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侯爺很嚴肅吧?
長纓笑道:“你這動作可真快。”
凌淵也難得地揚了揚脣,撐膝坐下來。
長纓道:“我就想問問,這麼多年,榮胤有沒有跟你提及過姑父當年的事情?”
凌淵顯然沒料到她話題會跳到這上頭,他擡首看了眼她,道:“沒有。”
長纓目光轉深。
凌淵道:“如何?”
“有件事情挺奇怪。”長纓皺眉,“榮家出事那日,我去找榮胤要秀秀,結果他問我爲什麼要回京?爲什麼要入仕?
“而我回京之後第一次去找他,他也跟我提條件,說是除非我丟官卸甲才肯考慮放人。
“我就覺得,他的目的就是不想我沾染朝政。
徐瑾若身手明顯是不如長纓的,但長纓又重傷初愈,兩人就沿着山腰前進,順手射幾隻走獸。
徐瑾若說道:“姐姐的傷都大好了嗎?”
一枝箭卻搶在她前方射倒了它。
長纓收弓,只見幾匹馬自斜次裡衝出來,爲首的一襲狐裘,是傅容。
山在東邊,林子不算太深,所以註定也不會有太大的收穫,有楊肅這皇親在此,也不至於會容許猛獸出沒。
長纓和徐謹若一起,帶着各自隨從。
“榮叔?”凌淵頓了下。
凌淵看看天色,估摸着是得午膳後才能上山,便罷了,着人拿來釣竿,挑了一根往前塘去。
“姑娘,徐姑娘在前塘垂釣,問您去不去。”紫緗進來說。
長纓也正是這個意思。
“我想來想去,大概只有跟姑父的事情有關了。”長纓捧着手爐坐下來,“還有你記得麼,當初出城的時候,還是他給的我出城令。”
“但這不是很奇怪麼?我怎麼着,跟他能有什麼關係?他爲什麼要對我的決定給出態度?”
餘下菜式也完全是山野的風味,但在座都是可奢可儉之人,便是原汁原味的粗樸菜式,也吃得相當起勁。
凌淵凝眉沉吟。自打凌晏出事,榮胤就沒怎麼到過凌家,東陽伯次數多些,但也是近年他逐漸立起威名之後。
長纓笑笑,瞄準樹葉微動的叢林,開弓放箭。
長纓想先去找找楊肅,便跟凌淵道:“表哥先幫我過去布竿,我一會兒就來。”
徐瑾若說:“也很兇險了。”
楊肅好容易能跟長纓獨處一會兒,真想不去,看傅容卻跟長纓研究起回頭打了野雞怎麼吃爲好,又耐不住,遂道:“你們去外頭等我,我這就來。”
午膳就用了長纓她們倆釣的魚,廚子是南邊人,挑了幾尾煮了一大鍋。
那會兒大夥都礙着他,而不敢直言提及她的名字,自然而然,這事也就淡了。
既是出來玩,京城裡的事情就暫且放下了。
“這事先別隨便對人透露。少康那裡你也穩着點兒。”她囑道。
一隻鹿帶着箭在雪地裡狂奔,她打馬追上去,邊行又邊瞄準鹿脖子。
這件事凌淵怎麼可能不記得?簡直已經成了他心裡的瘡疤。
“我還沒辦法肯定。因爲在他那裡拿不到任何確切證據。”長纓想到那老狐狸就很無奈,“但我知道他跟馮伯父近年來一直都走得挺近的。”
他輕瞥了一下長纓:“你的意思是,他當初納秀秀,也是有原因的?”
徐瑾若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位高權重,總要有些威信。”
徐瑾若以爲是長纓來,扭頭一看是不苟言笑的武寧侯,一臉燦爛笑容情不自禁消去了一半。
“算是吧。”長纓道,“其實也就是皮肉傷。”
但好在大家都只是出來尋個樂子,也無所謂。
東陽伯認爲沈瓔是沈瓔,秀秀是秀秀,而沈瓔脫離凌家離開京師,便已經與凌家無關,所以榮胤納着秀秀,是沒有問題的。
因爲當年事出突然,府裡上下全都亂成一團,翌日榮胤與東陽伯到來後都忙着幫忙處理後事,以及內外奔走,且當時所有人都沒想過這是個預謀,又怎麼可能會有人懷疑到他們會跟這件事有關?
至於後來榮胤納了秀秀放走了長纓,自然他也心生過怨懟,因爲他本意還是想她留在眼皮子底下。
長纓還得赴徐瑾若的約,巡山就不去了,她到了前塘。
只見半畝地大的一個漁塘,徐瑾若跟凌淵各據一方,捉着釣竿默默呈對立之狀,明明是消遣的活兒,這氣氛卻肅穆而莊重。
秀秀跟了他,在他們同輩子弟裡也略有微辭,但如今想起來,後來大家接受了這件事,竟然也是因爲東陽伯給出了態度。
原來是打算先上山去踩踩點,以便下晌直接上山,問王爺殿下去不去。
凌淵道。
“他從來沒有說過父親什麼,但以他們當年的交情,父親會有什麼線索留在他那裡也不是很奇怪。”凌淵想了下,道:“回頭我去尋尋少康,看看他們怎麼說。”
凌淵察覺到她的失望,也是情不自禁瞅了她一眼,而後杵着漁竿看了會兒池塘,道:“郭蛟去砸冰。”
徐瑾若見凌淵走了,便也抓着小杌子到了這邊。
“王爺他們上山了,表哥也去吧,這裡我來。”
長纓到楊肅這邊,宋鈞早就出去玩了,兩人圍爐議了幾句東宮,佟琪就來道徐瀾他們已過來。
長纓笑着。心想這姑娘可真會說話。
不是不信任,而是“五爺”還沒下落,既然鎖定是在京師裡,那麼誰知道會不會傳出風聲去?
“我有數。”
長纓坐在凌淵身旁。
飯後稍事歇息便去往山中。
男人們先還耐心地陪走了一段路,到後來,幾隻兔狐躥陸續出頭,立刻就拋下她們倆不見人了。
長纓笑道:“侯爺是不是很嚴肅?”
但看看藤簍裡,倒是已經有了不少收穫。
沒了凌淵,徐瑾若整個人都輕鬆起來。
目前爲止,對凌晏的死還只有她一個知情人,如果說他們對當年的事情也是知道的,那麼大家就應該把所有線索合起來還原真相纔是了。當然他們別有企圖有另說。
“這鹿是你的?”傅容下了馬。邊說邊揮劍又往扔在掙扎的鹿脖子上抹了一劍。這一劍夠狠,方纔還垂垂危矣的母鹿剎時絕了氣。
長纓也下來,看着這鹿道:“你們不是去北面了麼,怎麼又在這兒?”
“我就是從北面過來,——你怎麼一個人?”傅容也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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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