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你還愣着幹什麼,快叫你的那些手下離開這裡!”司馬震天着急地對着司馬皇圃大聲叫道。
看到這裡,我算是明白了:司馬震天還不想放棄,還想要負隅頑抗。但他似乎有些害怕魏子衍,即使自己手中拿着槍也不敢真的殺死他,於是只能指望自己的父親了。
按照魏子衍的說法,這些潛伏在四周的人都是司馬皇圃帶過來的人,實際上是聽命於司馬皇圃的,只要他們離開,司馬震天逃離這裡的可能性就大得多了。
決定權掌握在司馬皇圃的手中,萬一他真的寧願違背良心並且與魏子衍爲敵放走司馬震天,那情況就變得糟糕了,今晚的一切努力都將付之東流。
“魏會長……”司馬皇圃緩緩開口說話了,此時的他早已沒有了當初那種激動的神情,反而多出來幾分飽經風霜的沉穩,這纔是司馬家族家主的真正風範。
看來他已經想通了一些事情,要開始做決定了。果不其然,只聽他朝着魏子衍說道:“魏會長,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問題?這個時候他到底要問什麼問題?
“我從來不在被別人用槍指着的情況下回答問題。”魏子衍一臉傲然地回答道。他的反應很快,幾乎是第一時間回答出來的。
司馬皇圃稍微一愣,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對着司馬震天命令道:“震天,還不快放下槍!”
“你憑什麼這麼命令我,你真想看着我被這個傢伙抓走嗎?”司馬震天幾乎是第一時間迴應道。
“你連我都不敢殺,還談什麼殺他!”司馬皇圃似乎也怒了,臉色潮紅,呼吸急促,令我不禁想起了他發病前的徵狀,心中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萬一司馬皇圃真的被司馬震天氣壞了,那在他倒下之後,司馬震天會不會狗急跳牆,真的去扣下手槍的扳機呢?
現在的情況可謂是一觸即發,任何突發的狀況都會直接影響到最終的結果。
“逆子,你給我聽好了,雖然我是對不起你和你母親,但說到底,我不僅是司馬家族的家族,更是你的父親,不僅僅要對你負責,更要對整個家族負責……”
“你憎恨我是一回事,我可以用命去補償,但我不能讓你一個人毀掉整個家族,我是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司馬皇圃的語氣十分堅決,完全顯露了他保衛家族的決心和他這個年紀應有的氣度與氣概。
這下輪到司馬震天啞口無言了,很顯然父親是他現在逃脫的唯一希望,如果連他都不肯幫助自己,那自己可就真的必死無疑了。
他慢慢地放下手中的槍,握着槍的手往下垂着,但看得出來依然握很緊,似乎仍不想輕易放棄,隨時準備做最後的反抗。
“把他交給我吧,我會把他帶去他該去的地方的。”魏子衍見狀依然保持着淡定的表情,挑了挑眉,朝着司馬皇圃說道。
“等等,魏會長,你還沒有聽我的問題呢。”司馬皇圃不慌不忙地說道,似乎另有所圖。
“什麼問題?”魏子衍的神情
有些不耐煩了,這明顯不符合他的作風,但出於對司馬皇圃最基本的尊敬,還是禮貌性地問道。
“你剛剛說震天惹出來的事情關係到我們司馬家族的過去與未來,但你可有什麼證據嗎?”沒想到司馬皇圃問的是這個問題,看來在他心中家族是最爲重要的。
“別找我拿什麼證據,我給你看的那樣東西難道還不足以證明這一切嗎?如果你非要個說法,就要問你自己了。”魏子衍意味深遠地回答道,讓人有些不明所以。
“問我自己?卻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司馬皇圃似乎有些着急想要弄清楚這件事,也顧不得擺什麼架子了,直截了當地問道。
“印有你們家徽的玉手鐲,就是最好的證明。”魏子衍也不避諱,淡淡地回答道:“這是你們司馬家族的信物,你應該最清楚不過吧?”
玉手鐲?聽到這個字眼的我頓時心中一沉,說不出來這到底是什麼滋味,只知道自己惹上了大麻煩了。
“什麼!原來……怪不得,原來如此!”司馬皇圃聽到這句話臉色頓時變得十分怪異,似乎是激動,又似乎是害怕,讓心中有愧的我看得更加心驚膽顫了。
“你明白就好,司馬副會長,我敬重你爲B市做出過重大的貢獻,所以會尊重你接下來所做出的決定,但司馬震天這個人,我是一定要帶走的。”
魏子衍徹底和司馬皇圃攤牌了,並沒有打算繼續和他們兩父子糾纏下去的意思。
“魏子衍,你別在那亂吠,真以爲你今晚能把我帶走嗎?這可是我的地盤,你們誰也別想動我!”司馬震天激動之下再次舉起了手中的槍,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了魏子衍。
“那好,帶不走活人,那我就把死人帶走吧。”魏子衍的眉頭緊皺着,臉色冰冷到極點,語氣沒有絲毫的溫度,讓人聽了不寒而慄。
“慢着!”在這個司馬皇圃突然開口了,沒等魏子衍那欲要發飆的表情完全展露出來,他就搶先一步將他自己擋在了魏子衍和司馬震天之間,並說道:
“魏會長,雖然我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也明白你爲什麼要帶走我的兒子,但還請你理解我的立場。”
司馬皇圃一邊說着一邊反手指了指司馬震天道:“不僅僅是作爲兒子,更是作爲族人,於情於理我都應該保護他到底。”
他分明就是在說:我纔不管你魏子衍怎麼說,反正這個人我保定了!
剛剛司馬皇圃在聽到魏子衍說的話之後還表現得有些畏懼,可奇怪的是現在的他的臉上已經沒有絲毫的畏懼了。
這是怎麼回事呢,這人也太偏袒自己的兒子了吧?沒看到魏子衍快要爆發了嗎?
魏子衍黑着臉不說話,在忽明忽暗的月光下顯得更加冷峻了,我幾乎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一切責任由我來承擔!”司馬皇圃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他異常突出的喉結一上一下的,說起話來也是一字一頓的。
“哈哈哈,魏子衍,沒想到吧,在維護家人這方面,我還是信得過我的父親的!”
司馬震天見到形勢有利於自己,得意之餘也把對司馬皇圃的稱呼從直呼姓名改爲“父親”了。
但接下來誰也沒有想到的一幕發生了:只聽到“砰”的一聲,我的眼前閃撲過一個黑影,又聽到那個黑影“啊”地叫了一聲,然後直直地倒在我和魏子衍的面前!
這一次我的頭腦還算清醒,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有人開槍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擡頭一看,只看到司馬震天的槍口正緩緩地冒出一絲一縷的白煙。
是他開的槍!
再看看倒在地下的那個人,竟然是本來就已經傷痕累累的阿森!我一瞬間就明白過來了,阿森是爲了替魏子衍抵擋子彈才被司馬震天打中的!
司馬震天要殺人了!
果然,“該死,這狗奴才還真是忠心啊!”司馬震天晃了晃手中的槍,但很快又定住了槍口,似乎迫不及待地就要發射第二發子彈。
糟了,魏子衍有危險!就算他這個時候出手,也已經來不及了!
說那時那時快,只聽到“嗒”的一聲輕響,一條血線劃過,離我們幾步之遙的司馬震天立刻就應聲倒下了!
事情發生得太快,我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回過神的時候卻只見到司馬皇圃已經撲在了司馬震天的身上,望着他兒子滿身的鮮血,一臉的驚愕不已,慌慌張張地大叫道:“是誰,是誰開的槍!”
司馬震天試圖殺死魏子衍,失敗後卻反而被人開槍打中的了!奇怪的是,司馬震天被打中的那一剎那我並沒有聽到明顯的槍聲,似乎是使用了消音的器械。
情況有些混亂,但我知道開槍的人絕對不可能是魏子衍本人。他就站在我的身邊,連手也沒有擡一下,怎麼可能殺得了人?
但不是魏子衍,那又會是誰?
這時候卻聽到魏子衍對着因爲悲傷而大喊大叫的司馬皇圃緩緩開口說道:“司馬皇圃,我已經給過你兒子機會了,這是他的報應。”
此時,他的語氣中除了寒氣,似乎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低落,這讓感覺到他這種變化的我感到很吃驚。
“他還死不了,把他交給我的話,興許還能撿回一條命,你自己決定吧。”魏子衍說完就蹲下身子,一手扶起了阿森的上身,望着他的表情十分複雜。
我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魏子衍的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低落正是來源於身中一槍倒在地上的阿森!
“魏子衍!果然是你嗎?你到底是怎麼開的槍……不,你怎麼能這樣!”聽這老傢伙的語氣,似乎是在向魏子衍發泄了,表情滿是震驚與痛苦。
是你兒子首先要殺人的,怪得了誰?
“不是我開的槍,只是你兒子帶來的狙擊手早已經爲我所用了,你們別再做無謂的反抗了。”
“今晚,我一定要從你身邊帶走你的兒子,哪怕只是一具屍體!”
魏子衍狠狠地放話道。
“哦?我倒要看看你要怎麼把他從我身邊帶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