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獅雖然自負,但並不代表着狂妄,他能看出黑衣女人那無與倫比的自信,但他並不知道這個甚至比他還要自負的女人爲什麼要攔住他。
“你到底是誰?”
依然擋在狂獅的前面,女人平靜的注視着戒備着的狂獅,像極了夜色中那抹略微紅豔的荷花,“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要是再敢上前一步,會死……”
最後一個死字,雖然是由嬌弱的女音說出,但那種直刺人們內心最深處的那種冰涼感,讓人不忍打個激靈。
毫無疑問,此時的黑衣女人絕對是這裡的核心與焦點。
既然問不出出處,狂獅冷哼一聲,命令道:“殺了他們。”
隨着狂獅的話落,年輕的黑衣女人頭也不轉的淡淡道:“鬼叔,如他們所言。”
“是的,小姐。”這時,一直站在年輕的黑衣女人身後,身體微駝的鬼叔站直了,靜靜的上前三步,擋在她的身前。
二十名清明會幫衆藉着人數優勢,呈半弧型欺壓而上,凌冽的殺氣撲面而來,彷彿隨時能把眼前這副蒼老的身體壓垮一般。
面對二十名強勢的年輕人,鬼叔神情不變,輕輕的上前一步,再一步……
狂獅看得清楚,當鬼叔揚手的時候,一抹閃着寒亮的亮光刺眼,而一名身經百戰的手下便頸間溢血,軟軟的倒下了。
只是快若閃電的揚手,就輕而易舉的殺死一名浴血重生的殺手,這份功力,誰還敢說這是個老的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
頸間動脈,毒蛇,這不正是消失已久的毒蛇嗎?
想到這裡,狂獅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冷視着前逼着的鬼叔,冷道:“你是毒蛇?”
“錯了。”鬼叔搖着頭,淡淡道,“如今的我叫鬼叔,毒蛇已死。”
說話間,一名清明會幫衆再次無聲無息的倒在地上,與之前那位相同,身體唯一受傷的地方便頸間動脈。
“爲什麼要與清明會做對?”手下的死,並沒有讓狂獅有任何的慌亂。
鬼叔手上動作不停,依然平靜的如同湖水般回答着狂獅,道:“你不應該不聽小姐的話。”
悶哼了幾聲,狂獅嗤笑道:“獨來獨往的毒蛇何時成了一名下人。”
“本來就是,爲什麼就叫何時。”再有一名清明會幫衆倒在鬼叔的手下。
“她是誰?”幾句話間,狂獅知道或許名震江湖的毒蛇可能真的是某個大家族的僕人,而且至始至終都是。
很明顯的,這個年輕貌美的女人就是。
鬼叔的回答依然不緊不慢,氣死不償命道:“她是小姐。”
幾句話間,已經有五名清明會幫衆倒在血泊中,沒人知道明明已經戒備十足的他們爲什麼會死在這幅老弱殘破的身體面前。
五名清明會幫衆死了,狂獅心裡不禁一顫,耐着性子問道:“你到底是誰?”
“一個已經嫁爲人婦的女人而已。”年輕的黑衣女人的聲音很冷。
狂獅怒急,卻壓抑着心中的怒火,從身手上看,毒蛇寶刀未手,而眼前這個女人似乎更加可怕,“我得罪你了嗎?”
“不。”黑衣女人否定道。
“既然沒有得罪你,爲什麼攔着我?”狂獅已經處在暴怒的邊緣。
年輕的黑衣女人嘴角微微上翹,揚起淡淡的冷酷笑意,道:“你得罪了一個比要得罪我還要嚴重的人。”
“誰?”就算要死,也要死個明白,狂獅想知道是什麼樣的人能讓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女人爲之涉險。
“我男人。”黑衣女人靜靜道。
“你男人是誰?”狂獅心中一跳,眼前這個女人是個瘋子,他不由的問道。
“你真的很想知道?”黑衣女人反問道。
狂獅聞着濃郁的血腥氣,血液都沸騰了,只要問清楚了,他就會讓眼前這個女人後悔今晚做出的冒險決定,他點點頭,道:“我很想知道。”
“你會死的。”黑衣女人突然面沉似水,半眯的眼睛卻像是冬風中冷傲的雪梅般。
狂獅十分自負,或許他的手下會死,但他不會,這種自負是骨子裡就有的,釋然道:“死不死倒不一定,就看你敢不敢說。”
一個大老粗用起激將法來,也是如此的嫺熟。
“多數人都叫我九姐。”黑衣女人淡淡道,微微仰着頭的她靜靜的注視着夜空中的繁星,似乎她心中的寂寞沒人能懂。
“九姐,九姐……”狂獅當然不認爲九姐是在佔他便宜,他很不願意相信眼前站的這個年輕的女人就是青年會的老大,一個站在年輕人巔峰的女人。
而且這個女人是如此的美豔動人,卻又如此的冷酷無情,此時的她更像主宰殺戮的地獄魔使。
雖然已經知道眼前的女人就是青年會的大姐大,但狂獅還是慎重的問:“我得罪了你男人?”
“是的。”
“你男人是屠夫?”思前想後,狂獅只能想到這個結果,他與青年會也只有這個交集罷了。
九姐微微含首,幽幽的道:“或許至始至終,都是我一廂情願罷了。”
聽這位美豔動人,讓人怦然心動的九姐的意思,似乎和這個屠夫之間有許多一波三折甚至是九折的故事。
饒是狂獅自負,也不禁一怔,還真有坐懷不亂的主兒。
眨眼間,清明會幫衆由二十銳減到十人,此時的鬼叔也氣喘如牛,手上的動作變得緩慢了。
反觀清明會幫衆的反而噬血的圍絞着鬼叔。
筋皮力盡的鬼叔危險重重,獨木難支。
“這就是你的本錢嗎?”冷笑着,狂獅緩步的上前着,只要他加入戰團,往日裡,橫行無忌的毒蛇必然死於他的掌下。
沒有理會狂獅的挑釁,九姐淡淡道:“鬼叔,退下吧。”
沒有任何猶豫,鬼叔自顧的脫離戰團。
也就在他退後的瞬間,狂獅明白了爲什麼眼前這個女人人稱九姐,當九把湛藍的飛刀繞過鬼叔的身體,寒光乍泄的時候,他心底一涼,驚恐道:“趴下。”
狂獅的反應很快,但又哪裡快過九姐的九把飛刀。
九把飛刀帶着湛藍的寒光,無情的穿過九個人的頸間動脈,依然毫無停滯的向後飛去,直到飛了五六米,才哐啷的掉在地上,彈了幾下,刀鋒上帶着一抹豔紅的溫熱血跡靜靜的躺在地上。
頓時,清明會幫衆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就如同多米諾骨牌般,倒在地上,從此再也爬不起來。
看着如此局面,狂獅一陣心寒,他不得不重新估量眼前這個千嬌百媚的年輕女人,她……似乎比……毒蛇更加厲害。
就在狂獅百感交集,思考着是硬拼還是逃跑時,面如冠玉,氣度不凡的宋希悄無聲息,鬼神莫測的來到狂獅身後。
化掌爲刀,宋希如同謙謙君子般那樣飄渺,一掌砸在狂獅的後腦上。
狂獅只覺一陣暈玄後,便不醒人事的倒在地上。
至於僅勝的那名清明會的幫衆,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鬼叔斃命,至此除了南市清明會分部的頭子狂獅,他二十名得力手下全部死亡。
將狂獅擊暈後,宋希來到站立的九姐面前,他甚至不敢與其對視,微低着頭,道:“九姐……我來晚了。”
京城大少宋希的如此表現如果讓那幫少爺們看到了,定然會驚訝的合不攏嘴,但在九姐面前,他確實就像在那小小四合院的表現一樣,談不上忌憚,但卻也不是平起平坐。
“小姐,這狂獅該如何處理?”一旁的鬼叔問道。
“放這裡吧,等着他來……”九姐若有所指,淡淡道。
“九姐……”宋希微低着頭,道,“他真的在南市嗎?”
夜風中,九姐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宋希苦笑一聲,道:“家裡的人讓我來追求徐嫣月。”
“你不想嗎,她很漂亮,也很能幹,應該能幫上你,甚至你的家族。”九姐不帶絲毫感情的道。
“可是……”
“我只想你不要跟他爭。”就這一句話,扔下這句話九姐轉身就走。
留給宋希的只是一道讓人能起*性衝動的背影,他鼓起勇氣,大聲道:“可是他是你的男人。”
“我知道。”隨着這句淡的如同白開水的話,九姐消失了。
“年輕人啊……”黑暗中,此時的鬼叔依然容易讓人忽略,只是感嘆的說了一句,便不再想說話。
“鬼叔,這是我的錯嗎?”宋希嘴角微微上翹着,怎麼看也不是開心的模樣。
鬼叔沉默了一會兒,守在狂獅的不遠處,道:“你們都沒有錯,錯的是慾望,權力的慾望。”
宋希深有同感,道:“兩個家族聯姻,保幾代人的浮華生活,玩笑亦是實情。”
“我是你的話,會追求徐嫣月,她真的很漂亮。”
“呵呵……屠夫也很強悍。”宋希給了另一個糾結的回答。
從心裡講,徐家大小姐,這位敢在鬧市裡令人開槍的主兒,確實是他心中所想,但又不得不否認,她從來沒正眼看過他一眼。
這……很難……
在糾結中,宋希走了,很彷徨,甚至是迷失。
“做這一切,小姐都是爲屠夫。”
聽着鬼叔的話,宋希更加彷徨了,一個女人能默默的站在男人背後默默的付出,甚至不求回報,這個屠夫……
林北凡和賈公子沒走多遠,卻被張經理命令安保人員給圍住了。
經過計算,張經理確認,用不了三分鐘,狂獅就會趕到,到時肯定能留下林北凡和賈公子。
“夜海真的輸不起嗎?”林北處變不驚,環視着數十名夜海的安保人員,他們手裡的棍子直讓人心寒。
“擦,張小眼,你他媽的吃了豹子膽了,敢擋大爺的路?”賈公子咆哮着,怒目而視着張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