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憶往昔之好一句從不虧欠
乾坤傘一出,小芝被罩入其中,再次驗證了花嬈有多*這個冰塊!
將小芝收攏在乾坤傘中,孤逸便來到了太上老君的兜率宮,將小芝往煉丹爐一拋,淡漠交代道:“煉了它!”
老君捋着花白的鬍子,矍鑠的眼眯起一條縫,“可是要煉出能抵天人五衰的丹?”
“恩。”
“老夫試試。”
得到迴應,孤逸便頭也不回的離開,卻錯過了青蔥少年眼中的嘲弄,花嬈再不靠譜也不可能真做的出殺友的缺德事,花嬈是告訴了缺德冰塊怎麼收他,卻還是沒說如何能徹底煉了他!
彼時,桃花塢。
天帝與紫陽君坐在籬笆院裡下棋等孤逸回來,花嬈也不在意住的地方多了閒人,反而是心情不錯的端着魚餌在池塘邊餵魚,邊思考哪條魚可以下嘴。
喂完魚,又學着凡塵農婦餵雞鴨鵝,肥嫩的鴨子,咕咕叫的大公雞,還有長脖子的大白鵝,看在眼中轉瞬成了不同的美味。吸了吸口水,想起某次下界遊玩,無意中看見的一對璧人,不由心思一動。
拿着竹竿,學着當年的少女,驅趕着雞鴨鵝,纖嬈絕麗女子興趣盎然的看着肥肥的鴨子翹起屁股跑的飛快,當即掐腰咯咯笑起來,模樣看起來好不快活。
赤着腳,麗姿款款,身上環佩叮噹,縱是做着凡塵普通村婦常做之事,也沒一點鄉土氣,反而多了無數的俏皮和頑劣,到像富家小姐在取樂。
桃粉紛飛,輕霧茫茫,那女子笑盈燦爛,身上環佩光彩熠熠,就那麼入了一雙清冷的眸,深深記住了她的笑……
握住了她柔細的手,修爲渡到了她的身,縷縷雪發眨眼間呈現烏黑,猶如浩瀚星空折射點點光,絕色出塵的男子定定望着她,“嬈兒,爲我活下去可好?”
似表白,又柔情似水的音色就那麼自男子脣間流溢,驚了那方對弈棋局的天帝與紫陽君,同樣呆了一心等待灰飛的纖嬈女子,她怔怔的,瞬間想到的是孤逸被人施了法,有人在跟她開玩笑!
許是覺得他給她的“驚嚇”不夠多,絕色男子衣袖翻動,掌心赫然出現了一枚女子佩戴的額飾,取材皆是天才地寶,不是多複雜的花樣,只是一個龍飛鳳舞的“逸”字,烈焰般的火熱顏色,卻道出了它的特別。
額飾戴上,還能感受到那溫潤的溫度,花嬈愕然的睜大眼,看向突然送自己禮物,貌似做出此舉便是定下自己的男子,小嘴張的能塞進一個鴨蛋。
“那個……那個……”
看她吞吞吐吐的模樣彷彿受驚的模樣,孤逸俊容暈開了溫暖的笑意,“怎麼?你不喜歡?”
喜歡是喜歡,只要是你送的,就是一把枯草也能歡喜半天,關鍵是你到底是跟姑奶奶玩的是哪一齣?摘下額飾,捏在掌中,美眸流轉着犀利,彷彿能切開世間一切虛僞的刀。
“我要聽實話。”
“就是想試着學會喜歡你。”孤逸神情自若,俊目盈滿了認真,“放眼天下,縱然你是隻妖,但也找不出比你更本事的,你又喜歡本神,試着學會喜歡你,對本神只有利而沒有弊。”
這話是不是也可以解釋成,因爲姑奶奶活的太久,見識多,寶物多,魔君又喜歡我,我又沒羞沒臊的說過喜歡你,所以你思來想去,嘗試喜歡我,既能有助於你處理許多天界難題,也能沒事偷偷閒?
並且,只是“嘗試”喜歡,又沒說一定要喜歡,所以最後有朝一日就算你嘗試失敗了,姑奶奶也拿你沒轍是不是?
孤逸點頭承認,隨即反問道:“那你接受麼?”
花嬈:“……”
紫陽君與天帝瞬間石化,喂喂喂,我說孤逸你還能再不要臉點嗎?
這廂兩人剛爲花嬈抱不平,那邊花嬈卻渾身哆嗦的答應了!
“好,一言爲定。”
“就知道你會答應。”
“那是因爲我具有一定找死的精神!”
兩人你來我往的拌嘴,天帝跟紫陽君再次刷新了對他們的缺德與不靠譜的認知!
就這麼確立感情關係的嗎?有嗎?有嗎?
既然確立了關係,等魔君信心滿滿來跟天帝籤不平等條約時,卻不知自己纔是最傻的那個,被賣了還幫人數錢呢!
什麼割讓城池,什麼魔族永不來犯,什麼各種條例,魔君都是來者不拒統統答應,只有一個要求,帶走花嬈!
他說:“嬈,我只要一個你。”
花嬈笑了笑,沒有接下話,只是任魔魅偉岸的男子牽着手,走出了被“囚禁”的桃花塢,在回魔宮的路途,她說魔宮住了那麼年有點膩,魔君便依了她,回到神魔交界那處地。
籬笆牆,簡單的茅屋,藤架上開滿了不知名的花,一把搖椅至於院中,什麼都沒有變化,只是缺少了十里桃花,魔君聽她念叨,便身體力行,找來各種桃花籽,爲她種滿了桃花。
聽聞她日子無趣想下棋,院中又添置了棋桌,又多了一把吊椅,所有規格細細看來,與天界的桃花塢無二致……
雷聲、閃電、狂風、暴雨,肆虐宛若毀天滅地的兇猛天象預示着有人即將度天劫,狂怒的風吹翻了藤架,驚到了搖椅中貪睡的纖嬈女子,不等她做出反應,魔魅男子偉岸的身影便化作了一抹流光擋在了她的身前。
雷鳴乍響,比上次天劫還粗的電柱驟然轟下!
湊巧的是,這次替花嬈頂缸的人,仍舊是一襲皓雪白衣的俊逸身影,哪怕魔君早已做好替花嬈遭受天劫也一樣。
慶幸的是,這次不單單是孤逸,還有紫陽君,天帝,以及天界耳熟能詳修爲高深的仙君都來了,同時取代了上次孤逸獨自一人抗天雷的情景,不至於被劈的沒有聖物不知要修養多少年才能痊癒。
天帝率衆大張旗鼓來幫忙,縱使心裡怨氣再重,面子也是要給的!
“神魔兩界化感波爲玉帛,方感魔後天劫兇險,特來燃眉之急,願魔君與魔後恩愛千秋萬世。”天帝優雅從容道明來意,魔君同樣回了一套場面話,冰封般的眸子看向那抹皓雪白衣,恨不得能飄出刀子!
雖說天界的幫忙,是緩解了他的壓力,但是卻劈壞了他感動花嬈的大好機會!
遭雷劈啊!他千盼萬盼這麼久,圖的不就是自己被劈的重傷,讓花嬈明白他待她的心?你們這羣天界就喜歡打坐煉丹的傢伙,沒事跑來湊什麼熱鬧!
當然,最可氣的,當屬是搶了他風頭的孤逸,遭雷劈那麼好玩麼?你要不要這麼積極來跟我搶?
注意到魔君對孤逸的怨念,一直躲懶的花嬈卻抿開了脣角,無聲對着那出塵絕世的冷情上神道:“孤逸,你真是長了一張遭雷劈的臉呢!”
孤逸:“……”
此事過後,沒過幾天,天空又是旱雷陣陣,來勢居然比上次還猛烈,直叫魔君詫異花嬈的真身到底是何,雷劫居然都超越了天帝魔君的等級,看這架勢,這還算是開胃小菜?
魔君鬱悶了,冰冷的眉宇抽了抽,“嬈,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趕來的魔界悍將,以及熱心幫忙促進神魔兩界和諧的天帝衆人聽到魔君這番話,徹底絕倒!
喂喂喂,你到底會不會說話,就算好奇也不要這麼直接成不成?這樣怎麼能討女孩子歡心啊?就是木訥如孤逸,他都不會這般傻缺的問,起碼人家會潤色一下。
孤逸:“你說,吃了你,會不會天下無敵?”
瞧瞧,人家冷情上神問的多直接文雅?既點出了花嬈真身的強大,又道出了幫忙度天劫的不滿,還不得罪人!
魔君:“……”
接連幾天,天劫神雷愈發縮短了時間,導致神魔兩界都抖三抖的人物都住進了籬笆小院,沒辦法,天劫來的頻率太高,又一次比一次猛,莫說天帝魔君扛不住,饒是加上神魔兩界的悍將也吃不消啊!
同時,頻繁的天劫到來,也預示了花嬈的壽命將不久矣。
澎湃的修爲一寸寸渡到身來,白雪的發一寸寸便黑,魔魅偉岸的男子望着她平靜的麗色面容,薄脣動了動:“嬈,不要離開我,好嗎?”
不是爲了我活下去,而是請求。堂堂魔君做到如此地步,可以想象花嬈在他的心裡有多重……
“我又沒有跑,何談離開?”
你是沒有離開,心卻是跑了,跑到那個正與天帝下棋的男子身上,哪怕從天帝住進來,你不曾與孤逸上神說過一句話,不曾正視過他一眼,卻仍舊讓看得出你和他有什麼!
花嬈覺得冤枉,其實孤逸提議說讓她爲了他活下去,說什麼試着喜歡她,花嬈從來沒放在心上,因爲竹子是沒有心的,信了本尊是雪竹的孤逸上神的話,除非是腦袋有坑!
當然,她不否認,她是偏心了孤逸,順着孤逸給魔君下的套配合,讓魔君爲了她做了不少讓步,但也僅此而已了!
她太清楚自己“作孽”多少,想擺平她的天人五衰,除非曼珠姐姐與沙華哥哥聯手,加上當年那些好友的幫助才行得通,換言之她是死定了,註定要做凡人的!
既然知道自己最後結果,自然是想補償一下這個對她還不錯的魔君,順理成章的跟魔君回來,乖乖陪着她,直到灰飛煙滅,歡歡喜喜做她的凡人就好!
可氣就在她是低調了,那個孤逸卻高調了!
她不理人,這個傢伙有事沒事就來獻殷勤,傻子看不出來她和他沒什麼,又何況是魔君呢?
雙手捂臉,花嬈默默蹲在地上,萬分頭疼道:“要不,你跟我去挖那些神墓找幾樣稱手的神器,宰了孤逸算了!”
麻痹的,這個冤家太能折騰人了!
看她鬱悶的小模樣,魔君頓時心軟了,溫柔抱起她在懷中,“別不高興,我就是發發牢騷。”
放下手,花嬈乾巴巴的望着他,“你真不考慮宰了他嗎?”
“殺了他,你會開心嗎?”魔君定定望着她,問的一臉認真,花嬈尷尬的搔了搔頭,“哈哈!其實也不會開心滴,神魔兩界好不容易握手言和,你殺了天界位同副帝的孤逸,又要起戰事,就沒時間陪我了,不能陪我,我就不開心了!”
哎……
繞了一大圈,你還不是捨不得孤逸死?
方寸的天,桃花開的旺盛,卻時常籠罩在黑雲滾滾的天色裡,纖嬈麗色的女子一天比一天虛弱,縱使大家輪番渡修爲給她,也是治標不治本!
耗盡的生命力,豈是單單修爲可彌補?何況她掏空的身子,就像個無底洞,讓人難以想象,昔日她全盛時期該是何等叱吒風雲的人物,怕是天帝難敵她的風采吧?
孤逸站在太上老君面前,“丹煉的怎麼樣?”
天界煉丹能手太上老君被問的頭疼,指了指煉丹爐裡的小芝,“上神,它可不是普通的靈之王,貌似是傳聞中生於混沌邊緣的聖體靈芝,一般煉火是煉不了的。”
孤逸皺眉,老君捋了捋鬍鬚,“既然上神有法子收了它,定然也能相出煉製之法。”
“……”孤逸看了看煉丹爐裡的神色輕鬆的小芝,又想到那日花嬈的一幕幕,眸中的光閃爍了下,小芝見他明白,不由撇撇嘴:“終於明白她待你的好?”
“那是本神與她的事。”孤逸不願談有關花嬈的事,只是冷冷的問:“你和她既是好友,定然知道如何幫她。”
“知道,但我爲什麼要告訴你呢?”當老子吃素的?這些年,還沒睡敢當老子的面,叫人煉了老子呢!孤逸眉梢一挑,見小芝吊人胃口,轉身就走。
祥雲駕起,孤逸走的莫名,卻叫小芝恨的牙根癢癢,爲花嬈鳴不平,就這沒長心的東西,小嬈究竟是看上她哪了?連一點點刁難都不願受,還不如那個笨蛋魔君呢!
彼時,幽冥之地迎來了稀客,閻君頗爲新奇的笑道:“吹的什麼風,你不是幫着爲你的魔後小妖渡天劫嗎?”
“本神要見曼珠神祖與沙華帝。”言簡意賅,直奔主題,非常吝嗇言語套交情,閻君也習慣了,只是卻犯難的說:“你讓我上哪去找人?沙華帝痊癒,天天和曼珠神祖如膠似漆雲遊去了。”
話音落地,眼前白光一閃,瞧見孤逸離開的方向是奈何橋,閻君頓時猛拍大腿也跟了過去,才追上差點嚇的丟了魂,“祖宗!我真不知道,你冷靜點!”
開天斧握在掌中,孤逸利落的一揮,據聞能砍破天的斧劈在了奈何橋的欄杆上,他也不廢話,不像那些愛裝傻的上神說些威脅的話,只是重複道:“本神要見曼珠神祖與沙華帝。”
“孤逸!我和你相交多年,又豈會欺騙與你!”
手起斧落,開天斧再次揮動,砍斷了奈何橋的一根欄杆,孤逸面色無波,冷冷道:“我要見曼珠神祖與沙華帝。”
閻君:“……”
混蛋!有沒有這麼威脅人的!“我說孤逸,你又不喜歡小嬈,她是死是活……”
閻君話沒說完,孤逸仍舊冰冷的重複:“我要見曼珠神祖與沙華帝。”
額……,閻君被氣的肝疼,他黑着臉怒道:“除了這句就不能換換?”
“曼珠神祖與沙華帝在哪。”得,這話跟沒換一樣,卻也叫閻君看出孤逸今天要是得不到那兩人的下落,大鬧地府是勉不了,不由複述那兩位的原話。
“破解天人五衰之法,需到五行虛空拿到五行珠!”
傳聞五行虛空只入不出,但凡踏入就沒見誰活着出來,唯一的例外便是我佛如來,不過當年卻也落得修養幾萬載才痊癒的結果,有道是佛祖都難能全身而退,你一個上神去了,還哪有活的機會?
孤逸卻還是那副七情不動六慾皆無的死樣子,只是淡淡的道:“本神從不虧欠何人的情!”
好一句從不虧欠!只是孤逸你可知,縱使你有萬般還清的決心,可曾想過那人從來要的不是這些,她只是想要你一顆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