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點笑不出來的感覺……”許哲看向了這面前不遠處的人影,微弱的火把光暈映照出的是一張熟悉的臉龐。
秦淮眯縫般的細長雙眼,格外的精神,而精緻的臉龐還帶着點點孩子的幼嫩,滿面的血跡全是從鼻腔中涌出來的。
除了沒有那習慣的親切微笑,面前的人活脫就是方向屹立在了那裡。
“原來上輩子你是中國人?還真讓人吃驚……”許哲細語的感嘆,感嘆天那混蛋爲了讓自己的四周更有趣,不管哪裡的朋友都要被其拉到一起來。
“還沒完。”揮手抹去了臉下的血,秦淮意外的改由雙手握劍,滿是鋸齒的劍刃垂於大地之上。
腳下發勁,秦淮又是衝了上去,完全忘記了自己的鼻樑剛剛纔被許哲打斷的痛苦。
拖行於地面上的劍刃摩擦帶出絢麗的火花,每踏出一步,腳步四周的灰塵必然蓬勃的揚起,張顯着秦淮當人不讓的氣勢。
“如果是你的話,就不擔心那麼容易能被殺死了。”許哲有些高興了,擔心的是真會出手打死人。
不過既然是方向的前世,就能完全放開手的去打了,因爲方向絕不是那種輕易便會死掉的傢伙,許哲相信他的堅強。
“呼……”平靜的一次深呼吸,許哲意念涌動,由身後水井之中,一條咆哮飛龍騰空而出,湛藍的鱗片與透明的身軀都證明着它爲水的特質。在場所有妖怪或人類都被震撼到了。因爲這已是再清晰不過的法術招式,而駕馭龍,在當時則被認爲是無上的神力。
水之蛟龍,涌動的衝向了衝來的秦淮,碩大的龍頭彷彿一口就能吞掉了面前的人類。
沒有半分的退讓,秦淮反倒奔跑更快,與張開的猙獰龍嘴只差數公分之時,只見秦淮猛然側向迴轉,剎那一閃到了一側約於一步左右,而平行揮舞的鋒利劍鋒竟斬進了蛟龍嘴中。
秦淮未停更是發勁奔跑了起來,明明剛剛出現才的蛟龍,被其輕易的滑出了一道猙獰傷口,持續的向着許哲奔去。
“就怕你來。”知道了是方向的前世後,許哲的緊張感蕩然無存,輕鬆了不少,背於身後的右手掌心之中銀白的光團成型,就在秦淮已準備從水之蛟龍中抽劍發動攻擊之時,許哲帶着地雷光團的右手一下轟進了自己身側蛟龍龍尾之中。只見原本就湛藍的蛟龍一下子竟閃耀出刺眼的亮光。
奔襲中的秦淮毫無招架之力,一下子側向的飛出了十米狼狽落地,全身都在難以剋制的抽搐着。
面前的水龍也化爲了原本的水珠,“譁”的一聲全落回了大地之上……
“十萬伏特雖然並不高,可也應該很難受了。”許哲微笑的看向了秦淮所在的方向,看着由他身上冒起的青煙。
心臟的跳動硬給電擊給麻痹了,呼吸已完全的停止。跪於大地上的秦淮解下了胸甲,單手握成了拳頭,捶擊着胸口,咚……咚……咚……一共三下,甚至都錘的口中吐出了血來,這才恢復了呼吸。
又是支撐的重新站起,秦淮就像不容被打敗的戰神,不死便絕不到下。
夜變的更涼了……
回到許哲逃離開的水池邊,氣憤的楊戩揮舞着三叉戰戟終於**了最後一名妖怪的胸膛,讓它的黑血濺了自己一身。不過楊戩依舊不解氣,收戟於身後,側頭看向了許哲逃走的方向。
不用太刻意的尋找,那妖氣與殺氣聚集的大地便是他的所在,邁開了步伐,楊戩再自然不過的向着許哲的所在走去/
可剛踏出兩步,楊戩卻是不得不呆立在了原地動彈不得,只因爲一隻蒼老的大手按住了自己的肩膀。
這感覺太過的熟悉,正因爲熟悉才意外的驚訝,楊戩回過了頭去,屹立在那裡的是一位一身白袍的老者。白色的長髮,白色的鬍鬚,白色的眉毛,一切都像聖潔的不容侵犯一般。
“子涯先生?!”楊戩叫出了老者的名字,不管剛纔還是何等氣憤的臉龐此刻也充滿了恭敬與禮貌。
“楊戩,該回家了啊……”微笑的輕聲提醒着,子涯如同前來接孩子放學的父親一樣。
“可是先生,我剛剛找到了個奇怪的傢伙,他太過危險,如果現在不處理掉以後很可能會成爲我們西周的大軍的威脅。”楊戩雖語氣輕柔了不少,可還沒打消幹掉許哲的念頭。
“已經來不及了……”子涯頗有深意的感嘆着,“‘她’要來了,哪怕你現在趕去……下場也只有白白犧牲而已……”
“‘她’來了?!”如同心有靈犀般,沒有讓子涯詳細解釋,楊戩已明白了她是誰?正因爲明白才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怎麼可能?她怎麼會來這種地方?”
“會來的……因爲她和我一樣,都注意到了那青年的異常。”說着,子涯捋着雪白的山羊鬍須看向了許哲所在的方向。
“您是說姜來嗎?“楊戩疑惑了起來,“作爲修煉得道者,我承認,那小子確實戰力極高,也可駕馭天地五行之靈。不過可吸收的當量太過稀少,頂多算普通修煉得道者級別,自身靈力更是毫無特殊天資可言,只能算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人。”
“也許真是這樣沒錯。”子涯認同了楊戩對許哲的認識,不過卻並非全部的認同,“但你注意到了嗎?正是這樣一個普通的人,卻膽敢向天生異能的你發起挑戰,而在戰鬥之中卻不露絲毫懼怕之色。當然他也有可能只是神經比較粗大的笨蛋,但如果不是,那麼便是說,他擁有着戰勝你的自信,最差的情況,在他看來,你是無法殺死他的。”
“哼,不過是沒有邊際的狂妄而已。”楊戩最討厭的便是被人輕視。
“沒有邊際的狂妄嗎?”子涯笑了起來,轉身向着與許哲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如果力量便是沒有邊際的天地,那麼沒有邊際的狂妄也是可以接受了的……”
“先生……”並沒聽明白子涯的話,不過楊戩還是恭敬的跟上了子涯回營的步伐。楊戩不再去問些什麼,聰明的她知道,子涯先生已不想多說什麼了……
就算是許哲那小子幸運撿回了一條命吧……
等等,如果真如子涯先生說的那樣,“她”來了的話,許哲那小子說不定是運氣背到了盡頭纔對吧?
村莊中,戰鬥還在繼續着,許哲與秦淮的激戰漸漸已成一面倒的姿態。熟練駕馭五行之靈,許哲遊刃有餘的遊走於秦淮的身邊,時不時毫不留情的來上一次重擊。可秦淮這傢伙卻是每每將侵入身體的力道最大限度的泄出身體之外,並試機進行反攻。許哲也是幾次從刀口撿回了自己的性命。
不過怎麼去看,秦淮的疲憊程度已遠在許哲之上,凡人的軀體已有些支撐不住了。
四周觀看的五隻豬妖中終於有一隻看不下去了,左右的掃視了一下,渾圓的豬眼注意到了不遠處那裝滿了小孩的木屋,大步流星的奔跑了過去。
豬妖揮舞的兩隻大手一下掀開了木屋半邊的屋頂,木屑四濺。
“小孩子!”村口驚慌的霄壓低了身子一下俯衝向了那豬妖的方向。
“住手,不要傷害孩子!”軒然衝到了小孩身前,訓斥的叫喊着,可豬妖不過一次揮手就將他打翻在地,使之昏迷了過去。接着一手一個,就如同提小雞一般,豬妖從屋子內揪出了兩個半大的孩子。
看着同伴被抓,屋內的孩子也忘記了心裡的害怕,全是衝出屋外,圍着龐大的豬妖亂打了起來。用拳打,用腳踢。甚至用牙咬,孩子表現着自己的勇敢,可對於修煉多年的豬妖來說一切都樣蚊子的騷擾一樣。
“別過來!”將手中的兩個小孩高舉提到了離地三米的高空,豬妖咆哮的命令着。
就是已奔襲到水井,小杰身邊的霄也不得不停了下來,握着短刀的手都在抽搐。
見威脅很有效果,豬妖看向了許哲所在的方向。
“犯人姜來,立刻放下武器!不得反抗,否則這些孩子就要爲你而死。”豬妖得意的叫喊着,欺負弱小似乎很讓它高興。
“豬就是豬,沒有腦子的,完全看不見我就是空手在打,哪來的武器可放?”許哲連身都未轉過來一下,鄙視的諷刺着。
“大人!秦大人趁現在殺了他!”豬妖恭敬的提醒着,張顯着自己的忠心。
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的表情,秦淮低垂下了額頭,握劍的手變得無比的緊。
“真是愚蠢的傢伙……”許哲嘆息的雙手插腰,確實聽話的不再有任何想反抗的意思,“什麼不好乾,非去碰別人不能碰的禁忌?”
莫名其妙的話語沒有能阻止秦淮的攻擊,本該已到極限的秦淮一下前傾的身體奔跑的飛快。
“小心!”一邊的霄擔心的叫喊着,可許哲依舊動都未動一下。
不過卻在剎那,來到許哲身前的秦淮並沒有揮劍,而是將身子壓的更低,奔跑的更快。
剎那間,奔襲的秦淮來到了那高大的豬妖身前。殺意讓那洋洋得意的傢伙顫抖的退卻着。不過一切都晚了,秦淮一躍而起,揮舞着鋸齒長劍整齊的斬開的豬妖的腦袋。黑血噴出了好遠。
無頭的豬妖無奈的倒在了大地之上,手中的兩個孩子在摔落地面前被秦淮接在了懷中,被那麼溫柔的放在了大地之上。
秦淮再擡起頭來時,目光完全變了,那剩下的四隻豬妖無不恐怖的後退着。
“你們當我的話放屁嗎?什麼都好……殺人,放火,姦淫擄掠都可縱容你們……”秦淮單手抓住了自己的面孔,面容已因氣憤完全的扭曲,“就是絕對不許傷害孩子!不論任何的理由都不許對孩子出手。誰再當我的話是放屁,我就殺光它的九族!”
“就是這樣……這纔像我認識的那個‘微笑小子’。”欣慰的轉過了身來,許哲高興的點了點頭。
伴隨着豬妖漸漸分解的屍體,拖行長劍的秦淮又開始向着許哲走來,依舊一副不肯服輸的表情。
“好了,不聽話的東西死掉了,我們繼續我們的。”秦淮平靜的重新走到了許哲的身前,轉過了身來,重新的舉起了還在滴落着黑血的劍鋒。
奇怪的是,許哲卻再也沒有舉起過拳頭,平靜的屹立在原地,表情有些複雜。
“怎麼了?擔心同伴嗎?放心,在我還活着的時候,沒人會動他們的。”秦淮語氣肯定的保證着,賭上自己作爲大商武人的尊嚴。
可哪怕秦淮做出了保證,許哲依舊再無戰鬥的意思,低垂着眼角轉身走到了同伴的身邊,檢查起了小杰與大熊的傷勢起來。
好在都只是些皮外的傷勢,注意修養很快便會痊癒,許哲此刻才欣慰的笑了笑。
“喂!你瞧不起我嗎?!”秦淮只覺得自己被羞辱了,握劍的手都顫抖了起來。
“霄,去看下老大怎麼了,把孩子集中下,別讓他們亂跑。”許哲平靜的對着身邊的霄指示着,霄先是一愣,可也是迅速的按照許哲的話去做了。
“喂!”已化爲吶喊,秦淮看着許哲的背影有些怒不可惡了。
“不能再打了……”許哲給出的解釋也是那麼簡單,自然的從小杰面前重新的站起,許哲回過了頭來。
“你怕了嗎?”秦淮鄙視的嘲笑着。
“恩,我怕了。”沒有否認,許哲認真的點了點頭,毫不掩飾的承認着自己的懦弱,“我曾經因爲一個混蛋失去過許多同伴,現在我不想因爲同樣的混蛋失去同樣的同伴。”
莫名其妙的話說的秦淮一頭霧水。可他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思考,因爲此時,遠處奔騰的馬蹄之聲正急促的衝來。
不用細想也知道是妖獸鐵騎的後續部隊,衆多的黑馬騎兵將本就不大的村莊層層包圍了起來,數百的鐵騎雖都保持着人形的姿態,可靈動卻透着純粹的妖氣。
嘆息的轉過了身去,秦淮有一種說不出的失落,可當眺望的目光看向森林遠處時,失落也就蕩然無存了。
只見四隻青面獠牙的赤紅惡鬼,每一隻都高達十米,如小山丘一般魁梧巨大,血紅的皮膚像鋼鐵一般堅固,頭帶犄角,不管放到哪裡都是恐懼與邪惡的化身。
奇怪的是,邁步走來的四隻惡鬼竟出奇的步伐一直,全是佝僂着脊背肩膀上抗着沉重木樁。
仔細看去,四名惡鬼竟擡着一隻巨大的四方大轎走來。說那是轎子真有些委屈,要知道它已趕上一座房屋的大小,更像一隻涼亭。
轎頂的四面,垂下的是粉紅的薄紗簾帳,透過簾帳隱約能見其中曲身靠坐於無數靠枕前的一個人影。
空氣中瀰漫起一股淡淡的蘭花芬芳,周遭衆多的妖怪與士兵已露出了神往的表情,如同仙女即將下凡一般。
此刻秦淮才明白,許哲所說的害怕,害怕的到底是什麼……
“不要亂說話,會死人的。”未動嘴脣的輕聲提醒着許哲,秦淮對向村口恭敬的單膝跪地,向還未到身前的轎子行起了叩拜大禮。
而衆多已包圍了村莊的妖獸鐵騎士兵也是紛紛由馬背之上躍下,向着轎子行禮。
如此大的陣仗確實把小杰等人給嚇到了,畢竟在這世界上能讓妖獸鐵騎叩拜的,沒有幾個人……
邁着沉重的步伐,折斷了一棵又一棵的大樹,四隻如山般魁梧的赤紅惡鬼來到村莊門前,半跪於地小心的將那宏偉的轎子輕柔放於了地面之上。
輕得連轎邊垂下的簾帳都未舞動過分毫,場景一下子陷入了死靜,沒有人敢發一言,甚至感覺連呼吸都是一種對轎中之人的挑釁。
環視全場,只有那立於轎前十米之處的許哲站的最爲筆直,臉上,或者說瞳孔中竟找不到該有的懼色。但他也和自己說的一樣,確實怕了。否則以許哲的性格,在看見敵人的同時必然早已發動了進攻。
“你……是誰?”轎中的人影說話了,那清脆柔美如音符的語調只是聽的就叫讓春心蕩漾。透過蒙朧的簾帳,此刻已能清晰的辨出其中的人影爲女人,因爲男人無法捲縮的那般嫵媚動人。光是單手支撐着額頭,側臥躺着的姿態就讓人聯想到了觀音,睡蓮等一切美麗的景物。
“姜來。”並不像四周一羣花癡般享受着美女的聲音,許哲平靜且自然的回答着。
“姜來?我喜歡你的名字,因爲和我一個朋友很像。”單手輕掩嘴角,轎中之人笑如春雨。
“是嗎?我到不認爲姜子涯有當你是朋友過?”許哲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再輕鬆不過的提起那個彷彿禁忌的名字,引得轎中女人不由的全身一顫。
“你知道我誰嗎?”女人的聲音平靜了下來,雖爲平靜,可秦淮已有些攝攝發抖起來,“如果你知道,還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能不能認爲你不怕死?”
“你高估我了,沒有人會不怕死的。”說話之時,許哲的身體開始動了,他竟學着身邊秦淮的模樣單膝跪於了大地之上,“我也一樣,甚至更怕的要死。本來我打算幹掉這些傢伙後帶朋友一起離開,不過既然你也來了,那麼就是說我除了服從便沒有半點活命的希望了。我說得對嗎?偉大的大商王妃——妲己大人。”
“呵呵,你真是個有趣的傢伙。”等待了兩秒,妲己又笑了起來,跪於轎首的兩隻惡鬼分別只用一隻挑開了轎前的簾帳,只因爲妲己想看許哲更清楚一點。
這一刻,所有跪拜的士兵頭垂了更下了,彷彿沒有妲己大人的允許,連看她一眼都是罪過。
“免你跪拜的禮節,上前一點,讓我看的更清楚點。”轎中的妲己坐正了身子,對着許哲招起手來,如同喚狗一般。
至於許哲也是毫不反抗的站起身來,向着轎子走去。
“姜來……”不遠處的霄擔憂的輕聲喊着,背後的手已握上了刀柄,可許哲側過的頭來卻是在輕輕的搖着,提醒着她這是何等錯誤的做法。
不過是一點小小的細節,妲己卻不由的露出了一個會心的微笑。
這是怎樣的一代妖姬?一步一步靠近的許哲也不由的感嘆着。藉着轎中兩盞妖火形成的油燈,許哲漸漸看清了妲己的全貌。
即便許哲對美醜向來沒有概念,可當看清時只覺得一道無形的電流流過了全身。嫵媚的眼,嬌小的脣,瓜子般的小巧面龐,塗抹着略微誇張的腮紅,上翹的眼睫毛更如同一雙刷子一樣,每次眨動,都掃過男人的心肺。
妲己是側身坐立的姿態,目測並不高,也就一米六左右,沒有前拱後翹的豐滿軀體,嬌瘦的更像一隻花蕊,需要人去細心的憐愛。一頭烏黑的發在腦後完全的盤起梳的格外整齊,發包上插滿了各種美麗的飾品。暴露在外的美麗頸脖即便是夜晚也雪白的讓人暈眩。
哪怕就是妲己暴露在外的雙足十指,都是誘惑的人難以控制。
這還只是外表,九尾甚至連妖怪喜歡的迷魂術都沒有用到。
“終於相信世界上有比會變化的妖怪更美麗的人類了。”由衷的感嘆,許哲止步在了妲己轎子前三米處,再也沒有靠近。
“爲什麼不再靠近一點?我可還是看不太清你啊……”如同撒嬌般的輕哼着,妲己用那帶着哀怨的目光掃視起許哲來。
“不知道你是想看清我的人,還是我的心?如果只是人,這裡已經夠了。如果是心……哪怕是坐在你的身邊,你也看不清的,偉大的妲己大人。”許哲的語氣恭敬與輕浮並存,讓人難以界定是該生氣還是微笑。
不過妲己的反應卻是一愣,眼神若有所思起來。
“再告訴我一遍你的名字,這次我會認真記住的……”重新靠回了靠枕之上,妲己看許哲的眼神改變點,好奇與疑惑交織在了一起。
“姜來。”許哲遵命的說道。
“那麼姜來先生,似乎你對我的瞭解比我想像的更多?”妲己的聲音透着陰冷起來,“放心,我並不是個喜歡一口氣揭開所有秘密的人,這樣的話生活也就不存在任何的驚喜可言了。我相信,只要你在我的身邊,總有一天會自然告訴我所有的一切的,姜來先生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非常正確。”許哲平靜的點了點頭。
“那麼就是說,你答應加入我大商陣營,成爲我們的一員嗎?”妲己不自覺得露出了高興的笑。
“當然,這是我的榮幸。”許哲恭敬的鞠躬行禮着。
一次招安簡單的就像一個過場,妲己挺高興又多了一個有趣的手下,不過說到這裡,妲己又是臉上露出了疑惑來。
“問一個有趣的問題,如果先來到這裡的不是我,而是西周的軍師子涯,你會答應加入他們嗎?”妲己很喜歡這樣的比較。
“絕對的不會。”許哲根本是毫不考慮的回答着。
“爲什麼?”妲己不需要沒意義的馬屁,只要原因。
“因爲當我拒絕子涯時,他不會殺了我的同伴和我自己。而就算最差的情況動起手來,我應該也沒那麼容易被他掛掉?”這便是許哲的理由,“至於妲己大人你……我想當我說出任何一個不字的時候,我會死的很慘吧?”
“剩下的交給你了,秦淮,我先回去補覺了。”伸着一個可愛的懶腰,妲己示意,身邊的四隻惡鬼又將轎子擡離的地面。起來之時,妲己看許哲的眼神表露出的是討厭……
高大的赤紅惡鬼緩步的離開着,狹小的村莊一下子顯得寬敞不少。七鬧八鬧,這一夜誰都沒有睡上一個安穩的覺。許哲雖已有些睡眼蒙朧,可還是強打着精神。
“妖獸鐵騎上馬回營。”收劍回身後,秦淮站起了身子呼喊的下令道。
村莊四周的戰士也是紛紛上馬,就是剩下的可憐四隻豬妖也恢復了人形,赤身lt的快步趕到了村口騎上了馬背。
麻煩似乎已經全部結束了,接下來便只有那新加入者的問題了……
秦淮緩慢的走到了許哲的身前,疑惑的打量起了面前的人,好像重新認識的一樣。
“沒想到你也是個會妥協的人?本因爲你是那種寧死不屈的類型。”秦淮感嘆的笑了笑,有了幾分方向的感覺。
“明知道會死還‘不屈’,我又不是傻子。況且想救這裡的每一個人,妥協是唯一的辦法。”許哲無奈地聳了聳肩,輕鬆得就像買了什麼本不喜歡的糖果,而不是加入了一個即將滅亡的國家。
“不論如何,你已成爲了同伴,這也不視爲一個好的結局,現在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嗎?”秦淮對許哲提出了邀請。
“不必了,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等下我自己過去就好了。”許哲側頭用目光指了指那羣孩子與大人,一切盡在不言中。
“我明白了,那麼這個給你。”說着,秦淮從腰帶上扯下了一塊四方的青銅腰牌遞到了許哲的面前,“這是妖獸鐵騎的通行腰牌,在大商任何地方都是通行無阻,不過現在的大商也就只剩下朝歌這一城了……”
“謝了。”沒有客氣的接過了腰牌,許哲微笑的點了點頭。秦淮也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快步上馬,帶領着一羣精英的士兵,揚起漫天的灰塵,浩浩蕩蕩的部隊百馬奔騰的迅速離開。
灰塵半天都沒有散去,村莊中一下子也只剩下了經過了一夜驚魂的孩子與衆人,有一種說不出的蒼涼在人心之間傳播着。
單手,對着明月舉起了牌子,單手叉腰,許哲輕鬆的認真打量着所謂的通行證,並不大的牌子做工很一般,只有正中狼頭的標記格外的精細,如同真的一隻咆哮之狼般。
“許哲……”沒有了外人,霄不自覺的又叫起了許哲的本名。
“好了,一切都結束了。”微笑的取下了臉上的金屬面罩,許哲轉過了身來,還是輕鬆的面對着衆人。
“你瘋了嗎?”支撐着水井,小杰終於站了起來,質問的語氣都只有訓斥的味道,“答應加入大商的軍隊?明明你自己也知道,西周的傢伙已經來了。”
“正因爲知道時間不長才答應加入的,難道你以爲我想當一輩子別人的手下嗎?”許哲就着小杰的話說了下去,不覺得有什麼難以接受的部分。
“你到底是腦袋進水,還是在給我裝糊塗?!上戰場打仗,和上戰場偷東西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真的會死的!”小杰並不喜歡許哲,因爲他的邏輯和普通人完全的不同,就像身在這亂世卻完全不懂亂世的規則,“而且大商即將遭遇的,那是西周的精英部隊,已經征服了大半個大商王朝。”
“什麼精英部隊,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也不過是羣精英的‘屍體’而已……”淡淡地低垂下了頭來,許哲的表現透出了些許的傷感。
“要不我們現在一起逃走,反正現在也有了馬車,而且……”霄提出了另一個自認爲是解決辦法的辦法。
“沒可能的,妲己是個只能欺騙他人,絕不允許他人欺騙自己的傢伙。知道了我的欺騙,她是那種可以丟下國家的事情不管,也要將我們全部幹掉的性格……”因爲太瞭解了,所以許哲明白分別已是無法逃避的現實,“我不想大家死去,也不想自己死去。來到這裡,我本已有將死的覺悟,而因爲你們,我開始害怕死亡了。
我不知道什麼是最好的結果,我也不認爲自己可以改變太多的東西。
我只希望,一直努力活到今天的你們可以繼續的活下去……”
“那麼你便打算自己去送死嗎?”軒然突然的問道。在霄的照顧下,昏迷過去的軒然早已行來,頭上纏裹着白布,一直捂着嘴角的手帕終於放了下來。
說起來,這還是許哲第一次見到老大全貌的樣子,要知道平常的老大從不肯將手帕從嘴上拿開,就是身份證上都是一張捂嘴的照片。
這時許哲才發現,那個永遠都最照顧自己的老大,其實也只是一個普通的人,有着中年男人略顯粗糙的臉龐,彷彿經歷了許多的滄桑……
“其實你沒必要承受那麼多的,你不需要對任何的人負責,即便你什麼都不做,我們也沒有人會怪你,爲什麼一定要讓自己如此的累?”軒然的聲音在顫抖,看着許哲的深邃雙目溼潤了,軒然從面前這認識不過幾天的男人身上找不到答案。
“從前……”微笑,許哲的笑容透着幸福,爲什麼幸福,可能沒有人明白,“從前我有一個老大,他也這樣的說過我……不光他……”淡淡的搖着頭,許哲的笑容沒有從臉上消失過,“還有許多的同伴都這樣的說過,他們也像你們一樣,從不奢求我爲他們做些什麼,也是可以義無返顧爲我死去的傢伙……
我沒機會再回報我從前的那些同伴,他們已經死了,連道別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這次,我想離開前對所有人說,‘再見,有機會我會回來的。’”對着所有茫然的人深深地鞠躬行禮,許哲向着馬車走去,解下了一匹高頭大馬。
帶着微笑的清點着些許的行裝,漸漸的一個圍繞在軒然身邊的小女孩走到了許哲的身邊。
“大哥哥,你要去很遠的地方嗎?以後我們見不到大哥哥了嗎?”小女孩幼嫩的聲音是那麼的天真,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漸漸地的被淚水溼潤了,小女孩努力的吸着鼻子,假裝堅強的不讓眼淚落下。
“並不是很遠啊!”微笑的半蹲了下來,本並不習慣在小孩身邊的許哲,卻是真像大哥哥一樣的爲小女孩颳去了眼角的淚,“哥哥一定會回來的,到時候會爲你們帶更多好吃的東西,還有好多的玩具。對了,到時候我就教你們踢‘足球’吧?很好玩的遊戲喔!”
“哥哥不要走!”呼喊着,小女孩一下子抱住了許哲的脖子,而所有的孩子也是哭喊的衝到了許哲的身邊。
孩子並不懂得分別真正的意義,也不會用華麗的浮躁表達複雜的心情。他們只知道,當快樂時便笑,痛苦時便哭。
此刻,顯然許哲要走的事情讓他們很痛苦……
“好了,別耽誤了哥哥趕路,你們也該去睡覺了。”霄上前拍手的說着,就像幼兒園中的阿姨。
好不容易的走到了許哲的身邊,這次換霄的目光變的迷茫起來。
“謝謝……”想了半天,霄只擠出了這樣兩個字。
至於許哲的表現卻遠比她來的自然得多,因爲許哲是那麼自然的雙手將面前的女孩緊緊的抱在懷中。
完全愣在了原地,甚至都忘記了去推開面前的人。在這三千年前的時代,男女這樣的擁抱並不是一種禮節,而是一種足夠娶了對方的親密舉動。
“該說謝謝的是我纔對,能在可能要死前還見一下心裡放不下的人,沒有什麼比這更讓人高興的。有一件事情我只告訴你一個人……”許哲輕輕的撫在霄的耳邊說了好久,直到聚集的孩子已經散去。
放開了懷中美人的許哲一個健步翻身上馬,策馬揚鞭不再做更多的停留,快速的衝出了住了數天的村莊,不再回頭的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怎麼,傻了啊?”小杰諷刺的來到了霄的身邊,早就看出了霄對許哲的情,“對了,最後他對你說什麼,情話嗎?”
“不,沒有說什麼?”搖着頭,霄神色古怪的向着自己的房間走去。腦海中迴盪的都是許哲剛纔所說的話……
“我來自將來……”
同一時刻,浩瀚的平原之上,率隊奔馳的秦淮已追上了先行離開的妲己大人的四鬼大轎,自然的放慢了奔襲的速度,伴在左右充當起了護衛來。
“秦淮,在嗎?”突然,由妲己的轎中傳開了清脆的呼喊。
“屬下在。”馬背之上的秦淮迅速低頭對轎簡單行禮着。
“聽說你追捕那小子已幾天了,對他有什麼感覺?”妲己的聲音好輕,不仔細聽很容易被身邊的馬蹄聲所掩埋。
“感覺……”猶豫的在腦海中尋找着詞語,秦淮最終也只說出了一個詞語,“厲害啊!”
“能發動趨近超凝聚的天地之靈,我也知道他夠厲害的……”妲己淡淡的自語起來,“雖然很厲害,可我並不怎麼喜歡他。因爲根本無法看透他在想些什麼,而他似乎則完全看得透我在想什麼……
不公平我可以接受,但被不公平對待的是我時,那就不好玩了……
這樣吧,姜來暫時安排給你,在妖獸鐵騎中當你的助手,如果你發現他有任何異樣的舉動,不用徵求任何人的意見,你都可以提着他的首級來見我……”
“是!”秦淮遵命,對於許哲是更加的好奇了,畢竟能讓妲己大人親自出動招安的人,他還真是第一個。可危險也跟隨着妲己的注意而倍增,很可能,殺死許哲的不是敵人,而是來自背後的刃……
夜漸漸地深去……
回到現實的世界裡,那位於復活節島上,密封的辦公室內,持續了數天的石頭.剪刀.布依舊還在繼續中……
從開始到現在計算,三位主神,外加兩位魔王已經進行了十一萬三千六百二十三次猜拳,詭異的是依舊沒有出現過任何的勝利者。不論是飛速出拳。還是投稿出拳(將要出的拳畫於紙上,大家一起打開),每每出現的都只是大家完全一致的結果。
不過到了今天,依舊沒有誰表達“我不玩了”的意思。這也就是厲害的角色可以如此的“消磨”時光,換成普通人不是被逼瘋,就是活活無聊死了。
這些天來,整個別墅可以說都是被這些厲害傢伙的“無聊遊戲”折騰的夠嗆,釋放着鬥氣角逐的主神普通的家傭一靠近就會不支倒地,昏迷上許久。所以衆神的飲食問題便全部交給了那些靈感夠強的人來解決了……
例如,愛麗斯,海格,方向等等,一人一天,一天n餐的送。
別看這些主神玩得很無聊,對吃可一點都不馬虎。
撒旦是完全要求按照法式宮廷菜系的品種安排餐點,偶爾還要突然來上點下午茶什麼的。
克洛諾則每天必然消耗大量零食與糖果,什麼棒棒糖,口香糖,果凍,牛肉乾,蛋糕,點心,隨時叫隨時便要送到,不能有絲毫的怠慢,否則泰坦的“多人格症”就要發作了……
宙斯的要求算是裡面稍微好招呼點的,每天只吃夜晚的一餐,不過這一餐一定要有酒有肉。
上帝不喜進食,只吃一些新鮮的水果便足夠了,怪不得皮膚那般的細膩……
至於玉帝,只吃傳統中餐,每天變着方的點,都快吃出個滿漢全席出來了……
說實在的,就爲了伺候這五位,完全有能力組織起一個後勤團了。
這不,這一天的中午,又到了送餐的時間,今天值班的不是別人,而是方向。
說來自從回到了這個島上,方向便一直坐在了輪椅之上,只因爲纏繞過撒旦枷鎖的左腳已全然失去了知覺。
超負荷的使用終於讓方向付出了代價,不過方向並不沮喪,臉上依舊總是帶着親切的微笑,好像失去了一條腿對於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好在,自己的寵物黑貓卡比,還有微微安的靈魂一直都陪伴在方向的身邊,所以方向也沒有什麼好傷心的了。
方向的送餐方式可以說是衆人中最輕鬆的,由阿爾特提供給他的電動輪椅如同一輛小車,行動並不比正常人來的慢。每次送餐只需要將碩大的餐車刮在輪椅後方,方向就如同開卡車一樣的拖行前往衆神所在的會議室中。
來到了大門前,輕敲了兩聲,見無人迴應,方向笑的自行推開了大門。果然房間正中圍成一團的五位各界的王者正運量着該出的拳。每一個都是目光凝重的打量着四周的同伴。
“媽的,別再變了好嗎?你們累不累啊?”收拳於身後,克洛諾氣憤的罵着,“不就是猜拳嗎?又不是打架!”
“哼,要是打架到好了……”沉重的宙斯已是一腦門子的汗,輕笑的諷刺着,“玩這種鬼遊戲,明明知道我們這些人的動態視覺都一樣強,猜拳也就變成‘看拳’了。”
“先說好了,再也不許從出拳到定下來之間根據別人的拳頭變換自己的了。”閉合着雙眼,玉帝似乎是這裡最公正的人。
“你少來,剛纔你可是在這一剎那的工夫變換了183次拳頭姿態,要不是我們反應快,早被你個傢伙給騙了。”身邊的撒旦冷言的諷刺着,沒有半分敢分心的意思。
“大家冷靜點好嗎?再這樣下去就沒有盡頭了。”上帝說出了現狀的危機,“我們只是在白白浪費時間,遺憾的是我們並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
“不論如何,接下來的一拳都是最後一拳。”克洛諾已經煩躁到極限了。
“最後一拳,如果還平手就他媽分了珠子!”宙斯也是到了極限。
“就這麼說定了……”玉帝點了點頭。
“明明就是我的東西還要和你們玩這麼久無聊的遊戲……”雖小聲的抱怨着,可撒旦也算是默認了。
“好吧,那麼大家準備,1,2,3!”上帝發令,圍成一團的五神同時運動,那由身後到身前的手掌飛速的變換着,石頭剪刀布的姿勢已快到形成了殘象。
五神全是將動態視覺與神經反應發揮到了極至。一場猜拳感覺都形成了圓形的氣浪向着房間四周吹去。
當呼嘯如山崩地裂的猜拳結束之時,五名王者看着擺放在一起的“石頭”有種無盡的蒼涼。
他們又刷新了紀錄,連續變換了237次出拳的姿態,結果還是一樣的拳頭……
等等,似乎有點不一樣的東西?五名還來不及遺憾的王全是目光聚集在了一隻陌生的手掌上,不對,或者該說是“爪子”?
故事倒帶,倒回至方向進來的時刻,因爲天神們太過的專注,根本就沒注意到那坐於輪椅上的方向,更別說趴撫在方向雙膝上呼呼大睡的黑貓卡比了。
神的討論與神的猜拳還在進行之時,方向卻已微笑的來到了距離衆神不遠的餐桌邊,擺放起了食物與餐具。
當衆神已準備開始出最後一拳時,微笑的方向開着輪椅到了衆神的身邊,準備招呼各位進餐。
同一時刻,衆神形成的風壓撫過了房間,包括了方向膝蓋上的那隻黑貓。
舒服的感覺喚醒了這隻懶洋洋的黑貓,用貓的特性,卡比向前伸爪子的活動起身子。而恰巧的是一隻張開如布的爪子伸到了衆神所出的拳陣中。
“那是‘布’對嗎?”克洛諾看着還未收回的貓爪,眼角抽搐的問着。
“應該是‘布’,你看連爪子都伸出來了,打的那麼開……”撒旦描繪的相當細緻。
“這算什麼?我們全輸給了一隻貓嗎?”宙斯只覺得有點頭暈,特別是當回想起這幾天都沒睡覺的猜拳大戰,只想嘔吐。
“也許這就是天意吧?”上帝算是給自己的尷尬找了一個很好的藉口。
“不論如何,我們都該遵守規則才行。”說着,玉帝已轉身正對向了那隻黑貓。
卡比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身邊看來的衆多犀利目光,反倒乖巧的坐於方向的膝頭之上,舔着前爪給自己洗起臉來……
“大家,飯菜已經送來了,還有什麼需要嗎?”看着衆人看卡比的詭異目光,方向的問話都顫抖了起來。
“‘老闆’這貓賣嗎?”克洛諾露出了一個邪惡的笑容,開着玩笑。
“你們想幹什麼?!”黑貓終於發現了不對,一個跳躍鑽進了方向寬鬆的t恤之中,從領口露出了一隻可愛的小腦袋,“這隻貓不賣,你們走吧!”卡比先代表“老闆”發表了意見。
“等等,你們不會真打算把靈魂珠給卡比吃吧?”方向彷彿已從這幾位王者眼中讀出了隱藏的含義。
“當然不行,雖然這貓的身體爲黑巫術復活之物,體內也是人類的靈魂,不過終究還是脆弱的容器。”玉帝回答了方向的疑惑。
“所以在讓它吃靈魂珠前一定要先對身體進行改造了。”撒旦則幫着玉帝說出了後面的話,“首先便是強化骨骼,精細的重組肌肉組織,心臟要換,肺臟要換……算了,內臟全部更換新的好了。”說到這裡,那等同掛在方向胸前的卡比瞪大的金**眼中都流出眼淚來了。
“要不全部用機械代替吧?這個我拿手。”宙斯得意的炫耀着,畢竟蒼穹與哮天都爲希臘神族改裝之物。
“不用了吧?出了個機械龍,出了個機械狗,你還想出只機械貓嗎?”克洛諾不爽的諷刺着。
“如果它實在不願意,我們還是另想辦法吧……”還是上帝女孩最爲的仁慈。
“不,既然是衆神定下的規則,那麼便必須遵守。”玉帝堅持的說着,“況且即便重新來過,我們又會重新陷入猜拳的危機,有人願意再花幾天的時間猜拳嗎?”
說到這裡,只見所有王者的臉色鐵青,鬱悶的近乎吐血,大概是回想起了這數天的經歷……
“其實我很奇怪你們的決定,按照你們的想法,是想創造一個完整的主神出來啊?爲什麼還要去改造其他的生靈?卡比本身靈動很弱,即便成功也就只是相當於一個半主神級別。”方向不知道是在疑惑,還是幫着自己的寵物求情。
“還不明白爲什麼我們沒一人反對嗎?”克洛諾咀嚼着泡泡糖的說,“創造一個半主神當然沒有意義,可創造出一個擁有半主神力量的‘人’,意義就完全不同了。三界之中,神爲陽,魔爲陰,只有人爲陰陽融合之靈。
他們可以通過情緒,甚至意志爆發出神與魔都難以想像的力量,這也便是爲什麼三界如此之大,可天卻偏偏選擇人類的許哲爲素材加以培養。
如果不是你的貓咪體內爲人類靈魂,我們也不會有興致談論改造的話題。”
“可是……”不自覺的雙手抱住了在衣服裡面的卡比,方向還是猶豫不決。這一刻卡比是那麼的感動,對主人的感激猶如滔滔江水……
“讓我說上幾句吧?”說話之時,撒旦走上了前來,“聽着喔,我們現在進行的改造不光只可利用在你的寵物身上,就是重新塑造一具人類的身體也並不是沒有可能。
雖然這些違反了生物的輪迴,但我們如果成功了,很有可能爲某個童年不幸的機械少女重新復活打下堅實的基礎……”
“我明白了。”方向認真的點了點頭,在卡比還在茫然之時已被主人從衣服裡抓了出來,雙手高舉的遞到了一羣惡魔們的面前,“不要讓卡比太痛,它會害怕的。”
“當然,我們下手可都很‘溫柔’的。”撒旦的嘴角浮現出邪惡的笑容。
而懸於半空中的卡比只有眼淚汪汪,吞口水的份……
黎明,當赤紅的太陽從遙遠的山脊後緩緩地升起之時,大地被瞬間渲染成了鮮紅的姿態。
而就在這鮮紅的大地之上,駕馭着一匹棕色大馬,許哲用平靜的步調向着朝歌的方向走來。
此時已能看見不遠處那宏偉的高聳城牆。
作爲大商最後也是最強大的商都朝歌,它的龐大也叫許哲倒吸了口涼氣。
只見在平整的黃土地上,屹立而起的朝歌就像一座無法翻越的山脈,那向着兩側排開的城牆,光目測高度就爲二十米左右。真讓人感嘆建築它之人的智慧與毅力,要知道這可是沒有輕重機,沒有切割機的時代,修砌城牆的每一塊巨石都爲人力打造,然後又是人力堆積在了一起。
這樣的工程量絕對不亞於修砌起四座胡夫金字塔的,畢竟朝歌的城牆爲四面,而每一面的城牆縱展開都爲二十公里左右。
感嘆完了朝歌的宏偉,面帶金屬面罩的許哲又是自然的將目光下移,注視到了那開啓城門邊的一個身影。秦淮背靠於城牆之上,身邊栓着的黑馬已吃光了四周所有的青草,看來等待的時間已經不短了。
“你到的好慢,早知道就不給你通行證了。”距離十米之時,秦淮嘆息的發起了牢騷來,誰叫自己從天黑等到了天明。之所以等待,也因爲擔心,擔心許哲與他的同伴會連夜的逃亡。
這可以說是秦淮最不願意看到的,畢竟那樣自己就不得不又一次追殺自己頗有些欣賞的“姜來”了。
“沒人叫你等我的,如果擔心,一開始你就該留下人來看着我纔對。”許哲毫不客氣的說穿了秦淮的擔憂,在人際交往方面許哲還是不懂得圓滑。
“我想除了妲己大人外,不管留誰在那裡,如果你真想逃走,都沒有意義吧?”秦淮微笑的搖着頭,牽過了黑色的坐騎,一個翻身上馬,自然的成爲了許哲的開路者,“走吧,妲己大人現在應該已經醒了,我先帶你去你的府邸梳洗裝扮後,便一同上殿拜見。”
“我的府邸?我不記得我有在朝歌買過房子啊?”略顯驚訝的許哲策馬跟隨於了秦淮的身後。而朝歌城進入到許哲眼簾的景象,幾乎可以用頃刻的形容,讓許哲瞭解到什麼叫表面的奢華不等於內部的繁榮……
朝歌城內的景象完全能夠一眼看穿,這裡沒有所謂的高聳樓閣,破舊的或泥土或木頭的房屋連成了片,讓人很容易聯想到未進化的人猿時代。
街道上行走的路人穿着着如同破布一樣的衣着,街邊的路旁一字排開的全是衣衫襤褸的乞丐。
一些“攤販”則帶着四五個半大的孩子,作爲商品的出售。
一瞬間,許者突然覺得那些被軒然領走的孩子是那麼的幸福,雖然他們的生活也充滿了危險,但至少還不至於淪落到被賣掉的地步……
“別以爲我一晚上都只在等你……”前行的秦淮對許哲的問題做着迴應,“妲己大人似乎很看重你,昨天一回來已吩咐我爲你安排了你的生活,賞賜馬匹十匹,綾羅十箱,宅第一所,奴僕二十人。你的職位也爲妖獸鐵騎副總騎長,只是略在我之下,在朝廷之中,這樣的官位比起沒有實權的什麼文官更具有發言權,你已是可在朝廷之中左右議項的一員。”
“這就是你們口中偉大的朝歌?”許哲顯然沒有注意聽秦淮的發言,目光只是在四周那等同難民的市民間遊走,帶着反問的語言透着疑惑多過諷刺,“成爲這樣人們的領導,有什麼值得炫耀的東西?真不明白朝歌還有什麼值得你們守護的價值?”
“姜總騎長,請注意你的言行!”已吼着許哲的職稱,前方的秦淮突然放低了聲音,陰冷的喝止道,“你現在已是大商士官的一員,你的一言一行都將可能影響士兵的氣勢。士兵沒必要去關心戰爭以外的任何東西,士兵只需要服從國家的命令,士兵只需要殺敵與犧牲就好。”
“真是一份簡單又明瞭的工作。”許哲沒有半分的妥協,話語中的諷刺還是清晰可見。
也許死亡是對這些生活在人間地獄的人們最好的歸宿吧?
許哲不再去過問些什麼,因爲已經沒有了意義,畢竟在子涯的記憶裡,再過不了多久,朝歌便會成爲一片廢墟。
西周與大商最後的決戰可說是史上最慘烈的白刃戰,在沒有槍械與大炮的年代,上百萬人的相互廝殺需要花費上數天的時間,慘叫將如同惡夢一樣迴盪在城市上哭空數天不散。
毫無疑問,現在還呆在朝歌中的人們都將死去。在子涯記憶中,最後的決戰活下來的,絕對不超過十人……
來到了屬於許哲的府邸,這是朝歌內部爲數不多的豪華住所。
佔地已等同許哲呆過的那座村莊,擁有着屬於自己的寬敞院子與花園。就是大門還是高達三米的青銅包邊大門。
沒等來到門前的秦淮許哲停下馬來,府邸的大門已由內的打開,可用奔跑形容的衝出了四位男僕,穿着遠比街上的行人來的整齊,其中兩人迅速的牽住了馬匹,剩下的兩人則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趴跪在了馬側,充當着人肉的階梯。
秦淮是自然的踏着人背下到了地面,至於許哲還不習慣這樣的伺候,翻身從馬的另一側落到了地面上。
向着府中走去,大門的兩側守候着兩名頗有幾分姿色的婢女,一人一個手中捧着的青銅水盆中裝着溫熱的清水,供主人洗漱。
一切的服務秦淮都是面不改色的享受着,而來自社會主義國家的許哲對這些並不是十分適應,彆扭的很。
就是數名暴露的婢女要伺候許哲沐浴之時,都被許哲給趕了出去。
靠在木頭的溫暖澡盆中,許哲好懷念洗澡的感覺,要知道在村莊裡,許哲只是離開的夜晚洗上了一個“冷水澡”而已。
沐浴之後便是焚香更衣,此時婢女的伺候許哲纔沒有推遲,因爲那複雜的衣服許哲還真不會擺弄。
文官上殿喜穿長袍,武官上殿則以輕便爲主。
一身緊身絲綢白衣,長筒皮靴,包裹着許哲瘦弱的身軀,後背之上用金線縫製的狼頭圖案顯示着許哲的高貴身份。
而在許哲的堅持下,他還是佩帶起了一隻絲綢的面罩,只留了半張面孔在空氣之中。
等這一切弄好已過了中午時分,秦淮與許哲是坐的馬車前往了位於朝歌的中心,大商皇宮。
在這時,許哲才明白了什麼叫城中之城,地獄中的天堂……
如果朝歌的都市就是一片等待摧毀的廢墟,朝歌人民就是等待被埋葬的死屍,那麼這大商的皇宮便足夠證明曾經的大商是何等的輝煌。
奔馳的馬車止步在了皇宮的高聳大門前,接下來的路則爲步行。
步行的穿越了整整十道大門,許哲纔算是進入了皇宮內院。
這裡的大地不再是滿是塵土的黃土地,大地上鋪設的都如同汗白玉石般的潔白石板,每一座屹立在這裡的宮殿都可謂是建築學上的經典之作。特別是在這宮廷正中的宏偉宮殿,極盡展現着奢華本質。
整整三十節石階,讓宮殿聳立在離地十米的地方,以顯示它的特別與尊貴。而那拋光的粗大木料與精細石料,構建起的是一座高達十五米的龐大宮殿,宮殿名爲“綾羅鄉”。
這裡雖位處於皇宮中心,卻並非大商辦公之所。這裡雖讓所有宮殿爲之折服,但卻從未有過威嚴莊重的時刻。
綾羅鄉乃妲己私人居住之所,與紂王爲其修砌的鹿臺不同,綾羅鄉並不是荒淫苟合之地,沒有妲己的命令,就是紂王也不得私自進入半步。可以說是成天扮演嫵媚,**角色的妲己,疲憊時唯一休息的地方……
沒有通報,帶領着許哲的秦淮輕輕地跨過了高大的門沿,走在了大理石鋪蓋的地板,向着殿內走去。
並不是許哲的幻覺,秦淮的步伐放緩了許多,並不是要暗殺時的輕盈步伐,更像只是怕打擾到了誰的休息。
這宮殿中真如它的名字一樣,由高大的屋樑上垂落下了大匹大匹的綾羅綢緞。許哲粗略的估計了一下,將這裡的綢緞全部做成晚禮服的話,足夠妝點上萬名的女孩。
而在這裡,它們只是一種擺設,用自己的鮮豔感染着冷清的宮殿而已。
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蘭花清香,許哲記得這個味道,是妲己身上的芬芳。不知道是天生的體香,還是焚燒的香料,反正身處在這樣的環境,真有些讓人神魂顛倒。
別說凡夫俗子的紂王了,就是神仙也難保坐懷不亂吧?
感覺就快將宮殿走穿之時,秦淮突然的單膝跪於了大地之上,低首膜拜。
只見身前,不過距離十米的位置,彷彿巨大的窗臺邊沿,一個美麗的少女正靠坐於其上,側身俯視着殿後巨大的人造花園。
照射進宮殿的陽光將一切都渲染的好美,就是環繞着少女四周垂下的紗簾都彷彿在閃爍着光芒。
“妲己大人,妖獸鐵騎副總騎長——姜來已前來拜見。”秦淮輕聲細語的彙報着,卻沒發現在其身後的許哲卻還是站立的姿態。
“我改變注意了……”側過了頭來,妲己看向了一身白衣的許哲,語氣是那麼的平靜,“還是殺了你好了……”
宮殿頃刻陷入了死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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