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們兩個!”月錦筱氣得分開人羣,擠到他們身邊。
“嗯?哎喲喂,這不神命天星嗎?來這幹啥?”鍾卿看到月錦筱,陰陽怪氣地開口。
“你們還是不是人啊?小楓爺就要被人家幹掉了,你們還在看熱鬧,還是不是同伴?”月錦筱憤怒地說。
“嘿嘿嘿嘿……”鍾卿得意地笑了起來。
“哼!”千驕回過頭來瞥了她一眼,不屑地冷哼一聲。
“喂!什麼時候輪到你們耍酷了!”月錦筱氣得肝疼,“還不趕快去救他?”
“你真的沒看出來嗎?”千驕淡淡地說。
“看出什麼?”月錦筱揉着肚子問。
“小楓爺本來在今天就會自盡。”千驕慢條斯理地說。
“什麼?”月錦筱大吃一驚,“他怎麼這麼想不開?誰惹他了?”
隨即她忽然心頭一跳,心膽俱裂!“我……我的天啊,不會是因爲我吧?”月錦筱嘶聲問。
“切……”千驕和鍾卿都發出了不屑的冷笑。
“看到你們這種智商上的優越感,我真想要殺人!”月錦筱肺快炸了。
“神命天星,別以爲什麼事都圍着你轉。”千驕連連搖頭,“難道你忘了,小楓爺的使命已經結束,但是他的債還沒有還清。”
“你、你是說,他害死小師妹的事?”月錦筱全身一冷。
“驕傲如他,絕不會忍受自己帶着這樣的罪責活在世界上。他今天穿上了麒門白衣,其實並不是爲了殺童疇,而是爲了殺……”千驕冷冷地說。
“殺他自己!”月錦筱口乾舌燥。
“如今,他能和童疇一決勝負,哪怕被他殺死,也比他自殺身亡要好得多。我們爲什麼要救他?”鍾卿陰沉地說。
“難道你們忍心就這麼看着他死?我們可以勸服他不要自殺!”月錦筱激動地說。
“這個世上,沒有人能勸得動小楓爺。我們能做的,就是在這裡目送他離開。”千驕低聲說。
“小……小楓爺!”月錦筱轉頭朝着戰場望去。在百米冰川之上,隋楓正在做着最後的劍舞,麒門連斬落英繽紛,彷彿盛放的蓮花。他就像一隻垂死的孔雀,正在最後一次展開它的尾翎。
“那個傢伙爲什麼不用那一招?”扛紅葫蘆的小男孩忽然開口問。此刻這羣仙盟少年正站在一座樓船的船頂,俯瞰着碼頭上的對決。因爲他們在雪融原上曾經親眼看到隋楓使出了星迷白玉京,所以纔會有這樣的疑惑。
“因爲那是求生的劍。”黑衣少女眯着眼睛悠然說,“現在的他,正在求死,以他的心境,只能使出求死的劍。”
“他爲什麼想死?”小男孩好奇地問。
“我哪兒知道?”少女伸手用力一彈他的腦殼,“我只知道他劍氣裡,充滿了死志。”
“真是謎一般的少年啊。”紅布包頭的少年喃喃地說。
“快看啊!”小男孩忽然雙目圓睜,大叫了出來。仙盟少年們紛紛凝目望去。
陷入童疇冰龍亂舞陣中的隋楓忽然破開四條冰龍的封鎖,沖天而起。一道劍光,如滄海生明月,在冰龍騰舞的亂鴻中明媚地升起。
飛星貫月三連環!飛行在空中的快劍連斬!江湖弟子眼中的雜技表演!
在童疇四條冰龍的碾壓下,隋楓試圖用麒門最華美的基本劍衝出重圍。這是一次壯麗的奮擊,但也是一次毫無希望的掙扎。因爲童疇早已經等着他的爆發。他要等待這個少年展開最美羽翼的瞬間,將他撕碎。這就像打碎一枚最美的瓷器,會給他一種變態的滿足。
“去吧!”童疇大吼一聲,袍袖一旋,五條冰龍從手臂的經脈中瘋長而出,加入了冰龍亂舞陣。現在的天上,一共有九條冰龍縱橫飛舞,形成了冰龍嘯舞中的絕頂神技——九龍印。九條冰龍盤旋飛舞,匯成一塊刻着九龍浮雕的翻天印,對準隋楓無情地壓下去。
“呀——”隋楓激發的劍光被九條冰龍撞得七零八落,破綻大開,他的人在空中如斷線風箏左飄右蕩,完全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他就像一條被釣起來的魚,就要落入漁翁的竹簍。
“中!”童疇悠然自得地獰笑,右袖一攏,九條冰龍忽然攢成九龍鞭之形,在空中一甩,一下子捲住隋楓使劍的右臂,徹底斷絕了他出招的可能。接着他右腕一翻,九條冰龍同時一縮身子,拉着隋楓的身子朝他飛來。他的左手一張,一朵九幽蝕骨花在掌心開放。
“啊!”他的動作讓熟悉氣功師手段的人們都忍不住失聲驚呼。站在月錦筱身邊觀戰的白媚雙眼一翻,直接嚇昏了過去。
童疇的九幽蝕骨花會如蒲公英種子一般炸開,其爆炸力之強,足以將一個人連皮帶骨炸爛。他要將這朵九幽蝕骨花種在隋楓的胸口,然後一掌將他轟到天上,凌空引爆冰花,隋楓的皮肉碎骨會在空中炸出方圓數百米的血霧,同時達到千刀萬剮和挫骨揚灰的雙重效果。
在場的每一個豪傑都會被隋楓的皮肉糊上一身。這同時也是童疇揚威示衆的手段。用這種血腥的手段,他要讓所有人知道,惹了童疇的人,是怎樣的下場。凡是在今天親眼看到童疇手刃隋楓的人,都會一生記住這血腥的一幕。每一次他們看到童疇,都會聞到此時此刻的血腥味。這就是童疇稱霸南江的氣場。
預想到這殘酷未來的白媚,寧可昏過去也不想親眼看到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