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妹子沒眼光
秀秀笑容漸斂,說道:“沒說過。就是說,我也要來的。”
長纓想起騰驤左衛指揮使便是正三品的官兒了,雖然還是比不上他一品大將軍,但是若真要橫起來搶人,也不見得一定落下風。
心裡便又踏實了,反倒暗暗地希望起榮家再出點什麼夭蛾子,好讓她藉機把人給奪回來。
當然,也只是想想而已,榮家出夭蛾子,對秀秀能有什麼好處?
她更希望能有更好的辦法達成目的。
秀秀手裡做着針線,心下卻暗哂。
自上次榮胤半夜離開,這些日子壓根就沒來見過她,又如何能知道她回不回沈家?
……
經過十來日的接手與重整,衙門事務已逐步上了軌道。
楊肅任了都督,按例手下可有兩名副都督,如今卻只有個謝蓬任着副都督之職,因此任務奇重。
楊肅凝眉,撐膝道:“你什麼意思?”
楊肅可不相信。他說道:“無事你就該離我遠點兒,擂臺上你們那麼囂張,楊際會盯上你的。”
凌淵坐下來,擡眼望着親手煮茶的楊肅:“聽說人員都齊備了?”
“你如今心裡該平衡了,”凌淵道,“她雖然爲了凌家捨棄過你,但這回爲了你卻連自己的命都能不顧。
凌淵漠然未語。片刻後他伸手自懷裡掏出份卷宗,伸到了對面。
五城兵馬司歸他一人總攬,雖說不見得算是“自立爲王”,但京師各家都知他與楊際關係進一步惡劣,投到他手下爲官至少就避不了嫌,更莫說他凌家這樣敏感的身份——
周樑與黃績已然到位,趙志程留了下來,徽州過來的蘇恪和羅巍臨危上任,這幾日楊肅除去審覈各部的用人,便就是帶着他們幾個熟悉崗職。
“不然的話,在湖州我就沒有理由對她窮追不捨,沒有那段窮追不捨,也許她也是不會回頭看我的。”
楚王遠在湖湘,目前看來沒有什麼建樹,東宮對這位六皇子也不怎麼上心。
“我沒有任何佔得便宜的想法,只是很慶幸,四年前我曾被她所救。
楊肅眯眼。
長纓雖然沒說過,但他也知道她心裡是希望凌淵能站他這邊的,不光是因爲他需要支持,也或許還有替凌家打算的想法。
即便楊肅手下留情把他留了下來,他也依舊戰戰兢兢。
一會兒水煮好了,他拎起壺來,沏入杯中。然後道:“長纓是爲了我,但她纔不會是爲了一個男人而不管不顧的人。
“我們凌家至少於她有十年養育之恩,晉王殿下,我竟不知你何德何能?”
而這個時候趙志程的作用就凸現出來了,他是楚王的岳父,掌管五城營已有三年,不說作用,至少流程上已是相當熟悉。
楊肅將他丟了給秦陸,秦陸性子安靜,心眼兒也多,讓他去搓磨搓磨很是合適。
楊肅保持前傾的姿勢凝望他半晌,隨後也禁不住笑了:“‘表哥’真不愧爲大丈夫!”
趙志程家裡原也是世宦,但一直算不上顯赫,家裡子弟也不太中瞧,趙志程佔着指揮使的位子,便混吃等死,直到這回才居然被楊際拖出來受了回夾板氣。
這話平心靜氣,彷彿當真就是前來給凌述謀職。
晌午在衙門裡吃了飯,剛準備去尋趙志程說說話,衙役走進來:“武寧侯到訪。”
“差不多了。”羅漢桌下置了茶爐,楊肅往茶壺裡投下茶葉,又煮了水,迴應道:“缺的也不是緊要的職務,近日在整理手下衙役花名冊。”
楊肅笑笑,沒否認。
凌淵放了茶,緩聲道:“因爲妹子沒眼光,找的男人不太有排面,作爲孃家人,不能不幫她撐撐腰。”
說着他手持碗蓋,輕划着杯麪又道:“小子大了,總不能日日無所事事,放遠了家母又不放心。看到五城營正招兵,我來替他向王爺謀個職位。”
凌淵望着開始甕響的茶壺,說道:“無事,路過。”
“我們家老三尚無職位,他自幼習武,熟讀兵書,不像鈴鐺一樣受過家父栽培多年,但我也不曾疏忽過他,想來做個副指揮使應是問題不大。”
凌淵捏了顆花生吃:“我會囂張還不是你招的?”
楊肅拿到五城衙門,除去爲了要親手幹出一番事業,自然要藉着這臺階往外擴展擴展。所以近日衙內事務只能交給謝蓬秦陸,而他則把精力放在了挖掘城中各戶底蘊身上。
凌淵嘴角抽出冷笑,沒有解釋。
所以當時拉着凌淵他們助陣,也是出於無奈。
他如今卻把凌述送到他這裡當差,難不成還真不打算避這個嫌麼?
“就是你以爲的那個意思。”凌淵道。
衙門這邊沒有什麼大事可說,楊肅望着他:“你尋我有什麼事?”
不過就這半個月的工夫,他已經先把要緊的幾樁交代了下去,餘事皆可以再慢慢查漏補缺。
楊肅定望了他三息,隨後道:“你這——‘孃家人’?什麼意思?”
五城兵馬司就是瑣事多,除去抓兇緝盜,管治城防,便連城內所有街道設施都盤算在內。
自擂臺之後,兩人這還是頭回見面,但是爲着當日擁護的情份,日前楊肅也曾着秦陸至馮凌幾家登門拜訪。
凌淵隨着引路的衙役入內,在都督公事房裡見到了楊肅。
說到這裡他把沏好的茶輕輕推過去,擡眼又道:“不知這樣說,侯爺滿意了嗎?”
楊肅垂眼,揚脣沒有吭聲。
可他到底也清楚自己目前實力去到哪,也清楚凌淵對他什麼看法,他並不認爲凌淵能不顧自家立場倒向他。
凌淵睨他:“少賣乖,我可不是爲了你。”
凌家栽培她十年,什麼都教好了,就是沒教出個好眼光來。到如今他都不知道她看中面前這傢伙什麼?
雖是王爺,卻白手起家,要權沒權,要勢沒勢,如果不是因爲遇見他——
如果不是遇見他,她完全可以不必這麼辛苦。
然而,那又如何?她能爲了楊肅拼命,而爲了凌家,她又能把楊肅給拋了——終究也值了,他覺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