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4 天蠶步射天蠶衣
‘咻’一聲箭響，靈箭準確的命中了他自己拋出去的、正高速移動中的物體。
一箭、兩箭、三箭……
他自個射了半天，直到箭已空，這才重重的呼了口氣，把那些正在他身上歡快的肆虐的小傢伙一股腦全給趕跑掉。
大概是有點累了，這箭術看似簡單，實則很消耗心神。他並未第一時間就去拾取射出的箭支，一屁股坐了下來，發了一會呆，嘆了口氣：“媽的，那和尚神魔煉體，老子就算拼死射中了他，估計也沒什麼鳥用……”
烈盤在半空中看得又是好笑又稍稍有點歉意。
他開口喊道：“誰說射中了沒用？”
胖子打了個激靈，一掃剛纔的頹喪樣，從地上跳了起來，擡頭看向半空：“盤哥？靠，你怎麼來了……”
烈盤御劍而下：“來看看你唄…明天你要對付的，可是大雷音寺第一高手，怕你小子緊張得把自己煉斃在這裡了。”
“切…”胖子滿不在乎的說道：“這有什麼好緊張的…不就一個光頭嗎？本胖打不過他是正常，射中他一箭就是賺了…就算射不死他，好歹也給他那件袈裟射個明晃晃的窟窿出來…”
“人家那天蠶袈裟可是上品靈寶。”烈盤笑着說道：“你要指望射穿它，還不如指望在那和尚腦袋上開個洞呢。”
胖子好不容易提起來的一點底氣瞬間就給滅了，腦袋耷了下來：“反正就是個輸嘛，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可不像是我兄弟說的話。”烈盤拍了拍他肩膀。
“籲……”胖子似乎是被勾起了心裡的難事，不大裝得下去了，嘆了口氣：“盤哥，對不起，是我拖大家後腿了……我知道你這樣安排的原因，要是我稍微強一點……”
‘啪’一聲響，烈盤給他腦袋上一敲，響聲脆脆：“說的什麼屁話。你才修行幾年，再強也不可能贏得了空明。這只是戰術需要。”
“我知道……”胖子的聲音越來越小：“可我要是稍微強一點，至少在空明面前別輸那麼慘…我、我會給大家、會給咱們仙雲宗丟臉的……人家還以爲咱們仙雲宗連七個元嬰都湊不出來呢。”
“輸就是輸，贏就是贏，何況這是戰術安排，沒有什麼丟臉之說。”烈盤一字一句的說道：“保存了隊友，消耗了對手，你就是立了大功。”
胖子應了一聲，可顯然還是沒能把他情緒調動起來。
烈盤突然一笑：“何況，你要是想輸得不那麼丟臉的話，也不是沒有辦法……”
“怎麼？”胖子的精神稍稍一振：“扮小丑主動認輸，讓大家徹底的瞭解我們仙雲宗的戰術智慧？”
“屁話。”烈盤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怎麼什麼歪理邪說到了你的嘴裡都能給變個套路出來？”
“那還能怎麼的？”胖子有點焉，哭喪了個臉：“那憑我的智慧也就只能想到這招了啊。”
“至少，你有機會射掉他的袈裟…”
“………”胖子的表情猛然一凝，瞪大了眼睛。
“你的箭很準，無人能躲。”烈盤認真道：“至少，你的心箭，連我也躲不掉…”
“可是威力很小。”胖子老老實實的說：“射你們這些神魔煉體的妖孽身上，撓癢癢都不夠……”
“袈裟不是神魔煉體。”
“靠，盤哥你剛纔不是說那袈裟是什麼天蠶袈裟，是上品靈寶？那可比神魔煉體的元嬰硬多了…”
“可那不是鐵板一塊啊。”烈盤笑着說：“至少那袈裟的扣子不是…”
“當然，袈裟的扣子也是很硬的了。但如果你能接連十箭射中在他那釦子的同一個點上，甚至更多，那是絕對能將之給射爆掉的…”烈盤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天之境，就能射掉號稱四大元嬰之一的空明和尚的袈裟，恐怕天下間，也就只有你一人能有機會、有可能做到這一點了…那時，雖敗猶榮…要知道，空明和尚可是白牡丹的老對手了，你要是射掉他的袈裟，起碼七秀坊的所有仙姑們都得高看你一眼，其中就有你喜歡那個小蘿莉哦。”
“真、真的可以嗎？”胖子有即將復活的預兆，兩眼開始放光。
“只需要你做到一點。”
“哪一點？”
烈盤笑了笑：“你的箭術已經不用再練了，準度無憂，威力卻不是短時間內可以提起來的，那就需要量。而要想射出十箭的量，你至少得保證在那之前不被空明放倒才行…”
“射出十箭，不被他放倒…”胖字已經復活了一半，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之前我不是教過你一套步法嗎？練得怎麼樣了？”
“爐火純青…”胖子復活了百分之九十，躍躍欲試：“我馬上走一遍給你看…”
“別。”烈盤一擺手：“那套步法只是一個基礎，我來教你另一套。”
“那是一套什麼樣步法？…”胖子已經復活了百分之九十九…眼中直似能噴出火來…
“天蠶步…”
“天蠶步射天蠶衣…絕了…”胖子的呼吸急切如牛，瞬間原地滿血復活：“那還等什麼？靠，盤哥，咱們立刻就開始吧…”
無量山的清晨，雲霧裊繞，仙樂齊鳴。
決賽的地點被定在無量山主峰，也就是大名鼎鼎的無量峰中。
無量峰以其奇、險、俊而聞名天下。山中隨處可見各種各樣的無量仙家雕像。
仙家大派的主峰，自然是嚴禁御劍。烈盤等人起了個大早，趁着這朝陽朦光，行走在那彎彎繞繞的山間，看着山壁上那些寶像莊嚴的各種道尊、天尊像，再聽着領路無量弟子導遊般的介紹，這一路倒是走得輕鬆加愉快。
無量山屬於道家，當然，中土大陸的道家，並不信奉什麼太上老君，在這裡，太上老君可不是道家鼻祖。道派祖師爺，自號北冥天尊…曾在數十萬年前，中土大陸仙道剛剛興起之時，來此傳道授徒，功德無量。因此又號稱無量天尊，或無量北冥天尊，不單是中土大陸道家的祖師，也是整個中土大陸仙道的啓蒙者之一。後來功德圓滿，便化羽歸仙，返回仙界去了。
“現如今的中土大陸仙家們，因年代久遠無可考證，早已只是將無量天尊當作了一個傳說中的人物，是否真實存在都還存在爭議。”那無量弟子笑着說：“可那都是些淺薄無知之言。在咱們無量山呀，北冥祖師可是一直受香火供奉，據說千餘年前還曾在大殿顯過聖呢…”
仙雲宗也算是半個道家，雖然沒有像無量山一樣去守很多道家的清規，可也會供奉道家祖師。此時聽得頻頻點頭：“北冥祖師功德無量，若非他老人家，如今的仙道恐怕壓根就都不存在呢…那些否認他老人家功績和存在的人真是淺薄到極點了。”
無量弟子聽得極是高興：“可不是嗎，還是仙雲宗的幾位師兄明事理。你們是不知，上次咱們無量山舉辦仙道大會，我負責的是接引大雷音寺上山，那幫禿驢……恩，那些大師可就差得遠了…非一口咬定說什麼他們的釋天尊纔是仙道的奠基人，咱們北冥祖師存不存在還得兩說，就算存在，都得排到他們釋天尊的屁股後面。我說他們不對吧，那裡面有個大和尚就想要打我…靠……籲……恩，這也太不講理了…”
佛家和道家，誰纔是仙道起源之爭，在中土大陸早就由來已久了。別看昨天無量老祖和了空方丈親密無間的樣子，可要讓他們兩個辯論起這話題來，保證三天三夜、三年、三十年都辯論不完。爭個臉紅脖子粗那是常事，底下那些觀念不同但性子暴躁些的弟子，爲了這事兒相互打個你死我活也是有的。
但要拿烈盤的話來說，誰tm都不是真正的起源，爭個鳥……
他固然不知道中土大陸的仙道起源來自何處、出自何人之手。但，這所謂的釋天尊和北冥天尊，烈盤卻知其來歷。
在虛空孤道上的時候，無雙的言論中就曾無意間告訴過他關於真正仙界的一些等級排位。真仙是最次的，往上是金仙。而再往上，便是天尊。中土大陸所謂的佛家祖師和道家祖師，既自稱釋天尊和北冥天尊，那想必便是在仙界中天尊這一境界上的。這境界固然很強，但要說開創一個流派，烈盤覺得還有點不大夠格。
畢竟，天尊之上，還有更高的層次…
那便是無雙的主人南冥道君的層次…
道君，亦或稱之爲帝君…那是能統治仙界一方的真正君王級別…在無雙說來，仙界裡這一層次的人物可絕不僅僅只有一個南冥道君而已。少說十幾位乃至幾十位…要說佛家或者道家這樣大流派的創始人，自身必然也是達到了這一層次的。至於去中土大陸傳教的北冥天尊、釋天尊之類，估計頂多就是真正佛家、道家創始大能者的弟子而已……
這些念頭當然也就只能在他腦子裡打打轉，自愉自樂的想一想罷了。自己現在連真仙都還遠遠不是，談何去猜想什麼道君帝君的層次？
一路翻巖而上，直達峰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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