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戰爭的結局是沒有懸念的,叛亂的土著部落很快敗北,至此以後,澳洲土著終於退出了澳洲大陸絕大部分的叢林、平原和海岸線。
失去家園的土著們被迫遷徙到內陸沙漠地帶,人口也從一百多萬,減少到不足三十萬。
和平與戰爭總是交替着書寫着人類歷史,到後來,爲了擺脫曠日持久的治安戰,雙方終於坐下來談判了。
隨着聯邦與部落聯盟的和談結束,聯邦同意這些部落在暫時鞭長莫及的內陸沙漠地帶建立“保留地”,並允許土著人在“保留地”區域內,繼續保持自己的傳統生活方式,其中包括成丁禮。
雖然自此以後新移民們的四周已經幾乎看不到土著部落了,但《任/周法案》仍然沒有廢除,直到一百年後。
這一百年來,對於土著部落而言,正所謂山中方一日,世上已滄桑。
那個時代的澳洲聯邦,已經是一個強大的以漢人爲主體的移民國家,是世界上的頭號強國----無論是經濟上還是在軍事上。
此時的澳洲聯邦在海外的領地也遍佈全球,是名副其實的日不落帝國,當之無愧的世界老大。
澳洲聯邦還是一個世界民族的大熔爐,因爲這個國家相對於其它地區而言,有非常寬鬆的經商環境、有良好的法制秩序和對私產和人身權益的保護,因此這個國家像吸塵器一樣吸收着來自世界各地的人才和金錢。
那些在自己的出生地懷才不遇、不甘平庸的人們,那些一心想着出人頭地、野心勃勃的人們,那些在遭到迫害或者是犯下了罪過而在自己的家鄉混不下去的人們,那些嚮往自由自在的生活、希望通過勤勞致富過上安寧日子的人們,紛紛來到這個國家謀生。
而偉大的澳洲聯邦,自從她成立之日起,就一直向這些人們敞開着自己的懷抱,這裡是冒險家和勇敢者的樂園,在寬鬆的環境下,人們的創新能力得到鼓勵和發揮,整個國家都充滿了生機。
澳洲聯邦是世界上第一個頒佈專利法的國家,是第一個全面實行全民義務教育的國家,還是第一個全民參加醫療和養老保險的國家,這裡的市場消費力極爲強大,因此這裡也是資本投資的樂園,法定貨幣澳元是當之無愧的國際結算貨幣,控制並主導着世界金融。
也正因爲如此,澳洲聯邦當之無愧地成爲世界警察,不管她自己願不願意,總是自覺或者被迫到處插手世界各地的事務,左右着世界的政治格局,維護着國際秩序。
然而,就像一個村裡的頭號大戶一樣,村裡的人們總是有人嚮往、有人求告,也有人覬覦,還有人酸黑。
那時的澳洲聯邦,就是這個“地球村”裡的頭號大戶,她富裕、強大,並充滿了活力,然而,家國之事在很多方面是一理相通的,此時的澳洲聯邦既然是這個地球村裡最富裕最有實力的頭號大戶,那就不得不主持出面解決這個村莊裡的各種大大小小的問題。
顯然,大也有大的難處,她必須經常面對國際上和國內的各種難題,而在那個時代,種族問題,特別是土著問題正是聯邦歷史的軟肋。
有句話叫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對於澳洲而言,指的正是土著問題。
時間到了一七五六年,是澳洲聯邦各界準備慶祝“發現澳洲大陸百年紀念日”的前一年,這一年的二月十四日,一個名爲“聯邦土著進步委員會”的人權組織在南澳洲首府新羊城宣告成立,澳洲大陸的許多個州都有代表出席,在一百多名與會代表中,有十人是純土著人,其餘都是漢人、白人和黑人,當然其中也包括黑漢人和紅漢人的後代。
由於澳洲的人權團體----特別是激進的左派團體多年來的造勢,如今的主流社會裡,有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同情土著人的歷史遭遇,他們中有不少人認爲,應該給予土著補償和保護,宣稱這是澳洲憲法精神的體現,認爲這也是注重人權的澳洲主流價值觀政治正確的具體體現。
隨後,該委員會在二月十五日這天通過了一個原則聲明:要求聯邦議會廢除一切歧視土著的法律條文---儘管這些法律條文早就沒有執行且名存實亡了。
這些人權團體還要求提供機會讓土著人口住進我們的主流社區,人們宣稱,土著應該獲得更多的關愛!
委員會還要求修改憲法,立法保護土著人,改善土著人居住條件等等。
在次年的一月初,“聯邦土著進步委員會”第二屆年會在大陸北部的雪梨島召開,委員會這次吸收了更多的來自沙漠深處和新夷州部落的土著人,於是該委員會更名爲“爭取土著權益委員會”,隨即這個委員會組織舉行了一場轟動全國的大遊行,一時間各種報道和宣傳鋪天蓋地,佔據了世界主流媒體的頭版頭條。
不久後,幾個左派人權團體還聯合起來發起了一場名叫“佔領時代廣場”的著名行動。
一七五七年一月二十六日,在這一天,聯邦政@府將在盤龍江口深水碼頭廣場----那個叫時代廣場的地方舉行盛大慶祝活動,內容是紀念顧晉船長和他帶領的勘探隊“發現並登陸澳洲大陸”一百週年。
就在幾個月前,在盤龍堡城澤瑞大街盡頭的時代廣場,有一個叫“紅樓兒女聯誼會”的民間組織花巨資買下了一塊廣場的地皮,並在那裡豎立了一座顧晉船長和他帶領的勘探隊員的銅像,據媒體報道說,屆時聯邦總統和一些右翼議員要前來舉行一個正式的揭幕儀式。
然而就在這天上午,得到消息的“爭取土著權益委員會”的成員們,於一大早就聚集在時代廣場上的另一側,這些人舉行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悼念活動,數千名男女,其中以年青的大學生爲主,高舉着手裡的標語牌,上面寫着一個個消失了的部落的名字,並且到處散發傳單,傳單上這樣寫着:
“他們慶祝他們的,我們要悼念許許多多死去的人……”
上午十一點,時任聯邦總統和部分議員們果然出現在在紀念會場,然而在他們的周圍,還有一大羣同情心和正義感爆棚的抗議者,這些人甚至拿着雞蛋和西紅柿投砸顧晉船長的銅像,到了晚上,銅像還被不明身份的人潑上了黑油漆。
隨後,一些激進的人權團體聲稱,顧晉和他帶領的那些勘探隊成員們是一羣“殘酷的殖民者”,他們對“被偷走的土著人後代”負有歷史責任!
二月份,時任聯邦總統被多個人權團體要求在國情諮文中針對政府對待土著人的歷史問題,向現存的一百七十八萬四千多土著人發表道歉演說。
然而,隨後總統在國會的電視直播演說見諸媒體後,卻被許多人權團體指責爲避重就輕,某些左翼人權團體的指責更加激烈,他們認爲總統的所謂道歉聲明,對聯邦在歷史上所的犯下罪行爲輕描淡寫,甚至有些言辭根本就是替當年的殖民者進行無恥的辯護!
因此,總統的這個道歉顯得毫無誠意,這些人權團體甚至遊說議會議員,要求發起總統彈劾案,宣稱如果總統的態度繼續曖昧下去,依照聯邦憲法精神,人民有權要求總統下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