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明明一個月能回絕的路程,硬生生被拖到半年之久,從陽春三月走過盛夏,如今已經走到了滿目金燦燦豐收的秋景。
皇家轎輦緩緩踏上了紅地毯,文武百官列隊城門外排排站,望眼欲穿的期盼他們的傲塵帝迴歸,其中當屬雲遊四海回來的太上皇最積極。
內斂而奢華的轎輦漸漸出現眼前,轎幔隨風輕輕舞動,隱隱能看見裡面登對的璧人,卻獨獨不見太上皇心心念唸的皇孫,這下孤絕沉下臉了!
霸氣的一揮手,前行的隊伍驟然停止,衆人紛紛看向這位素來鐵腕狠辣著稱的太上皇,紛紛疑惑他剛剛不是還挺高興,這會兒怎麼就黑了臉?
果然君心難測,哪怕退位了依舊一樣難測。
轎輦中的花嬈與孤逸對視一眼,前者一頭霧水,心道當初孤絕挺贊同她和孤逸在一起的,沒道理現在才反對使絆子吧?而後者則眉眼一片瞭然。
絕塵男子緩緩起身,極具彰顯佔有慾的扣住了身旁嬌俏如花的女子一步步走下轎輦,邁出的剎那便是遍地跪拜之聲,聲勢浩大,隱隱震的耳膜發疼。
望着黑壓壓一片人頭,花嬈慶幸臨踏入京都時,孤逸終於良心發現讓她恢復了婀娜,不用頂着個光頭迎接朝臣的跪拜,親暱挽着身畔絕代風華的男子,花嬈沒心沒肺的小臉難得出現了莊重。
玉釵搖曳,環佩叮噹,迆地鳳袍襯托出了她的大氣,也凹顯出她的尊貴,花嬈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嫁給自己最排斥的帝王家,但是既然看上了,就是刀山火海又何曾懼?
“衆卿家平身。”
孤逸與花嬈同時而語,可見平時再“相愛相殺”,這默契總算培養出來了。
走到孤絕跟前,不等他發問,孤逸低聲道:“逸兒離家出走了,說是要靠自己闖出一片天地,你若是想孫子,那就自己找。”
孤絕:“……”
混賬東西!俊兒纔多大?你就讓老子的皇孫離家出走?若不是估計場合不合適,孤絕一定火冒三丈的吼出來,不過兒子既然解釋了,好歹現在是皇帝了,面子什麼的還是要給。
孤絕從鼻子裡哼了哼氣,彷彿在說:俊兒離家出走,那如意呢?
孤逸:“女大心思多,自己找了個婆家,嫁出去了。”
孤絕:“……”
剎那,孤絕差點沒氣的吐出一口老血,孫子看不見就算了,現在連孫女都直接給嫁出去了,婚禮在哪裡?喜酒也不請喝一杯?有沒有這麼不孝的兒子?
你自己悄悄的跟媳婦舉辦了婚禮也算了,現在連孫女的婚禮都不給老子參加,你信不信老子抽你?孤絕氣的腦門蹦出一排青筋,眼看就要抓狂,這時身爲救火隊員的花嬈則笑盈盈拉住了孤絕。
“皇帝師公,我們好久沒見了,難道你光想孩子就不想我?”
淺笑盈盈,故作嗔怒的瞪眼,眼前雅緻明麗的小女子確實有當年俊俏少年俏皮的影子,不過皇帝師公算什麼稱呼?一巴掌拍開花嬈的手,孤絕板着臉,糾正道:“不是師公,是父皇。”
“是是是,父皇說的對,都是嬈兒的錯。”說話間,花嬈再度上演厚臉皮貼上去,挽着孤絕就往皇宮走,末了不忘悄悄踹了孤逸一腳,示意他別在外面鬧笑話。
孤逸小腿一吃痛,看着顧大局的小*不由微挑眉梢,俊目漾着說不出的笑意,這樣四處爲他打圓場的花嬈,他非常喜歡,就連腳下的步伐都顯得點點雀躍。
身後蒲牢目睹這一切,不由撇撇嘴暗道一聲:“犯賤!”
這個孤逸不論前世今生都有自虐跟犯賤的特點,上輩子花嬈巴巴倒貼過去做他的徒弟,他腦抽的將花嬈許配給魔君拓拔擎天。今世兩人再度成師徒,聽說一開始還是孤逸不待見花嬈,後來不知怎麼開竅了,到是懂得追求女孩子了,結果還學會了“家暴”,活該花嬈這樣四處闖禍的小妖精給他添添堵,省得他老是牛掰的樣子,看着讓人生氣!
跟着隨行隊伍進了皇宮,按照規矩皇帝與皇后要沐浴更衣後才能接見大臣,是以朝臣都呆在迎君殿等着孤逸與花嬈,當然這些規矩對於有些人形同虛設,譬如甄風留、蒲牢、以及素來不懂看人臉色這門藝術的孤絕。
見孤絕跟着他們回到了寢宮,孤逸淡淡看向自家老子,“想見孫子,自己去找。”
孤絕被氣的直抽抽,當即轉圈找鞭子要教訓一下這個不孝子,花嬈看他捉急的模樣嘴角不由勾深,再看了看淡定的孤逸,真心服了這對父子倆的相處。
似乎他們父子每次見面,都有種冷幽默的氛圍。看了半晌,見孤絕沒找到鞭子,花嬈好心的將纏在腰間的鞭子遞給了他,“給。”
孤絕一愣,“恩?”
花嬈朝孤逸的方向努努嘴,挑眉一笑道:“放心抽,我不心疼的!”
孤絕:“……”
瞅瞅手裡的鞭子,再看看沒一點怒色的兒子,孤絕眼角跳了跳,“兒媳婦,他是你相公沒錯吧?”
“是啊。”
“我要抽你相公,正常來講你不是該勸和嗎?”
聞言花嬈聳聳肩,“我鼓動都來不及還勸和?”
“……”混球,這是想守寡,等他兒子死了,再去爬牆的節奏麼?孤絕手中鞭子方向一改,直接抽向花嬈這方,結果一道俊逸身影極速的在鞭子即將抽到花嬈身上前被攔截!
見狀,孤絕毫不意外,自家兒子有多在乎那個小東西他比誰都清楚,只是……
“孤逸,你是不是自虐啊!他鼓動我抽你,這種事都縱容?”就算孤家都是妻奴,也不能太掉價是不是?好歹還有個皇帝身份在呢,哪有這麼*媳婦的?
“她是我的。”孤逸摟着淺笑盈盈的花嬈,溫柔的親了親她的額頭,渾不在意說道:“再說,讓嬈兒抽幾下我又不會疼。”
孤絕:“……”
好吧,他當人公公的,不該多管人家夫妻間的事情,孤絕捏緊了鞭子,咬牙切齒的問:“既然抽幾下不會疼,那你給老子站好了,讓來老子好好抽一頓!”
“不行。”
“爲什麼?”孤絕舉起鞭子的動作一凝,傻乎乎的問。
孤逸淡漠道:“你又不是我的。”所以你在我這沒特權。
孤絕:“……”
爲什麼看着兒子緊張在乎花嬈的模樣,他有種養了一頭白羊狼的錯覺?爲什麼手會這麼癢?哼,老子揍兒子天經地義,我管什麼你的我的,總之不抽就是心情不爽!
於是乎,孤絕怒了,孤逸坑爹了!
說了不讓你抽就是不讓你抽,孝子都是不能忤逆老子,你盡興抽,咱盡情的躲,於是兩父子在寢宮玩起了捉迷藏,花嬈等人則非常“賞臉”的拉過板凳,齊刷刷看戲。
你追我逃沒到一炷香時間,孤絕就撂挑子的丟了鞭子,坐在凳子上直喘氣,嘴裡直罵混賬東西,反觀孤逸則姿態優雅的爲他烹了一壺茶,遞給他一杯,“追了半天,也該口渴了。”
“……”孤絕恨恨的搶過茶杯,老小孩脾氣的扭過頭,渾身充斥着“快來哄哄我”的氣息,反觀孤逸則自動無視,而是*溺的彈了彈花嬈的小腦袋,“這下高興了?”
“沒看見你捱打還是覺得不過癮。”
“那你要親自動手麼?”孤逸戲謔勾脣,俊容漾着溺*的笑意,一點也不在乎被她揮幾鞭子,好說話的程度簡直破錶,花嬈當即心裡一驚,“你又要我做什麼?”
“以後你代我上朝。”
“……”
她就知道孤逸不會這麼善良,原來是有後招等着自己,擰了擰好看的眉梢,“我代你上朝本沒什麼,不過你這不是給自己自找麻煩嗎?”
不管孤逸有多強硬的籌碼鎮/壓朝臣的反對迎娶她,但她曾經畢竟是古塞王,一旦執掌朝綱,定會給有心人找到理由彈劾,說她心懷不軌,是爲了吞併祥瑞而來,更不要說她曾經還做過拓拔殘一段的王后,這下朝臣更不會消停。
“這點小麻煩,你沒問題的。”
“我能知道原因麼?”
“我要悟道。”
“……”
孤逸話音落地,就聽鞭子瞬間抽到翻出一/本/道/書的孤逸身上,只見花嬈可沒孤絕下手客氣,那是一點裝樣子都沒有,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
“我擦你個粑粑球滴,孤逸你敢不敢把那些書給我扔了!”
真是氣她了!
以前她要跟佛祖搶男人,現在又要跟那羣神仙搶相公,有沒有這麼坑爹的?爲什麼孤逸就那麼執着這些禪來禪去的東西?
鞭鞭用力,抽的衣衫爆裂,可見花嬈有多生氣,直看的孤絕心疼夠嗆,連忙過來拉,“怎麼着,怎麼着,俊兒不就是喜歡多看書麼,我都沒反對讓你代他執掌大權,你氣個什麼勁兒?”
霍地,花嬈美眸瞪的溜圓,尖着嗓子道:“不就是喜歡多看書?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對那些佛學道學有多着迷?你們是一家就會向着他,哪裡知道我這個做人娘子的苦?”
說着,說着,花嬈唱作俱佳的眼淚一對一雙的掉,就連哭聲都不帶換氣的,那模樣要多慘就有多慘,很容易給人一種她守了很多年的活寡,“你不幫着勸勸就算了,還助長他癡迷!你也不想想,我和孤逸有兩個孩子,哪一次不是我上他纔有的?”
越說越不像話,直說的孤絕老臉通紅,不知該怎麼安慰這個兒媳婦,雖然知道她做戲成分多,可她說的也是事實,這祥瑞的江山,日後總要有人繼承啊!
看兒子那死心眼的樣子,就沒想過納個妃子開枝散葉什麼的,可他和花嬈才生了一個兒子一個女兒,這俊兒雖說樣樣出類拔萃,但簡直就是第二個和尚版孤逸,這根本不適合皇宮,而小如意也不錯,但卻是一個女孩子,也不合適。
漸漸的,孤絕越想越支持兒媳婦的想法,當即擺明了姿態,奪走了孤逸手中的書,“兒子,這道書咱不看了,生孩子要緊。”
“……”掃了一眼小臉滿是殲詐味道的花嬈,孤逸揉了揉眉心,“嬈兒,我們回來前,你答應過我什麼?”
“答應了也是可以反悔的。”也就是說,之前花嬈答應他回來不鬧騰,乖乖的做他的皇后這事反悔了,攤上這麼個淘氣的小*,還真能像以前下狠手?
顯然不可能,再說就算能孤逸也捨不得。
沉吟片刻,他衝明顯算計自己的花嬈招了招手,花嬈頓時美噠噠坐在他的腿上,孤逸懲罰似的在她腰間狠狠掐了一把,“說吧,你想幹什麼。”
“我要緋月平安離開星耀。”
“換一個。”
“那我親自去?”
倏的,孤逸眉眼的暖色剎那變成一片冰寒,俊目升起了慍色,“信不信你再威脅我,我就讓緋月徹底變成你口中的死鬼!”
“混球,你敢威脅我?”
“爲了另一個男人,你這是第幾次跟我鬧騰了!”尤其這個男人跟大巫不一樣,可是物件齊全的男人!
知道孤逸的佔有慾有多*,花嬈撇撇嘴聳拉着小腦袋,握了握他的手掌,“彆氣嘛,雖然你們都說緋月沒有危險,可沒親眼看見他安然無恙,我總是不放心。”
“就沒見你這麼關心過我!”孤逸繃着臉,明顯寫着:我吃醋!
花嬈眨了眨眼,“你那麼強,我用得着擔心麼?”
孤逸:“……”
等了半晌,還是沒等來孤逸的一句答覆,花嬈知道硬的不行,便服軟了,小腦袋猛蹭着他,“我的好孤逸,你就答應我嘛,這樣我們也好放心繼續生個孩子嘛!”
“我沒心情和你生孩子。”
“你沒有,我有啊!”
說做就做,花嬈當即拉着他就往內殿中,拋了個媚眼,俏皮的賣了個萌,“走吧,雖然我們孩子有兩個,但都是分開養的,難免我們人生有遺憾,我嚴重提議我們得優生多生,一起養個可愛的孩子。”
“花嬈,我告訴你,色/誘這招對我沒用!”
絕色男子嘴上說的硬氣,但步伐還是跟着拽他衣角的花嬈走,那假意的嚴肅明顯泄露了他的心動,花嬈見狀也不戳破,畢竟男人都是要面子的,再說耍*什麼滴,也不一定是男人的專利。
玉手一個慣力,將絕色男子抵在門板上,嬌俏女子神采飛揚,狂野的勾脣,“色/誘不行,那用強呢?”
驀地,面對極具奔放熱情的花嬈,這不得不說是一種另類的刺激,孤逸眸色漸漸沉了沉,聲音略顯暗啞,“如果我說也不行呢?”
“也……”長腿沿着男人的腿慢慢摩擦,花嬈笑的意味深長,“也不行的話……那就算了唄!”轉瞬悉數挑/逗停止,媚態動人的小女人一本正經的作勢要走。
結果——
眼前風景都在飛速倒退,隨後便是天旋地轉,再然後她安然落在了*榻上,望着不斷逼近的俊容,花嬈脣角暈開了狡黠的笑容,如何踩孤逸的底線,這些年她一向擅長。
當然,關於種娃這種事,鑑於孤逸多年技術沒啥增長,她是能不踩就不踩……
翻雲覆雨後,花嬈懶洋洋的窩在男子懷中,感受魚水之歡的餘韻,只見男人修長手掌輕輕撫着她的小肚皮,十分嫌棄的說了句:“真是肚子不爭氣。”
花嬈嘴角一抽,“說的叫什麼話?我看不是我肚子不爭氣,而是你不行?”
孤逸危險眯起眼,“你敢質疑我的能力?”
花嬈不服氣反駁,“這本來就是事實好不好?前兩次,你明明一種就有了,爲什麼反而是我們在一起天天種就是不見有娃?”說到這裡,花嬈狐疑的眨了眨眼,乾巴巴的問:“孤逸,該不會是你不行吧?”
孤逸:“……”
敢質疑他不行?
於是乎,花嬈因爲說了一句不該說的話,差點被孤逸做到回爐再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