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夢彥選手用一副三色同刻的跳滿牌型,直擊了龍門渕透華,真是不得了,直接將點數不多的龍門渕選手打至極其危險的地步,不過這個役種還真是罕見呢。”
八木解說不免驚歎道。
三色同刻和同樣名字帶三色的三色同順不同。
這個役由於極其難以完成,出場率極低,所以是一般役而非食下役。
一般役也就意味着三色同刻副露不會減番。
畢竟本來出場率就低,要是副露還減番的話,這個役幾乎沒有任何存在的必要了。
“只不過南彥當時手裡已經有三副暗刻外加容易達成的對對胡,還有三張寶牌在手,番數已經非常恐怖,這副牌如果不副露甚至有望構成役滿的四暗刻,可是他卻選擇吃掉龍門渕的三索,破壞掉了三暗刻的兩番,對對胡的兩番,最終變成了只有跳滿的形狀,雖然最後確實是完成了對龍門渕的直擊,但如果維持門清的話,是否有望達成更高的役滿牌型?”
要知道南彥當時手裡的牌已經很強大了,不僅有三色同刻,三暗刻以及斷幺九,對對和也是相當容易完成的形狀。
面對役滿機會,大多數選手都不免心動。
“別想了”
藤田靖子輕哼一聲,“站在我們的視角,八萬已經全部封在龍門渕選手的手中,不可能出來,而南彥應該也對此心知肚明,畢竟龍門渕在絕一門的情況下牌河裡還打出了七九萬,以他的讀牌能力,大概是猜到兩張八萬是有可能在龍門渕的手裡構成了雀頭。
而且清澄的原村和選手,此刻也是在默聽的狀態,南彥也是清楚這一點的。
原村和這名選手非常注重手筋,基本上任何可能存在的加番項她都不會放過,只要默聽時番數足夠,她就不會選擇立直。
作爲隊友,南彥肯定對原村和的風格心知肚明。
剛剛那種情況下剩餘的兩張紅寶牌下落不明,南彥肯定傾向於原村和的手裡至少有一張,番數至少也是三番往上,自摸甚至是11700點的大牌。
以南彥的性格,比起胡不了的役滿天牌,他更傾向於穩定的收益。
如果南彥剛剛執着於等四暗刻聽牌,不僅得不到場上最後的一張三索,還很有可能因爲聽牌慢人一步,而面臨着兩家聽牌的強大壓力,以至於陷入到被動當中。
所以比起番數,還是儘早聽牌比較妥當。”
聽到藤田靖子的分析,井川也不免暗暗點頭。
畢竟已經步入到中巡,場上還有牌效相當恐怖的選手,南彥前輩如果執着於役滿的話,最後將不得不面對兩家聽牌的壓力。
這就非常被動了。
哪怕能通過副露挪走別家自摸的牌,但從上帝視角來看,一家兩面聽,一家三面聽,再怎麼樣都擋不住別家的自摸。
所以儘快聽牌,纔是唯一的破局之法。
“而且八木,我問你,如果南彥不吃掉三索,那張寶牌的四索會落到誰的手裡?”
藤田靖子又問。
“應該是南浦選手。”
稍微思忖了一下,八木給予回答。
隨後他猛然睜大了眼睛。
要是這張四索落在了南浦選手的手裡,那麼恐怕永遠都出不來了。
只有立直家打出來,這張牌才能重見天日!
“這下你懂了吧。”
看了一眼神情駭然的八木,藤田靖子目光重新回到了對局室內。
雖然南彥現在優勢很大,但是這種縈繞在心頭的不安感,到底是怎麼回事?
作爲職業麻雀士,也並非純粹的科學麻將愛好者,藤田的感知自然不會太差。
同樣的感覺,發生在了什麼時候?
如果沒記錯的話。
在團體賽的大將戰上,藤田靖子也產生了類似的不安。
那就是天江衣優勢最大的時候,也正是她不安感最爲強烈的時候!
然後在這之後,清澄的大將選手突然爆發,將天江衣斬於馬下。
而現在的這個時間點,藤田也隱約有了這種不舒服的感覺。
這場對局好像遠遠沒有到結束的時候!
“自摸,每家1300點。”
隨後的東二局。
來到了南浦數繪的回合。
她這一局手氣不錯,連續碰掉了中和發,還有一萬的暗刻在手,兩番40符的牌,僅四巡便自摸成功。
南浦看了一眼只剩下兩百點的龍門渕透華,微微沉吟。
現在這位選手抽屜裡應該空空如也,只剩下最後兩根兩百點的點棒,連立直的權力都不復存在。
如果她再不動真格的話,自己也只能無奈擊飛對方了。
本以爲是高強度的對局,沒想到完全成了清澄兩位選手的秀技場,被她寄予厚望的龍門渕透華,最後就要倒在第八輪了麼?
真是太讓她失望了。
“剛剛南浦選手,好像放棄了開槓加寶牌的機會?”
“這不是廢話麼?開槓的話,不管有沒有翻出寶牌,符數都超過了五十符,那麼她就只能落到第三名了。”
“龍門渕就剩下兩百點,立直都立不起來,還有翻盤的機會麼?”
“之前誰跟我說這個選手能爆殺南夢彥啊,根本爆殺不了一點,一上強度這名選手就不夠格了,何況東風戰怎麼跟半莊比?”
“官方的數據還是準的嘛,我就說這個龍門渕是最弱的你們還不信。”
“確實弱,明顯不是一個級別的。”
“散了吧,南夢彥只要贏了這一局,門票基本穩了。”
“可惡,加上原村和,清澄一家就拿了兩張門票,太過分了。”
“實力不夠打不過南夢彥怪誰?”
“……”
現場的觀衆見到這一幕,也不免感到可惜。
本來還想見到一場高強度的戰鬥,甚至有人還希望出現南彥大魔王被人暴打的局面,結果沒想到人家龍門渕的選手都快被人家給橫掃了。
純粹是硬實力的差距。
雖然明顯能感覺到龍門渕的選手比起之前先鋒戰的津山睦月要厲害不少,至少沒有肉眼可見的大失誤,但還是贏不了的啊。
能被官方造神的選手,確實有些本事。
哪怕伱不服,人家就是怎麼都能贏,能有什麼好說的。
嘭!
嘭!
嘭!
就在這時,現場的燈光突然暗了片刻,場館周遭的玻璃也毫無徵兆地炸裂開來!
似乎有無形的氣浪,施虐在對局室內,讓人不寒而慄。
“怎麼回事?”
“發生什麼事情了?”
“停電了?”
各種慌亂的聲音,響徹比賽的場館。
不過好在慌張的情緒很快就被遏制住了。
廣播裡,很快就有溫和的女聲在安慰觀衆,說只是電力設備出現了小小的故障。
“對局沒有受到影響,比賽繼續!”
突然產生的怪異現象並沒有影響比賽。
選手的情緒都還一切正常。
只有龍門渕的選手,知道這種詭異的現象,究竟源自何處。
“額,這是天江衣小姐的憤怒吧”
國廣一看到熟悉的一幕,有些不確定地問了一下身邊的澤村智紀。
這種似曾相識的景象,經常在滿月時分爆發。
現在雖然月亮還沒出現,但夜幕也即將來臨。
澤村輕輕點頭,給予肯定的回答:“天江衣小姐現在正在隔壁的對局室裡大開殺戒。”
是的。
只有這個詞,才能形容目前極其慘烈的對局。
在別人都在關注南彥這一桌的時候,澤村智紀按照透華的要求,觀察着天江衣小姐的狀態。
她現在有點同情那一桌的三個選手了。
“就爲了一個南夢彥,至於麼?”
井上惇有些無奈,“到時候把南彥請來咱們龍門渕,或者咱們去跟清澄打一場合宿不就行了?想打多少場就打多少場,爲什麼偏偏要執着於比賽裡的對局?”
“你不懂的。”
國廣一嘆了口氣。
她們這些人,不都是透華安排來給天江衣做朋友的。但是小衣卻完全沒有認同她們,這倒不是因爲不喜歡她們,而是因爲在小衣看來,這些都是透華的安排,而非她個人的選擇。
在她的內心裡,只認同自己交往的朋友,而不是她人的自作主張。
她更希望看到緣分的到來,由命運的紅繩牽引之下,和自己喜歡的朋友進行對局。
沒有他人的安排,沒有任何人的干預,沒有被第三者所玷污。
這纔是純美的緣分。
只是小衣或許不知道,本次比賽的對局安排,其實一直都有暗箱操作,跟緣分什麼的沒有任何關係。
不過在聽到澤村智紀說隔壁對局室在大開殺戒時。
國廣一頓時有些幾分好奇:“話說小衣的對局室,究竟有多慘烈?”
“你自己看吧。”
澤村智紀乾笑了一聲,隨後將電腦推了過來。
從畫面之中。
國廣一赫然看見。
0!
有兩家選手的積分欄,顯示的都是這個恐怖的點數。
國廣一這才知道,如果不是南彥這一桌吸引了注意力,那麼這一桌纔是場館裡更加炸裂的對局!
.
短暫的停電之後。
痛苦的對局依舊在繼續。
堂島月看到自己面前的0點,抽屜裡空空如也的點棒,精緻而絕美的小臉蛋嚇得面無血色。
她後悔自己還來參加比賽的決定。
說起來在早上跟清澄的小個子打完之後,她就喪失了晉級決賽的資格,只剩下理論晉級的可能性。
在競技比賽裡。
理論可能不等於有可能。
就跟麻將領域任何對局都有理論獲勝的可能,比如說流局一萬次,然後再靠着斷幺九的自摸,這樣就能一舉翻盤。
但這個理論的可能性怎麼可能出現呢?
指望地球毀滅都比流局一萬次更有可能。
堂島月之所以還來參加比賽,是因爲自己好閨蜜南浦還在打比賽,而自己在場館裡也無事可做,再加上她碰巧看到自己下一局就對上那個名叫天江衣的可惡小女孩,頓時冒出了去欺負欺負這傢伙解氣的想法。
但來到這個對局室之後,她就知道自己這個想法有多可笑!
這一腳,直接踏入了地獄之中!
她短短几局,就被對方殺得人仰馬翻,點數被徹底清空。
而對方似乎還意猶未盡,故意吊着她不殺,在羞辱她,折磨她,凌辱她.
堂島月幾乎精神崩潰。
沒想到這個小女孩,比南夢彥都要可怕一萬倍!
另一邊跟她同樣被打成零分的貓耳少女,此刻也是兩眼含淚。
爲什麼會這樣?
自己團體賽跟天江衣的對局,確實被打哭了,打得心態崩潰,但是好歹還有過高光時刻,但是這一局,就純粹被天江衣給碾壓了。
完全沒有希望。
被人從頭壓到尾。
她就像是來自美洲大陸的野人,在海邊捕魚之時,偶然瞥見從東風駛來的超級艦隊,等待她們的,只有殘酷的屠殺。
完全沒有辦法反抗。
而這一局更加絕望的原因在於。
場上沒有另一頭魔物對這傢伙進行制衡。
全是跟她差不多的臭魚爛蝦,這怎麼贏得了啊!
池田華菜憋着眼淚,看着光禿禿的抽屜,同樣的絕望感涌上心頭,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真羨慕你們擁有如此美妙的運氣。”
“爲什麼你們什麼都不用做,就能跟南夢彥對局,而我卻無論如何都遇不到。”
“這個世界從來都是不公平的,她人之殊珍,別人視如草芥,明明鴻運當頭,天隨人願,卻不懂得感恩戴德,理應降下裁決!”
魔物可怕的氣場,在天江衣周身爆發開來。
已經被打成零點的堂島月和池田華菜,瞳孔裡只剩絕望。
池田華菜心裡那叫一個苦啊。
她根本就不想跟南夢彥對局,和這傢伙打比賽只有糟糕的印象,天江衣想要和南彥打比賽.大不了我就讓給你嘛。
而且這是官方的安排,又不是她主動要和南彥對局!
堂島月也是滿臉痛苦。
自己千不該萬不該在剛剛在進入對局室的時候,聽到這個小姑娘小聲地抱怨怎麼這一局又沒碰到南夢彥,於是堂島月就笑嘻嘻地炫耀自己跟南彥對局了多少次。
結果只是一句話。
對方便徹底炸毛了。
這一場盯着她猛烈輸出,直接被打成了零點。
而旁邊的貓耳少女也看不下去了,在牌局的途中替她就說了句話。
就因爲這一句話,於是貓耳少女也深受其害,跟堂島月同樣在零點坐牢。
主要是她跟南彥的對局,每一場都是被殺穿了,作爲一個只想贏的人,堂島月都不知道跟南夢彥的對局到底有什麼意思,這個小姑娘怎麼就這麼想跟南夢彥對局,簡直無法理解!
看到兩家都被打至零點。
場上第二名,目前還有16000點數的澤田美月神色古怪。
“這有什麼,不就是隨機匹配到跟南夢彥一桌麼?有什麼好稀奇的,雖然南夢彥最近風頭正盛,但未必要擊敗他才能證明自己,場館裡比南彥厲害的人多了去了!
像是最近的新人王鈴木淵,這纔是我們應該學習的偶像,而不是一個還沒在職業出道的高中生。
何況很多人都能匹配到南夢彥,包括之前我也和他交過手,其實他的實力嘛,也就比一般的高中生厲害一些,但感覺跟職業還是有很大差距的。”
她沒弄明白這個天江衣爲什麼這麼執着於跟南夢彥對局,以爲這隻蘿莉單純是想要擊敗對方以此來證明自己的實力。
所以才說出這番話來,本意是想讓這小妹妹沒必要把南彥當做非得戰勝的對手不可。
要把目光放得長遠一點!
這個場館裡,職業選手都比比皆是,他南夢彥算什麼?
此話一出。
堂島月和池田華菜同時爲之側目。
大妹子,你怎麼這麼猛啊!你難道是真的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局面麼?居然還敢觸動對方的逆鱗。
這是嫌自己還死得不夠快是吧。
之所以你澤田美月還有16000點的點數,是因爲人家把所有的火力都輸出到她們兩個人的身上,澤田美月只是稍微波及到了一點。
這下好了,澤田美月爲她們吸引了全部的火力。
滔天的魔焰,頃刻間在天江衣身上爆發開來。
你.已有取死之道!
南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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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江衣起手就碰掉了別家打出的一筒。
看着這副一筒,澤田美月吞了吞口水,開始了局勢的分析。
‘第一巡就碰掉一筒,這是打算快速成型,然後通過自摸把別家擊飛,以最快速度取得勝利麼?’
畢竟其她兩家點數只剩下零點,任何小牌的自摸,都能把兩家瞬間帶走。
澤田美月以正常人的思維去忖度魔物的行爲,自然會得出這樣的結論。
自己還有16000點,其實不需要做牌,只需要耐心防守,等待天江衣自摸就行。
以她目前的點數,拿到二位的她,是有機會夠到最低的十六位。
這樣她就有機會去打決賽的兩個半莊了。
第三巡,澤田美月摸上來一張南風。
這張南風那個貓耳少女上一巡已經打過了,所以澤田美月幾乎想都沒想,便將這張牌打了出去。
“榮!”
僅僅三巡,火力全開的天江衣便推倒手牌。
看清手牌全貌的澤田美月,剎那間也是花容失色。
【一一一索,一一一萬,南發發發】外加副露的【一一一筒】
發財,三色同刻,混老頭,加上三暗刻對對和,九番倍滿16000點!
澤田美月當場點數清空,落入到三家同囚的零點之中!
這.就是天江衣的正負零!
把人打到剛好只剩零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