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他的反擊

第227章 他的反擊

按理說有了顧家,他就該照着從前那般夾着尾巴低調做人,由着顧家出頭,自己且當個便宜太子便是。

但偏偏他又要倚借顧家防備皇帝廢儲另立,又對顧家並不放心,想要站住陣地以備將來自己皇權獨攬。

自她沈瓔露面之後,他就頻頻出手,按捺不住了。

本就是因利益而聯接起來的關係,顧家對他的心思會不知道麼?

聯想到之前漕運司裡的內訌,楊際借勢把漕運總督樊信給端了,而放上了自己的人坐鎮,顧家如今的低調就顯得有些耐人尋味,想必也是在等着看他楊際栽跟頭受教訓了。

所以這兩廂關係並不那麼無懈可擊,可想而知,只不過利益令他們目前不得不緊密起來。

那麼,再想到前世裡楊肅回京後把漕運司徹底拿到了手裡,多半也是如今生這般,不動聲色地打點好了,後來才趁虛而入。

但楊際已經知道楊肅就是霍溶,想必也是知道漕運司之前劉蔚那件事是個坑了。

霍溶藉着盜料案從中挑撥離間,讓楊際誤以爲換了自己人頂替了樊信,便贏了一招,結果發現始作俑者竟是楊肅,這口氣未必咽得下。

近來的頻頻動作,以及這次擡出凌晏來堵凌淵,除去防備凌家因爲她而倒向楊肅,以及對於平空冒出的奪嫡對手之外,是以恐怕也還有幾分爲當初那悶虧出口氣的意思在內。

他以武寧侯之尊公然出列彈駭,竟是要拿漕運下手直捅東宮的心窩子?

凌淵卻神色如故,依舊冷臉一張進了殿,就連楊際到來時也未曾流露出半點波動。

“不必。”楊肅坐起來,“先看看凌淵會怎麼做。”

楊肅也驀然頓了一下,看過來。

譚奕怒斥:“我們將軍是朝廷欽封的將軍,幾時輪到爾等指手劃腳!這是要造反不成?!”

楊際眼底有銳光,皆落在擲地有聲的凌淵身上,看模樣確實也沒防着凌淵會來這一出。

楊肅扭頭看向側上首立着的楊際,來了點精神。

事情誰幹的顯而易見,楊際惦記着什麼他不管,反正不管怎麼樣他們相互是敵人。

譚奕回來見長纓站在牆下,要說什麼,被長纓阻止了。

就覺得身邊有人走出來,而後舉着厚厚一本摺子朗聲朝上:“漕運總督府多年疏忽治下,自總督起至督催,上下各級貪贓枉法官官相護,臣親查證據在此,懇請皇上嚴查!”

楊肅開始琢磨倘若凌淵真不應戰,那長纓被楊際整的這一出,他又該怎麼拉她出來爲好?

楊肅是預想過凌淵會有反擊,卻沒有想到他會這麼樣的雷霆之勢進行反擊!

佟琪在他議事的空隙裡把事情報給他,他停筆思索着,沒有立刻答話。

甚至連凌家都不能憑這點正面迴應。

楊際出手刁鑽,戲園子裡頌唱凌晏生前事蹟,並沒有提到半句長纓的不是,至少百姓看完戲後如何做,跟他可沒有半點干係。

楊肅開始凝眉,幾乎要懷疑凌淵是不是真打算認慫?

照例是輪流議着朝政日常,身旁不遠的凌淵眼觀鼻鼻觀心十分鎮定。

說到底令楊際如鯁在喉的是凌淵和楊肅,但他卻不知道,凌家壓根就沒想過要站隊。

譚奕開門出去驅趕:“官宅門前肆意喧譁,想幹什麼!”

“不過是些愚民,不必理會。”

她的官職是兵部定的,將銜是朝廷給的,楊際還沒那個能耐削了她,他目的其實不在她,也不會做出這麼無聊的事。

“姑娘!”剛坐下,紫緗進來了:“咱們家衚衕裡來了好些人指桑罵槐,在認咱們家門呢!”

他只想着長纓,凌晏這事不解決,長纓這身罵名便永遠也掀不了。

你若正面迴應,那便正中了奸人下懷,反過來站在道德高端指責他不是。

……

更莫說如朝中幾戶世家,更是輕易不會摻和宮闈之爭。

這事弄得除了她耳根子不清靜了些,實際上是帶不來什麼損失的,他唯一激怒的只會是凌淵,就連楊肅都未必會搭理他。

漕運在東宮與顧家手上的事朝野皆心知肚明,但明面上沒人敢說。

滿殿文武,包括門檻外頭立着的官員們聽聞此言,俱都齊刷刷擡頭望着殿中的凌淵。

門口人愣了下,接而被轟散。

楊肅得知這件事是長纓與凌淵他們在戲園子回來的翌日。

而他若是出面幫長纓,也容易讓事情變複雜。

要解決這事便得證實長纓指證凌晏是凌晏主動授計,但凌家方面並沒有證據證明她,更加不知道這證據在何處,這又該如何才能證明她清白呢?

漕糧的事完了,他又得開始下一撥。近日與秦陸謝蓬忙着合計五城兵馬司的事,餘事無暇顧及。

既然如此,便先看看凌淵如何決定再說。

漕運總督府爲顧家總攬多年,後又在劉蔚事件事被他設計讓楊際撤換了自己人擔任總督,不管怎麼說自皇帝與太子有皇權之爭日起,除去顧家門生及太子擁躉,餘下大臣均以中立之姿臨朝。

但楊肅連等了兩日,也沒見凌淵有什麼動靜,而街頭議論愈發熱烈。

到早朝這日,他早早到了宮中,自凌淵到來起就眼不錯珠地望着他。

如今凌淵告的是漕運司,豈非與他擡出凌晏來逼迫他端正立場的手法如出一轍?

往年彈駭漕運的不過是些不怕死的士子小官,他武寧侯手握兵權,一呼百應,居然以這樣決裂般的方式,拿漕運司的事來與他爭鋒打這場暗戰?

佟琪道:“要不要再着人去外頭放放話?”

衆人望着她威嚴神色,怵了怵,回道:“沈長纓害死自己親姑父,哪裡來的臉當朝廷的將軍?她該自刎謝罪!”

長纓來到前院,透過花窗看去,果然府門前徘徊着好些人,均指着沈家在咒罵着。

凌淵奉旨前往南康衛,他手上定然持有漕運司不少罪證!

前不久纔好容易讓他把漕運總督換成了自己人,得知霍溶就是楊肅後,他近日正忙着亡羊補牢生怕楊肅再逮着漏洞。

凌淵要是此時再告掉幾個官員下來,他豈非功虧一簣?!

楊際緊擰雙眉,往神情冷峻又沉着自如的凌淵看了又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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