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盆地內一片混亂,雲嶺獸在各類禁制的接連襲擊下,終於轟然倒塌,由各類礦物質構成的雲嶺獸,本來就無法承受劇烈的運動,身軀崩塌也只是遲早的事情。
血白長老一死,黑天巫師羣龍無首,依曼從容的傳送入盆地中,先用空間軌道炮,將盆地中央的祭壇轟碎。這種用以施展邪術的祭壇,其中蘊含着各種陰毒的能量。一旦被擊碎,頓時散發出種種毀滅的氣息,爲此地的混亂,又添上濃重的一筆。
滾在一旁的失落之鐘,乃深淵魔帝的武器,依曼的實力還無發收取。他將目光盯向原本處在失落之鐘下方的財寶。黑天巫師懼怕天使的眼淚,對這堆財寶沒有辦法,但對於依曼來說,卻是輕而易舉。
一滴滴天使的眼淚落下,被依曼用聖光之力封印起來。依曼用重力之手,托起了三樣完整的魔兵,一把鑲嵌着龍頭的法杖,一柄不知道用什麼惡魔的腿骨雕刻而成的黑色錘子,還有一個用某種生物的頭蓋骨製成的盾牌。
三樣魔兵上,散發的魔氣讓依曼很不舒服,與他體內的聖光之力相背離。不過萬魂噬心塔內的冥氣劍魂,卻能夠吸收這些魔兵的氣息。依曼將魔兵收入萬魂噬心塔,交由微蘭妮婭掌管。
接着,依曼在這座魔帝遺留下來的寶藏中挑選,凡是看得上眼的全部收起來。不知名的畫卷,奇特的水晶雕塑,甚至是一些瓶瓶罐罐,古鏡梳妝檯,精美燈飾等,全都收入儲物空間內。
在這些寶藏的最底部,依曼發現了用一塊深淵琥珀封印着的聖光之鎧。這件鎧甲的神聖氣息如此濃厚,就是密不通風的深淵琥珀也不能阻擋。
這件聖光鎧甲未激發前,也是一個碗口大小的護心鏡,但上面的花紋卻更爲複雜、深奧。兩根長長的絲帶也保存完整。
聖光鎧甲,不激發的時候,能護住胸口,並提升聖光之力的修煉速度。用神力或是聖光之力激發後,纔是保護住全身的精美鎧甲。
深淵琥珀並不堅硬,依曼將聖光鎧甲取出來,裝在胸口上。立刻,一股暖暖的春意,與依曼體內的聖光之力相呼應,形成了微妙的循環。
小盆地內的混亂,也將阿爾海姆的錦衣衛隊吸引來。望着那些哀嚎中的黑天巫師,阿爾海姆一聲令下,全部誅殺。並讓手下人指着邪魔發誓,不準走漏風聲。
取得了一塊失落之鐘的碎片,又在依曼挑剩下的寶藏中找出幾樣殘破的魔兵,錦衣衛隊也算是收穫滿滿。依曼發現阿爾海姆的爲人穩妥,完全按照命令執行,不求有過,也絕不貪功。
“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阿爾海姆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依曼兄弟,你幫了我不少忙,這個多餘的話,也就不說了,我們得撤退了,你自己保重。”
依曼暗中將幾滴天使的眼淚交給他,阿爾海姆欣喜若狂,臨別時囑咐道:“秩序之城第一層,沒有什麼危險,而且很有意思,但在我看來,不去也罷。”
這麼一說,更加勾引起依曼的興趣,與阿爾海姆告別後,依曼四人,便向秩序之城的方向走去。
離着很遠,就能看到漂浮在空中的大片金色雲朵,如同一片連綿不斷的山嶺。秩序之城就隱藏在這金色的雲朵之中。
一條金色的光帶,從雲端飄散下來,依曼四人順着光帶,逐漸深入那金色的雲朵之中,得以查看到秩序之城的全貌。
整個秩序之城的主體建築,是三座高大的城堡,之間由一座金色的走廊連結起來,組合起來,好似一座巨大的天平。
正中間的城堡,如同一座尖頂教堂一般,莊嚴肅穆,甚至有一絲聖潔的光輝。
“秩序之城的第一層,名爲懺悔室。”赫斐斯托語氣中,帶着一絲淒涼,掩飾不住心中的惋惜之情:“傳說中,上天爲每一個人,都安排了一條衣食無憂,平平安安的道路。如果大家都按照上天的規劃,走完自己一生的道路,不但個人得到幸福安樂,整個社會,也會無比的和諧美滿。
“不過人類有貪婪,有自私,有任性的執拗。由於不可抗拒的外來因素,或是自身判斷上失誤,多數人沒有按照命運的規劃而前行。最終在生活中,充滿了苦痛和抱怨,甚至是災難和死亡。”
依曼三人聽後,都深有感觸,人生的道路就是萬千選擇的結果。經歷過的選擇,有的慶幸,也有懊悔,種種不一,形成了人生繽紛的色彩。
“那麼懺悔室有什麼作用?”依曼煞有興趣的詢問道。
“最初是告解之地,求得命運的重新引航。”赫斐斯托嘆口氣,語氣失落的說道:“後來秩序之城的主人,也成爲了墮落天使,就是著名的時空大魔神。進入懺悔室的人,雖然能看清自己走過的歧路人生,曾經做出的錯誤的選擇。但卻成爲懺悔室內惡魔嘲弄的對象,有時候還可能受到誘惑而墮落。”
依曼、蠍蛇郡主和燕子飛賊交換了一下眼神,燕子飛賊有氣無力的說道:“我這一生,值得後悔的事情太多了,所謂蝨子多了不癢,我就不去了,何況我還有傷在身。”
蠍蛇郡主美麗的雙目,用力的眨了眨,說道:“我這人倒是容易滿足,還沒有那件事覺得特別後悔,希望以後也不會後悔,所以我也不進去了。”說着她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依曼。
依曼撓撓頭,用猶豫不決的目光,諮詢着赫斐斯托,後者擺擺手,說道:“你不要看我,我早就去過了,還被狠狠的嘲弄一番,再去,也沒什麼意義。”
“那我就自己去瞧瞧熱鬧吧。”依曼仔細回想着這二十多年來的經歷,雖說幾次險象環生,但用精彩紛呈來形容也不爲過,似乎也沒有什麼可後悔的。
依曼走入雲端的秩序之城,在那座如同教堂般的建築前停下來。這座恢弘龐大的建築,牆壁上雕刻着許多朝拜魔鬼的浮雕。這些浮雕,明顯將原來的浮雕磨平,後刻上去的。
秩序之城,原本是屬於高階天使居住的神聖之地,隨着主人的墮落,也成了恐怖的魔窟。
人說善與惡,只在一念之間,但依曼卻覺得,這裡面不是那麼簡單。有神學家說過,一位天使的背叛,也許包含着神的美意。
神是神聖的,所以即使是陰謀,也只能用美意來形容。
秩序之城的大門是開着的,或是着說沒有關嚴,留着一絲縫隙。五十多米高的大門,光厚度就有三米多,一點點縫隙,也夠一頭大象通過了。
這是一座高高吊頂的大廳,拱頂上原本的浮雕,也如同外牆一樣被磨掉了。也許墮落成時空大魔神的秩序之城主人,還沒想好在上面雕刻什麼,所以只有浮雕被魔掉的痕跡,醜陋得如同魔鬼的大嘴,在嘲笑着下方的來客。
大廳的中央,有一座圓形的祭壇,一束金色的光芒,從天棚上垂下。祭壇的四周,擺着各式醜陋的惡魔形象,與祭壇神聖的風格並不符合。
依曼登上了祭壇,他在那金色的光芒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像。那影像是莊嚴的,神聖的,尤其是面上的虔誠表情,只有在聖殿中,那些自小培養的狂信徒上,才能看到。
啪啪的腳步聲傳來,從懺悔廳的角落中,走出一名穿着黑色袍子的男子。依曼有些意外,一進入懺悔廳,他就已經將感知覆蓋了整座大廳,卻爲何忽略了這躲在陰影中的男子?
那男子年紀不算大,亂蓬蓬的鬍子和黏在一起的頭髮,還是黑色的,不知道多少時日沒有清洗。髒兮兮的臉,與他破爛的黑色袍子倒是很配,眯着的一雙紫目中,發出閒散而又慵懶的暗淡光輝。
這邋遢的男子,大踏步走上圓形祭壇頂端,在那金色的光柱面前跪下,無比虔誠的聲音響起,如同天使的讚歌一般:“忠心的讚美和歌頌,全知全能的神,以及仁慈的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