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南牆下凋零的花

“我們走。”晴鬆淡淡地說。

在她的附近,全是橫七豎八的流浪漢,有的還能哼哼唧唧喊疼,有的卻一動不動不知死活,有的雖然勉強站着,雙腿卻像篩子一樣抖個不停。

“我們惹上麻煩了。”馬達歐擦了擦額頭的汗,看着晴鬆說。

“這次是木刀,下次就不會有這麼好的運氣了。”晴鬆大聲說。

剩下還戰戰兢兢站着的突然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走吧。”馬達歐摸出一根菸,慢慢地點上,思緒像一團亂麻。

“放心,沒事。”晴鬆淡淡地說。

馬達歐和晴鬆繼續踏上未知的旅途,馬達歐的心中隱隱覺得,似乎還有更大的麻煩在前面等着自己。就像一隻食人的巨大野獸,流着口水隱身在草叢中,隨時準備伏擊他和晴鬆。

“熊貓眼大叔,你似乎一直不敢正視對手。”晴鬆拉着馬達歐的手說。

“嗯,我覺得,沒有勝算。”馬達歐把煙掐滅,扔進垃圾桶說。

“沒試過怎麼會知道自己的潛力有多大?”晴鬆微笑着說。

“像我這樣被炒魷魚的無業大叔,還有潛力那種東西嗎?”馬達歐苦笑着說。

“就算把夢想埋了,至少把自己留下。”晴鬆皺了皺眉說,“熊貓眼大叔怎麼把自己也埋進去了?”

“也許是我挖坑的時候沒有估算好,挖太深了,結果我只好跟着我的夢想一塊埋在坑裡了。”馬達歐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嗯,有可能。”晴鬆認真地說。

“晴鬆,你知道流星嗎?”馬達歐說。

“可以許願的那種星星嗎?”晴鬆眨了眨眼睛說。

“流星一旦落地只是醜陋的隕石,不會再有下一次劃破天際的絢麗。”馬達歐慢慢地說。

“就算是路邊的一朵花,被無數陌生人踐踏,依然努力去綻放自己的生命,難道熊貓眼大叔還不如它麼?”晴鬆擡頭看着馬達歐,認真地說。

“我只是一塊石頭,路邊的小石塊。”馬達歐淡淡地說。

“前面就是火車站嗎?好多人。”晴鬆突然轉變話題。

“嗯。”馬達歐把晴鬆的手抓的更緊。

“熊貓眼大叔,怎麼了?”晴鬆問。

“我怕我們被人羣衝散。”馬達歐看着不遠處熙熙攘攘的人羣說。

“坐火車是什麼感覺啊?”晴鬆問。

馬達歐想起自己坐火車,冷冷清清一個人,坐在靠窗的位子,窗外景色像幻燈片一樣一張張變換,周圍雖然有同行的旅人,卻也是一臉冷漠。

感覺就像和幾個人一起在沙漠裡走,雖然大家是旅伴,但你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偷或者搶你的水。馬達歐淡淡地說。

買票的隊伍看不到頭,馬達歐和晴鬆安靜地站在隊伍的最後面。

“熊貓眼大叔,要不我大聲喊一句你有傳染病怎麼樣?”晴鬆看着漫長的隊伍忍不住說。

“如果他們會因此退開,那倒也不錯。”馬達歐淡淡地說。

“那要不我親手讓他們讓出一條路?”晴鬆看着自己的木刀,淡淡地說。

“他們只是安分的普通人,賣刀的小販也說過,這把刀不是用來欺凌弱小的。”馬達歐摸了摸晴鬆的頭,說。

“熊貓眼大叔,現在都公開販賣飛船了,爲什麼還有那麼多人像我們一樣來坐火車?”晴鬆眨了眨眼睛說。

“因爲大家買不起。”馬達歐苦笑着說。

“早知道從家裡出來多帶點錢了。”晴鬆看着依然望不到頭的隊伍無奈地說。

“離家出走帶上一百萬那你也能上新聞頭條了。”馬達歐開玩笑說。

“也對,那我爸估計要瘋掉。”晴鬆一臉不高興地說。

“你爸是做什麼工作的?”馬達歐問。

“很難說,有保護別人,有販賣商品。”晴鬆淡淡地說。

“那你爸是個偉大的商人。”馬達歐說。

“他的手下倒是經常這樣說。”晴鬆淡淡地說。

“他還有很多手下?”馬達歐瞪大了眼睛問。

“不多,上萬個左

右。”晴鬆認真想了想,淡淡地說。

“你爸到底是做什麼的?”馬達歐嚇了一跳。

“一個偉大的商人。”晴鬆淡淡地說。

鏡頭切到新城區一條繁華的街……

“王老伯!我阿豹又來了,說好的保護費,你明白的吧?”十多個人浩浩蕩蕩地來到一家店鋪,爲首棕色頭髮方臉身材高大的青年說。

“豹哥,跟這死老頭廢話什麼?直接進去拿不就行了?”底下一個小混混叫道。

“把那個沒紀律的蠢蛋按在地上教訓一頓,真是給我們新城區黑幫抹黑。”豹哥淡淡地說。

“豹哥,好像我們本來就是黑的。”底下又一個小混混小聲提醒。

把這個沒記性的蠢蛋按在地上教訓一頓,“周先生說了,我們要講文明,要有禮貌,我們要在老百姓心目中樹立一個白色的形象,而你們這些傢伙千萬不要給這個形象抹黑。”豹哥大聲說。

“豹哥,這個月真的沒什麼生意,您看,能不能再寬限幾天?”王老伯一臉爲難地說。

“好說,好說。”豹哥微笑着說,“弟兄們,我們去下一家。”

“豹哥,真的不收那老傢伙的錢?”底下一個小混混好奇地問。

“周先生說了,在當地老百姓心中的形象最重要,錢不是問題。”豹哥淡淡地說。

“那我們的錢怎麼辦?”底下一羣小混混小心翼翼地問。

“你們真的以爲,你們的錢是周先生從保護費裡拿的嗎?”豹哥一臉嚴肅地說,“那都是周先生和那些外星人做生意賺來的,自己的錢!”

“周先生竟然如此待我們?”底下小混混全部驚呆。

“所以你們別給周先生抹黑,如有違反,自裁謝罪。”豹哥點了根菸,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

“是!豹哥!”小混混們異口同聲地說。

“唉,大小姐到底去哪兒了?周先生讓我暗中調查,真是件苦差事。”豹哥吐了口煙,鬱悶地想。

鏡頭切到新城區火車站……

“熊貓眼大叔,終於輪到我們了。”晴鬆興奮地說。

“起開起開!”一個滿臉橫肉的魁梧胖子撥開人羣,蠻橫地推開馬達歐,插隊到最前面。

“是我們先排到的。”馬達歐拍了拍胖子的肩,試圖和他理論。

“現在是誰在前面?”胖子回頭不屑地看了一眼說。

“你真的要插隊嗎?”晴鬆微笑着說。

馬達歐知道晴鬆又生氣了,忙說,“沒事沒事,我們等了這麼久不差這一會兒。”

“你確定要插隊嗎?”晴鬆還是微笑着說,眼神卻是冰冷的。

“喂,你女兒怎麼着?想打人啊?”胖子注意到了晴鬆手裡的木刀,淡淡地說。

排隊的人羣紛紛退開,用一種和晴鬆一樣的眼神,以一種和馬達歐一樣的心態。

馬達歐知道那些人只是看客,晴鬆萬一吃虧,他們絕對不會來幫忙。

“別妨礙爺爺買票。”胖子一臉鄙夷地轉過身去。

此刻他忘了一句很經典的話,“這句話適用於戰場,適用於決鬥,也適用於遊戲。”

“不要把後背交給你的敵人。”晴鬆拿着木刀,微笑着說。

馬達歐不知道那一擊有多大的殺傷力,不過胖子一動不動趴地上,心裡還是很忐忑。

“只是打暈了,不用怕。”晴鬆對馬達歐說,“去買票吧。”

“晴鬆,你又惹事了。”馬達歐心有餘悸地說。

“只是個仗着自己有幾斤力氣就來耍橫的傢伙,就算還有同夥我也不怕,最好是團伙,越出名的團伙越好。”晴鬆淡淡地說。

爲什麼?馬達歐嚇了一跳。

“在當地出名的團伙,多半我都認識。”晴鬆淡淡地說,“我不會惹他們,他們也不敢動我。”

“晴鬆,我是不是很差勁?”馬達歐沮喪地說。

“熊貓眼大叔想保護我?”晴鬆微笑着說。

“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馬達歐自嘲說,還談什麼去保護你。

“是嗎?我覺得正如熊貓眼大叔自己說

的,流星一旦落地,只是塊隕石。”晴鬆認真地說,“但是我相信那塊隕石只是在等機會,等一個再次劃破天際的機會。”

“你在等一朵已經凋零的花重新綻放。”馬達歐輕輕地摸了摸晴鬆的頭說。

“我覺得它會綻放,我就會陪着它。”晴鬆淡淡地說。

“就像你的劍一樣,一旦出手就絕不猶豫。”馬達歐說。

“不管是和高手還是和新手對決,猶豫永遠是禁忌。”晴鬆認真地說。

“餓不餓?”馬達歐說着賣了四個茶葉蛋。

“餓。”晴鬆揉了揉肚子說。

“你先吃。”馬達歐邊說邊把茶葉蛋給晴鬆。

“那你呢?”晴鬆一臉疑惑。

“我再去買點餅乾牛肉乾之類的,我們路上吃。”馬達歐翻看着自己的錢包說。

“錢不夠了嗎?”晴鬆說。

“不,我只是想節約旅費。”馬達歐尷尬地笑笑說。

“大概多久能到?”晴鬆問。

“大概明天就能到了。”馬達歐看了看時間說。

晴鬆慢慢地剝着雞蛋的殼,突然不說話了。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馬達歐微笑着摸了摸晴鬆的頭說,“反正你知道我住在哪裡。”

“不,我只是在想這個雞蛋殼好難剝。”晴鬆慢慢地說。

“唔,不是害怕離別麼?”馬達歐尷尬地笑笑說。

“我只怕我爸,別的什麼都不怕。”晴鬆咬了一口雞蛋,淡淡地說。

遠行的列車尚未到達,麻煩卻接二連三出現,馬達歐望着候車的人羣,雖然這裡有很多人,但是他卻莫名地感到一陣寂寞從腳底到頭頂。

馬達歐坐在候車大廳,摸出手機繼續寫日記。晴鬆吃了四個茶葉蛋,喝了點水,安靜地坐在旁邊看着候車大廳裡各種各樣的人。

有那麼多人來新城區打拼,也有那麼多人在這裡倒下。很多人只看到了發達的機遇,發財的榜樣,卻都抱着一顆不勞而獲的心,來此賭上自己的青春。

曾經許多人和我一樣,在大學的象牙塔裡做着白日夢,和好兄弟一起坐在南牆上,看着牆下的姑娘,吹着涼爽的夜風,喝着廉價的啤酒,如數家珍地說着自己的夢想。

後來夢想都葬在南牆下,昔日的好兄弟畢業杳無音訊。

有一個好兄弟,畢業那天,才知道自己的女友竟然腳踩兩條船。另一個男的是在道上混的,好兄弟突然想起難怪有時女友找各種藉口拒絕自己的邀請,頓時怒火中燒,懷裡揣了把彈簧刀就去找那個男的。

好兄弟的熱血,飛濺在南牆上,而他自己,也倒在南牆下。

“兄弟我說,爲了那種女人你值得嗎?”

剩下的兄弟默默地看着那堵南牆,再也沒有心情坐在牆上喝酒。

我離開學校的時候,買了一罐啤酒,全部灑在南牆下。

有的人路過,以爲我很文藝,在悼念我逝去的青春。

他們怎麼會知道,我的好兄弟連同他的夢想一起,永遠留在了這裡。

我沒有女朋友,曾經有過一個關係曖昧的女生,總是對我忽冷忽熱,若即若離。而我曾幾次撞見她和另一個男生在一起。

我以爲自己是這齣戲的主角,畢業之前至少可以和她演一出對手戲。

其實我不過是在自導自演罷了。

我故意弄僵了我和她的關係。

然後順理成章的,我繼續單身一人,而她和另一個男生走到一起。

我後知後覺,發現她從來沒喜歡過我。

我靠在南牆下難過了很久,最後我站起身撣了撣灰塵。

別鬧了,你只是在用這種方式,最後自己感動了自己。我冷冷地對自己說。

畢業了,我把夢想埋在了南牆下,就像無數人那樣。

鏡頭切到我和明天……

最後一段的日記有點小憂傷。我說。

只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哪有那麼多天長地久?明天淡淡地說。

也許吧。我淡淡地說。

睡吧少年,晚安。明天打了個哈欠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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