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南彥拍在右下角的五萬。
各家當場瞠目。
那張五萬,是手牌!不是牌山上摸到的牌。
他們誤以爲在牌山乃至王牌上被山吞的五萬,其實自始至終都被南彥抓在手裡!
在尾巡手握這張危險的五萬,若是有人聽牌剛好聽這張的話,加槓便會被人槍槓,給對手加番,何況在場還就有人在萬字染手。
一旦有人頭鐵,就是不懼oc,頂着牌壁做搭子,這張五萬都是相當危險的。
通常來說,這張牌要麼儘早打出,要麼儘快加槓。
但只要有點眼力勁的人都能看出來,這張牌是南彥手裡一直沒有變過的一張牌,一直留到了現在。
這就意味着南夢彥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們會通過副露的方式挪走海底牌,爲此特地留一張五萬等着他們。
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之中?
這未免也太邪門了吧!
高橋孝行猛然看向了海底牌的位置。
加槓抑或是暗槓,都不會改變摸牌的順序,因爲這兩種開槓的方式摸的都是王牌裡的嶺上牌,然後在打掉自己手裡的一張牌,所以牌序還是一樣的。
但在開槓之後,由於王牌要維持整體十四張的數目,因此海底牌會被直接充入王牌當中,也就是說原本的王牌變成了嶺上牌,而倒數第二張牌成爲了新的海底!
原本是在澤田津一手裡結束的海底牌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南夢彥自己要摸的牌成爲了本局的終止符!
高橋孝行已經快要維持不了自己基本的冷靜,因爲他很難想象自己究竟在和什麼樣的人在作戰。
眼前高中生模樣的少年,不會是披着少年皮囊的老怪物吧!
站在上帝視角下的觀賽嘉賓們,也是發出了絲絲的驚歎聲。
從他們的視角下。
南夢彥手裡一直都有五萬的暗刻,但是在別家打出紅五萬的時候,他選擇碰掉而非開大明槓,將一張五萬留在自己的手上。
這也就意味着他幾乎已經提前預判到了其他三家選手的想法,他這樣大開大合的副露行爲,將接近所有的手牌全都攤開在右下角,別家的選手很容易就能注意到他打算通過海底牌的偶然役扭轉無役的局面,從而進行配合。
可這些孩子萬萬沒想到,自己的想法已經被南夢彥提前洞察。
“不僅如此.”
高橋悟老爺子還注意到了一件事。
“我想,他猜到了是誰家副露給誰,甚至連副露關係都一清二楚,如果是津一副露孝行的牌,那麼他通過加槓來調整海底是不成立的。”
沒錯。
如果這個副露關係反過來,加槓也絕對調整不了海底牌,最終的海底會落在八木櫻的手裡,即便加槓也還是由孝行來摸。
只有是孝行副露津一的牌,才能通過加槓讓海底牌歸位!
所以他肯定猜到能夠產生配合的是那兩個人,連副露關係都一清二楚。
這纔是最可怕的!
妖孽啊. Www¤ тt kдn¤ C O
聽到高橋悟的分析,其他的嘉賓都吞嚥了一下口水,那個南夢彥真有那麼誇張麼?
有沒有可能,南夢彥四副露之後只有加槓這一個選項,所以他只能保留五萬看情況開槓,並不是因爲他猜到了副露的上下級關係,這是他唯一的選擇,完全有可能是歪打正着的情況,而非摸清楚了各家有可能的副露動作。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這個小夥子豈不是完全洞察了三家的手牌?
那也太不可思議了!
這句話如果是別人說的,在場肯定有人會立馬駁斥回去,但畢竟是德高望重的高橋老爺子發話,所以就算有人覺得那個高中生沒有那麼變態,卻也沒有當面反駁。
可哪怕退一萬步來看,這個高中生的實力也確實出乎所有人的意外。
這場牌局很快就只剩下最後的兩圈了。
兩圈之後,海底牌便要落入南夢彥之手。
三家再度鬭起愁眉。
津一隻能再猜孝行的手牌,再給他喂一張。
其實如果八木櫻能副露一次的話,就沒有那麼多問題,基本上可以說一勞永逸,南夢彥開槓都沒有用。
但他需要找到對方能碰的牌才行。
而對方目前爲止都是門清,從牌河看顯然是走的橫向手,大概率是平和的方向。
牌不一定能猜到不說,對方手裡還未必有對子,所以還是猜高橋哥的染手成功率更大一些。
隨後澤田津一打了一張九萬出去。
如果沒猜錯的話,高橋孝行手裡應該還有一組九萬的對子,完全可以再碰,而且碰了之後應該就聽牌了,在這最後兩圈是有機會自摸的。
如此便可破解南夢彥想要海底撈月的幻夢!
然而高橋孝行看到澤田津一給自己喂牌,卻罕見的沒有動作。
這讓澤田津一頗爲不解。
副露啊,大哥你怎麼不副露?
難不成自己猜錯了?
這不應該啊。
現在高橋已經是二副露的染手了,牌河也完全不做作,手裡的牌實際上很好摸透,最大可能就是九萬了,不然還能是什麼?
見到高橋沒有動靜,澤田津一有些莫名,自忖是不是自己猜錯了。
實際上高橋確實可以副露,但他卻沒有選擇這麼做。
因爲他比澤田津一考慮得更加久遠一些。
有一件事澤田津一恐怕沒有注意。
南夢彥.還有一次加槓的機會!
那就是西風的加槓!
而那張可以加槓的西風,現在完全沒有在場上出現,這也就意味着南夢彥現在手裡的那張牌,很有可能從本來的五萬,變成了一張寶牌的西風!
在剛剛的那次加槓,並沒有翻出槓寶牌。
可再來一次西風的加槓,不僅會多一張寶牌西風,還會再翻一次槓寶牌,那麼南夢彥手裡的這副牌,就從原本可能的‘海底+四寶牌’的莊家滿貫,變成‘海底+五寶牌’的莊家跳滿,並且如果翻到了四萬和南風的話.
後果不堪設想。
他不能再副露澤田津一的牌,而且也不能讓八木妹子副露自己的牌,因爲這兩者實際上改變的牌序都是一樣的。
所以他需要反過來,讓澤田碰自己的牌才行!
思考再三。
看到澤田打出過一張紅五索,再結合澤田拆牌來給自己喂萬子,那麼筒子的概率或許會更大一些。
這樣想着,高橋孝行一張八筒打了出去。
或許這張牌有點機會。
希望澤田能夠碰一下,這樣牌局就會走向流局,南夢彥也絕沒有海底撈月的機會!
“碰!”
預想中的情況發生了。
只是讓高橋錯愕的是,不是澤田開碰,而是由八木櫻碰掉了自己的這張牌。
錯了啊大妹子!
這下完蛋,最可怕的一幕出現了!
就算是表演賽,規則上會寬鬆不少,但言語上的暗示是不允許的,由於沒有提示,他們三人的想法完全不一致,居然出現了配合上的重大失誤!
看到八木櫻的這個副露舉動,高橋孝行差點急得錘桌子。
完全披薩啊思密達!
而八木櫻顯然沒有高橋孝行想的那麼遠,畢竟加槓一次已經夠過分了,誰也沒料到南夢彥還有二度開槓的可能性。
主要是她看到這熟悉的一幕,驀然間回想起了在團體賽的時候,南夢彥也向她展示過海底撈月,那一幕幾乎成爲了她比賽生涯的永恆夢魘。
現在又見到類似的情況,她必然要抓住一切機會,讓噩夢不再延續。
這個海底撈月,必不可能讓南夢彥得逞!
南夢彥看到這個碰牌,嘴角微微一抿。
只有高橋孝行能看出這個動作的含義。
——八木櫻這妹子的操作真是笑死我了,但我不能笑,絕對不能笑!
沒錯,如果南夢彥手裡真的存在着西風的話,八木櫻的副露實際上是在幫他!
畢竟如果沒人副露的話,南夢彥也不可能加槓,那樣會錯失海底的機會。
可有人副露的話就不一樣了。
“槓!”
最可怕的一幕,果然還是如高橋孝行所料。
南夢彥加槓一手西風,海底再度落入他之手。
並且槓寶牌還翻出了一張終極炸裂的南風!
王牌裡,三張寶牌指示牌分別是南風、一索和南風,一索是此前加槓出來的,並沒有讓南彥中一張槓寶牌。
然而第二張南風的出現,直接讓三家選手臉色剎那間蒼白了起來。
加上南夢彥手裡的紅寶牌,這已經是九張寶牌在手!
高橋孝行頓時感覺自己呼吸都沉重了幾分。
自己設想中最離譜的局面,通過八木妹子的開碰後,得以實現!
真的心肝都要被氣到炸裂。
八木妹子不會是暗戀南夢彥,特地給他做內應的吧!?
真沒想到自己沒有被南夢彥打崩潰,而是被隊友的豬操作給氣死了。
隨着南彥的開槓,最後一圈來臨。就宛如是生命的倒計時一般,那副露在外的九張寶牌猶如懸掛在衆人頭頂之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就要墜落而下。
澤田因爲上一巡見到高橋沒有副露九萬,於是選擇了另一張牌打出,但沒有人能副露他打出來的這張牌。
在這危機時分,高橋孝行反而冷靜了下來。
其實還有一種操作能夠破解掉現在的局面!
那就是打出南夢彥手裡單吊的那張牌相同的手牌,這樣便可以讓南夢彥陷入同巡振聽的狀態,在同巡振聽之下需要進行摸切後該狀態才能解除,但這最後一圈之後南夢彥就要摸海底牌,顯然沒有給他解除同巡振聽的機會。
可就算如此,海底撈月也不受影響。
那麼他嘗試着挑一張南夢彥牌河裡沒有的牌,並且場上各家都沒怎麼打出來的牌,看看有沒有人能副露了。
一張寶牌的二索,打了出去。
這張牌場上只在早巡被打出過一張,而且還是寶牌,是極有可能被別家碰掉。
但很可惜。
各家都沒有任何反應。
糟糕!無人副露!
高橋孝行不禁咬緊牙關,現在只能期待南夢彥無法海底自摸!這個人這麼苦心孤詣調整海底牌,真就這麼自信能夠海底撈月?
他不信!
然而,當看到南彥臉上顯露笑容的那一刻,高橋孝行的內心只剩下無盡的絕望和哀嚎。
這個笑容,難道是摸到了!?
只見南彥的右手,一枚剛剛摸到的海底二筒沿貼着桌角正面扣下,隨後左手輕輕一彈,最後的那張、也是唯一一張不透明的牌應聲倒下。
赫然是另一張二筒。
高橋孝行目光絕望的看了一眼各家牌河裡已經有過一張二筒,以及南夢彥副露在外的一張二筒,終於明白自己方纔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徒勞無功之舉。
“海底撈月,dora8紅dora1,每家8200點!”
只差一番,便是三倍滿。
有點可惜了。
南彥報點的聲音不大,但是彷如在三家腦門上敲鐘,讓三位雀二代的腦門嗡嗡作響。
完全被碾壓了。
感覺正常牌局,就找不到一個翻盤的點!
在這副牌和完之後,三家想要戰勝南夢彥的信心徹底破滅。
八木櫻眼中依然葬送了高光,變得一片空洞。
直到現在她才知道,是自己的那個碰,親手促成了這個局面,讓原本只有滿貫的牌直接化身莊家倍滿!
是她自己犯了蠢.
不過打到現在,誰也沒有去責怪她,因爲誰都能看得出來,南夢彥宛如從地獄歸來的惡魔,無比猙獰萬般恐怖,輕易便主宰這場牌局中的一切!
在場每個人的想法和心思,在這個魔鬼面前,彷如透明。
而緊接着的三本場。
同樣是地獄般的殘酷局面。
第十六巡,寶牌七筒。
【七八九萬,六六八九筒,六六六索】;副露【七八九索】
高橋孝行看着自己手裡的這副牌,面露痛苦。
各家在早巡都先後副露,妄想用速攻的方式斷絕南夢彥的連莊。
但是沒想到局面不僅沒有變好,反而越發糟糕,甚至步入了南夢彥希望看到的局面。
他其實在第六巡副露【七八九索】之後,便已經聽牌七筒。
現在這個局面越快聽牌越好,只要能自摸就能結束。
可惜七筒一張都沒被他摸上來。
到了這個時候,他大概率也能猜到寶牌七筒在誰的手裡。
八木妹子抓了兩張,南夢彥抓了兩張。
但是現在八木櫻是斷然不可能打出寶牌七筒給自己放銃的,因爲南夢彥也有可能聽七筒和某張牌的雙碰。
一旦打出來的話,按照位置關係會被南彥截胡。
莊家的斷幺加三寶牌,直接會被當場擊飛!
所以一時間直接僵住。
而八木櫻自然也聽牌了。
【三四五八八八索,四四七七筒】;副露【二二二萬】
聽胡四七筒。
而且是很早就開始斷幺聽四七筒,但是一直維持到尾巡都沒有自摸。
這種情況下也就不難猜到自己的四七筒在南彥的手裡,很大可能他們倆一樣是斷幺聽四七筒。
也就是說誰打出來就是誰放銃,所以八木櫻牌型不敢亂動。
此時南彥是斷幺的二副露,手裡的牌不難猜到有兩張七筒,牌河裡還切了五筒和三筒,恐怕四筒也是成對存在的。
大概率是和她一樣,聽四七筒。
所以絕對不能改變牌型。
如果視角放在南彥這邊,會發現結果和兩人想的大差不差。
但有一點是不同的。
【三四七七筒,二二二四索】;副露【五伍五索,五六七萬】
聽胡的是二五筒,只是他現在處在振聽的狀態。
在手牌尚未成型前,南彥就把已經成型的面子【三四伍筒】中的紅五筒切了出去,而且這張五筒是必須切出去。
打出三五筒,尤其還有一張紅寶牌,這樣看起來你聽四七筒的雙碰才更爲真實,別家因此就不會隨便改變聽牌型。
固定了牌型,就不會引起額外的變數。
從他打出五筒到現在,八木櫻都即便摸到了三筒,也不敢把四筒打出來轉變爲二五筒的聽牌型,而是依舊維持原本的形狀。
南彥不動聲色地切出一枚二索。
現在的他,只需要等一個時機。
而且很快,這個時機到來了。
‘牌山還剩下五張牌!’
澤田津一看向海底的位置。
在吃過上一場的教訓後,澤田津一對南彥能不能摸到海底非常在意。
還剩五張牌的話,也就是說自己打出來的牌最好不能被南夢彥碰掉,否則海底又該輪到南夢彥來摸。
看着南彥上一巡剛剛打出一張二索,二索顯然是他不要的。
隨後他沒有多想,也跟着打出一張二索。
“碰。”
南彥直接碰掉,重新聽牌了!
而且海底還是由他來摸。
這一刻,恐懼遍佈澤田津一的全身。
他.居然故意騙自己的二索,以此來控制海底牌的位置!
澤田津一無比懊惱。
可惡啊,自己居然上了這麼愚蠢的當!真沒想到這傢伙的套路這麼多!
見狀,高橋唯有嗟嘆。
回天乏術啊!
他們這幾個人是真的完全被南彥給吃透了,不僅是牌技壓制了他們,連心思也是被對方吃準,這是真的沒法打。
“海底撈月,斷幺dora2紅dora1,每家4300點。”
又是一個極其精準的海底撈,南彥豪取12900的點數。
三家的點數也是一削再削,只剩下悲慘的五千多點。
而立直棒被收走的澤田津一更是隻有4400點。
這場比賽,他們徹底不知道該怎麼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