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張女鬼和男人的結婚照片上,*不正是這個宅院嗎?
想到這裡,我立刻從口袋中掏出那張照片。黑白照片已經很古老了,原本便不是很清晰,經過時間的洗禮,更是被塗上了一層蠟黃的顏色。
不過,男人女人以及他們身後的*,還是能勉強看清大致輪廓的。
我仔細的觀察着他們身後的建築,竟然和我們現在所見到的一模一樣,絲毫不差。
唐菲菲也不可思議的盯着照片看,然後仔細的對比着照片和現實中的府邸,良久才用不敢置信的聲音問道:“你從哪弄的照片?”
“說來話長。”我把照片從她手中接過來,仔細的觀察了一番,慢慢的挪動腳步,憑藉着我的想象,摸索着尋找當時兩位男女主人公站立的位置。
可是,在我摸索前進的時候,唐菲菲卻忽然用力的拽了一下我的胳膊。因爲用力過大,我差點沒有仰摔過去,幸虧我及時後退,才穩住了身子。
同時我用稍含怒意的目光望過去,盯着她問道:“怎麼了?幹嘛那麼用力的拽我?”
“你想找死?”她用怪異的目光盯着我看:“沒看到下面是一個井口嗎?”
聽她這麼嚴肅一說,我的目光立刻轉移過去,望向剛纔站立的地方。
果然,地面上是一個幽深的井口。一眼望不到底端,陣陣陰寒之氣,不斷從其中釋放而出!
“不對。”我仔細的查探着照片,卻是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相對應的那口井。經過我更仔細的觀察,便發現,這口井所在的位置,竟然是照片中新娘站立的位置。
“咳咳,小夥子,小心點。”就在我望着那口井發呆的時候,一隻枯瘦如柴的手臂,卻是忽然敲打着我的肩膀。我渾身打了個激靈,立刻轉身,卻看到一個花甲老人,滿臉慈愛的看着我。那隻黑如木炭的手臂,就是他的。
“哦,老人家,您是這裡的工作人員吧。”我禮貌有加的開口問道。覺得或許能從老人家的口中得知一些關於這裡的事。
“恩。”他點了點頭:“你們兩個……是遊客吧。呵呵。這裡很少有遊客來遊玩啊。”老人家一邊嘟噥着,一邊轉身準備離開,看來他只是想來提醒我地面上那口井而已。
“老人家,您知道這口井是什麼時候挖掘的嗎?”我連忙追了上去,和老者並肩前行。
“哦,你說這口井啊。哎,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挖掘的,總之,三十年前我來這裡的時候,這口井就已經來這裡了。”他一邊說着,一邊加快了腳步,好像要逃走一樣。
而且從他的語氣中,我聽出了他似乎並不願意和我多講什麼。
他越是這樣,我的疑心就越重,疾走兩步追了上去:“老人家,能不能具體和我說說這口井?”
他不願多說,就說明這口井裡面有鬼。我就越要問個清楚。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對敵人瞭解的越多,勝利的機會也就越大……或許,趁着它只是有兩部分合體,我再從老者的口中得知它的一些弱點,戰勝它也並不是不可能。
“呵呵,小夥子,這裡的風景不錯,你到處參觀參觀吧,不要老是糾纏這一口井。這就是一口井而已,什麼故事都沒有。”老人的臉色有些焦躁起來,極力的想避開這個話題。
我的嘴角掛上一抹壞壞的微笑,故意裝成凶神惡煞一般的盯着他:“老人家,告訴我,否則我讓井裡面的鬼,跟着你回家去。”
“啊!”老人家有些惶恐的慘叫一聲,瞪大眼珠子盯着我,臉色惶恐的開口問道:“你……你這句話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明白?什麼井裡的鬼?我不知道什麼鬼不鬼的。”
老人一邊說着,就要關管理室的大門。
好容易能得知一些井口的信息,我怎麼能輕易放棄呢?在他關門的時候,用腳尖擋住了門,然後一個側身,從外面一閃而入。
他的表情,懼怕到了極點,整張臉都劇烈的扭曲着,幾乎是用怒吼咆哮的姿態,衝我大吼大叫:“滾出去,你給我滾出去,不準進來。”
陰氣,好濃厚的陰氣。
在剛剛進入管理室的時候,我便感覺到森森陰氣撲面而來,所以儘管我穿的並不薄,可是在陰氣襲身的時候,我還是明顯感覺到脊背發涼。
這裡,肯定死過不止一個人。
我斷言,而且用我的人品發誓。
這個老東西,沒那麼簡單。所謂做賊心虛,他,這不正是心虛的表現嗎。
“老人家,奉勸你一句,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做了虧心事,別說是鬼了,就連公安局的人也不會放過你的。說吧,你到底殺了多少人,和那口井到底有什麼關係。快點都給我說清楚,否則……別怪我把你拉到局子裡面了。”一邊說着,一邊咬牙切齒的將我的工作證拍到了桌子上。
公安局三個字樣,很是顯眼,讓老傢伙在看第一眼的時候,便目光黯淡下去,好像雙目被抹去了光彩。
他的心理防線,已經被我完全的攻破了,臉色慘淡的坐在椅子上,雙目發愣發直,死死的盯着桌子下面看。
我順着他的目光望過去,竟然發現在電腦桌子下面的垃圾筐裡面,有一顆血粼粼的人頭。人頭被黑色的頭髮包裹住,上面澆灌了一層厚厚的已經結痂了的猩紅鮮血,充血的眼睛透過垃圾筐的破洞露出來,死死的盯着我。
我認出來了,這個,便是在天安門廣場上發現的那顆頭顱。看來這個老傢伙,果然不乾淨。
爲了不讓唐菲菲被嚇到,我急忙將視線從那顆頭顱上轉移開,死死的盯着他呆滯凝固的眼球,開口問道:“識相的話,就趕緊把這一切都告訴我,否則……哼哼,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你知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
“哎,沒想到還是沒有瞞過你們。”他呆滯的目光終於有了反應,緩緩的收回來,長長的嘆了口蹄,將頭深深的埋入了膝蓋中,聲音渾濁不清的開始講起來。
當年老人來這裡當管理員的時候,還只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當時的他,四肢發達,膽大包天,對所有的東西都有徵服慾望。
所以在他來這裡上班的第一天,便準備將這裡上上下下給遊蕩個遍。因爲之前聽說過這裡鬧女鬼,所以便準備在晚上出動,把這隻“女鬼”給捉住。
當時的他,根本就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魂的存在,還認爲什麼女鬼,其實是什麼女孩子在故意裝神弄鬼呢,萬一被自己捉住,拆穿了他們的真面目……到時候不怕他們不聽自己的話。
夜深人靜之後,他將古宅的大門給緊緊的鎖死,然後拿着僅有的一隻手電筒,便開始了行動。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開始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查探。
這些房間還保持着原來的樣貌,甚至於連牀上的被褥,都是一塵不染,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陰森恐怖。他不由得是一陣失望。等到將所有的房間給逐個的查探過後,也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他這才滿臉失望的離開了。
可是,在他剛剛離開之後,卻忽然聽到從客房的地方傳來一個女人小聲的啜泣聲,隨後一陣詭異的邪風,吹滅了手上的燈籠。
他的心咯噔跳了一下。在這陰森清冷的環境下,聽到女人的哭泣聲,就算他膽子再大也會感覺到害怕啊。
可是一想起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鬼魂,他的膽也不自覺的大了一點,心想肯定是哪家的女孩子在裝神弄鬼,要是被他抓到,一定好好的教訓她一頓。要是姿色還不錯……哼哼,說不定今天就可以告別老處男的身份。
當他腳步輕緩的走到那處不斷傳來女孩子哭泣聲音客房的時候,聲音竟然輕微了不少。
客房的門鎖依舊是死死的鎖着,紙質的窗戶上也沒有映出裡面的人影。裡面似乎只有從天窗照射進去的清冷月光。
他失望的嘆了口氣,準備離開,還以爲剛纔是自己產生的視覺錯覺呢。
可是,在他剛剛轉過身的時候,房間內卻忽然傳來了一個女人小聲的呻吟聲。那聲音聽起來……好像是女孩在嬌嫩的喘息。
他潛伏了三十多年的色心,瞬間碰碰的狂跳起來,那聲音實在是太性感太嫵媚,連聽一聽那溫柔聲音,他都有強烈的反應了。
他側着耳朵聽,果然再次聽到有女人爽快呻吟的聲音,從房間內傳出來。色心大起,他也顧不上害怕了,便小心翼翼的將門打開一條縫,然後仔細的看着裡面。
在他打開門的瞬間,卻是忽然看到一隻充血的眼睛,在門裡面偷窺他。在他的眼睛和那隻充血而裂開的大眼睛對視的瞬間,他便嚇得慘叫一聲,差點昏死過去,身子往後面狂摔而去,仰面倒在地上。
他眼睜睜的看着門自動打開,然後一個身穿紅衣的女人,慢慢的從門縫中擠出來,她的兩隻眼睛裡面流出兩行血淚,順着臉頰滴答下來,嘴巴裂開到詭異的程度,舌頭從嘴角耷拉下來,很長很長,紅通通的,好像上面覆蓋了一層紅紅的鮮血,她輕飄飄的在我腦袋上方盤旋,紅色的衣服捲起一陣陣的涼風,吹得我全身發寒發冷。
有時候,膽大也不是什麼好事兒,因爲當時他看到女鬼這幅模樣,竟然沒有被嚇得暈死過去,這讓他很難受。
他快速的在地上爬着倒退,想要逃離女鬼的追逐,不過很顯然女鬼不會那麼輕易的放過她,慢慢的在她的頭頂上方盤旋,飄蕩。
他終於忍受不了這種恐懼的折磨了,聲音顫抖的講道:“你……你究竟要幹什麼?”
“給我一張臉,給我一張臉。”女鬼的聲音低沉幽怨,就好像她的哭聲一樣的恐懼駭人。
“我……我怎麼給你臉?”他同樣聲音顫抖,甚至比女鬼的聲音還要嚇人。
“明天,把一個女人,給我推到井裡面去。”一邊說着,一邊徐徐的飄蕩到井口上方,她一身紅色的衣服,在清冷的月光照耀下,竟然散發出一圈黃色的光暈,她飄蕩的身體,配合上那張恐懼的鬼臉,讓人看一眼就會心境膽顫。
“你……你讓我……殺人……”
“你不殺人,我就殺你。”女鬼的話剛說完,她的身子卻好像火箭一般的竄到了他的身邊,然後低下身子,將那張扭曲變形的臉,抵在老者的臉上。
四目相對,他終於受不了這麼近距離的恐嚇,硬生生的嚇死過去。
當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完好無損的躺在牀上,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還以爲昨天的事情是做的噩夢呢。
所以,他長長的呼了口氣之後,一個彈跳便從牀上跳起來。
可是,當他從牀上跳下來之後,才發現事情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簡單。在電腦桌下的垃圾筐裡面,竟然有一個血粼粼的腦袋,那個腦袋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並且,那張張大到詭異程度的嘴巴,在一張一合,發出一連串陰森恐懼的聲音:“給我臉,給我臉!”
聲音甚至比昨天晚上的聲音,還要斑駁沙啞。
他瘋了一樣的四處亂撞,想要逃出去,可是不知爲何,門明明就在眼前,但任憑他如何的努力,也根本無法用手捉住門扶手。
嘗試逃跑不成功,他也只能妥協,看着女鬼一臉得意的表情,他只能答應女鬼的要求,將那個一直在門外徘徊的女孩,給推到井裡面去。
今天的親王府,和往常一樣冷清,只有一個女孩,不斷的在外面的院落裡走來走去,似乎是在等待什麼,又好像是在欣賞着景物。
他看到女孩走到井邊,趁着四周沒有人注意,便一個箭步走了上去,將女孩子撞進了井裡面。
啊!
女人的慘嚎聲持續了僅僅幾秒鐘,便消失不見了。這口井,徹底的淹沒了她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