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喊了兩聲,然而每一次我大聲喊叫,身體就像下陷入幾分,我惱火的從腰帶上拔出臨行前霸叔送給我的新桃木劍,狠狠地插進地面,卻也知道這不過就是徒勞而已。
蠟皮根本就不是靠着自己出手,而是將鬼井周圍的土地變成流沙!用桃木劍插流沙,頂個屁用。
猛然間,我想起了縛妖繩,伸手去摸腰間,不由得咬牙懊惱不已,剛纔爲了接水方便一些,我好死不死的自己把背囊放在了篝火旁邊。
此時此刻,真真是陷入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步。
不管是普通人,還是驅魔師,到了這個地步,心情是沒有差別的,此時此刻,我的心中充滿了恐懼,慌亂中不由得又掙扎了幾下,卻發現正是因爲自己的掙扎,我下陷的程度又加劇了。
現在流沙已經吞沒了我的膝蓋,我用桃木劍撐着地面,儘量的讓體重壓在桃木劍上,祖師保佑,好歹有這麼一把桃木劍,否則此時兩手空空的我,恐怕會更加慌亂。
老子發誓,如果今天能撿回一條命來,以後別說出來取水,我洗澡都要把背囊帶在身邊!
不過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儘管又桃木劍的支撐,我下沉的速度減緩了許多,但是幾分鐘過後,流沙依然還是覆蓋到了我的大腿部分。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口袋裡突然一震,我下意識的伸手去摸口袋,只發現自己的手機竟然收到了一條短信。
“您的餘額已經少於二十元,請您儘快續交話費……”
他奶奶的!
等等!能夠收到短信,說明現在有信號了!我看了一眼,只見信號欄裡面出現了一格信號,我激動的當下撥通了顧芳的電話。
我激動地聽着聽筒裡面的聲音,片刻之後……
“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您稍後再撥……”
“顧芳!你睡覺爲什麼要關手機!”我滿心都是鬱悶無處發泄,只能搖晃着手機,彷彿搖着搖着就能讓顧芳開機似的。
然而我知道這些都是徒勞,漸漸地,我的半個身子都已經陷入到了流沙之中,大腿根部已經被流沙所吞沒。
我深呼吸着,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越是危急關頭,越是不能自亂陣腳,不能自亂陣腳!
然而我發現,儘管我已經努力的想讓自己不要慌亂,但是這一切的一切卻都是白費力氣,我無力的垂着腦袋,苦笑着,難道老子英雄一世,真的要交代在這小小的一灘流沙裡面了?
“你在幹什麼!”
一個聲音在前方不遠處的地方響起來,我一愣神,欣喜若狂的發現,阿蠻就站在距離我不到五米的位置,一臉疑惑的看着我。
“你瞎了嗎?我被流沙困住了,你不要過來!”我扯着嗓子喊叫着:“快回去取我的背囊過來,用縛妖繩把我拉上去!”
阿蠻皺着眉頭:“你看看你到底在幹嘛。”
我惱了:“都什麼時候了你還……”
話說到一半,我猛然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站在什麼狗屁流沙裡面,而是置身於一個池塘之中,池塘裡面的水很清澈,看上去似乎就是我剛纔喝到的那些泉水。
不對啊,剛纔那個泉眼開始涌泉的時候,這裡只有淺淺的不到一指深的小水窪,怎麼現在竟然已經是一個小小的水塘了?
“你快上來吧。”阿蠻淡淡說道:“看來這座山上,沒有你我想象的那麼幹淨呢。”
我趕忙向着前方跑過去,剛纔的一切,竟然是一場幻境。
現在我總算猜到了一些,這個東西根本就不是什麼月眼泉水,倒是很像百鬼圖鑑裡面記載着的鬼井!!!
根據百鬼圖鑑中所記載的,往年在北方人跡罕至的荒山之中,常有旅人乾渴而死,這些人在死後化作厲鬼,被我們稱之爲‘蠟皮’,蠟皮最喜歡的就是在山腹之中尋找水脈,製造出一口鬼井,然後用水聲吸引活人,最後喝了鬼井水的人,就會陷入到它佈置好的幻境之中,任由蠟皮擺佈,古往今來,上.了鉤之後能或者從蠟皮手上跑出來的被記載的,一隻手都數的過來。
我警覺的捏着桃木劍,開了靈眼向四周搜索,當下就看到了一個乾枯消瘦,長得好像一隻大馬猴一樣的傢伙,正坐在小池塘邊上的一個大石頭上。
此時石頭
食白色的,這個傢伙的外層表皮也是白色的,而且整個身體佝僂成一個球形,不仔細看的話,恐怕都會以爲這傢伙是大石頭的一部分。
蠟皮!
這就是一個蠟皮,剛纔就是它讓我陷入了幻境,還差點自己把自己淹進池塘裡,把命丟在這個地方。
我勃然大怒,猛然揚起桃木劍,這個時候,蠟皮也終於意識到我發現了它,悽聲慘叫一聲,轉身就跑。
今天吃了大虧,還在阿蠻面前出了洋相,我當然不願意放過這個傢伙,當即拔腿就追,卻被阿蠻一把拽住:“好了,咱們對這地方很陌生,根本不瞭解地形和情況,你以爲它在逃跑,殊不知它可能就是在把你引向下一個陷阱,你要是再中計,恐怕你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讓我發現你了。”
我點點頭,憤憤不平的收了桃木劍,猛然間有些疑惑:“對了,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阿蠻看上去有點慌,不過這絲慌亂只是一閃就消失不見:“我剛纔聽見你喊救命來着。”
“哦。”我不再多問,但是阿蠻剛纔的那絲慌亂,卻被我深深的記在了心裡:“那咱們回去吧。”
等我們回到石壁後面,我一愣:“顧芳呢?”
石壁下方,空空如也,顧芳的外套還扔在原地,但是人卻不見了。
這一次,阿蠻再也沒能掩飾住自己的慌亂,當即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我……我不知道啊,我剛纔離開的時候,顧芳還在這裡睡覺呢。”
我皺了皺眉頭:“我去找她,你好好呆在這裡不要亂走動。”
然而阿蠻卻根本沒有聽進去我的話,就跟在我身後,我也沒有再次趕她回去,兩個人一邊走一邊大叫顧芳的名字,然而如同剛纔一樣,我們的聲音剛一出口,就被山風吹得無影無蹤。
“不行,顧芳一個女孩子,如果讓她碰上蠟皮,那就糟了!”我跑回石壁下.面,在顧芳的外套上翻找起來。
謝天謝地,外套上殘留着的一根長長的頭髮,一定就是顧芳的了!我掏出符紙,將拿一根頭髮裹在符紙裡燒掉,將紙灰傾倒進羅盤裡,準備做法尋找顧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