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什麼!?你要我暑假陪你一起去旅遊?做你的青天白日夢去吧, 等超人把內褲穿在裡面的時候,我或許會考慮改變習慣答應你無聊的要挾。”林詩音不雅觀地瞪了衛銘遠一眼,這個眼神裡包含着一個偉大米蟲的信念和人格的縮影。
至於米蟲自我定義的人格, 一切的標準都是她自己心裡的定義。
不過這個一切都在衛銘遠的預料之中, 他早知道她不會這麼乖巧地點頭, 如果真的點頭了, 只能說明她今天發燒了, 還燒得不輕。她也沒有什麼深邃和憂鬱矜持的特質,所有的性格沒有百分百,百分之八十五, 他還是吃的很準的。
陽光很歐精神地偷窺着房間裡的現場自播。
林詩音的公寓裡,黃色頭髮的少女立着身子在衣櫃裡翻出一件件衣服, 然後隨手帥氣地扔在牀上, 一個接一個的拋物線在空中劃過。
“你真不打算接受我的建議——暑假一起去旅遊?”
“你去死吧!孤男寡女, 我纔不陪你一起去!”她拉出一件翠綠色的超短裙,在身上比了比, 彷彿自己長胖了似得,又把那件明顯感覺太小的超短裙塞了回去。
他看了忍不住笑笑,這麼大大咧咧的人,在男人面前也如此的不遮掩,還真是少根筋——少根筋也有少根筋的妙處, 至少比那些虛僞的人還真, 而且不用費心去琢磨。
他還沒打算就這麼放過她, 於是他開始“善意”地提醒她, “你該不會忘了考試前答應過我的話, 陪我一起去深山老林子裡旅遊就是我爲你準備的代價,你別考試剛結束沒多久, 答案用得挺爽的就打算不認賬。”衛銘遠狡猾地笑着說。之所以這麼自信是有原因的,因爲她從來就沒有拗過他,就像胳膊從來拗不過大腿。
他自信的笑容讓這一切不像一個天上掉下的餡餅而更像一個陰謀。
“我要是知道這是你爲我準備的代價我纔不用那些答案!我就是食言又怎麼樣了?你又沒有給我立下字據,從法律的意義上來說,你沒有證據證明我食言。”她說着,還嘴角上揚地給他一個挑釁地得意的笑容。
“你要知道有些東西比法律、字據更有效——”衛銘遠的語氣突然不善起來,她其實有點好奇外加心虛地說:“那是什麼鬼東西?”
“黃毛!”衛銘遠陰着臉,微微用不爽地語氣警告她,這就像暴風雨即將來臨前的一聲雷聲。
林詩音撇頭見情況不妙,氣勢再度跌了三分,低下頭小聲諾諾地說:“唔,見鬼去吧……你不要妨礙我做……宅女,我收拾完東西今天就回爸爸媽媽家去。”
哈哈?你說她看見衛銘遠臉色不善就氣勢全無,是因爲她喜歡衛銘遠,但是又一直死鴨子嘴硬就是不承認?其實呢,林詩音之所以會這麼怕衛銘遠,用一句名言概括就是“寧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就衛銘遠這樣,他什麼變態的招數不能想出來,而一旦他想出什麼變態的招數,她就會變成他實驗用的小白鼠。所以她這樣氣勢陡降完全是處於對變態的禮貌性條件反射。
“你真不去?”老天爺又陰暗了幾分。
“是的!”她倔強地點頭。
“死鴨子嘴硬!”老天爺開始含蓄地罵人?
“去你的!憑什麼損我是死鴨子。”
“你好像沒找到重點吧——嘴硬。你是拗不過我的,還是老實投降乖乖答應了。而且我又不是不讓你回去,等旅遊結束你想什麼時候回家都行,讓我送你一程車票也可以。”
惡魔開始和試驗小白鼠打商量。
嘴硬就嘴硬,這麼輕易被他給攻下了,她以後還怎麼混。
所以一個小白很豪邁地想這可不是簡單的嘴硬不嘴硬的問題,而是折射出一個小白也有硬骨頭的最佳時期。
(方塊皺眉:有硬骨氣也該用在考試作弊前糾結,這個時候才……)
林詩音再次重申藉口說:“但是……孤男寡女……”要是她被整死了,誰來給她收屍啊。林詩音沒敢把後面的話說出來,如果要她和衛銘遠單獨去旅遊,她一定會學革命先烈寧死不屈。
在一般人看來很荒謬的理由上,她卻認認真真地思考着——好啦,上帝現在也管不了這個火星少女的怪胎思維,隨着她亂想吧。
她開始假裝很用心地收拾衣物,比考試答題還認真。
衛銘遠忍俊不禁,一看她那話頭就知道她心裡想着什麼,有種想敲死她的衝動——衝動是魔鬼,他又人下來,給個甜棗似得拉住她裝模作樣的手臂,:“不是孤男寡女,還有我的幾個好哥們陪我一起去。”
“那我更……糟糕,萬一你們要是幾個人一起獸性大發,我還不被輪姦。”
“……你天天在坐着美夢等着被輪姦吧?你長得很安全,也很沒有誘惑力,別對自己的魅力值亂打分了。”衛銘遠翻白目,這丫頭什麼突發狀況都可能發生,什麼亂七八糟的話都可能說出來。
“哼!既然這樣談判崩盤,我們也沒什麼好談的,你出門右轉再直走,開門關門下樓吧。”
林詩音扭頭就哼哼地開始轟人,搞錯沒這是她自己的地盤——我的地盤我作做主,她簡直丟了大了,在自己的地盤給人欺負。
實在不行她還知道自己廚房的菜刀在哪裡。
然後她開始想,拿了菜刀是怎麼個切法,她橫着切,豎着切,還是網狀着切——什麼,你以爲她要一刀切了衛銘遠。
她怎麼敢。切蘿蔔泄恨而已。
衛銘遠好言規勸:“這次旅遊絕對安全,我的幾個哥們都帶了女朋友,沒人會打你主意的。你別以爲我真想帶你去,我只是按理也應該帶一個女的,否則豈不是孤家寡人太寒磣。”
“那更好辦,隨便在你的粉絲團裡欽點一個,任何一個女生都會樂的暈過去的。”
衛銘遠一本正經地解釋道:“那樣的女生太麻煩,我照顧她們就要滿頭汗,還是你省事,跟我一起去也不用額外照顧,我絕對會放你自生自滅。”
“原來我就這點好!處!哼,我纔不陪你,你巴不得你被其他女生煩死!”
兩人說着說着就扭打了起來。
扭扭扯扯間,林詩音先是一個一陽指欲點在衛銘遠的腦門上,衛銘遠還以一個凌波微步靈活地閃開了。她毫不放棄,又舉起雙手來了個九陰白骨爪,十個指甲尖陰狠地刺向他的;臉,衛銘遠見勢不妙,只得發了狠招—— 一招大力金剛掌推了出去,九陰白骨爪被推開兩米遠,驚噓之間總算保住了自己的臉。林詩音鍥而不捨,隨手抓起自己牀上的一根腰帶,瀟瀟灑灑地用華麗的華山劍法舞了過去——小樣兒,看我今天不抽死你!衛銘遠見勢不妙,只得胡亂地抽起一個衣架迎戰,兩位‘武林高手’經歷了一百回合地你來我完——靠,有完沒完!終於衛銘遠抓住時機一招餓狼撲虎,不對是惡虎撲兔子把林詩音壓倒在牀上,一代大俠衛銘遠獲得‘壓倒性’的勝利。
林詩音不免臉紅,還來不及施展金蟬脫殼再戰一百回合,只聽見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難道大白天又遭強盜了?打得忘形的兩人不約而同朝門口望去,只見門縫被慢慢地推大,一個男人的身子出現在門口。
“啊!羅密——小米!”林詩音也顧不上許多,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一掌震開衛銘遠,衛銘遠委屈地捂着胸口,張了張嘴瞪着她想說什麼終究是什麼也沒說,而是反轉目光,看着羅小米打招呼道:“表弟,你回來怎麼跟做賊似得。”
原來羅密歐也和羅教授從外地那個什麼鬼展覽會上回來了。
林詩音明明記得不是這個日子,難道是記錯了,她本來還在鬱悶,暑假走之前見不到羅密歐最後一面,難免有一些落寞。但是真見着了,還不如不見,看他那表情就知道完了,有口說不清了。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在牀上做什麼?”
衛銘遠心想,她好歹是他名義上的女朋友,以後給不給扳正的機會還尚待看她的表現。就算他們真做什麼,也輪不到這個表弟來質問吧。
他正準備胡說八道,被林詩音捂住嘴,她搶先說道:“我們練功——鍛鍊身體呢!”
“噗!”即使被捂着嘴,也不妨礙衛銘遠笑出聲來。
黃毛,你可真能扯。
“真的嗎?”羅密歐明顯有點不信。
“真的呀,你看我被他欺負得鼻青臉腫,四肢無力。”說着林詩音自以爲聰明地伸出手臂遞到羅密歐面前,開始施展苦肉計撒嬌轉移視線。
笨蛋!這樣做只會欲蓋彌彰吧,衛銘遠看着她傻里傻氣的自作聰明忍不住額頭三條黑線。
羅密歐的眼中遲疑過什麼,但沉默的目光凝視了一陣,終於忍住什麼也沒有,彷彿看懂什麼,表情也放鬆起來。
衛銘遠在心裡納悶:看來兩個笨蛋湊一塊了,這傢伙到底是不是他親表弟,他們家的基因怎麼能白癡到這種地步,太可疑了,這小子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而林詩音還在努力撅嘴皺眉扮苦臉。
衛銘遠也上前打圓場,勾着羅密歐的肩膀說:“就是嘛表弟,對錶哥也不用這麼嚴肅。”
三人的氣氛好像有了那麼一點緩和,但是很快就又被某人別有用心地丟下一句炸彈,再次炸開。
林詩音明知道衛銘遠和羅密歐不合,於是她腦門開竅,心生一計,笑着對衛銘遠說:“難得你請我旅遊,我不去真是不死好歹。但是我去也……可以,羅小米也要跟我一起去。”
林詩音表情裝作柔弱,其實心中的惡魔在得意地笑:哼哼,衛銘遠,有本事你就答應,我帶羅密歐過去煩死你。
衛銘遠臉色尷尬拉過來林詩音小聲地說:“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小子是同性戀,我的那班哥們可不能給這小子帶壞了。”
林詩音心裡的惡魔再度大笑:哈哈,原來你就這點膽子!
“哈哈,怎麼怕了?我和羅小米情同姐弟,你要是不帶他去我也不想去。你要知道我一個超級有愛心極富同情心,對弟弟妹妹超級好的大好人\(^o^)/。”她繼續做戲地自吹自擂道。
衛銘遠還能不知道她那點花花腸子,用目光警告她,但是她完全無視他的警告。
他原封不動地又把招數還給了她。
“我們去旅遊的人都是一對一對的,他一個人落單也不好吧?表弟去也可以,只要帶上女伴。”憑着衛銘遠對羅小米的瞭解,這小子目前好像除了跟黃毛廝混,身邊還沒出現過別的女人。
林詩音一聽知道衛銘遠是假好心,但是她馬上急中生智。“那沒事,我給她湊一個,李小珊也陪着一起去。”哼哼!有本事你答應呀!
沒想到衛銘遠居然答應了,更沒想到羅密歐和李小珊居然也答應了。
於是這次暑假的旅行,變成了大規模的遷徙。本來只有四男四女八個人的旅行,加上羅小米和李小珊,也就是五男五女,十個人。後來又聽說不僅衛銘遠這邊情況突變增加了兩個名額,其他幾個人那也出現了一些狀況,總之到最後真正決定上車走人的集合時刻,居然冒出十六個人來,看來這次旅行絕對不會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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