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情嬉鬧間,孤逸眸含笑意看着花嬈,見她眼瞼稍有烏青,不由說道:“明天,爲師搬過來和你一起睡。”
打鬧中的兩人一聽紛紛動作一僵,有點迷糊的問:“爲什麼?”就連安曼雲也微微沉了下嬌容,抓着孤逸的手放在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上,“王爺……”
孤逸一側邁步,避開了安曼雲的手,*溺的朝花嬈招手:“堯兒過來。”
剎那,安曼雲手撲了個空的瞬間,眼底充滿了對花嬈的厭惡!該死的,這個少年遲早有一天要除掉!
忽然,花嬈感覺背後一冷,猛然一轉身就見安曼雲楚楚可憐望着孤逸,花嬈頓時勾搭着雲朗往這邊走,“師傅你可別害我,安師母可懷着你的孩子呢,再疼堯兒也不能忽略了師母。”
一番話說的可圈可點,少年懶懶倚着雲朗,笑米米賣乖巧的樣子,到是讓聽見這番話的安曼雲心中怨懟少了些,不過她還是覺得這個少年太礙事!
“爲師這正是疼你師母呢。”
清絕男子噙着溫笑,只見他動作溺*的捏了捏花嬈的鼻子,轉瞬看向安曼雲:“曼雲佳人一個,又是身在孕期,爲了本王的第一個孩子,本王理應與曼雲保持少許距離纔是。”
聽這話,安曼雲忽然羞紅了臉頰,垂首輕笑:“那便聽王爺的。”
見狀,花嬈擡頭看了眼身旁清絕男子,看其臉上漾着別樣風情的笑容,不得不在心中嘆氣,“女人啊,色字頭上一把刀。”
孤逸若是隨便動情之人,豈會差點讓絕帝急白了頭髮?
紛飛風雪中,男子美若清蓮,傾世玉容揚起了溫存笑意,額間的一點硃砂似也因這抹動情笑意,染上了凡塵的味道,再也不似初見時,寶相莊嚴。
花嬈喃喃搖頭,目送那俊美男子體貼挽着身懷有孕的安曼雲,輕聲道:“佛容魅世,孤逸你就是這人間女子的浩劫……”
前行的孤逸腳步幾不可聞的一頓,眸中閃爍着奇異的色彩。花嬈,你也是女子,爲師可會是你的浩劫?
***
古塞,千山郡城,聖殿。
金碧輝煌的正殿內,悠揚的旋律飛揚,婀娜的舞姿搖曳似花,輕紗浮動,環佩叮噹,舞娘們個個嫵媚動人,跳着最妖嬈的舞,取悅着殿內的兩名男子。
發如雪,質似清月,清逸男子手執巫書,單手撐着半邊俊容,偶爾看到興味處,脣角微微上揚,流瀉而出的那抹笑容,直叫對面慵懶而坐的妖孽男子嘖嘖咂舌。
如此人間絕色,豈是這些舞動腰肢的庸脂俗粉可比?
男人生成大巫這樣的極其少見,靜若浮雲,動似清波,舉手投足流溢的優雅,似蓬萊之仙。
靜靜觀望中,魅魘下屬附耳說了什麼,妖孽男子眉梢邪氣一揚,和煦的桃花眸驟然迸射冷冽之光,整個人的氣勢分外妖魅邪戾。
緋月常年掛在脣邊的輕佻笑意轉向變了冰冷,“可是查清楚了?”
來人低聲回稟:“查清楚了,拓拔殘坐鎮星耀與祥瑞交界,實則是混淆祥瑞將注意力放在瑞興城,背地裡與祥瑞其中一位皇子密謀篡權之事,打算逼宮!”
魅魘探子遍天下,尤其潛伏在拓拔殘身邊的探子更多,這是所有魅魘高層大人心照不宣的事情,誰也不清楚緋月爲何在魅魘還沒今日威望時,就對這個拓拔殘窮追猛打。但凡能讓拓拔殘不痛快的事情,哪怕是損兵折將,甚至損失大量金銀,緋月都在所不惜的去做。
緋月冷冷勾脣:“那可否查清祥瑞是哪位皇子與他結盟?”
“拓拔殘這事做的太隱秘,我們的人偷不到信函,尚不知曉。”
倏的,妖孽男子銳利審視意味的目光爆射,直看的這人心底一顫,皺了皺眉道:“我等無能,還望主上責罰。”
“罷了。”緋月擺手示意他起身,想起多番與拓拔殘較量的多年,緋月不得不承認,拓拔殘身軀殘損後棄“擎天”二字,改名“殘”,人如其名的兇殘。
他派人潛伏在拓拔殘身邊十年,才換來一次他將其斷了雙腿,可見這人心機與手段如何。此時,若是生氣根本是遷怒。
狹長桃花眸閃了閃,腦海中又浮現了永不退色的嬌麗身影……
丫頭,你過的好嗎?
可有聽我的話,好好活下去……
一抹伴隨擔憂的哀痛劃過眼瞼,緋月從袖口裡摸出一個惟妙惟肖的小木頭,只是小木雕的五官已經模糊,想來應該是多年撫摸無數遍導致,可見他有多想念這木雕女子。
思緒一轉,緋月把玩着手中小木雕,噙着一抹邪氣的笑容看向那執書的雪發男子,“大巫,我好歹是你們王的未婚夫,又砸了大把銀子給你修聖殿,你是不是有點表示?”
聞言大巫從書中擡頭,額間鈴佩發出悅耳的叮咚聲,深邃的眼眨了眨,“緋月公子,想本巫代王爲你做點什麼呢?”
手臂擡起,長袖輕拂,載歌載舞的婢女立即停下,隨後朝俊雅尊貴的男子跪拜退下,還這大殿一方清淨。
“都說古塞歷代大巫算無遺漏,那大巫可知我想你做什麼?”緋月抿了一口美酒,似笑非笑看着給人一種不可攻略的大巫,很是好奇傳聞是否屬實。
“助你復仇成功麼?”大巫眉宇溢滿睿智之色,深邃的眼一片平靜,卻驚的緋月心裡直突突,真這麼邪門麼?心裡雖拜服,但緋月嘴上卻不服輸,“嘁!身爲大巫掌控古塞一般的軍權,我就不信你沒有人安插在他國。”
魅魘下屬嘴角抽了抽,心想人家大巫就算安插了人在其他國家,也不可能插到我們魅魘來吧?這根本是八竿子打不到嘛!
大巫輕輕低笑,也不爭辯便藉着緋月的話茬:“本巫確實不如傳聞中那麼傳奇,都是一些人誇大其詞而已。”
看大巫給了他臺階下,緋月也不是娘炮的人,當即轉到正題上:“我和孤絕也算有交情,知道他的龜兒子要反他,自然不能不管。再者,孤逸這混小子一身秘密,我幫了他老子一次,就算我要娶花嬈,這廝也不能太跟我糾纏。”
“所以呢?”
“拓拔殘本人難纏,他的親信也不是省油的燈,若是我不親自出馬,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和孤絕哪個兒子結盟,你就隨我一起吧!”
“好。”大巫清雅一笑,答應的爽快,眸光卻閃爍深邃神秘的笑意。
這時,緋月忽然一拍大腿,用彷彿看神棍的眼神看大巫,“誒我說,你都能算出我要復仇,難道算不出來拓拔殘到底和孤絕哪個兒子勾搭上了?”
自然是知道,不過……爲了王的名揚天下,大巫只得搖了搖頭:“祭祀祈天,讓巫神降下神諭耗費巫力太大,目前本巫的巫力不足以支撐新的祈天。”
緋月不信的摸了摸下巴,瞧大巫那副精神抖擻的模樣,這話是信?不過人家玩神秘不想說,他也懶得問,反而比較八卦的問:“問個比較直接的,你可以不說,但是不能騙我。”
“好。”大巫點點頭,擡手輕笑:“緋月公子,請說。”
“你那麼在乎花嬈,可是算出她最終會不會和我喜結連理?或者她心中可有我?”
大巫嘴角笑意加深,意味深長的道:“王的心裡,將緋月公子視爲不可替代的男子。”
“真的?”
“我以巫神的名義向你保證。”
“好。”緋月大笑一聲,隨後拋給大巫一塊能到魅魘領銀子的令牌,“甭管你算的準不準,在老子的家鄉都要給銀錢以示尊重,這個你拿好了。”
大巫:“……”
這人和王一樣,骨子裡都是讓人想捏扁的欠揍貨!
事情敲定後,大巫交代了一些事情,便和緋月上路去撬開拓拔殘親信的嘴,看看到底拓拔殘到底和孤絕哪個兒子結盟,做了怎樣的交易,怎樣部署逼宮。
臨行前,緋月看大巫囑咐巫官那些跟吃了催生劑的種子,留幾袋子給花嬈,不由納悶:“她現在在瑞興城,有孤逸在怎麼可能回得來?”
大巫神秘勾脣:“王是不會回來,但是一定會派人回來。”
緋月嘴角一抽,這些神棍的本事他一向敬謝不敏,也懶得詢問。眼下還是破壞拓拔殘的詭計要緊,忙完了這項大事,再去找小丫頭談情說愛,反正她才十二歲而已,身上的千日醉跟兩生花都沒解,他放心的很。
彼時,瑞興城。
小將軍提升士兵各項體能不算,還神秘兮兮的叫人“種地”!
星耀與祥瑞的交界處,每天都能看見祥瑞士兵來到阻擋敵襲的城牆下面,一個個扛着鋤頭媲美老牛犁地,並且還特有幹勁兒的把這當做了莊稼地,又圍了一圈柵欄,看的星耀士兵直迷糊,也叫統帥拓拔殘摸不着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