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依然在激烈地顛簸着,而且越來越激烈,嚇得我一直緊緊地抓着飛機上的把手不敢放鬆,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被甩下去。
我被這從來沒有遇到過的突發事情嚇得六神無主,基本上已經失去了冷靜思考的能力。
這時候又聽到魏子衍那冰冷之中又透露着緊張的聲音響起道:“看到那座小山包了嗎,直降到那裡!”
我知道魏子衍這是在對阿森發號施令,但並沒有沒有勇氣去探出頭看看魏子衍所說的那個小山包到底是怎麼樣的,只能不斷地在心中祈禱自己能一切平安。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整個飛機上的人都能平安,包括魏子衍,畢竟如果沒有他在這荒山野嶺中靠我自己一個人也是寸步難行的。
想到這裡我鼓起勇氣對着魏子衍叫道:“需要我做些什麼嗎?”
“抓穩了,我們要降落了!”魏子衍一邊說着一邊伸出手抓住我的肩膀,力度不大,卻讓我感到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我們會死嗎?”我不誤擔心地問道,直勾勾地盯着魏子衍的眼睛問道。
“只要有本少爺在,你就不會死。”魏子衍這句話幾乎是脫口而出的,讓聽到這句話的我不禁呆住了。
我本以爲魏子衍會嘲笑我幾句,但可能是情況太過危急了,他並沒有再對我多說什麼。
“森,降落吧!”魏子衍把腦袋轉向飛機駕駛座,用堅定而又嚴肅的語氣命令道。
我緊緊地閉着眼睛,同時握着魏子衍的一隻手,突然覺得這個男人是那麼的不可或缺。
“啪嚓!”一陣金屬與地面摩擦的聲音轟然響起,我只覺得自己遭受到了比魏子衍飆車時把我飛甩出去的力度還要強烈好幾倍的力度,整個人猛地往前撲去,肚子一陣疼痛。
幸好有安全帶的保護,我並沒有往前倒下,但強大的後坐力隨即變成彈力,立馬又將我往後拉去。這一往回倒不要緊,我立馬就感受到了一陣刻骨銘心的疼痛。
我只聽到自己的後背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看來是被撞到了後背的舊傷口。
這只是開始,接下來我又忍受了好幾次這樣的衝擊,痛得忍不住啊啊大叫。
雖然有魏子衍的大手緊緊抓着我,使我減輕了不少的疼痛,但這對於已經傷痕累累的我來說還是十分難受的。
幸運的是,就在自己痛得快要暈過去的時候直升飛機終於停下來了。
結束了麼?我感受到自己背後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似乎又麻了,一股腫脹的感覺直穿心底。
“還活着吧?”魏子衍的語氣依然是那麼冰冷,但在此時此刻對於我來說簡直是宛如天神降臨般的感覺。
我緩緩地睜開眼,望了一眼狼藉一片的四周,定了定神答道:“你還沒死呢,我可不能死。”說完,我對着魏子衍勉強笑了笑,以顯示自己的的狀態還是可以的。
不就是墜機麼,比這更可怕的事情我都遭遇過呢,一點點疼痛難不住我!
“哼,是嗎,說的倒是挺牛氣哄哄的,也不自己照
照鏡子,嘴脣都白了!”魏子衍一邊嘴上不饒人,一邊還是抓着我的手把我攙了起來。
我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大腿微微有些發軟,或者說是使不上力氣了。
“能自己走嗎?”魏子衍抓着我的一隻手臂,用充滿懷疑的目光盯着我問道。
與我這樣疲累的狀態不同,魏子衍看起來依然精神十足的,只是看着他的身影我總有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
“還行,讓我歇一歇吧……”我不敢太過勉強自己,畢竟自己可不是魏子衍。
魏子衍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在收拾了一番之後把我拖拉着放到自己的背上,竟然是打算揹着我走了。
“啊,你要幹什麼?”我感到有些驚訝,沒有料到魏子衍竟然肯揹我。
“別嚷嚷了,沒看到飛機門都變形了麼?就憑你這種只會吹牛皮的蠢女人是出不去的。”魏子衍的語氣很平淡,但也很難聽,但我卻感覺不到有更深層的惡意。
與司馬震天或者趙澤西不同,魏子衍說話從來都是以最真實的面目示人的。
與他相比,司馬震天說話儘管沒那麼惡毒,但背後卻藏着殺人的刀子。
至於趙澤西,對於現在的我來說依然是謎一樣的男人,但在我的印象中他似乎也沒有魏子衍這種完完全全是凌駕於一般人之上的霸氣側漏。
我開始覺得,魏子衍之所以說話冷冰冰,並且臉無表情並不是因爲他有多麼冷傲,而是因爲他並沒有什麼真正害怕的事情,所以也就沒有必要看別人的臉色。
換言之,他的冷漠無情不是刻意的,而是天生的。
“我自己也行的。”在被魏子衍往背上背之前,我弱弱地說道,但卻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抗,乖乖地任由他把我揹着往飛機外走去了。
偶爾被一個男人背一背,這種感覺還是挺不錯的。
我被魏子衍揹着走出了被迫降落的直升飛機,回頭一看,看到的卻是另一副場景。
之間直升飛機的起落架由於巨大的衝擊力深深地插在土壤之中,一大片草皮都被連根掀起了,飛機的螺旋槳處微微冒着白煙,還在慢慢悠悠地轉動着,讓人看了不禁慶幸:
遭受到了如此嚴重的衝擊,飛機依然沒有爆炸。
經歷了這樣的墜機事故,我這一輩子都是不可能忘記的。不過讓我感到奇怪的是,自己除了因爲後背受到比較大的傷害之外,一滴血也沒有流,這是在我的意料之外的。
我正沉浸於驚訝與深思之中,這時又聽到阿森的聲音突然響起:“魏總,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我已經被魏子衍放在了柔軟的草堆上,暫時沒什麼大礙,聽到阿森的聲音不禁循聲望去,卻不禁呆住了:
只見他滿臉血污地走向魏子衍,頭髮散亂,衣服上還破了好幾個洞,看起來十分狼狽。
大概是因爲受了不小的傷,他說話時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只是作爲一個忠實的隨從,他對魏子衍說話時一直保持着上半身微微彎曲的狀態,看起來甚是謙卑。
“
沒什麼,倒是你,還挺得住吧?”魏子衍皺了皺眉頭,上下打量了阿森一眼,眼神中帶着極其複雜的意味。
“沒事,這點小傷不算什麼,謝謝魏總的關心。”阿森一邊說着一邊閉上雙眼,一隻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對着魏子衍微微鞠了一躬。
關心?那樣冷漠無情的魏子衍竟然也會關心別人?阿森肯定會遭到魏子衍的嫌棄的!
我目睹了這一幕,剛開始有些懷疑,但後來看到魏子衍並沒有否認阿森的說法,並且朝着阿森輕輕點了點頭,纔開始有些相信起來。
這時候又聽到阿森說道:“魏總,您在這裡等等,我去取飛機上的急救包。”他說完擡腳就要開始行動。
“你的傷那麼重,就先歇着吧,我自己去拿。”魏子衍用堅定而又嚴肅的口氣說道,聽起來更像是在命令,阻止了阿森的前進。
“這……”阿森顯然有些猶豫,因爲對於他來說這並不是恰當的做法。
“別婆婆媽媽的,像那邊那個女人一樣,不好。”魏子衍說着轉身指了指正坐在草堆上歇息的我,眼神中充滿了鄙夷。
“喂!”我正認真地觀察着這主僕之間的互動,聽到魏子衍的話不禁一愣,沒想到躺着也會中槍,下意識地就想站起來駁斥魏子衍的說法,但很快又不得不坐下了。
並不是我慫了,而是因爲在站起來的時候背上的傷一下子變得很揪心,痛得我直不起腰來。
“看吧,這就是傻女人。”魏子衍看到我這滑稽的一幕,壞壞地冷笑一聲,倒是沒有繼續嘲笑我,而是徑直往墜毀的飛機走去了。
看到魏子衍這瀟灑自如的身影,我不禁有些感嘆:大家都是坐同一架飛機,都遭遇了同樣的事故,爲什麼就這個男人能毫髮無傷呢?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面前可以看到魏子衍的視野卻被一個身影擋住了,擡頭一看纔看到原來是阿森。
“許江悠……”阿森冷冰冰的聲音響起,直勾勾地盯着我看,讓我不禁想起了這個男人曾經試圖殺了我的這個事實。
可怕!我被他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差點就要叫出聲來。
“你……”但我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般,面對阿森的高大聲音一時間卻說不出話來。
“冷靜點,現在這種情況我也不能對你做什麼。”阿森一邊說着指了指自己的身體,似乎在告訴我他已經是滿身傷痕了,不會輕易傷害我。
讀懂了他的肢體語言,我才稍微放心下來,再看了看不遠處的魏子衍,也覺得阿森不可能會在魏子衍在場的時候對我不利,於是壯了壯膽子說道:
“你究竟想幹什麼?”
“我問你,你有沒有跟魏總亂說什麼?”阿森頓了頓,壓低聲音死死地盯着我質問道。
他果然是在擔心我在與魏子衍接觸後有沒有向他透露自己所知道的事情!我的心不由得一緊。
阿森並不是完完全全的忠心,這件事我在地下軍火庫的時候就知道了,但對於他更深一層的圖謀我卻依然所知不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