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半夜,呆子這貨已經睡了,我一個人坐在店子裡頭,腦海之中反覆閃現着胖子的那張照片,一點睡意都沒有,我也不知道自己抽了多少煙,嗓子有些幹。雖然這貨平時跳着腳要倒鬥倒鬥,但狗日的就連“倒鬥”這兩個字都沒說出口過。到底出了什麼事兒?要是年前,就是打死我我也想不出會這樣,那照片上頭的真的是胖子?
就在這時候,門口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我蹭的就站了起來,兩步走過去開了門,一個人影正順在門邊上,速度極快,幾乎是唆的就進來了。
正是下午遞煙給我夥計,叫油子。
這貨居然是摸着牆邊上溜進來的,還神色緊張的朝着外頭瞅了兩眼,然後笑眯眯的坐了下來,“小爺,我這回可是鋌而走險咧。”
我心頭“咯噔”一下,沒有說話,這貨坐在板凳上,進屋之後聲音都有些小,“小爺,那胖子出事了。”
這狗日的,我差點罵了出來,老子都進了一趟公安局,又不是豬。看了看我的臉色,這貨接下來的話倒是直接,
“小爺,你進了公安局,應該多少曉得一些,不過有很多你不曉得的,剛聽說這事兒我們也不相信,你說那胖子,來磚街也這麼多年了,誰不曉得,吃的那麼肥,全靠一張嘴,滑不溜丟的。話又說回來,俗話說真人不露相,高手總是藏的深,我承認我他孃的看走了眼。這貨這回去外地幹了件大買賣,瞅那樣子最後還得手了,狗日的踩地位,下鏟子,進神道,這些事一般人沒有個三五年那是皮毛都摸不到,這貨倒好,直接得了手。。。”
我心裡一抖,語氣有些冷,
“你們誰帶他去的?”這貨一聽這話,聲音變得都大了些,
“小爺,掌櫃的沒發話,誰吃多了敢帶他去啊,他。。。他他孃的是自己一個人就去幹了一票。”
“一個人?”這回連我都有些坐不住了。
我依舊沒有說話,就這麼看着這夥計,下意識的我碼準這貨肯定知道的不止這些,接下來聽到的事情完全超乎了我預料。
“小爺,弟兄夥都是土上走慣了人,這回連入行比我早十年的長腿都佩服這胖子,因爲他是一個人就去幹了一票,只是得手後的路子不順,被官家給盯上了,直接逮住,弄出來的東西也被繳了上去。當時掌櫃的和弟兄夥都知道這事兒,掌櫃的沒有什麼動作,我們幾個弟兄都在等着,等小爺你一回來,只要你放話,哥幾個就去動作把那胖子給弄出來,這種好事平時可是等都等不來,誰曉得還沒等我們下手,那胖子已經跑了。。。”
“跑了?”
怎麼回事?我呼吸下意識的吸了口氣,心裡越來越不平靜。油子邊說還不斷的瞅着外頭,似乎生怕被人發現了一般,我有些疑惑。
“那胖子是在移送回來之後跑的,我想不通,一直在盯着這個事兒,就想辦法去搞了那胖子逃跑那晚上看守所的監控,廢了好大勁。小爺,這事兒有名堂。那胖子絕對出了問題。”
我沒想到這貨連監控都弄得到,不禁多看了這有些畏縮的漢子兩眼,老鬼手底下這些人,個個都是“滑泥鰍”的角色,下午這人把紙條夾在煙裡遞過來,似乎根本就不想讓另外的人發現,在街上這人晚上的舉動,我接下來的語氣變得有些玩味。
“小爺,最奇怪的不是這個。沒過幾天,鏟爺就帶着弟兄出了門,你這回回來看到的人少,是因爲這回除了那部分的人。”
這貨說到“那部分”的時候,下意識的指了指一個方向,我瞅了一眼,瞬間明白過來,這夥計指的是巷子的方向,
“其餘但凡是手段狠的都跟着鏟爺走了,這回就連雷打不動的桂扒皮也跟了去,這麼多年,我還是頭一回看到桂扒皮挪窩。”
我心裡一抖,只覺得嘴脣有些發乾,“去了哪兒?”
“小爺,這事兒上頭髮了話了,說是不能讓你知道,留下來的弟兄全禁了口,誰曉得今天公安把你帶了去,我猶豫了好久,才寫的那張紙。這事兒我是提着腦殼乾的,這地方也是一個鐵兄弟走之前跟我說的,小爺,您。。。”
這貨的語音有些緊張,我心思卻完全沒有在這上頭,油子小聲在我耳邊說了一個地名,就是老鏟去的地方,我心頭一驚,怎麼可能是那裡?
“估計這回場面不會小,以前也跟那地方的人幹過,但這回這陣勢比我來得早的那弟兄說打孃胎裡就沒聽說過,我也想不通到底出了什麼事,怕是回來的就得在上道,老子只恨錯過了沒讓我跟去。”
那火機已經走了,走的時候小心翼翼,這貨今晚上來的意思很明顯,我最後的那句“油哥,謝謝你,沒事。”讓這夥計兩個眼睛都在冒光,一個勁的點頭,之後瞬間消失在門口。當天晚上我根本睡不着,滿腦子都是這夥計的那些話,心頭沉的不行。想來想去,我再次想到了這地兒下的那所謂的封口令上頭,到底是誰下的,我腦殼裡頭能冒出來不超過五個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心思越來越深,慢慢看着外頭的天亮。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我出了磚街,到了附近的一個小錄像店,心想就是這裡,
“小爺,來咧。”
一個腦殼從布簾後頭伸了出來,正是那夥計,朝我招了招手,我直接走了進去,這店子裡頭相當的簡單,幾臺錄像機就擺在桌子上。
這夥計倒是利索,沒有多話,直接從後頭的箱子底下小心的摸了個包出來,扒開之後是一盤錄像帶,我沒有說話,靜靜的看着這夥計把錄像帶放進其中一個機器,電視上頭開始顯示圖像,我眼睛死死的盯着和電視。
畫面上的地方是一個屋子,外頭就是黑黝黝的鐵柵欄,看起來是個牢房的樣子,畫面不是很清晰,一個什麼東西正蹲在屋子裡頭的角落,黑乎乎的看不清楚,錄像沒有聲音,一切都顯得相當的安靜。
房間裡頭沒有任何變化,夥計坐在我旁邊,瞅着錄像,
“小爺,等會你就知道了,這事邪乎着呢。”我沒有說話,這夥計讓我來看這錄像肯定有很特別的原因,繼續等着,過了兩三分鐘的樣子,我心頭一抖,那牆角的人影開始動了,慢慢的站了起來,朝着攝像頭,也就是攝像頭這邊的方向走了過來。雖然光線依舊很暗,但這回看清楚了這人的臉,果然是胖子。
這時候的胖子和我在照片上頭看到的又有不同,頭髮亂的不行,臉上沒什麼表情,慢慢的就像是個正常人一樣朝着這邊走了過來,之後就走出了攝像頭的範圍。
“小爺,你看出什麼來沒有?”
錄像已經結束了,我眼睛還死死的盯着電視的屏幕,夥計在我旁邊小聲的說着,“小爺,胖子就那麼走了出去,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失蹤的,除了那看守所死了兩個警察,兩個警察在監控室發現不對頭,趕緊去隔壁看,兩個人都死了,屍體現在也都火化了。
我沒有說話,這錄像看起來一切正常,胖子也沒有什麼問題,但有些不對頭,“油哥,再放一遍。”這夥計嘿嘿一笑,
“這玩意我看了很多遍了,我就知道小爺不一般,肯定看出來了。”我嘴角有些抽搐,實話要是說出來我臉上也掛不住。。。
“停。”錄像暫停了,看着畫面上即將走出電視範圍的胖子,我目不轉睛,小聲的說了一句,“這牢房外頭有人。。。”
聽了我這句話,油子一點也不意外,錄像中的胖子雙眼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嘴角在微微的動,看起來這貨冷的嘴脣都在發抖一般,在這光線下不仔細絕對看不出來,屋子不大,胖子走的距離很短,但頭始終朝着攝像頭拍不到的攝像頭的後方,腦殼有很細微的轉動,但應該是在看什麼東西。
“小爺,你肯定會以爲這攝像頭是裝在牢房門外?”
我心中一驚,轉過腦殼瞅了一眼旁邊的夥計,這貨這時候開始搞起了神秘,“小爺,一般人不知道,看管這些犯人的攝像頭有兩個,一個在外頭,另外一個在牢房裡頭,而我搞的這帶子,就是牢房裡頭的那玩意拍的。”
怎麼可能?那胖子?
“小爺,這玩意就是個籠子,胖子開始蹲的地方纔是門邊,燈都是在裡頭照着犯人的。所以門口倒沒什麼燈,你看到的這攝像頭對面的那些鐵棍纔是門。籠子裡面一側全是石頭牆壁。”
我完全不敢相信,聽這夥計的話,胖子走的這方向,是朝着牢房裡面一側的牆壁方向,然後整個人就不見了?我心頭抽了一口涼氣,那就是這牢房裡頭有人,或者說是有什麼東西,而且就在攝像頭拍不到的位置,也就是後面的那道牆壁上。
我心頭此時是相當的疑惑,胖子到底是怎麼出去的,要知道這貨直追兩百斤,是個活生生的人,怎麼可能說不見就不見了。
“小爺,一開始我也想,會不會是那種情況,但雖然光線差,還是看的清楚,那胖子雙腳着地,後跟沒有問題,除了臉有些異常,眉心也絕對是沒被壓的樣子,我敢提着腦殼肯定,這胖娃絕對沒有被什麼玩意上身,走路的就是他自己。牆壁方向應該是有東西,這事兒邪乎就邪乎在這裡,胖子沒被上身,這攝像頭就裝在後頭的那一堵牆上,他到底去了哪裡?如果胖子看的那玩意真是個人,那麼這人的寬度絕對不超過五釐米,所以應該是個闆闆之類的玩意。”
寫書不容易,希望大家能夠喜歡這本《驅鬼師》,你們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賣個萌,求大家相互轉告,幫忙廣告,再打個滾,求書評、求票票、求訂閱、求打賞,各種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