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佛?什麼意思?”王詡見常風表情異常嚴肅,知道事情有些不太對勁,急忙向後退去問道。
常風盯着面前那一臉微笑的古裝美女,緩緩地對王詡道:“就是說,這個女鬼,已經快要修煉到巔峰了!”
人死後之所以會產生鬼魂,是因爲人生前的執念或者是怨念所致,執念和怨念越強,鬼魂的力量也就越大,但是這個‘大’,也會有一個限度,因爲天地間有着一種無形的法則,在束縛着鬼魂。
鬼魂也分爲好壞兩種,心中充滿了殺戮和怨念的鬼魂,在不斷的殺戮和破壞中成長,成長到一定的限度,便會重塑肉身,成爲爲禍一方的邪魔。
而心地善良,心存美好的鬼魂,修煉的速度則稍稍會慢一些,它們完全是依靠各自內心中那一分執着和執念活着,吸收天地靈氣,最終則會打破鬼魂的枷鎖,修煉有成,立地成佛。
很顯然,面前這個充滿了古典氣息的女子的魂魄,全身上下雖然依舊帶着鬼魂獨有的陰氣,卻並沒有任何邪氣,這是快成佛的徵兆!
無論是成佛還是成魔,這一類鬼魂實力都是十分強大,往往都需要一個門派的高手集體出動才能將其消滅,但是羅漢寺有規定,凡是遇到快要成魔的鬼魂,必須全力擊殺,而成佛的,則要網開一面,任其發展。
聽了常風的解釋,王詡心中也是明白了面前這個看似沒有什麼殺傷力的古典美女究竟有多麼強大,但是既然對方是快要成佛的鬼魂,王詡便也沒有了敵意。
“我說你都快成佛了,這大半夜的唱個什麼勁啊?嚇唬人很好玩嗎?”王詡一臉不在乎的說着,居然上前坐在了古典美女的面前,而一旁的常風根本不敢靠近,就算對方是快要成佛的鬼魂,想要對二人不利,二人也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力。
不過那古典美女確實對二人沒有敵意,微微嘆了口氣道:“我唱歌並不是因爲想要嚇唬人,而是我要讓我等待的那個人聽到我的歌聲,讓他能夠隨着歌聲回來找我...”
這古典美女大概是四五百年前的人物,那個時代,正好在經歷一場戰爭,與古典美女青梅竹馬的戀人自願參軍,打算去前線殺敵,保衛家鄉。
古典美女知道自己的情郎的意思,便與情郎約定,每天都會站在村口唱歌,等待着情郎歸來。
一天一天過去了,古典美女每天都堅持去村口,唱着那熟悉的旋律,望眼欲穿的看着遠方,期待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凱旋歸來。
但是好景不長,三年後,古典美女身染重病一病不起,不過幾天的時間便香消玉殞,紅顏薄命。
可是古典美女雖然身死,但是與情郎的約定卻成爲了她的執念,讓她的魂魄得以保存了下來,依舊每天在村口堅持唱歌,等待着心中的人歸來。
這期間,陰兵過境,牛頭馬面曾經來抓捕過她,但奈何她心中執念太深,寧死都不願意重入輪迴,牛頭馬面被她心中的執念感動,便留她在世,任由她自生自滅。
而她死後依舊在村口唱歌,讓住在這座村子中的居民們都恐懼萬分,久而久之,這裡的居民們便都搬離了這裡,而這裡也變成了一處荒地,直至今天,這棟小樓在荒地上拔地而起,所以古典美女纔會選擇在這裡半夜唱歌。
可是這一唱,便唱了幾百年,那個情郎始終沒有再出現,沒有人知道他的消息,古典美女卻並沒有因此放棄,她相信,她的情郎一定會遵守約定,再次回到這裡跟她見面。
“他一定會回來的,我們已經約定好了,他絕對不會爽約,我會一直在這裡等他回來。”
古典美女聲音顫抖的說着,聽的一旁的王詡和常風都是一陣沉默,二人明白,這古典美女一定早就知道,她那情郎早已戰死沙場,只是她內心中不願意去相信罷了。
王詡看着古典美女傷心的模樣,微微嘆了口氣從地上站起身來,道:“其實你早就知道了吧,他應該已經死了。”
“不可能!他不會死的,他說過,一天沒有娶我過門,他絕對不會死的!我就在這裡等他,他一定會回來找我的。”古典美女越說越激動,渾身陰氣迅速向外擴散,別說離她最近的王詡,就連遠處的常風都險些沒站穩,被這股氣息吹出去從樓頂掉下。
王詡早已爬到在地上,雙手死死地抓着地縫,對快要發飆的古典美女道:“你一直這樣騙自己,究竟什麼時候是個頭?難道你覺得你那情郎也希望看到這樣的你嗎?”
聽到這話,古典美女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絲迷茫,那股強烈的陰氣流動瞬間戛然而止,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失去了那股強勁的風力影響,王詡也算是鬆了一口氣,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道:“我雖然沒見過那個人,但是那人能讓你如此等待,相信他也絕對不可能是一個負心人。”
古典美女輕輕點了點頭,一切傷感黯然的情緒盡數體現在了她的臉上。
“或許他早已過來找過你,只不過當時的你看不到而已,又或許他在重新輪迴後,來到過這邊尋找,這一切都是你不曾看到的。”
說到這裡,王詡一臉凝重的看着古典美女道:“這一世,你們的緣分已盡,他都放下了,你爲何放不下?若是當初你重入輪迴,或許你們來世還會再續前緣,而你選擇的等待,到最後還不是一場空?你說我說的對嗎?”
而一直沒有說話的常風此時也來到近前,點了點頭道:“我們佛家講究因果,這一世你們種下了因,那麼總有一世,你們可以收穫到果,你執念太深,將因果循環強行壓制,你這樣,只能是害了你跟你所等待的人,這位女施主,放下吧。”
聽了二人的這番話,古典美女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終於忍不住哭出了聲音,一滴晶瑩的淚珠劃過她的臉頰,掉落在了地上,化作了一粒晶瑩剔透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