐子裡的火還旺着，雞肉和大骨在鍋裡翻滾，旁邊還有很多物什，因爲昨天傍晚開始鎮上就散佈出了消息，所以今天來看熱鬧的人有很多。
其它的先不談，光是看稀奇這一點就有足夠的噓頭，大家都想看看什麼是“蜂窩煤”，爲什麼可以賣到四十元錢一噸。選擇非趕集日也是因爲蜂窩煤不可能賣到農村去，至少目前還不行，村民們消費不起，也沒有消費的理由，因爲柴火可是免費的東西，當然，買不買是一回事，看熱鬧是國情，這附近聽到風聲的村民也來了一些，角山也跟來了一些，其餘就是各公社的幹部，或許連北斗和前進兩個公社的幹部也同樣有人來觀禮。
工人們已經搭建了一個臨時的小臺子，這是演講臺，這算是方大軍的個人風格，喜歡站在高處說事情，諾大的籃球場中已經圍滿了人，但如果他不採取行動，等時間一長，大家的好奇勁頭一過，那就麻煩了。
所以，此時他就走上了講臺，沒有話筒頗有點不適應，還好經過之前幾次吼叫，這嗓門算是鍛煉出來，又處在變聲期，讓他的嗓子多了幾分滄桑感，少了少年味道，卻是正合適這樣的場合。
“大家好，我就是方大軍，也就是大家口中的八卦人物方得很！”一句特別的開場白，頓時想現場炸開了鍋，基本上鎮上的居民，每戶都有人跑來看熱鬧，即便家裡有正在上班的，但一家人裡面總有空閒的，現在是男人的時代，鄉鎮很多女人都是全職太太，或是全職大媽。
今兒現場也是以婦女居多，或許家庭地位比男人低，可一家平日裡的油鹽醬醋等花費，可都是經過婦人們的手，這也是蜂窩煤面對的直接客戶。
方大軍算是這陣子北斗地區的話題性人物，關於他的八卦都到傳播到鄰鎮了，比如前面的新場鎮，以及下面的射虹鎮，但即便是在北斗，很多人也沒見過他，之前就算見過也不認識。
現在不同了，他直接站了高臺，出現在衆目睽睽之下，等大家看清楚模樣，實在是不得不念叨一句年齡好小啊。
他的個子並不低，目前已經有一米七了，恩，還是脫了鞋子的淨身高，骨架子也算大，這一個多月因爲伙食比較好，基本每天都吃到了肉食，氣色比以前好了很多，臉上紅潤了，也比以前白淨了，多了幾分清秀。但恰恰也是如此，讓他比之前看着年齡還要小一點，臉嫩了，悲劇啊。
“呵呵，大家能八卦我，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都是好事，因爲我個人也喜歡八卦，現在我就來給大家八卦一下蜂窩煤。”方大軍調動着現場的氣氛，這不是工廠，而是搞銷售，說話的技巧和氣氛完全是兩個概念，如果能做到當場忽悠人買單，那麼就算是成功了。
目前他算是成功了第一步，因爲聚攏了人氣，搞這種宣傳檯面，最怕就是沒有路人來圍觀，沒人看，你搞得再好也無用，而且會非常尷尬。
他一招手，就有事先安排好的工人搬上三種型號的爐子，以及一些蜂窩煤上臺，方大軍指着爐子說道：“這就是蜂窩煤的爐子，分了三種，小的是家庭用，很輕便，佔地小，耗煤也小；中型的是開鋪子用，火力能支撐大鍋，大家看見面正在熬湯的爐子就是這種中型；最後這種就是超大型，能夠支撐起十層大蒸籠的火力，有了這種爐子，就可以隨時隨地搞場地辦席面……”
其實他沒必要搞得這麼詳細，完全可以直奔主題，他已經設計好了方案，但因爲目前會搞這種銷售模式的只有他一人，所以他要演示給業務員們觀看，以後業務員會分成兩部分，一部分專門跑業務談單子，這種人要求頭腦靈活會忽悠，臉皮夠厚，抗壓能力強；另外一部分就是渠道拓展推廣，也就是他現在正在搞的事情，要求就是鎮定性強，有主持功底，臨變能力強，也要求能夠活躍氣氛。區分下來，前者是對單，後面是對衆，性格不同，表現出來是很有差別的。
比如電影《中國合夥人》裡面，同樣是講師教導英語，但三個導師所選擇的上課方式卻不一樣。
“大家看，這就是蜂窩煤，一個有兩斤半重，一噸八百個，四五個蜂窩煤就能滿足一天生活所需，零售一個蜂窩煤是五分錢，一噸四十元，但如果直接購買一噸，會優惠五元，只賣三十五元一噸。
800個蜂窩煤能夠使用近半年的時間，一個月大概六元錢，不便宜，但也絕對不算貴。”
這話一落，下面就議論了起來，他說的不算貴，是相對市縣裡面，在場很多人已經享受過之前四五元錢一噸的煤炭價，一年兩噸，不過十元錢，現在一年要七十元錢，漲了七倍的價錢怎麼能不算貴？當然之前是用電的住戶，現在一算，又覺得確實不算貴，比用電便宜多了。
至於看熱鬧的村民們就砸舌了，還真是消費不起，純粹只能來看熱鬧。
方大軍當然不可能放任這種不好的情緒蔓延，而且今天主要是搞定那些用電的住戶，這些內心想法，他到時候也會給業務員培訓，一定要琢磨消費者的內心世界，一是通過提前通過市場調查，二是看現場的反應來判斷。
他這時又開口道：“大家先別急，今天呢就當看個熱鬧，而且不會免費耽擱大家的時間。凡是鎮上的居民只要能等到散場，那麼就會免費每一戶送一個價值10元錢的蜂窩煤爐子，以及10個蜂窩煤給大家試用，東西好不好，等大家試過之後在決定要不要購買，也不管大家買不買，這爐子都免費送給大家了。”
現場一聽還有這好事，雖然基本上都覺得爐子不值10塊錢，可免費的東西誰會嫌棄啊。
方大軍又說道：“對於不是鎮上的居民也有東西送，凡是圍攏在前面的50個人都會贈送一碗香辣肥腸血旺，以及一碗豆花。看見那口大鍋了嗎，裡面燉了兩隻雞，還有兩頭豬的大骨，湯裡面全是油沫子，等會就上加新鮮的血旺和肥腸送給大家，都聽好了，只有前面50個人才送，只送50份……免費送給大家。”
這聲音一出，本來覺得事不關己，只是看熱鬧的人羣馬上就激動了起來，腳下比思維更快，全部朝前面擁擠而來，生怕現在所站的位置在50名開外去了。”
而這還沒完，方大軍又說道：“現在我想請兩個鎮上的居民上來幫忙，每個人多送50塊蜂窩煤。”
見到現場的反應熱烈，算是穩住腳了，他這話其實有深意，強龍不壓地頭蛇，角山和北斗雖然之前是一個區，以後也是一個區，多年後估計就是一個鎮，但是在小的地方都有差異，這是地域保護情節。所以他打算走通北斗那些混混的路子，讓這些人幫着賣蜂窩煤，如果可行，以後每個區域也按這種模式搞，而且只要行得通，會極爲快速的把渠道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