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整個傲塵古剎充斥着搬搬擡擡的聲音,十分熱鬧。
少年叉着腰,吩咐僧衆將自己房中的東西擡上馬車,隨後瞄了身後孤逸派給她使喚的武僧去叫某缺德師傅啓程,括弧究竟是不是純種和尚,花嬈敢打賭他們都是吃葷的花和尚。
策馬塵沙,少年神采飛揚,似脫繮的野馬,迎風馳騁,不羈成狂。
駕!
清風拂面,天地廣闊,有那麼一剎那,優雅坐在馬車內,撩起簾子觀望的清絕男子,在看到那無拘無束笑的格外暢快的少年,由衷的衍生一種想扼斷少年翅膀的想法。
笑容無塵,乾淨美好的氣質,舒服的讓人想莫名將她禁錮在身邊,直到永遠……
驀然回首,少年似察覺有人在看他,順着視線捕捉,一見是孤逸不由吐了吐舌頭做個鬼臉,下巴微微揚起,扭過頭再度策馬帶隊。
見狀,孤逸冷漠的薄脣漾着一縷淺笑,這是還跟他置氣不打算理人。
輕緩捻動手中佛珠,清絕男子闔上雙目,已然入定。
馬車內,同行的安曼雲見他又無視自己,眸中閃了閃,轉瞬透過車窗觀望少年,除了嫉妒與冷芒,還多了其他微妙的情緒。
忽地,前方馳馬的少年突然感覺一個激靈,敏銳的猛然回頭,一看是綠茶婊師母正衝他友好的笑笑,花嬈則心裡冷笑,無事獻殷勤非殲即盜!
微微一笑,少年有禮回之,然而眼中卻無一絲笑意。
趕路一天,露宿山野,少年下馬吩咐隨行人扎帳篷生火做飯,待掃視一圈沒發現缺德師傅的身影,不由看向他所坐的馬車,臉上小表情十分抑鬱。
孤逸,你特麼就是個混蛋,主動和我說話會死啊!真是個沒風度的男人,不出來餓死你纔好!花嬈腹誹一遍,走姿頗爲螃蟹,那外八字的走法,頻頻叫人忍禁不俊。
這是堯主子新搞怪的高招麼?這走法……真真醒目!
坐在石墩上,少年拿着枯枝往篝火裡填,忽然耳畔響起柔軟的聲線:“堯兒,你騎了一天的馬也餓了,來嚐嚐我做的野菜湯。”
“多謝師母。”一聽這柔的能滴出水的聲音,除了安曼雲不作他想,花嬈歪着小腦袋,笑着推拒了綠茶婊師母的好意,“堯兒還不餓。”頓了頓,故作四處看看,狐疑的道:“誒?沒見師傅下馬車,他是睡了,還是胃口不好?”
“王爺還在入定,我就沒打擾,先將烹好的野菜湯給你拿來了。”
“哦,堯兒下午吃甜點吃多了,現在還不餓。要不師母先用。”花嬈漾着淺笑,不冷也不熱的拒絕了美人,心中劃過一抹怪異,這安曼雲平日不是採取緊迫盯人的措施,好在孤逸面前獻殷勤麼?今兒怎麼轉性,反而不管孤逸,盯上他了?
安曼雲見少年似真的不餓,便也沒有多想,抿着脣笑了笑走回馬車上。
一個時辰過去,除了巡邏的僧侶跟花嬈,所有人都進了帳篷休息。花嬈邁着外八字,瞪着眼警告跟在身邊的兩大門神,“我去洗澡,你們也要跟着?”
兩大門神面色尷尬,腳步驟然頓住,不再跟着保護。
抱着換洗衣服,花嬈一個猛子扎進溪水裡,騎了一天的馬,渾身痠疼不說,雙腿內側更是磨出了一排排的水泡,這時她不得不想念現代的汽車和飛機。
這麼遠的路程,坐飛機幾個小時就搞定,就是開車也不會像快馬加鞭一樣把大腿磨出水泡。
下了水,凍的花嬈一個激靈,真特麼的冷啊!
夏末的季節,夜晚已經開始轉涼,野外洗澡絕對自虐,但自從拜師孤逸門下後,這個渾身上下,除了臉長的好看的師傅,破規矩一大堆,愛乾淨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連帶的她也養成習慣每天都要洗澡。
洗着,洗着,藉由清澈粼粼的水面,花嬈看到了倒映水中的白色衣袂,不由挑了挑眉,心道:“終於捨得出馬車了?”
“喝。”一碗冒着熱氣的甜湯橫在眼前,清絕男子聲音溢滿了不耐煩。
如此主動示好,雖然態度欠佳,但花嬈還是得瑟起來,撈起岸邊的外袍裹在身上,渾身溼噠噠的接過碗,巴茲巴茲喝掉,最後還厚着臉皮說道:“我餓。”
孤逸眉眼一沉,“就你事多。”
下一刻,花嬈本以爲缺德師傅會去給她做飯,沒成想他居然大行非禮之事,明晃晃伸出手,就來扯自己的袍子!花嬈傻眼了,喂喂喂喂,你這是幹嘛!不願意做飯就不做,脫什麼衣服!
“不許亂動!”孤逸不耐煩的訓斥,一把打掉花嬈揪住衣襟的手,花嬈這一看不得了,反抗的更激烈了。靠,這都撕衣服了,再不亂動可就要出大事了!
倏爾,缺德師傅耐心消耗殆盡,一把定住了掙扎的頑徒,花嬈頓時欲哭無淚,膽顫的瞪大眼看着孤逸來脫自己衣服,不由咬牙怒道:“孤逸,你太喪心病狂了,我還沒成年就要糟蹋我!”
吼完,身上一涼,花嬈悲催的想,完了完了,姑奶奶楨襙不保啊!
憤怒看向清絕男子擡起她的腿,花嬈閉上眼,安慰自己就當被鬼壓了,姑奶奶好歹是從滿世界一/夜/情的現代穿來的,第一次什麼的,不是那麼重要!
做好被侵入的準備,然而卻沒有想象中的疼,反而酸疲的大腿沿着小腿泛起舒服的感覺,花嬈奇怪的睜眼,雖說上一世她沒嚐到男人的滋味,但是還很清楚第一次據說都很疼滴!
這一看,花嬈風中凌亂了!
尼瑪,你多說幾句話能死麼?你脫我衣服是要給我大腿上藥早說啊!
花嬈鬱悶的不行,哭笑不得的看着專注爲自己上藥的缺德師傅。這是,孤逸上完藥看過來,面色冷淡的脫下自己的衣服給頑徒穿上,然後就秉持着“沉默寡言”的真諦,走人了。
被定住的花嬈嘴角抽了抽,不由朝離開的孤逸問道:“喂!你就把我扔這了!”
孤逸:“……”
“混蛋,不就是反抗了下,你又不說明脫衣服的原因,鬼知道你是一番好心!”見孤逸走沒影兒了,花嬈擡眼望着月亮,吹着冷風,心想跟這麼個悶葫蘆在一起,人生寂寞如雪啊!
大約半柱香的時間,花嬈被凍的渾身僵硬的時候,聽見腳步聲,懶懶的擡眼見孤逸端着一碗熱騰騰的草葉子,不由脣角上翹,剛纔的惱火立即變成賣萌的甜笑。
“吃。”某師傅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穴道一解,花嬈就笑米米的捧着碗啃起來。期間,還不忘賣乖巧的親了孤逸臉頰一口,表示她的好心情。孤逸:“……”
第二天,啓程前,所有人都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爲什麼王爺會從將軍的馬車裡走出來,而不是安側妃的馬車走出來呢?
有情況!絕對有情況!
趕路是枯燥乏味的,經由昨晚師傅上藥之舉,花嬈就成了甩手掌櫃不再帶路,反而故意裝萎靡耍賴皮,“師傅,堯兒累。”
“沒用!”孤逸冷冷的嫌棄一聲,然而下一刻的動作卻極其與他的言語不符,居然抱起了賣萌少年,衆人嘴角抽了抽,這王爺是多心口不一啊?
“你們繼續趕路,天黑之前本王自會趕到。”
冷淡吩咐一聲,衆人眼前一晃,就見男子飄逸若風,抱着頑徒不知去了哪裡,倍顯站在原地的安曼雲形單影隻,不受待見……
一陣閃掠,因爲孤逸速度太快,導致花嬈也沒看清路,等雙眼能視物的時候,已經站在滿是人煙的小鎮,花嬈嘴角抽了抽,這孤逸的輕功究竟有多好?
若是她沒記錯,從山野距離小鎮,他們爲了趕路足足走了一天*,這才半天的功夫居然到了小鎮?這人都能當異世版的汽車使了。
壓下心底的好奇,花嬈乖巧的任孤逸牽着走,待走進一家寺廟,花嬈頓時石化!這人得多愛佛祖?任何時候都不忘給佛祖敬香麼?
上了一炷香,添了香油錢,一個小沙彌來到跟前,“施主,相逢便是緣,我家主持有請。”
“勞煩帶路。”
花嬈挑了挑眉,沿路跟着走,進了禪房,等小沙彌離開,房中只剩下她跟孤逸,還有主持的時候,畫面就詭異側漏了!
刷的一下,主持恭敬單膝下跪,道了聲:“見過主子。”
萌徒頓時覺得師傅屌爆了!
靠!敢情寺廟還是缺德師傅勢力的據點麼?
“人到了麼。”孤逸緩緩擺手,轉瞬坐下,鬆開花嬈指了指桌上的素食糕點,“吃東西去,不許發問。”
花嬈:“……”
“回主子,千變雙影已經到了,主子隨時可以啓程去古塞。”
“叫他們來見我。”
“是。”
少許,當主持離開禪房,領着兩個小沙彌的時候,花嬈不由玩味的勾脣,兩個看起來沒有殺傷力的沙彌,究竟有什麼本事稱得上“千變”?
“千影,給主子請安。”
“變影,給主子請安。”
兩個小沙彌跟主持一樣恭敬請安後,便立在一旁當佈景不吭聲,孤逸則淡淡點頭,看向還在那啃糕點的頑徒,指了指禪房的內間,“去把衣服脫了。”
花嬈:“……”
這缺德師傅脫人衣服上癮嗎?怎麼走到哪,老是看她穿衣服是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