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你別哭,千萬別哭。”我見小寡婦的眼圈紅了,嚇了一跳。她一哭,被人看見了,篤定會認爲我欺負了她。
“我…我就要哭。”小寡婦說完,捂着臉抽泣起來。
就在這時,蛤蟆鏡進來了。他見小寡婦哭得象個淚人,一驚,竟然一轉身跑了出去。
我暗自叫道:“完了!蛤蟆鏡一定認爲我調戲了小寡婦,說不定會到處散佈我的緋聞呢。
“翠花,我…我求求你,別哭了。”我哀求道。
“我偏要哭,偏要哭……”翠花索性哭出聲來。
“我的媽,這可咋辦呀!”我在內心裡萬分懊悔,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招惹這個小寡婦。我這個腰呀,可把我害死了。若不是腰疼,也就不會讓小寡婦給我按摩,這樣,就不會跟她走得這麼近了。
我心想:假若任憑小寡婦這麼哭下去,豈不鬧得驚天動地呀。要不了一會兒,謠言就會傳得滿城風雨。
我靈機一動,大聲呻吟起來:“哎喲…哎喲……”
我的呻吟聲果然讓小寡婦停止了哭泣,她抹了抹眼淚,問:“章哥,您…您咋了?”
我一手掐着腰,一手撐着牀,裝出一副十分痛苦的模樣,呲牙咧嘴地說:“我…我的腰又疼起來了。”
“章哥,我說的沒錯吧,至少要按摩一個療程,不然,說犯就會犯的。您快趴到牀上,我給您按摩。”小寡婦顧不上哭了,扶着我趴到了牀上。
只見她利索地把鞋一脫,又騎到了我的背上。
我的一顆心又放回了肚子裡,心想:裝病的伎倆真有效果。以前,我裝病騙了曲惠,今天,又騙了小寡婦。
現在,儘管小寡婦騎在我的背上,但畢竟是給我治病,沒人敢說二話。不過,要是繼續在我這兒哭泣,那就難免會引起別人的誤會。
小寡婦邊按摩邊說:“章哥,您就做我的哥哥吧。”
我猶豫了一下,心想:媽呀,當哥哥不會當出麻煩吧?
小寡婦見我沒答應,竟然說:“章哥,您要不答應,我就騎在您的背上不下來了。”
我一聽,媽呀,看起來這麼溫柔的小寡婦,也會耍賴呀。我在心裡哀嘆了一聲,無奈地回答:“翠花,我不是早就答應做你的哥哥了嘛,難道你忘了?”
“您…您什麼時候答應了?”小寡婦問。
“你每次喊我章哥,我都答應了嘛。”我辯解道。
“章哥,我要您正式同意做我的哥哥
。”小寡婦堅持道。
“好,我同意了。”我無奈地答應道。
“章哥,既然您同意了,那就舉行一個儀式。”小寡婦幽幽地說。
“還…還要舉行儀式?”我一楞。此刻,在我的腦際,突然浮現出《三國演義”裡桃園三結義的情景,我不禁有些擔心了,莫非小寡婦還要讓我割破手指,把血滴在酒裡,然後,將血酒一飲而盡嗎?
“是啊。沒個莊重的儀式,光嘴上說說不作數的。”小寡婦說。
“你…你要滴血盟誓嗎?”我擔心地問。
“滴血盟誓?您的意思是要割破手指,把血滴在酒裡,然後,咱倆喝血酒嗎?”小寡婦驚訝地問。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問你呢。”我見小寡婦沒有“滴血盟誓”的意思,終於放下心來。
“章哥,您提醒了我。對,咱倆就來個滴血盟誓吧。我看過《三國演義》,桃園三結義就是這麼幹的,對吧?”小寡婦喜滋滋地說。
我一聽,壞事了。本來,小寡婦並沒有“滴血盟誓”的意思,被我一提醒,反倒對“滴血盟誓”產生了興趣。看來,我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
“滴血盟誓好倒是好,不過……”我這人最怕見血,一見血我的腿就軟了。現在,要讓我割破手指,簡直就跟殺了我一樣嘛。
“不過什麼?”小寡婦見我沒爽快的答應滴血盟誓,有些不高興了。
“不過……”我又靈機一動,故作大義地說:“爲了咱倆的盟誓,我就是死了也值。”
“死?章哥,割破手指,滴個一、兩滴血,離死還有十萬八千里呢。”小寡婦嘻嘻笑了起來。
“翠花,我告訴你:我的血糖有點高,如果割破了手指,傷口很難癒合。弄不好還會截肢,危及性命的。”我危言聳聽道。
“啊!”小寡婦吃驚得叫了一聲,她慌亂地說:“章哥,那就別滴血盟誓了,幸虧您說了,不然,真出了事,我會後悔一輩子的。”小寡婦慶幸地說。
我在心裡得意地笑了。
“章哥,我看,咱倆就跪在地上磕個頭就行了,這樣,又簡單,又隆重。”小寡婦提議道。
“好吧。”我欣然答應了。
我隱隱感到和小寡婦拜兄妹有點不對頭,試想:和一個才認識二十四小時的女人結拜兄妹,似乎有點太荒唐了。況且,這個女人還是一個小寡婦。此事要是傳了出去,肯定會被人戳脊梁骨。
“章哥,等我幫您按摩完了,咱倆就結拜吧。”小寡婦顯然有點迫不及待了。
“翠花,咱倆結拜的事兒,要做好保密工作呀,不能告訴任何人
。”我交代道。
“爲啥?”小寡婦不解地問。
“翠花,你我雖然是純粹的兄妹友誼,但由於咱倆都是單身,難免會被人猜疑、誤解。現在的人呀,沒事都能嚼出三分事來,尤其是農村,陳規陋習更多。所以,咱倆結拜的事兒,你知、我知就行了,不能跟任何人透露。”
“嗯,章哥說得有道理。我舅舅也對我說過:別跟男人走得太近了,不然,會惹麻煩的。俗話說:寡婦門前是非多嘛。”小寡婦表示同意。
我終於放了心。心想:結拜就結拜吧,也就是一場“過家家”的遊戲罷了。
小寡婦給我按摩完腰,她跳下牀,順手在桌上拿了兩張報紙,往地上一鋪。然後,對我說:“章哥,來,咱倆跪下吧。”
我突然覺得很好笑,都這麼大的人了,竟然玩起了這種“遊戲”。
小寡婦疑惑地問:“章哥,咱倆是面對面跪呢,還是並排跪呢?”
我搔搔腦袋,心想:甭管咋跪,只要能快點結束這場“遊戲”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