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而湛藍的天際之間,一艘飛魚型的天際寶船緩緩駛出雪白色的雲海,四隻蜻蜓翅膀般的彩雲帆在寶船左右兩側拂動晨風,推動寶船沿着九天空軌輕盈滑行。
船頭的望臺上,一個背葫蘆的小孩呆呆地望着望臺中央的玲瓏走馬燈,被走馬燈上顯示出來的景象嚇得呆若木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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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薰!”寶船頂層傳來紅布少年楊燁的呼喊聲。
“呃?”背葫蘆的小孩茫然擡起頭,還沒有從剛纔看到的景象中回過神來。
“少帥要你的葫蘆!”楊燁的聲音再次傳來,“還不過來?”
“哦……”小薰從背上取下葫蘆,想要跑到上層船艙,誰知道腳下一滑,竟然摔了一個跟頭。他猶如夢遊一般從地上爬起來,一臉懵然。頂層船艙的艙門打開,露出楊燁震驚的面容:“小薰,剛纔你是摔了一跤嗎?”
“我、我……”小薰的臉騰地紅了起來。身爲一個從出生就開始修行的仙士,竟然馬失前蹄,滑了一個跟頭,這簡直是奇恥大辱。但是,他現在就是這樣魂不守舍。
“快進來,少帥需要你的寶葫蘆!”楊燁連連招手。
“是!”小薰用力搖了搖頭,恨不能將剛纔看到的景象統統忘記。他咬緊牙關,快步跑進了頂層船艙。
在落地琉璃窗的圍繞之下,少帥玲瓏優雅的身子慵懶地斜跪在金色臥墊上,一隻手攏住她光可鑑人的長髮,另一隻手用碧玉梳輕輕梳着,樣子悠閒得彷彿一位無事可做的深宅貴婦。
“少帥!我來了!”小薰連忙跪坐在地上,低聲說。
“少帥想要和她的華師叔說幾句話,你把他放出來吧。”楊燁小聲說。
“少帥,他很不老實,放出來安全嗎?”小薰擔心地問。
“我和他說幾句話,沒什麼大不了,難道在你和楊燁護衛下,我還會有事嗎?”少帥淡淡地說。
“是!少帥!”小薰將寶葫蘆的塞子打開,嘴裡低聲唸了個咒語,隨即掉轉葫蘆,輕輕一抖。一個細小的人形從葫蘆中一頭栽出來,在地上一滾,噗地一聲,變成了靈犀族雁人的模樣。
“哼,都已經將我收入法器,爲何不將我煉化?”這個人即是少帥捕獲的華師叔。
“雁之門派雖然本領不強,但是設局的本事真的不小。從華師叔你,到麒門祖師到陰陽卜仙道軒,都不是省油的燈。”少帥淡淡地說,“普通人設局,只爲成事,也就罷了。而你們設局,竟然爲了塑人。這樣的局,簡直曠古絕今。我實在佩服。”
“你……你說什麼?”華師叔茫然擡起頭。
“哼。”少帥微微一笑,“這件事,幾句話說不清。不如你自己去找你的徒子徒孫問清楚吧。”
“你終於決定要殺我了嗎?”華師叔長長吐了一口氣。他知道,這個時候,遲早都會來。他絕活不過這個坎。
“誰說我要殺你?”少帥笑了,“說到底,你畢竟是我的師叔。我雖然殺人無數,但是道義兩字還是懂的。天庭要殺你,是天庭的事。我只希望在這個世上,多一個故人。”
“你!你要放我走?”華師叔難以置信地問。
“嗯,是時候讓你去見見你昔日的弟子啦。麒門祖師活到現在,認識的人差不多死絕了。能多見到一個故人,總是好的。”少帥淡淡地說。
“你有什麼陰謀?”華師叔警惕地問。
“……”少帥聳了聳肩膀,“走不走都由你。現在雁嵐大陸危在旦夕,能多個仙士救援,總是好的,不是嗎?”
華師叔的臉上一陣猩紅,眼中精光四射。他想要回去,想要加入拯救雁嵐的戰爭。他就是爲了這個才一直苟延殘喘活到今天。但是,這個妖女,到底要做什麼?華師叔雙眼閃過一陣恐怖淒厲的光芒。
“華師叔,你的劍法在一千年前就差我一個境界,現在更是遠遠不及,如果你要出手試試也可以。不過,就怕你輸得難看,忍不住揮劍自盡,浪費了我的一番好意。”少帥用手卷起自己秀麗的長髮,在空中一甩,打了一個俏麗的馬尾辮,轉頭冷冷看了華師叔一眼。
“颯!”華師叔身子嗖地竄起來,一頭撞碎身側的落地窗,猶如一道閃電,呼嘯而去。
“哼!老匹夫!知道自己打不過少帥,卻非要撞碎我們一扇琉璃窗找回點面子。”楊燁憤然說。
“無聊的緊。”小薰擡起手,捏了一個手訣,手腕一翻,一隻青色的飛馬型符咒脫掌而出,糊在破碎的琉璃窗上。這破碎的窗戶頓時恢復了原樣,而且變得更加明亮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