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露,霓虹遍地,燈紅酒綠的新城區,一片歌舞昇平的繁榮景象。
單身的中年大叔,慢慢地走過這條街。
“進來玩玩嗎?”衣着性感風韻不再的中年女人,熱情地對他說。
他只是擺了擺手,繼續慢慢地走。
青年情侶調笑走過,醉酒的白領大叔被高挑的秘書攙扶到車上,年輕女人將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吸引有錢的寂寞男人。
“找樂子麼?新到的姑娘。”濃妝豔抹的中年女人招呼他。
他還是擺了擺手,繼續慢慢地走。
“老闆,來虹街不找樂子難道是來看風景的嗎?”中年女人點了根菸,淡淡地說。
“嗯?虹街?”他皺了皺眉問。
“不然呢?老闆。”中年女人吐了一口煙,淡淡地說。
“我怎麼會在這兒?”他難以置信地說。
“我保證你會愛上這兒。”中年女人諷刺地一笑,說,“這裡可是被稱作‘男人的天堂’。”
“虹街我知道,只是一條普通的街,最多就是繁華一些。”他說。
“老闆你真可愛。”中年女人嫵媚地笑笑,又收起笑容說,“不過對於這條街,確實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怎麼稱呼?”他看着眼前的中年女人。
“我說出來,老闆信麼?”中年女人看着他,微笑着問。
“信。”他認真地說。
“霓虹,就是你看到的這遍地霓虹,夜色是開啓虹街的鑰匙,而霓虹就是尋歡作樂的暗號。”中年女人嫵媚一笑,說。
他仔細看了看這個女人,這個自稱“霓虹”的女人,身穿紅色旗袍,豐滿成熟,烏黑亮麗的披肩長髮,笑容嫵媚。
“老闆,看呆了麼?”霓虹吐了一口煙,慢慢地說。
“咳,不好意思。”他尷尬地咳嗽兩聲。
“老闆,你要去哪兒?”霓虹看着他,挑了挑眉毛問。
“找樂子。”他隨口說。
“那就來對了地方,爲什麼不進去呢?”霓虹感到很奇怪。
“其實。”他慢慢地說,“我是在找自己。”
“把自己弄丟了麼?老闆真會開玩笑。”霓虹笑着說。
“不,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弄丟了那時的自己。”他苦笑着說。
“老闆,我們去裡面找個位子慢慢聊好麼?”霓虹把細長的女式煙掐滅,扔進垃圾箱,說。
“麻煩你了。”他不好意思地說。
“老闆你要開個包廂聊嗎?還是坐在吧檯聊?還是開個房間聊?”霓虹微笑着說。
他看到衆多尋歡客猴急地直接開房間或者開包廂,坐在吧檯上喝酒的寥寥無幾。
“就在吧檯聊好了,你想喝點什麼?”他說。
“我想喝這裡最貴的酒,老闆也請麼?”霓虹半開玩笑地說。
“我同意,孔方兄也不會同意。”他苦笑說。
“老闆你真誠實。”霓虹笑着說,“現在像你這樣的人可不多見。”
“不,只是有自知之明。”他苦笑說。
“老闆你對這裡一無所知,對我也一無所知,幸好對自己多少還知道一點。”霓虹微笑着說,“有自知之明,至少不會在這裡喪命。”
“有那麼嚴重?”他皺了皺眉。
“老闆你知道這條街的主人是誰麼?”霓虹嫵媚一笑,慢慢地說。
“莫非是你
?”他猜測說。
一般的劇情都是如此,如果有個一臉龍套樣的小羅嘍問你,知道主人是誰麼?那麼主人肯定不會是這個一臉醬油樣的傢伙。但如果有一個一臉深藏不露的角色問你,知道主人是誰麼?那麼主人多半就是這個明知故問的傢伙了。這時不論回答知道還是不知道,反正都能滿足這傢伙想表現自己的虛榮心。
“老闆真會說笑,我像麼?”霓虹笑着說。
“難道不是麼?”他摸了摸鼻子問。
“算了,老闆這樣猜是永遠猜不到的。”霓虹淡淡地說,“因爲這條街的主人,根本不止一個。”
鏡頭切到遠行的列車……
“熊貓眼大叔,快醒醒,別睡了。”晴鬆搖了搖馬達歐的胳膊。
“嗯?到了麼?”馬達歐揉了揉惺忪睡眼。
“你怎麼又睡了一覺?”晴鬆拿着一盒草莓牛奶不滿地說。
“沒休息好。”馬達歐不好意思地笑笑。
“不會是沒靈感了,故意睡一覺找靈感吧?”晴鬆把吸管插入牛奶盒說。
“剛纔是做了一個夢。”馬達歐撓了撓頭說。
“夢到了什麼?”晴鬆說着,吸了一大口草莓牛奶。
“你知道虹街這個地方嗎?”馬達歐說。
“知道啊。”晴鬆說。
“你和我說說這個地方。”馬達歐說。
“虹街在我爸勢力範圍的北邊,虹街的北邊是瑞德皮星人的勢力範圍,虹街的南邊是布魯皮星人的勢力範圍,我爸的勢力範圍和布魯皮星人的勢力範圍間隔了一間檯球房,叫做藍火。”晴鬆淡淡地說,“簡單來說,虹街阻斷了勢如水火的瑞德皮星人和布魯皮星人,所以一直被視爲是中立區域。”
“虹街有那樣的力量?竟然能和那些外星人抗衡?”馬達歐驚訝地說。
“因爲虹街的主人。”晴鬆說。
“虹街究竟有幾個主人?”馬達歐皺了皺眉問。
“聽我爸說,虹街有三個主人,分別是被稱爲‘夜之玫瑰’的霓虹、‘鬼眼修羅’澗一、‘千面孟嘗’田午。”晴鬆故意壓低了聲音說。
“原來有三個。”馬達歐摸了摸鼻子說。
“澗一是我師父,其他兩人我不清楚。”晴鬆小聲說。
“停停停,關於虹街我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馬達歐意識到身份懸殊,自己一個安分守己的小老百姓,不該再打聽更多消息。
“熊貓眼大叔,你看外面的小房子,還有田野,這就是他們的生活嗎?”晴鬆看着窗外的農房說。
“嗯,他們就是生活在這裡。”馬達歐說。
“有一個大叔在修屋頂。”晴鬆說。
“我再寫一會兒,寫完大概就到站了。”馬達歐說。
我看見那個中年男人慢慢地順着木梯爬上屋頂,小心翼翼地修補着他和妻子的愛巢。
他的妻子扶着木梯,他們的孩子和院子裡養的小狗玩耍。
也許他們貧窮。
此刻同樣貧窮的我還是很羨慕他們。
就算我沒有被炒魷魚,拿着微薄的薪水,我一天的薪水可能夠他們用一個星期。
我還是會羨慕他們。
妻子也許一邊抱怨貧窮一邊心疼丈夫,丈夫可能一邊說着“誰讓你跟我”“跟了我還抱怨什麼”之類的氣話一邊心懷愧疚暗暗發誓要努力賺大錢。
等他們的孩子長大了,獨自遠行,
在外打拼。
他們就會感慨,原來一家人在一起就是簡簡單單的幸福。
羨慕他們的純粹。
我找不到剛從學校畢業的自己。
遠行的列車終於要到目的地,該來的,總是會來的,我沒有做好迎接的準備。
保持心情愉快。
鏡頭切到新城區虹街……
一個穿着紅色旗袍的中年女人站在酒吧門口,淡淡地說,“今天又是安靜的一天,希望明天也一樣。”
吧檯上一個身穿和服身材高大,留着披肩長髮的中年武士喝了一杯酒,一言不發。
“澗一,你覺得我在招牌下面掛一串風鈴好不好看?”女人轉過身來,看着武士問。
“好看。”澗一淡淡地說。
“你很喜歡風鈴?”霓虹問。
“是。”澗一淡淡地說。
“要是以後都能像現在這樣平靜,該有多好?”霓虹看着高腳杯中的紅酒慢慢地說。
澗一沒有說話,只是看着腰間的佩刀,那是他的最愛,他取名“寒緋”。
“虹街的三個主人要是不團結,最後這裡也只能是血流成河。”霓虹說。
“我知道。”澗一淡淡地說。
“要是田午一意孤行,我會和你聯手。”霓虹搖晃着高腳杯說。
“他忘了我們最初的目的。”澗一淡淡地說。
“保護這條街的居民,保護這條街。”霓虹慢慢地說。
“我只在乎那些櫻花。”澗一淡淡地說。
“你說過不會讓那些覬覦虹街的人靠近那些櫻花一步。”霓虹微笑着說,“結果你讓人在虹街種滿了櫻花。”
“是。”澗一淡淡地說。
鏡頭切到遠方的火車站……
火車已經到站。廣播裡傳出提示。
“終於到了麼?”馬達歐靠着椅背,看着窗外的人山人海。
“熊貓眼大叔,我們下車吧。”晴鬆說。
“不急,現在人太多。”馬達歐說。
與此同時,另一節車廂,白臉和刀疤也沒有起身。
“大哥,人已經都安排好了。”白臉說。
“先派人跟着他們,伺機動手。”刀疤說。
“瞭解。”白臉說。
過了一會兒,火車裡的人流終於從大海變成小溪,馬達歐站起來示意晴鬆可以出發了。
“熊貓眼大叔,從這裡到海邊還要多久?”晴鬆心急地說。
“不會太久。”馬達歐微笑着說。
剛剛走出火車站,立刻迎上來一個滿面笑容的中年男人。
“先生要去哪兒?”中年男人說。
“去海邊。”馬達歐說。
“上車吧。”中年男人爽快地說。
馬達歐和晴鬆坐上這輛出租車,車子駛向海邊。
“那個人是你安排好的?”刀疤摸了摸下巴,誇獎道,“你小子真是機靈。”
“不,大哥,那個人只是火車站門口等旅客的普通出租車司機。”白臉一臉尷尬地說。
“白臉,你去自裁吧。”刀疤淡淡地說。
鏡頭切到那對修補屋頂的夫婦……
“媽媽,那是什麼東西?”小孩指了指呼嘯而過的幾個黑影。
“怎麼來了這麼多摩托車追火車?”婦人對從木梯上下來的丈夫說。
“誰知道,在拍電影吧。”丈夫淡淡地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