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涼的冷氣在明亮的酒店房間裡像無數親吻着臉頰的冰涼小嘴, 絲絲涼涼的舒適沁入人的皮膚裡。林詩音粉色的臉頰上因爲興奮鍍上了甜蜜的笑容,所有快樂的事情都寫在臉上。然而她很快就有點擔憂地看着彷彿沉睡一般的羅密歐。
他微微的蹙着眉,眼睛有氣無力地睜着, 茫然地注視着她。
林詩音忍不住有些憐惜他。
“真的那麼不舒服嗎?”
他也不避諱, 輕輕地點了一下眼皮, 像是輕柔地開啓又關上的窗扉。
她心中不悅, 不知是氣憤他, 還是氣憤自己更多。
只是覺得這股情緒像是揮之不去的老鼠一樣,緊緊地咬着她,她怒了半天也只能說出一句不夠溫柔地惡語:“你怎麼這麼笨, 我不要命你也跟着玩命?如果撐不下來就喊出來,瞧你吐出那樣的丟人樣。”
她的聲音越說越低, 到最後也不知是責備還是嘆息。
羅密歐不予辯解地側過頭, 苦笑着什麼也沒有。
氣氛有點尷尬, 似乎有什麼在尋找宣泄的路口,像四處亂竄的小鹿, 不停地在滿是牆壁的四周尋找一曬門,然後它發現一場透着爲微弱光亮的窗。
“你是不是特別不喜歡虧欠我?”
沒有回答的反問。
林詩音嘆了一口氣,手中攥着的獎金也覺得有了更隱藏的含義:如果不是因爲虧欠她的話,他也許不會這麼賣命。好吧,這有什麼好不滿的, 一個欠債人用心用力不顧性命地要賠償欠你的錢, 這有什麼不好?
她應該是全天下最幸運的債主纔對。
“你是不是特別不想理我?我知道, 你一定認爲我是那種爲了錢不會顧你死活的人, 所以你連抱怨都懶得說。”她一個人自怨自艾地想着, 像一個被定錯罪名的罪犯。
羅密歐如果還有多的力氣來和她爭辯,也許不會讓她繼續胡思亂想下去。
誰也看不見, 林詩音在背後急紅了眼,光線打在她憂傷而痛苦的臉上,像是要把那隱藏的一切公之於衆。
突然,林詩音扳過他的身體,騎在他身上,怒吼道:“笨蛋!你是不是腦漿被蟲吃了!怎麼不早告訴我你恐高,還有混蛋!你既然恐高爲什麼要爬朱麗葉的窗臺!”
羅密歐有一秒的驚訝,他掙扎了一秒,便安靜地任由她騎壓着他。
“豬頭!”
“你以爲你是貓,有九條命?”
武漢的夏天比所有城市都來得早來得漫長,也來得熱,也難怪林詩音這個傻丫頭抱着羅密歐睡了一晚上也沒出現感冒發燒流鼻涕等症狀。雖然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有點震撼,但是她很快佯裝無事地說:“看什麼看,我夢遊了,以後睡覺離我遠點,不然我壓死你!”
說着示威地揚起了小拳頭,十指骨節分明。
羅密歐從她身下慢慢地做起來,神秘地笑。
她囧得不知所措。
“笑……什麼笑,別以爲你用傻笑就能掩飾你的罪行。”
他一把拉過她還在示威的小拳頭,將她整個人帶倒在牀上。她覺得被他的眼神盯得分刻不能亂動,動或者不動都是同樣的危險。
在一個成年男人身下掙扎沒準還會導致更糟糕的後果。
“生活就像被強姦,如果不能反抗,就一定要學會享受;
工作就像是輪姦,如果你不行,就讓別人上;
社會就像是手淫,所有的都要靠自己的雙手去解決;
學習就像被幼奸,你還沒有懂事的時候就開始折磨你。”
林詩音不由自主地想起這句話,難道她真的要無力反抗地享受被男人強姦的快感,還是在這種青天白日無比美好怎麼看都不像犯罪日子的美好早晨。
“現在就讓你看看真正的罪行?”羅密歐的表情看起來不像是在開玩笑。
“請隨意。”林詩音毫不掙扎地說。
羅密歐英俊的臉上路出好笑而受驚的表情:“哈。你這麼飢渴?”
林詩音閉目養顏。
“強姦犯!現在是你壓着我,你還有臉睜着眼說瞎話誣賴我飢渴。”
氣氛有一點點稍微的尷尬,羅密歐泄氣地鬆開按着林詩音豬蹄的雙手,低低地像是抱怨一樣地說:“我說你至少掙扎下。”
林詩音趾高氣揚地反問:“掙扎有用,還要法院做什麼?”
羅密歐意欲從林詩音輕鬆躺着的身體上起身,表情略顯無趣地解釋道:“我不過是想讓你感受一下被一個龐然大物壓了整整一個晚上的感受,我很有壓力。”
感覺到身上的壓力正一分一秒地減少,林詩音突然睜開眼,用力拉住羅密歐,把他又拉了回來。她瞪着眼睛不爽地怒吼道:“你還是不是男人,你還是不是身體健全性能力完善的男人?我都主動棄甲投降,你居然不強姦我!你想臨陣退縮?你真的打算臨陣退縮嗎?你對得起生你養你的J J嗎?”
羅密歐大人俊臉扭曲,表情無奈哭笑不得。
“你掙都不掙扎一下,我爲什麼要強姦你?”
林詩音半揚起嬌小的身體,更加囂張地質問:“你要強姦我,我不掙扎你還不樂意?求求你,趕快強姦我吧!我都已經有流血犧牲的勇氣!你還畏畏縮縮什麼!”
羅密歐扳開林詩音用力抓着她的十指,嘆了一口深沉的怨氣說:“強姦就是爲了讓對方痛苦吧,你不但不掙扎還一副很想享受的樣子,我不是成了你的免費勞力。”
羅密歐看了林詩音一眼,最終從她身上站了起來,轉身去衛生間裡淋浴。清晰的水聲隔着薄薄的木質門板傳了出來,林詩音一臉呆滯地無力擺大字躺在鬆軟的大牀上。外面有清理房間的小姐敲門詢問是否需要更換新牀單的聲音,林詩音不予理會。
原來生活竟真的就是這樣一個老嫖客,你掙扎也不好,會受傷;你不掙扎更不好,會被生活所拋棄。
它就是喜歡看人痛苦。
它喜歡看人無論怎麼掙扎還是逃不過命運的鎖鏈,它喜歡看你一邊拼命拒絕卻又一邊無力反抗。
然後,林詩音開始想自己一直拼命去拒絕去反抗的一個念頭——她是不是喜歡上羅密歐這個穿越貨?
外國語學院的校園主頁上,不知道誰這麼好心加無聊傳了一段“本校同學榮奪大獎,爲本校再傳佳音“的視頻。
衛銘遠無聊瞟過首頁的帖子,無意間發現有一個身影格外的眼熟,嬌小的身材,骨頭一堆,黃毛一頭,可不就是林詩音!
電腦前,衛銘遠看着羅密歐身上的衣服——似曾相識的感覺。正是那日林詩音來打掃清潔騙走的衣服,他一直以爲黃毛是一個挺單細胞挺無腦的純小白。
現在卻被這純小白擺了一道,看來她是預謀已久?
原來竟是這麼有心機的一個人,她的那些單細胞、無腦都是裝出來的?
視頻的最後是笑着摟着羅密歐的林詩音,白癡的笑容,細細的手中興奮地抓着第一名的獎盃。
衛銘遠何曾受過這樣的對待,臉色越來越陰沉,關掉了電腦,一個人趴在陽臺上開始抽菸。
低落的風吹着有點落寞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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