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銘遠收起看向林詩音的目光,連看她一眼也懶得看,不緊不慢地說:“我說的中國話,你聽不懂是不是?”
“What?”林詩音飄出一句她本專業使用頻率級高的一句短句。
“中國話。”
怎麼突然間變得這麼冷淡呢,剛纔還熱情似火的對她這樣那樣來着。
姥姥的話果然沒錯:如果女人的心是海底針,男人的心就是整個太平洋底的針。
林詩音眨着純潔的大眼睛回道:“我懂。別看我染了黃髮,我其實也很愛國。”
“聽懂了爲什麼還想一駝黃色的屎一樣賴在這裡不走?”
這小子太粗俗了!居然這樣形容她新做的美美的頭髮。什麼叫大便色——你見過這麼耀眼,這麼顏色飽滿的大便嗎!?這是一頭多麼華麗的鮮橙多髮色,現在就被這個惡俗的傢伙給污染了,詆譭了。
林詩音受刺激一般大呼大叫道:“天啦,我……我……我……第一次發現堂堂的校草,頂着衆多美人歆羨的榮耀光環,居然是這麼一個沒品+粗俗+惡劣+超級噁心的徒有其貌的傢伙。還有!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我爲什麼要走?”
在林詩音口若懸河的言語攻擊下。
衛銘遠深深地鎖住了細長的眉,黯然傷身的低下了頭。
大概這年頭帥哥都喜歡慢鏡頭加特寫。
那嘴脣的顏色,讓她不自覺想到了自己最愛的櫻桃味果凍,但是再接着想這個櫻桃味的果凍會說出是什麼樣的詞句,她的味蕾就像被麻痹了,只剩下胃中無盡的噁心。
“美女,你要是沒什麼其……他……不涉及隱私的事,請走吧,永遠不要再回到我身邊,這樣我可以多盡情呼吸幾年周圍的空氣。還有,請你順便幫我把門關上。”作勢就要推林詩音出去。
她本來還想申明君子動口不動手,不過那小子已經先動手了,她把這句說教咽回了肚子裡。
“等……等……你不能就這樣粗魯地趕我出去——我不走!我死也不要離開這……”林詩音就這樣理屈詞窮地拉住後臺的化妝臺,她當然聽得懂,只是她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初吻被奪,身心俱傷,居然還沒套出新聞社社長髮布的任務。
衛銘遠那小子究竟和那位XXX有沒有姦情呢。
她已經虧大了,她更不能這樣無功而返。
衛銘遠看林詩音像樹袋熊一樣死死抱着梳妝檯的樣子,挑眉問:“不走?”
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伴隨着帶鼻音的“嗯嗯”聲。
她這樣走了怎麼對得起辛辛苦苦養大她的父母?
林家第一家規: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欠我。
這種虧本事,賠本買賣,打死她她也不能做。
拜託,能不能不要這樣聚焦地看着我?
哇塞,一個男生的眼睛爲什麼會這麼閃閃惹人愛!
他真的是人嗎?
林詩音已經被看得有點猶豫,退縮。她這樣子是不是很有損自己的淑女形象啊?
這小子肯定是妖精,還是狐狸精投胎,怎麼可以這樣看着她。雖然她六根清淨,不近男色,對美男食之無味,還是有點心花小小地怒放。
“那好,我退一萬步,你可以呆在這裡,但是不要睜眼不要發話不要妨礙我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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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詩音嘟喃着嘴脣,小聲嘀咕道:“你都說退一萬步了,怎麼還在這間屋子,半部都沒有挪動。”
“靠!帥哥不發威,當我是女人。”就這樣話音未落,林詩音已經被不知什麼力量給活生生地扔到了外面。
屁股上冰冰涼的,還透着一點水汽。
林詩音呆着頭,委屈地爬起來,看向地上那一堆足有一個巴掌那麼大灰褐褐的水灘,然後她恍然明白自己感受到的那團寒氣是什麼東西!
不就是這灘水嘛!
林詩音扭扭溺死的裙角,羞得恨不得拔下衛銘遠的衣服給自己穿上。
這叫她怎麼出去見人。
大街上,青天白日的無數雙眼睛注視着她這個超級無敵宇宙美少女,她怎麼可以……怎麼可以……穿着如此污穢的裙子,晃着一雙傲人的美腿在外面走動。
“衛銘遠!你給我開門!”
“去你的!開門!開門!”
“嗚嗚……怎麼可以這麼欺負人家。我是多麼單純善良完美純潔的少女……”
彷彿林黛玉妹妹轉世,林詩音無限淒涼地靠在冰冷的房門上,楚楚可憐地凝視着貼着碩大字條:“使用中”的門板,兩隻顫抖着的纖細雙手緊緊抓着那像幽靈一樣晃動的字條,“啪”得一下拽下來,抽噎着鼻子,從包包裡摸出黑色的寶珠筆。
一字一咬牙,林詩音像一個怨婦一樣寫道:
欠條
自稱爲宇宙超級混蛋衛銘遠欠可愛無敵的美少女林詩音初吻一枚,另加一條潔白的裙子。此賬不還,天怒人怨!人神共憤!六月飛雪!
林詩音含淚蓋上寶珠筆,將此公告牌重新系在門上,黯然傷神地離去。
如果給我一把刀,我會第一個捅向衛銘遠。
如果給我一把槍,我會毫不猶豫地射向他。
如果給我一根木棍,我會用盡全力地敲暈他。
如果給我一套滿清十大酷刑,哈哈——我會讓他生不如死。
抱着危險想法的林詩音,一步步走向了不歸路……
一個腦袋,一羣腦袋,一羣頂着自己腦袋的人在衛銘遠的換衣間外團團圍住,竊竊私語起來。戲劇社社長誇張的用道具扇子擋住自己因詫異不已而張得像個雞蛋一樣的嘴。
“怎麼回事,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實地羅密歐僕人,指着門上的紙條認真清晰地念道:“初吻一枚,另加一條潔白的裙子。”“老天,誰能來解釋一下這可怕的字條到底訴說着什麼驚天的秘密。”戲劇社社長已經收不住她令人驚悚的歌劇腔。
“一個純潔的處女又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你怎麼知道的!”衆人驚愕。
“被污染的潔白裙子……”
“血色,刺目的鮮紅血色……”
“於是真相了。”
獸性大發的衛銘遠先是在舞臺上強吻了純潔的粉絲少女,在衆目睽睽之下將驚恐的少女強行拉到後臺,然後慘絕人寰地把少女給……紅色的血跡染紅了少女潔白的裙子?
換下戲服的衛銘遠推開門,發現大夥神色異常地頂着自己,不耐煩地問道:“看什麼看,我換完了。不要總是一驚一愕的,我的神經受不住。”
“受不住也得受,還有我們沒有一驚一愕,我們是在很嚴肅地打量你。”
朱麗葉很哥們地拍着衛銘遠的肩膀道:“恭喜,你終於變成了血性男兒!不過姐姐要提醒你一句,衝動是魔鬼,還有春天已經過去,請不要隨意播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