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半莊,南三局,莊家染谷真子。
連續三個莊家都被炸,這兩個半莊可謂是究極惡調。
明明自己放的幾個銃點數都不超過5200點,但是因爲被對手連續自摸加炸莊,失分已經超過了六萬多點。
如果是在平時,她根本不會這麼容易放銃,在社團裡她的放銃數甚至比原村和都要低一點。
畢竟在麻將部是和熟悉的人打牌,在掌握了大量和部員們對局的牌譜,只要saki和南彥不整活,真子就可以規避掉大多數的銃張。
只要場上的幾個人都是正常打牌,就很容易出現她非常熟悉的牌譜。
哪怕是跟南彥還有saki這兩個怪物打牌,至少他們都是遵循牌理牌效的,從他們的牌河至少還能看出幾分熟悉的模樣。
畢竟不管南彥還有saki強到什麼地步,他們也總不可能現場印牌吧。
只要是水平達到某種程度的人,都會正常打麻將,牌河多少會遵循常理,不至於一點熟悉的景象都沒有。
然而在這一場,她的能力幾乎和失效沒什麼區別。
別說是熟悉的牌譜了,記憶里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相似的情況。
問題就在鶴賀的這名選手身上。
她的牌河,簡直就是鬧着玩的,亂七八糟,根本形成不了有效的場景記憶。
染谷真子通常是依靠家裡麻將館的牌譜、大賽上流傳的高手牌譜,以及和清澄的大家平時打麻將形成的牌譜形成記憶場景,基本上這些人的牌譜,就已經足夠她應對目前的比賽局勢了。
然而鶴賀的次鋒選手,根本就是個外行人,完全不考慮牌效打牌。
就算來她家店裡打麻將的那些大叔,至少都有着手談上千場的經驗,不說牌效拉滿,至少是合理的做牌邏輯。
所以真子根本沒辦法通過妹尾的牌河來分析局勢。
比如這一局,牌河的前六張牌分別是五萬、一筒、四條、六筒、東風、七萬。
到底是什麼樣的牌,纔會一開始就打出五萬,還是中間張加幺九牌混合打出,而且萬子索子筒子都有。
七對子麼?
如果是一場牌河亂還好說,這個鶴賀的選手每局都像是在亂打,牌河混亂不堪。
這種莫名其妙的牌河,簡直就和戳瞎了染谷真子的雙眼差不多,根本沒辦法判斷她在胡什麼。
畢竟她也從來沒有考慮過外行人能夠打進決賽的情況。
而且龍門渕的選手似乎也覺察到了這一點,有時候會故意去湊偏冷門的役種,來攪亂她的記憶。
兩家都在搞事,只有吉留未春的牌河能看出點熟悉的樣子,但三家裡只要有一家的牌河混亂,就已經很難形成熟悉的‘人臉’。
何況兩家的牌河都如此的混亂不堪。
她甚至還因爲不熟悉妹尾佳織的牌河,而不小心給鶴賀放了一炮。
儘管只是七對子的nomi,但還是讓染谷真子異常難受。
她居然給這種一看就像是門外漢的選手放銃,簡直丟光了清澄的臉面。
南彥辛辛苦苦打點二十一萬,才兩個半莊就被她損失了六萬多,回休息室她都不知道要如何交代了。
而且這次坐莊,直到十一巡都沒能做成她想要的染手大牌,看樣子最多隻能維持個形聽。
不管怎麼樣,至少先穩住莊家再說。
染谷真子將摸上來的牌打了出去,看了一眼三家的牌河,頭疼不已。
吉留未春的牌河還能看出是在做斷幺,外面副露了一組二筒,應該聽牌了,因爲後面連續兩巡都摸打出了中間張,不是什麼大牌。
澤村智紀則是維持着門清,牌河也是很常見的國士牌河,但從手模切的變化來看似乎還沒有聽牌。
龍門渕的這個選手副露率非常低,連役牌的對子都不會在早巡副露碰出,這就讓她的手牌越發難猜。
更麻煩的還有鶴賀這個選手,她的牌河不僅封印了自己的能力,這個人胡亂衝危險牌還間接養活了其她兩家。
現在不管是風越還是龍門渕,分數都是相當安全的,更別提達成了雙倍役滿的妹尾佳織,她再怎麼胡亂放銃,目前也還是正打點的情況。
“立立直!”
就在染谷真子頭疼不已的時候,妹尾佳織將一張北風橫置於牌河,隨後小心翼翼地從抽屜裡取出一根立直棒,神態鄭重地放在了前方的凹槽上面。
那緊張侷促的樣子,讓三家都忍不住嘆了口氣。
雖說鶴賀的這個選手經常忙中出錯,但不可否認她的運氣是真的好,牌河都亂成這個樣子,居然還能立直,實在是讓人無法理解。
之後兩家果斷棄胡,打出現物。
染谷真子也摸上來一發大生張的八筒。
這種情況下,八筒基本是銃張無疑。
雖然有些可惜,但染谷真子幾乎沒有太多猶豫,這種情況下只能把本來幾乎快要成型的染手型給拆了。
“自摸!”
誰知道下一巡,鶴賀的門外漢妹子就自摸成功了,而且自摸的牌還正是染谷扣住不打的八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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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一色,白,發,中,混全帶幺九.”妹尾佳織自己數了數,然後朝染谷確認似的問道,“是八番來着?”
三家同時傻眼。
役牌白、發、中,這不是大三元麼?
而且誰家的大三元會是門清役種啊? wωw ▲TTkan ▲c o
居然還能立直一發加自摸,簡直難以想象!
染谷真子重新看了一眼牌河,她一開始會認爲妹尾佳織聽的牌要麼是七對,要麼是三暗刻,也有小概率可能是四暗刻,這是因爲牌河裡中發白都出現過一張,根本就沒往大三元去想,沒想到剩下的白髮中居然全都在她的手裡。
門清的大三元,這就是說她起手基本就是白髮中都有,而且至少成對成刻的情況。
這種情況相當少見了,到不是說起手抓到門清大三元這種情況,而是各家舍牌裡已經出現過中發白,還有一家能夠把大三元所需的所有牌都摸到手裡。
也就是說中發白總計十二張牌,全部都被髮牌姬洗到了最前面的位置,並且其中的九張還全部被分發到了同一個人的手裡。
哪怕染谷真子老家是開麻將館的,見識過的牌譜數不勝數,這種情況也是極其罕見的。
而且她.又被役滿給炸莊了!
再度損失16000點!
啊啊啊啊,染谷真子真的要瘋,差點魔陰身發作。
這兩個半莊的體驗真的是糟糕到了極點。
她明明感覺自己牌效拉滿,防守也做得相當出色,一個滿貫以上的大炮都沒點,任何操作你讓臺上的解說和職業選手來看,都絕對挑不出太多的毛病,就算是她自己也很滿意,狀態絕對不算差,今天的運氣其實都還不錯,甚至兩個半莊有過不少高光亮眼的表現,胡出過倍滿的大牌。
可她依舊損失了八萬分之多。
到底是怎麼回事?
明明自己什麼都做到了比平時更好,她甚至覺得哪怕面對上南彥和saki都不會輸這麼多分,她正常的發揮真的可以說毫無挑剔,狀態拉滿。
可自己在這兩個半莊卻經歷了這麼嚴重的挫敗,實在是要把人逼瘋!
痛,太痛了!
其她兩家也都毫無脾氣。
兩個半莊,胡出了兩個役滿,其中一個還是雙倍役滿。
鶴賀的選手運氣實在是太好了啊。
不過好在,她兩次和出役滿,都是炸的清澄的莊家,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鶴賀的休息室裡,看到妹尾一通亂打,反而讓其她三家都頗爲掣肘的局面。
部長蒲原智美樂不可支:“哇哈哈,妹尾的技術還是這麼爛啊,但她的運氣也確實好的有些離譜。”
“不過也正是靠着她這一通亂拳,才能莽死這羣老師傅啊。”木由美淡淡說道。
麻將幾乎是運六技四的遊戲,運氣非常關鍵。
就算沒有這四成的技術,靠着六成的運氣,也能莽地其她幾家暈頭轉向。
而且看得出來這羣人打得太過謹慎了,互相制衡,有時候會太過疑神疑鬼而做出多餘的防守判斷。
當然,這畢竟是站在上帝視角的說辭,換做是她們,有些時候也不得不做出相似的防守。
其實這一局,如果換做是三個天鳳上級,雀魂銀之間的千場強者,恐怕都不可能讓妹尾佳織這般囂張。
這種級別的強者只要無腦亂曰,妹尾就會受不了。
反而是正常級別的麻雀高手,對上妹尾就有點水土不服了,常常出現很奇怪的誤判,這就讓妹尾反而能夠胡到大牌。“沒想到我們這羣臨時組建的業餘麻雀士,也能打進決賽啊,不過能看到妹尾玩的開心,這樣的比賽就很有價值。”智美哈哈笑道。
她建立麻雀社團的初衷,其實就是想要和朋友們一起愉快的打麻將。
但是不論怎麼在小圈子裡自娛自樂,終究還是想要登上大舞臺的。
跟真正的高手對決,纔是麻將最大的樂趣。
即便輸了也無所謂,畢竟他們本就是臨時組建的社團,如果能贏更是血賺。
“不過,人的裕望就像是高山滾石,一旦開始,就再也停不下來了,已經到了決賽上,我們想要獲勝,想要打進全國大賽,在更大的舞臺賽事上繼續發光發熱,向全世界的麻雀愛好者展現自己的實力!”木由美深吸一口氣道。
“嗯,我也是。”
“我也一樣。”
津山睦月和東橫桃子,也都點頭道。
都打進了決賽,爲什麼不肖想一下全國賽事呢?
“哈哈.你們還真是貪心呢,”哇哈哈仰頭笑了起來,“不過,我也一樣!”
沒錯,不僅僅她們,包括清澄、龍門渕還有風越三家的選手,只要踏上了這個比賽的舞臺,就不可能不想打進全國大賽。
八月份便是全國賽了,她們期待能夠通過這場比賽,讓妹尾得到長足的進步!
比賽,來到了最後的一局。
“自摸,白,寶牌1,1300|2600點。”
吉留未春自摸成功,成功下掉了妹尾佳織的莊家。
這場堪稱真子噩夢局的比賽,終於宣佈結束。
一局打完,三家癱倒。
跟這種門外漢打牌,反而要消耗更多的精力。
重點是這還是個幸運的妹子,你不關注她她隨時給伱來個大的,這就導致三家產生了嚴重的精神內耗。
而且贏了她也不會讓人覺得自豪,輸了挫敗感更嚴重。
尤其是真子,這場牌局可比和南彥打麻將要累多了。
“非常感謝各位的指教。”
妹尾還很有禮貌地朝三家逐一表示感謝,這才急衝衝地離開。
說起來她其實有點社恐,來參加麻將大賽都是被智美抓壯丁纔來的。
在鏡頭之下,她從頭到尾都表現得很緊張,比賽結束就溜了。
等到鶴賀的妹尾選手離去之後,真子纔有些頹廢的看了眼最終的計分板。
南彥上場打出的三十一萬分,現在已經跳水到只剩下二十二萬。
可惡啊,戰犯竟是我自己!.
“兩個半莊和出兩次役滿,一次是四暗刻疊加綠一色的雙倍役滿,還有這次的門清大三元,看來這人就是我們要找的強運之人了。”
關西的麻雀士都忍不住讚歎。
這種逆天強運,完全彌補了這位姑娘實力的不足。
看得出來這位姑娘水平和門外漢沒有區別,比他們的實力都要弱的多,可是靠着這股強運,硬生生壓制了其她三家。
強運,在麻將領域就是最爲稀有的品質。
就和勤勞在作家領域的稀有程度差不多。
有些人能日更三萬輕輕鬆鬆,但是有的懶狗作者,你讓他更新四千都很勉強。
就像這種懶狗作者在世界上比比皆是相似,運氣普通的麻雀士構成了麻將領域的基石,襯托出強運者的珍貴。
安野清給僧我前輩彙報情況之後,表情逐漸變得認真起來。
這個女生,氣運絕對非同小可。
如果說之前的雙倍役滿還是偶然得之,但這一次的門清大三元就說明,她的強運讓這件事的發生並非偶然。
如此強運,曠世罕見。
基本可以確定是她了。
“不過清姐,按照你的吩咐,我還去查看了一下之前先鋒戰的選手,發現還有一個人符合強運的特性。”
這時,關西一位黑衣的麻雀士向安野清低聲彙報。
聽到手下的話,安野清問道:“那個人的運氣,和這位少女比起來,孰強?”
“……應該是這位姑娘的運氣更有爆發性。”手下想了想,開口回答道。
“這個人有沒有做成役滿?”
“也沒有。”
“那就不用匯報那個人的運氣了,所謂強運,自然是極強的爆發運氣,才能稱之爲強運!”安野清幾乎毫不猶豫地宣判道。
連役滿都沒達成,這算什麼強運?
“可是.”
這位手下原本也打算到此爲止。
但是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便直接說了出來,“可是清姐,這個人他的打點,是正二十一萬!”
“這我也知道。”安野清深吸一口氣。
只要按照點數逆推,就知道清澄的先鋒選手,達成了二十一萬的恐怖打點。
這讓安野清產生了幾分興趣。
不過這二十一萬的打點,跟自己比起來還是有些差距。
但她自認爲自己不是什麼強運之人,以她的運勢都能造成近乎二十六萬的恐怖打點,達成二十一萬也並非是天命強運之輩,也有可能是遇到了菜鳥。
縱觀這場次鋒戰,菜鳥還是很多的。
說明先鋒戰的選手,也未必能強到哪裡去。
“不單單只是二十一萬的打點,而是清澄的這名選手,他在一次坐莊的情況下,連胡十幾個本場數,最終靠着一次坐莊的機會,便打點十五萬之多!也就是說他那二十一萬的打點,大部分都是在一次坐莊之內完成的!”
這個爆發力,應該也能用‘強運’來描述吧。
所以這個手下不敢不彙報,只怕被清姐給忽略,從而壞了大事。
“……告訴我,這名選手他叫什麼名字?”
聽到這話,安野清終於正視起來,聲音冷峻地開口。
“南夢彥!”
手下猶豫了片刻,接着道,“而且清姐,這個人咱們之前還碰到過,就是那個和村上發生口角的男生,我不會認錯的。”
原來如此。
安野清回想起當初在二樓時,感受到的那股魔王氣場,這股氣場雖然不是源自那個男生身上,是和她一般,獨屬於魔物的氣息。
可以確定的是,清澄這個學校的麻將部絕對不簡單!
這個男生,或許是個特殊的人才也說不定,值得她去留意一下。
“好的,堀北,接下來你就牢牢緊盯着這個男生,他之後的幾場比賽你要好好觀察,發現苗頭,立刻給我彙報!”
能在一次坐莊打點十六萬,這是連她也做不到的事情。
哪怕這個人不是強運之輩,也有可能是和黒道麻雀界成名已久的狂獅堂島類似的麻雀士,能夠在某種程度上激起洶涌的牌浪。
這種人同樣是黑暗麻雀界不可多得的人才,也有被她們擄走的價值。
“是!”
這個叫做堀北的寸頭黑衣男子,立刻應諾而去。
接下來,這個叫南夢彥的選手,就是他重點觀察的目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