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此刻的情景看來,事情絕非我想象的這麼簡單,經過一系列亂七八糟的事件以後,居然再次與那個可惡的假我發生了錯位,這回錯得太嚴重了,我竟然成了人見人怕的醜八怪,而對面的我居然如此生動如此安靜地再現眼前!
“啊,俏兒醒了!”
“太好了,她醒了!” 忽然聽聞房間裡一陣騷動,人們彷彿忘卻了我的存在,注意力再次凝聚在那個真正的假我身上!
“音俏,你怎麼樣?沒事吧?”是沈東焦躁不安的聲音。
每逢遇到緊急的事情,他總是這樣沉不住氣,其實他有的時候真的比我更孩子氣。
“我沒事,大家都沒事吧?"假我終於開口說話了,要命的是,聲音和語氣與我的一模一樣!
“是的,我們都沒事,你是最後一個醒來的人,太好了,沈東這回你安心了吧?”是何晶瑩的聲音。
“是啊,剛纔你一直昏迷中,我們大家都非常擔心你的安危,所以大夥兒到現在還滴水未進粒米未進地守着你,現在總算可以一起去吃點東西了,來,音俏,我扶你起來!” 沈東邊說邊輕輕地攙扶起了那個裝模作樣的假我。
不行!我不能袖手旁觀,現在正是我與她當面對質的最好時機,我不能再隱瞞事實的真相了,我一定要當衆揭穿她的面目。
“慢着,我想澄清一件事情,而後跟你們一塊兒去吃飯可以嗎?”我再度起身擋在了衆人的面前。
“哦?你想說什麼?你想說你纔是音俏嗎?哈哈!"氣人的是這個開口一頓嘲諷的女人,竟然是我最好的朋友何晶瑩!
“不要笑,我想單獨問問這位曲音俏同學一些隱秘的不方便讓別人知道的事情可以嗎?”我走向正被沈東細心呵護着的假我身邊,直視她的眼睛。
“你問我嗎?你是誰?”假我愈加裝腔了起來,她的眼睛裡居然一片茫然,完全看不出一丁點兒東西來。
“是的,我想和你單獨談談。”我平靜地說道。
“好的,我們能否到另外一個房間裡去談?”假我竟然請示起一邊正在忙碌的女醫生起來。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們不要呆得太久了,因爲你們都是剛剛醒來的病人,還需要呆在這裡好好觀察一段時間。”女醫生職業性的淡淡地說道。
“好的,謝謝你!”假我說着擡眼看了看我,示意我跟她出去。
“不用了,我想就在這裡跟你談談,我不想避開他們。”我不領她的情,跟她唱着反調。
“不避開?那就不是單獨談了,也好,你究竟想說什麼就說吧,我洗耳恭聽!”假我的大度與慷慨,倒讓我大吃一驚,這分鐘倒是我象一個見不得人的賊子一樣,彷彿隨時隨地都會被人當作怪物大卸八塊而後剁成肉泥扔進垃圾筒裡一般。
“我,我,我......”一時之間我竟然語塞。
“怎麼了?”假我以及周圍的人齊刷刷地盯着我,直至把我盯得毛骨悚然爲止。
是啊,我算什麼呢?此時此刻,即使我與她對質了又能說明什麼呢?一個是紅臉焦面的醜八怪,一個是活靈活現的大美女,你說他們會相信哪一個?打住!打住!待我慢慢見機行事吧。此刻不宜對質,不宜對質啊!
“算了,我也餓了,你們能帶我一塊兒去吃飯嗎?”我終於低下頭來怯生生地問道。
“當然可以啊,你也是這起空難的倖存人嘛,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們應該同命相憐,共同度過難關,一起順利回到上海!”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桑駿突然金口大開,看見他那排整齊而雪白的牙齒,我沉悶的心終於出現了一道光亮。
“是啊,和我們一塊兒去吧!”何晶瑩突然一改剛纔不屑的表情,居然走過來愛憐地摸了摸我的腦袋,也許是我現在的樣子真的很容易引發衆人的同情心,其他的人也紛紛向我伸出了友好的手。
“謝謝你們,謝謝!”我一連聲地道着謝,身體不由自主地跟着他們出了房間大門.......
“我說年輕人,你們在外面不要呆得太久了,晚上八點之前一定要趕回來,醫院要查房的,聽到沒有啊?”我們剛出房門,身後傳來女大夫的呼喊聲,看得出來,她是一位善解人意的醫生,居然縱容我們這幫病號到醫院外面去吃飯,呵呵,看來我們真得好好謝謝她呢.
“明白了,大夫,謝謝提醒,我們會按時回來的!”桑駿連忙回覆道。
“哎,誰讓這醫院設施過於簡陋,竟然連個病號食堂也沒有,否則我怎能讓你們擅自外出吃飯,出了事我怎麼擔待提起哦!” 女大夫的話從身後傳入耳膜,乍聽感覺沒什麼,可是仔細一捉摸,卻覺得有些怪怪的,陰陰的,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哎!一頭霧水!
我們一行五人走到了醫院門外,忽然發現眼下居然是一片荒蕪,除了身後孤零零的這座“仁慈醫院”的小白樓外,沒有一樣建築物,伴着孤樓的只有那一望無際長得半人高的枯草。 眼前的情景頓時讓衆人驚呆了!
“怎麼回事?這裡哪來的什麼街道呀,更別說吃飯的地方了!”
“是啊,這下糟糕了!”
“不錯,剛纔聽大夫說醫院裡沒有食堂,我們爲了等音俏醒來,已經餓了大半天了,現在腹中轆轆,到哪兒去找吃的啊?” 衆人你一句我一言的鬧開了,我下意識地回過頭去看了一眼站在病房門口的女大夫,只見她的嘴角隱隱露出一絲陰笑.
"不好!我們快離開這兒!”我大吼一聲,拉着何晶瑩的手便朝曠野急奔而去。
“出什麼事了?”晶瑩不安地問道。
“這裡有古怪,我們不能久留!”我邊解釋邊拉着她往前狂奔。
“你們怎麼了?爲什麼跑這麼快?!" 衆人也急急地跟了上來。
狂跑了一陣,大家氣喘吁吁實在不想跑的時候終於停了下來。
“小,小妹,你帶着我們狂跑什麼?”
“是啊,這裡真是太奇怪了,跑了半天還是什麼都沒有?” 衆人追了上來,我們都累得站不起來,一個挨一個地坐在了地上。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感應到那座仁慈醫院有古怪,所以想也沒想就帶着大家跑了!”我怔怔地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