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那是一條斷腿!上面還冒着嗖嗖的熱氣,血淋淋的樣子讓人作嘔,有一個剛剛入行的小夥子再也忍不住,哇一聲吐了出來。
他繼續對我講述道:”看到這種情況,我們判斷對方發生火拼,並且可能有傷亡,我們正想打電話叫增援,就看見打開的車門裡猛然竄出一個人,嗖的一聲鑽進車輛旁的玉米田裡。
我們四個不假思索的衝上去,呼喊幾聲後發現車子裡沒有迴音,我示意同事上車檢查,一個同事端着手槍探頭進去,只過了半秒就被裡面濃重的血腥味薰得逃了出來,我探了半個身子進去,就見車廂裡,七零八落的散落着不知道多少殘肢,最讓我感到毛骨悚然的,是駕駛座上,司機正保持着生前駕駛的姿勢,然而他脖子以上的頭顱,竟然不知在什麼時候不翼而飛了。
我屏住呼吸上前查看,發現司機頸部創面上已經呈現出了深紫色,並伴有輕度的腐爛,加上頸部屍斑的位置基本可以判斷是四個到六個小時前死去的,那麼這段時間裡……是誰在駕駛這輛載滿了殘肢的車。
當時我就懵了,滿腦子就一個念頭,難不成,這麼長時間以來,我們追蹤的,竟然是一輛鬼車?
那時候還是初秋的凌晨時分,氣溫還是比較低的,加上這裡已經成熟了的玉米擋住了我們的視線,搜索起來極爲困難,我們三個保持着大約五米的距離,想一個小小的扇面,開始緩緩地搜索這周圍的地區。
突然間,後方傳來一個同事的叫聲,我趕忙叫上另外兩個同事飛奔回來,只看那個發出叫聲的同事一個人扭打在一起。
我一腳踹在那人的後腰處,那個人被踹倒,我的同事趁機上去就是一拳。這一拳動靜可不小,直接打得對方趴在地上張嘴哇哇的吐,只是不知道這傢伙都吃了些什麼,吐出來的東西臭不可聞。
等他吐得差不多了,我的兩個同事上去架起他掏出照片驗人,發現這個人就是那家醫院物資科的主任。
那個物資主任的臉部扭曲着,和照片上文質彬彬的樣子形成令人咋舌的對比,口中含混不清的發出類似於野獸的嚎叫,根本說不出一個完整的詞彙來。沒等我們問話,一翻白眼倒在地上跟死了似的。
可是等我們打電話叫增援的時候,那傢伙竟然突然爬起來照着我同事的大腿就是一口,直接扯下一塊肉來,我的同事痛的倒在地上,眼看着第二口就要咬在咽喉上,我只好開槍了。
爲了這件事情,我被警隊記大過處分,停職反省,那段時間我很消沉,直到遇見了楊師父。
楊師父告訴我,我們見到的東西根本就不是人,車子再出發後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裡,裡面的人就已經全部死光了,我們見到的,其實是受到控制的活屍。車子出發後,幕後黑手就控制他們自相殘殺來滅口。
而那起販賣器官的案子,事實上,就是幕後黑手控制了醫院的高層,通過器官交易,尋找合適的器官,爲一個邪魔拼湊一副身體。
最開始的時候,我根本不相信,但是後來看到了楊師父的本事,也就不由得不信了。也就是經過這件事情之後,漸漸地開始試圖通過玄門人士的幫助來破案。”
聽完了陳捷的講述,我突然想到,師父說的那個想要通過器官交易拼湊身體的傢伙,難不成就是無名妖魔?
那個時候鎮魂箱只打開了兩隻,無名妖魔急需要找到一副合適的軀體,要不然他幹嘛要大費周章找張成的媳婦幫他去吸陰氣?亦或是說,無名妖魔當時已經湊齊了一副軀體,但是軀體與他的靈魂產生了排異現象,所以需要用陰氣來彌補?
陳捷又說:““當時楊師父幫我解開心中的疑惑之後,便託我幫他辦一件事情,只是我很對不起他,到現在還沒查出來。”
我愣住了:“師父託你幹什麼?”
“找人。”陳捷聳了聳肩說:“畢竟我是警察,通過戶籍系統或者其他的渠道找人,比起普通
人還是很有優勢的。”
我追問:“當時我師父讓你找的是什麼人?”
陳捷一副驚訝的樣子:“楊師父沒有告訴你.嗎?”
我有點不耐煩:“陳大哥你能不能一次把話說清楚?”
陳捷撓了撓頭,似乎有些猶豫地說:“你要是這麼說,我倒不知道怎麼說好了。其實……當初師父讓我找的人,也姓高,楊師父說,這人是他徒弟的父親,多年前神秘失蹤後杳無音訊,楊師父說他卜過一卦,感覺自己命數無多,想在離開前幫徒弟找到自己的家人。”
他說完後便意味深長的看着我,但我聽到這句話,卻是大吃一驚,我記得從小到大,師父一直都是說我的父母已經雙雙過世,怎麼會好端端的揹着我幫我尋找父親,尋找我的家人,難道說,一直以來,師父都對我隱瞞了什麼?
這個時候,我不由得又想到了陳家灣鎮,陳家宅子房樑上的那個神秘的箱子,箱子裡的信箋是在我出生之前就留下的,卻指名道姓的說是給高小樂的信。而且師父在信中也說了,那個時候雖然我還沒出生,卻已經知道了我的名字。
難道是預言術?不,我絕不相信師父懂得這種東西,驅魔師又不是神棍,那種東西在驅魔師的理論中根本不存在。
但是那封信,和陳捷所說的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霸叔突然從帳.篷裡走出來,怒氣衝衝的大喊一聲:“你在這裡胡說八道什麼呢!”
霸叔這人脾氣不好,但是卻幾乎沒有這樣發過脾氣,陳捷被他嚇了一跳,站起來正想解釋,霸叔卻沒理他,衝我喊道:”
臭小子,大敵當前了,還在這裡閒扯什麼,快過來跟我一起準備。”
霸叔怒氣衝衝的說完,便硬生生的把我拖走了。
我悻悻的聳了聳肩,對陳捷苦笑了下,沒有說話,然而在我的心裡卻是浮起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