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許哲今天的打扮,一身潔白的西服,白皮鞋都能反射出光來。而頭髮也擦上了摩絲,一處處頭髮向刺蝟一樣的豎着,估計要是下雨,這一頭的避雷針要被萬雷活活劈死……
實在忍不住了,小雪捂嘴笑了起來,看那動作連胃都在抽搐。
“有那麼好笑嗎?”許哲被小雪笑的臉都紅了,假裝生氣的嚴厲問着,“等下晚上我要直接去參加老媽同學的婚禮,所以纔打扮成這樣。”
許哲真是佩服自己,竟然能想出這麼經典的藉口。
“對……對不起,我只是想到一些東西,所以……”小雪也是給自己努力找着藉口,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
“走吧,去哪吃?”許哲板着臉問,一副嚴肅的要死人的樣子。
“就去……牛排館吧!我知道有一家不錯。”本來小雪並沒有想去這麼高級的地方,可看一下許哲的裝束,估計除了吃西餐,不管坐在哪都會格外的彆扭吧?
“你帶路。”許哲好像自己的話能賣錢一樣,總是簡潔的不行。
於是,一場怪異的約會開始……
小雪走在前面,步伐還是有些僵硬,而許哲雙手插在口袋之中,默默的跟隨在身後兩米的位置,沒有任何的交談。
大約走了半小時,來到了小雪說的牛排館。
兩人是坐在二樓,一個靠窗的位置,大概是因爲時間的關係,店裡還是很空,都沒有什麼人,所以顯得格外的安靜。
小雪點了個菲力牛排,許哲根本就沒有看菜單,點了一個一樣的。關於點菜這一點,許哲昨天向了半晚上。如果點太貴的,小雪可能會覺得自己故意刁難她,點太便宜了又會被認爲吃不起好東西。所以乾脆不點,都吃一樣的……
可憐當年的許哲,簡直都快成心理學家了……
吃飯的時候也是格外的安靜,許哲沒有吃上兩口,都是單手支撐着下巴,側頭看着窗外的街景。眼神是那麼的平淡,表情也是靜的可怕。
不過小雪哪知道,當時的許哲已經緊張的吃不下東西也說不出話。
彷彿是在對着一個木頭吃飯,氣氛格外的尷尬……
“對了,剛聽過一個笑話,講給你聽。”放下了刀叉,小雪努力的找着話題,“世界上有一種動物最喜歡問爲什麼?知道是什麼嗎?”
“不知道,是什麼?”許哲確實不知道。
“是豬。”小雪滿意的笑着。
“爲什麼?”許哲還是不明白,可當自己的問題一出口,馬上明白了過來,但看着小雪微笑的臉,許哲的臉卻又冷了下來,“你罵我是豬?”
“對……對不起。”發現到自己的不對,許哲的反應只是讓小雪更加的尷尬,緊張的小雪立刻的滴下了頭,快速切割着面前的牛排。
一時間,兩人之間只有刀叉摩擦的聲響……
大概是在面前的牛排已經切割的都快成牛肉泥的時候,小雪終於股足了勇氣。
微微的擡起了頭,看向了正在喝水的許哲,怯弱的問着,“我是不是真的很讓你討厭?”
“不會啊?怎麼這樣問?”許哲激動的差點沒把水吐出來。
“因爲你總是對我有些愛理不理的,我可能有什麼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得罪了你……對不起,能原諒我嗎?”小雪的敏感讓許哲有些幸喜若狂,因爲小雪的話證明她也一直在注意着自己。
“沒有的事情,我只是……只是性格有點冷淡。”許哲真想將“我喜歡你”說出來,可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終於說清楚了啊……”深深的長嘆了口氣,把小雪緊張的半死,那忐忑的心終於平服了下來,“你知道嗎?我們同班都五年了,可你總像在故意的迴避我,我還以爲你討厭我呢……”
許哲沒有說話,表情自然的柔和了下來,臉上帶着一種淡淡的幸福,只因爲自己愛的那個人也注意了自己五年……
還有什麼比這更幸福的事情存在嗎?
“對了,你幾點去參加婚禮?”小雪關心的問。
“婚禮?哦……”許哲有些後悔自己編的謊言,“大概7點半吧,你有什麼事情嗎?”
“那大概來得及,能幫我……不,是陪我去做一件事情嗎?”小雪滿懷期待的看向了許哲,那帶着哀求的眼神,許哲發誓,只要是男人看見了都無法拒絕。
“好……好啊……”許哲答應了,語氣格外的自然。
快速的吃完了飯,小雪雙手拉起了許哲的右臂,只因爲腳已經是疼的不行。本來傷就未好,加上剛纔又硬走上了半個鐘頭……
許哲努力讓自己表現的平淡,可在體內的心臟如同要爆炸般的激烈跳動。
這一路,許哲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完的,只知道和小雪不知不覺來到了一所小公園。
在一個小湖邊,小雪停下了步伐,閉上了雙眼,終於放開了許哲的臂膀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彷彿在呼吸着自然的氣息。
而許哲也是不自覺的閉上了雙眼,可呼吸的卻是小雪發間的清香,有比自然更讓自己陶醉的力量。
這裡雖然不大,但很美。湖面泛着粼粼的波光,偶爾會有嬉鬧的情人,快樂的三口之家滑着一隻只小船由面上經過,一副溫馨的畫面。
而在湖邊,一些勤工儉學的大學生也在這裡找到了商機。拿着畫板與鉛筆,在這裡爲路人畫像,賺取不多的外快。有的甚至還架起了畫架,畫着油畫……
“好了,履行你的承諾吧,陪我畫一副畫像。”微笑的小雪轉過了身來,雙手收在身後,臉上的笑容都是那麼的甜美。
許哲多想說,“你的一顰一笑已經就是一副副最美的畫,就是用整個博物館的畫像也無法詮釋你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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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畫?”許哲有點茫然了,不太明白小雪的意思。
“只是想讓你幫我畫一副畫。”小雪微微低下了頭,白皙的臉龐帶上了點點紅暈。
“可我已經幾年沒好好畫畫了,都忘記了啊……”大力扣着後腦,許哲只是有些害怕,在小雪的凝視下自己還有沒有心思拿起畫筆。
“不會啊,我有看過你的畫冊,都畫的很好啊。說真的,我從來不知道自己上課時的表情會那麼專注。”小雪很是嚴肅的否決了許哲的藉口,“不過很可惜都是側面像,還沒有背景,浪費了你的筆法……”
許哲沒有說話,不過臉上卻帶起了淡淡的幸福笑容,只因爲小雪的誇讚。
“如果你不怕被我醜化的話……”雙手插在褲袋中,許哲裝作無所謂的攏了攏肩。
“太好了!”興奮的雙手拖住了許哲的手腕,向着那些畫畫的大學生走去……
其實到最後演變成的狀態確實出乎許哲的預料……
小雪並腿側坐在了湖邊一張木頭的長椅上,背對着美麗的湖色。坐姿很隨意,表情也是那麼的自然。臉上洋溢着迷人的笑,好像幸福無時無刻圍繞着她。
而許哲這邊就“壯觀”了……
坐在一面畫架前,許哲一手握着調色板,一手拿着畫筆在潔白的畫布上勾勒着自然的色彩。
旁邊站着這畫攤的老闆,是位二十好幾的女大學生。對許哲這單生意老闆有點茫然,因爲小雪強烈要求讓許哲來畫。
起先只覺得是一對無聊的情侶玩的沒什麼玩了,拿着高雅藝術當遊戲。可當看見許哲在畫布上的一舉一動時,女大學生驚歎了。驚歎的是一個如此年輕的男孩,竟擁有如此老道的手法。特別是整副畫面烘托出來的意境,更是已達到能展覽的級別。
不謙虛的說,他已不是在畫畫而是在記錄着一瞬間的美,將這一瞬間最精髓的美用畫筆,顏料,一塊白布記錄了下來……
許哲的優秀並不光只有一人發現,那些本只是從身邊經過的人都是不由的停下了步伐,走到了許哲的身後觀看。
旁邊沒有生意的大學生,也是被吸引的過來觀摩。更厲害的是一些本正在聊天的情侶,當看見他畫的瞬間,突然忘記了自己再說些什麼,緩緩的走到了許哲的身後欣賞。
而這一切,許哲本身並不知道。因爲當自己真正開始畫畫時,目光中只有自己印刻下來的畫面。聽覺,嗅覺,味覺,甚至一切都會消失……
等到那萬衆期待的大作結束後,一片掌聲由身後傳出,嚇的許哲一驚。
回頭看去,沒有把許哲給嚇到……
此時聚集的已經不下三十人,都在爲許哲拍手叫好。
“真是太精彩了,請問你是美院的嗎?還是什麼名家的徒弟?竟然能畫出這樣的作品!”女大學生不停的稱讚着,都忘記了要向許哲收錢。
“不……不是的,其實我只是個普通的高二學生。”又是扣着後腦,許哲都不好意思起來。
“高二的學生?怎麼可能有這樣的筆法?終於知道什麼叫天才了……”女大學生似乎十分的欣賞許哲。
“天才?不覺得……只是……你的顏料沒有調好,紅色有點失原色了,最好換一下……”許哲本不想說的,但還是好心的提醒了一下。
“走吧,畫都畫好了。”此時,小雪也走了過來,有點激動的付過了畫錢,拿起了屬於自己的油畫,拉着許哲快速的離開了人羣。
小雪的反應有些反常……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黃昏已漸漸的降臨,天空泛着美麗的金色,那些外出遊玩的人也開始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許哲與小雪也在默默的走着,可卻不知道是去何方?
還是和剛纔一樣,小雪走在前面,雙手拿着油畫細細的看着,許哲雙手插在褲袋跟隨在後面。
一直走到了一顆老槐樹下,小雪才坐了下來。
因爲方位的關係,這附近只有那一張木頭長椅,所以許哲不得不坐在了小雪的身邊……
說真的,當有人用一種欣賞的眼光看自己的作品時,每一位創作者都會覺得幸福。可許哲心中卻是格外的忐忑,就像交上作業給老師批閱一樣,生怕被發現一點錯誤……
“你不是要參加婚禮嗎?”看了看手錶,小雪輕聲問着身邊的人。
“其實……其實我也不想去,媽媽的同學我也不熟……”許哲用一個謊言彌補着另一個謊言,岔開話題的看向了小雪手中自己的畫,“感覺如何?我有快三年沒畫過油畫了,感覺還是有些生澀,顏料調配的也不是很好……”
“不會不會!你畫的很好啊!我只覺得自己好象是活在這畫裡的人……其實我真的很不好意思的問,我有畫裡的這麼美嗎?”小雪比許哲想象的還要不自信,而這種不自信也只會在許哲的面前展現。
“知道嗎?你絕對比畫中還要美上一千倍。”許哲在心中如此的說。
“其實在初中的時候,大家都以爲你會去讀藝術類院校的,畢竟你的畫是那麼的好。”默默的回過了頭,小雪只覺得自己的目光已經離不開這美麗的畫面。
“你們怎麼知道我會畫畫的?初中我好象都沒有畫什麼畫了。那時候媽媽請了家教,天天都在補課。”許哲有些不明白了。
“你忘記了嗎?初中三年你都是宣傳委員,教室後面的黑板報都是由你負責。當每個星期要更換黑板報時,你都會在最後一天的中午一個人搞完一切。連家都不回,飯也不吃。”當回想起過去的往事,小雪的臉上便會不自覺的泛起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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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着已黃昏的天空,晚霞如血般的紅,就是白色的雲朵也失去的原來的顏色。也只有這一刻,許哲才能與小雪平靜的交談。
“其實我也並不是很想辦黑板報,因爲要用粉筆寫字,好累的。”許哲第一次對小雪坦白着心中的聲音,“掛着宣傳委員的名號可卻沒有一個人聽我的。就是想找個兄弟幫忙也都沒有人願意吃粉筆灰,只好我自己搞定了。”
“不會吧?當時那麼多女生喜歡你,只要你一句話我想沒人會拒絕你的啊?”小雪驚奇的看向了許哲,一句話說的許哲差點要坐在了地上了。
“別逗啦!怎麼可能,我成績平平,長的一般,打球又差,誰會喜歡我啊?”許哲尷尬的笑着,只當小雪在說笑話。
“是真的啊,你不覺得在你辦黑板報的那天中午,總會有許多女同學不回家嗎?”小雪幫助着許哲回憶。
“你這麼一說……”許哲想起來了,當時兄弟們還戲稱女同學每個月的“那幾天”,變成了每個星期的“那一天”。
“其實大家都是留下來看你畫畫的……”默默的低下了頭,小雪的眼神中包含着幸福,“因爲你畫畫的背影總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讓人無法將目光由你身上移開。女同學都喜歡議論你,大家一致問爲你是怪物。一張普通黑色的板,在你手中便會擁有了生命。同樣是用彩色粉筆勾勒出來的物件,可你總能讓它變的與衆不同。初中三年,每一個月的年級黑板報評比,我們班級從沒有拿過第二名。”
“我記得了……爲這個,每個月的班會我都會拿上一個印着鮮紅‘獎’字的作業本,就像我工作四次換來的‘工錢’。”想到此,許哲淡淡的笑着,有點無奈。因爲每次辦一張黑板報,自己的手就要疼上一天,畢竟拿粉筆在黑板上畫畫,和拿畫筆在紙上畫畫是兩種消耗方式……
“知道我們班女同學們的共同願望是什麼嗎?”小雪看向了身邊的許哲,笑容還是依舊的甜美,“大家都想讓你爲自己畫一張畫像……可你總是酷酷的不和任何女生講話,下課也是坐在位置上發呆,一副閒人免近的樣子。所以好多女生都只敢暗戀着你……”
“別耍我了,怎麼可能……”許哲還是不相信。
“是真的!”小雪激動的樣子倒把許哲給嚇到了。
談話不自覺的平靜了下來,時間無聲的流逝,直到路邊的路燈朦朧的亮起……
“請問能送我回家嗎?”默默的,小雪還是略顯怯弱的問。
“好啊,反正我也沒事。”許哲還是習慣的表現着冷漠。
又是安靜的一路,小雪走在前面,懷中抱着屬於自己的畫。而跟隨在身後的許哲卻意外的緊張起來……
越是接近小雪的家,心裡那沉沒的念頭就越加的清晰??“表白”。
如果錯過了今天,許哲不知道還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說出對小雪的愛。
也許這一輩子,兩人都是這種前與後的關係,保持着不變的距離……
在一個路口,斑馬線前,沒有任何的行人,也沒有任何的車輛,只有馬路對面那棟高聳的大樓提醒着許哲,小雪的家已經到了……
等待着通行的燈亮起,小雪自然的邁步走過了斑馬的線,而跟隨的許哲在剛到中間時停下了步伐。一直插在褲袋中的手拿了出來,握成了最緊的拳頭。
等到小雪過完了馬路,才發現身後少了一個身影……
懷抱着油畫,小雪轉過了身去,茫然的看着一臉嚴肅的許哲。
此時,耳邊只有自己澎湃的心跳,呼吸也莫明的急促起來,許哲乞求着神賜予自己勇氣。
“小雪……請讓我這樣的稱呼你……有些話我……我等待了好久……如果現在不說,我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擁有機會告訴你……我愛你!並不只是喜歡,我想和你說話,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幹每一件事情。我一直想了好久好久!可我……可我也知道自己是那麼的普通,根本就沒有配的上你的地方。不過我還是想對你說,我愛你!”說了,終於說了,許哲只覺得積壓了五年的心情一下子全釋放了出來,就像刑滿釋放的囚犯一樣高興。
而現在,許哲又陷入了等待小雪“宣判”自己愛情的時刻……
是幸福的在一起,還是被無情的拒絕,全都在於小雪的一句話。
微微的低下了頭,小雪的表情是那麼的委屈,許哲的心死了一半。
“原來我一直都不是單戀……早知道就我先說好了……也不用等上五年這麼久……”
一瞬間,一剎那,一秒,許哲只覺得地球都在旋轉,耳邊都在轟鳴,就是白癡也能明白小雪話中的意思。
“那麼就是說,你也一直喜歡着我?!”許哲茫然的擡起了一指指着自己,表情複雜的難以形容。
“不要再問了啦,我已經說了……”小雪的臉頰紅的如同夕陽一般。
而此時的兩人都沒有注意到,一輛奔馳的東風卡車正飛速的接近,司機因爲疲勞駕駛已經趴在方向盤上睡去。
幸福與噩夢往往比想象的還要接近……
先感受到轟鳴引擎聲的是小雪,側頭看去,那奔馳的卡車已近在十米。
“許哲!”一聲大喊,小雪丟棄了手中的畫衝向了許哲。
等許哲扭頭看去時,面對的是一隻巨大的車頭與耀眼的車頭燈光。而身體也如同灌了鉛水一般無法移動分毫……
腦海中一片空白,許哲的本能只是讓自己回頭看向了那接近的小雪。
因爲腳傷的關係,小雪摔倒了……
就在自己身前三米的位置,那緊張的眼神許哲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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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的由草地上站起,沒有理會身邊正聽着入神的莫小小,許哲向着骷髏妖怪的位置走去。
“等等,你怎麼不說完?最關鍵的位置你還沒有說啊!莫小小急了,一下從地上跳了起來,追上了前面的許哲。
“還有什麼好說的,結局用腳指甲想也知道,我要是死了也不會站在這裡給你講故事了……”沒有回頭,許哲已經走到了妖怪死去的位置。
自然的撿起了散落一地的獸夾,用細繩綁在了一起,丟給了身後的莫小小。自己只是抗着那把黑色的桃木劍,一點也沒有憐香惜玉……
默默的向出口走去,許哲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因爲一項工作又結束了。
“喂喂喂,什麼叫用腳指甲想?你還沒有說後來小雪怎麼樣了?”懷抱着一堆沉重的獸夾,莫小小忍不住的追問。
“摔倒的小雪用盡全身的力量由地面上站了起來,衝向了我,把我給撞開。而她也死在了車輪之下……我則因爲後腦着地,撞出了淤血,現在大腦裡還留着血塊……”許哲用最簡潔,也是最直接的方式敘述完了莫小小追問的結局,彷彿是在講別人的故事一樣。可莫小小能體會到許哲背影與語氣中的哀傷……
“你……你當時一定很痛吧……”跟隨在身後的莫小小怯弱的問。
許哲不自覺的定下了身子,微微的回過了頭,“有種痛苦比死難受……”
兩人間又沉靜了下來,許哲繼續的在前走着,而背後那個腳步聲又是自然的跟隨。
說真的,直到此刻許哲才真正體會到,當時走在自己身前的小雪是怎樣的感覺……
一種安心與塌實,因爲身邊總有一個人在陪伴着……
即便她(他)是那麼的沒用,即便她(他)是那麼的厭煩,可她(他)就會給自己安心的感覺。
回到了車邊,收拾好了一切的工具,許哲與莫小小又坐進了昂貴的黑珍珠中。發動起轟鳴的引擎,這可比什麼瑪莉用拍的要容易的多。
“喂,想知道原來屬於神的‘劇本’是怎樣的嗎?”突然,在莫小小踩下油門前,許哲奇怪的問着,不知道是因爲剛纔打了別人的愧疚,還是太多的話憋了太久,許哲今天似乎很愛說話?
“神的劇本?那是什麼?”莫小小並不明白。
“我們人類的命運其實早在出生時,就已被住在天上的那些傢伙預言了將來。不管是學習,戀愛,工作,死亡,都由許多叫做神的人掌管。這種預言擁有着不可忤逆性,每個人都在按照着自己的劇本生活。而我的劇本也是在我進入到陰間從閻王那知道的……”扭頭看着窗外,單手支撐着窗沿,許哲的目光是那麼的淡然,“我的劇本里說,我本該在那起車禍中死去。終於得到幸福的我一時大腦停頓,失去了躲避來車的本能,小雪雖想救我,可也因爲腳上的傷使得力不從心,摔倒在了我的面前……
本來死去的該是我,而小雪將看着我死去,忍受失去愛人的痛苦……
不過劇本卻發生了變動,摔倒的小雪擁有過強救我的意識,對我的情感一瞬間擺脫了神的束縛,用自己的生命換取了我活下去的機會……”
“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劇本?!”也是一瞬間,莫小小的眼淚涌現,表情是那麼的痛苦,好象剛剛看完什麼悲慘韓劇一樣。
“你哭什麼?又不關你什麼事情?”許哲莫名其妙的看莫小小,已經無法分析她的大腦裡裝的什麼?可能全是水,否則也不可能說流就流吧?
“可是真的好慘啊!彼此等待了五年,剛剛得到了幸福,只是一剎那,又陰陽兩隔。不管誰是活下來的人,都將一輩子揹負着對愛人的思念與遺憾,無法忘記,也無法被取代,痛苦一生……怎麼有神會安排這樣的劇本?!”用衣袖擦拭着眼淚,莫小小彷彿能明白許哲的痛。
“拜託,不用這麼動情吧?”看着哭泣的莫小小,許哲無奈的笑着,只覺得有別人爲自己的故事傷心,自己不掉點淚出來就是格外的絕情。
“走吧,回去你不是還要趕報告嗎?”許哲嘆息的提醒。
似乎許哲的提醒終於有了效果,莫小小擦乾了流出的眼淚,忍住了即將流出的眼淚,踩下了油門,開着黑珍珠駛向了市總局。
“同情歸同情,你打我的事情我還是會投訴你的……”路上,莫小小嚴肅的說。
“我爲什麼當時要出手救她?”看着窗外飛馳而過的畫面,許哲輕聲的自問着,好像犯了什麼天大的錯誤一樣……
一段回憶又被漸漸的封存,在許哲的心中,記憶永遠都不會消散,也不會沉睡。一幕幕都在眼前回蕩,提醒着自己有些東西將跟隨着生命一起去蔓延……
等回到市警總局時,已經是凌晨,小心的將車停回了原來的車位,這一路有驚無險,又一件工作結束。
回到了屬於靈異調查科的辦公室,一推開門,空氣中就瀰漫着一種清新劑的味道,濃的可以讓人嘔吐……
應該是大家爲了掩蓋許哲燒的那塊乾屍肉的味道……
雖然空氣很差,可莫小小心情卻很好。因爲在最後面終於看見了屬於自己獨立的辦公桌,還有屬於自己的電腦與打印機,就是椅子都是舒服的真皮沙發椅。
這些都是耗子安排的,大概是害怕她又用自己的電腦搞飛機吧?
於是,在這昏暗的辦公室中,一人興奮一人疲憊的狀態下,許哲靜靜的睡去,莫小小繼續敲擊着鍵盤趕着沒有意義的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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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在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刻,許哲意外的由睡袋中坐立了起來。揉了揉朦朧的睡眼,發現莫小小又是趴在鍵盤上睡了過去,看來她挺喜歡這樣的睡姿,似乎很舒服?
努力將動作放到了最輕,難得穿上了一套泛白牛仔褲,慢跑鞋與彩條T恤的休閒打扮。最特別的是帶上了一副黑框平光眼鏡,感覺一下斯文了許多?
靜悄悄的離開了還是空當的辦公室,跟做賊一樣……
今天的天氣不錯,挺風和日麗,上班的警察也和普通的上班族一樣趕着打卡簽名。相比之下還是許哲來的輕鬆,別人都是涌進大樓,可自己則是雙手插在褲袋中走了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些由身邊經過的警察都是本能的繞行,特別是女警察,看見許哲的眼神就跟看色狼一樣。
在警局內部已經傳來,所謂的靈異調查科就是一羣拿着國家執照的“土匪”。
怎樣的目光與評價許哲都已經見怪不怪了,毫不在意的走出了市局的拉閘大門,有種被從牢獄釋放的暢快感。
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積壓了兩天的疲憊彷彿都在這一個懶腰中消逝?
那是做夢……
“出來吧,跟了我兩天,有什麼事情嗎?”單指輕推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
緩緩的,由圍牆邊憑空多出了一個女人的身影,一條牛仔熱褲露出了兩條勾人魂魄的修長**,上身的緊身T恤讓人懷疑隨時都會被胸部給撐破一般。
對於這女人許哲不會陌生,正是曾經給自己提供過情報的**,也可以說是狐狸精??小蝶。
“奇怪了,我記得我都隱藏的很好了,就是一般的妖怪都發現不了我,你怎麼知道我有跟蹤你的?”帶着淡淡的笑容,那張美麗的臉蛋上沒有任何的裝束,有一種清新托熟的感覺。
別說她是狐狸精了,就是說她是**都沒人會相信。
“直覺而已……幹我們這一行,腦袋後面都要長眼睛,妖怪可比殺手來的還要危險。”許哲悠哉的說着,神情自然,並沒有要滅掉這妖怪的意思。雖然自己身爲除妖的人員,但並不意味着自己濫殺。
“說的也是……”小蝶無奈的替許哲輕輕一嘆,緩緩的走到了許哲的身邊,兩人間的距離一下子縮短到了不足半米,那雙清澈的大眼睛,充滿了誘惑,“對了,你那個的女跟班了,怎麼今天沒有跟着你?”
“工作夥伴而已,現在是我私人空間,當然是我一個人。”許哲平靜的說,並沒有絲毫被誘惑的痕跡,就像一塊木頭。
遠處看去很有點諷刺的意味,一對男女公然的在市警察總局前**……還是大白天……
“是嗎?不知道我能不能佔用你一點私人空間呢?我知道有家酒吧的白蘭地不錯……”說話時小蝶的目光一直盯在許哲的雙脣。
“大白天的哪來開張的酒吧……”許哲笑了。
“誰說沒有?我家不就是嗎?不光能喝酒,還有很快樂的‘遊戲’可玩……”說着,小碟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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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術對我沒有效果,你跟了我兩天了應該知道我有多危險,還纏着我很有點找死的韻味。”許哲無奈的嘆息,有點煩躁了。
“切,你就是一個騙子。”停止了沒有意義的**,退後了一步,小蝶噘起了小嘴,“說好第一次換取情報的,可你拿了情報‘貨’卻沒有給我,虧你還是政府的人,一點信用都沒有。”
“正因爲是政府的人,所以說起謊來纔沒有罪惡感,你這就不懂了……”許哲一副“我是流氓”的架勢,看來是死活不認帳了。
“可惜啊,想不到我竟會對你這樣的人類動情?看來我也是越混越差勁了。”雙手插在褲袋中,小蝶的語氣是那麼的惆悵,並沒有小女生那種告白的羞澀或緊張,自然的跟吃白飯一樣。
“不談這個,你有空嗎?”許哲也不知道是沒有感覺還是不相信小蝶的話,並沒有在意,突然彷彿想起什麼的問着。
“最近被你迷惑了,暫時對其他的垃圾男人不感興趣,**的工作也辭職了。“攏了攏,小蝶的意思就是自己很有空。
“不介意的話陪我轉轉這城市吧……最近還要在這裡‘工作’上好長時間,還是熟悉一下環境的好。”許哲相信,沒有人比這妖怪還要熟悉這城市的導遊了。擁有悠長歲數的狐狸精本身就是不喜遷徙的妖怪,往往在一處能呆上一輩子,除非發生什麼特別的意外。
“你的意思是要跟我約會?”小蝶乾笑的看向了許哲,“我有什麼好處?第一次能給我嗎?”
“你就不能想點**以外的東西嗎?”許哲有點覺得難以交流,“我可以請你吃飯什麼的……”
“算了……”一次嘆息,小蝶很是委屈的挽住了許哲的手臂拖着走到了路邊,“就當我上輩子欠你的吧!”
“先說好,我只請你吃飯,別的一切活動都是自費。如果你還有什麼非分之想別怪我滅了你……”許哲將醜化說在前頭,倒像跟這樣的美女侵犯,自己都是吃虧的……
“好啦好啦!像個女人一樣,大白天的你不想我又不能強姦你。如果真來,還不知道是誰受委屈啊……”
雖然如此的說,小蝶的臉上可找不到半分的委屈,看上去還是格外的開心。
揮動着小手攔下了的士,帶着許哲開始了WUHAN一日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