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李峰有些意外的看着楊成。
“沒事，沒事。”
楊成不想理會李峰了，他搖了搖頭，身體朝着老行家那邊側了側。
而後，迅速拿出手機查詢起來。
“微博，果然也是叫楊兮兮，我說怎麼有些耳熟。老警長、老警長、老警長……我靠，微博裡面真的有提到老警長！”
楊成念念叨叨，滿臉激動，引起了旁邊老行家的注意，他扶了扶老花鏡，關切道：“小夥子，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
楊成連連搖頭，心中樂開了花，卻又不想表現出來，整個人憋得臉色古怪，彷彿便秘拉不出來一樣。
老行家則以爲他痔瘡犯了，好心道：“麝香龍興膏不錯，回頭可以買一瓶。”
楊成不迭點頭：“嗯，我回頭就去買。”
見老行家還要再說，他的身體又微微朝着李峰那邊側了少許。
“五千六百塊，五千六百塊，還有沒更高的價格？”
“成交，恭喜25號以五千六百塊的價格買下羣山圖。”
拍賣臺上，拍賣師將錘子落下。
禮儀小姐捧着一副油畫來到臺前，另一位則將上面的紅綢布給揭開。
屏幕上，顯示出這幅畫的全貌。
“這幅油畫名叫老警長，作者楊兮兮，是一位年輕充滿朝氣的女畫家。該畫立意深遠，色彩豐富，明暗鮮明，層次分明。該作既有女畫家的細膩、柔和，也有厚重的體量感、凝重感，極具十七世紀的寫實派風格，是難得的佳作精品。起拍價三千，每次加價不少於一百，有喜歡的朋友可以出手了。”
楊兮兮不由抱住李峰的手臂，那俏臉的臉上，寫滿了忐忑。
李峰不由拍了拍她的手背，小聲道：“沒事，老師給你兜底呢！”
楊兮兮點頭，可心中，緊張依舊。
第一幅拍賣的畫作，饒是以她的粗神經，手心也泌出了汗水。
一秒、兩秒、三秒……
前排一人舉起了手中的號牌。
“七號出價三千一，還有沒有更高的價格？”拍賣師的聲音第一時間響起。
楊兮兮放鬆了少許，最起碼，自己的畫有人買。
“十五號，十五號朋友出價三千二，還有沒有出價更高的朋友？”
“一百二十六號，一百二十六號朋友出價三千五！”
……
和上一幅羣山圖一樣，競價並不踊躍。甚至於，看不到有同時舉牌的情況發生。
價格，慢悠悠的往上攀升。
三千五、四千、四千五……
越往後，競價者越少，到了五千，似乎有些叫不動了。
眼看拍賣師有要落槌的跡象，楊兮兮不由推了推李峰的手臂。
五千的價格，雖然沒有達到她的目標，但也還算不錯。
李峰笑了笑，將號牌拿起，就要舉起來。旁邊，楊成忽然將手臂揚起。
幾乎同一時間，前排和第三排也分別舉起了一個號牌。
“九號朋友出價五千一，兩位稍晚一步，還要不要繼續出價？”
拍賣師的目光看向四十二號和一百九十號的楊成。
二人都點了點頭。
“四十二號朋友出價五千二，一百九十號朋友出價五千三，還有沒有更高的價格？”
“五千五，九號朋友出價五千五，還有沒有更高的價格？”
“六千，四十二號出價六千！”
楊成的臉色，不由凝重起來：“麻煩了，看來想到的不止我一個啊……”
想了想，他把號牌舉起，報了個六千五。
才幾秒鐘，九號又舉起了號牌，六千六。
楊兮兮喜笑顏開，居然柳暗花明，又有人開始競價了？
其餘競拍者則紛紛扭頭看向三人，眼中皆是有些疑惑。
他們有些搞不明白，都已經快落槌的拍賣品，怎麼突然就開始形勢大變，比前期還火爆起來？
李峰心中一動，隱隱明白，這幾位，可能是猜到了楊兮兮的身份。
看來，李老師的名氣，在現實也還是值點錢的。
他不由放心下來。
照這架勢，破萬肯定不成問題了。
“一萬！”旁邊，楊成將號牌舉起，把價格直接從八千提到了一萬。
他的卡位顯然沒什麼作用，九號毫不猶豫的把號牌舉了起來：“一萬一！”
衆人愈發驚訝了，這怎麼感覺是要大爆發的節奏？
“兩萬！”四十二號將號牌舉起。
“三萬！”楊成咬牙跟上。
“五萬！”九號緊跟着揚起了號牌。
三人顯然明白自己的舉動已經引起了衆人的猜忌，未免吸引出其他的競爭者，極有默契了選擇了大幅加價。
六萬、七萬、八萬……
“十萬！”六十八號舉起了手中的號牌。
“完了！”楊成有些鬱悶的癱在了椅子上。
“這也太誇張了吧？”李峰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小聲問道：“就算是李老師的學生，也不值這個價吧？畢竟，質量擺在那裡啊！”
楊成苦笑，無奈道：“看來，連你也上網查到這個楊兮兮的來頭了。還以爲能撿個大漏，結果，居然碰上兩個高手。現在倒好，引出更多高手了。”
“小夥子，這畫雖然還不錯，但又不是什麼名家，你們怎麼出那麼高的價格？”旁邊，老行家也忍不住問了一句。
“李老師知道不？”楊成問道。
老行家搖了搖頭。
楊成聳了聳肩：“你很少上網，不知道也正常。這畫的作者，是李老師的學生，以後成爲大畫家的機率非常高。”
“怎麼可能！”老行家搖頭：“畫畫靠的是天賦，老師再好，能教的也只有技巧。意境、靈魂、感情……這些東西是教不出來的。”
“沒有李老師教不了的學生……”楊成覺得跟老行家沒共同語言，他扭頭看向李峰，解釋道：“這幅老警長立意深遠，畫中的老黑貓，透着股孤獨寂寞，滄桑厚重的感情。看得出來，作者是花了心血的誠意之作。而且，此畫雖然還沒有完全形成自己的風格，但已經有了雛形，可以稱得上精品了。”
楊兮兮忍不住點頭，這幅畫，她花了五天的時間才完成。說不上嘔心瀝血，但起碼稱得上盡心盡力。
李峰哭笑不得：“你之前還說一般般，怎麼現在又成精品了？”
“之前看的是宣傳單，現在看的是實物，感覺當然不一樣。李老師培養學生的手段，果然非凡啊！”楊成嘖嘖道：“我剛纔特意看了下楊兮兮以前上傳到微博的作品，這一幅老警長絕對進步神速。以後成爲著名大畫家，估計是十拿九穩。”
“現在都十五六萬了，會不會太誇張了點？”
李峰還是不明白怎麼莫名其妙就被炒出這麼高的價格。
他當時也不是沒考慮過在楊兮兮的簡介上註明李老師學生，借自己的名氣幫楊兮兮提提價。
可思前想後，他最終還是放棄了。
最主要的，還是李老師的名氣，只是在年輕的網友們心中比較響亮。在現實，天知道效果怎麼樣。
再來，這只是一場競拍名額只有兩百左右的小型拍賣會，競拍者們又大多是一些中年人，搞不好一個買賬的都沒有。
要是把自己的招牌都打出來，結果還是賣不到一萬塊，那更丟人。
“誇張？一點都不誇張，你等着看吧！我那三十萬，不夠！”
楊成的眼中，閃過一抹難以覺察的不屑。這可是李老師的學生，在初出茅廬時的第一副現世作品。只有沒眼光不懂行的人，纔會覺得十五萬很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