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域外交給朱莉安後,唐諳安心留在帝都大帥府,給所有人的印象即是這位天元大帥的八卦比他的政績更加輝煌。
火化制度的推行幾乎將唐諳推向了風口浪尖之上,誰家沒有先祖或者祠堂,讓別人火化先祖遺骸,這就和掘人祖墳沒什麼區別。
每週的民事聽證會都會傳唐諳討論火化制度是否繼續這個問題,民間反應強烈,幾乎都是反對的聲音,唐諳對此採取置之不理的態度,幾乎是獨斷專治,強行推行火化制度。
有記者好不容易堵住唐諳進行採訪,質問他爲什麼不理會民間的聲音,爲什麼專治獨裁時,唐諳只回道:“獨裁嗎?我沒法否認,但我的獨裁是爲了維護和平。”
如果解釋有用的話,他真的會去解釋,但行屍、血族、永生種等等這些駭人聽聞的東西,只會讓民衆更加恐慌,如果被有心人利用,大秦必會四分五裂。
而小世界的事如果流傳出去,整個世界都會以極速走向滅亡,生的機會有限,誰又願意去死。
向民衆坦白,那也得建立在他們能夠理解的基礎上,唐諳覺得,他不需要解釋,他只要負重而行。
然唐諳的回答,很快傳遍了大秦每一個角落,又讓他得了個虛僞者的名號。
即便唐諳去民法國會,也有民衆混在民間代表議員中向他扔雞蛋,就唐諳的身手,子彈都打不中他,何況雞蛋,結果唐諳一躲閃,他身後的議員遭了殃,能進入國會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被雞蛋砸中的人當即就和肇事者打成了一片,唐諳站在一旁,還當起了吃瓜羣衆,看了場鬧劇。
而風頭最盛之日,乃是從帝都尚京區的民政部流出的天元大帥的和離證書,此事一經證實,全國譁然,本來就鬧得沸沸揚揚的帝帥之間的風流事更是無限擴大。
就連大帥府,看過今日頭條的軍官們,各個在職時如履薄冰,見到大帥或者曾經的大帥夫人連大氣都不敢喘。
然大帥和帥府財神爺之間卻是比之前更加融洽,以前都鮮少看到大帥和夫人單獨相處的畫面,反倒是這和離後,沈星凝在唐諳面前活躍的多,就好比此時,沈星凝給隨雲送去她自己做的早餐,被隨雲的侍衛看到,正在想隨雲秘書官是不是撬大帥牆角之際,唐諳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
“早啊!星凝,還有沒有多餘的早餐,也給我一份,你看我,臉都餓綠了。”唐諳道,嚇得一衆看熱鬧的人差點兒魂飛魄散,心裡都是一個聲音:頭兒,你是整個人都綠了好罷。
沈星凝沒好氣的叉腰道:“大帥,雖然說我們大帥府已經沒什麼顏面可言,但拜託你有點兒大帥的自覺好不好,老是蹭下屬的東西,很不厚道好罷,親兄弟還明算賬……”
唐諳樂呵道:“一日夫妻百日恩。”
面對大帥給你耍無賴,沈星凝直接一塊三明治塞進了唐諳的嘴裡,計較道:“和離後還找前妻要東西那是不道德的,三明治材料加人工費,我算你友誼價一共二十塊。”
唐諳擺擺手,咬着三明治咕噥道:“我的軍餉,隨便扣。”
說的倒是大氣,別人不知道,沈星凝可是清楚的很,唐諳的餉銀,每個月都是負數。
見媳婦氣得發抖,隨雲趕緊掏了二十塊錢遞過去,道:“頭兒的錢,我幫他給。”
沈星凝只哼了一聲,戳着隨雲的胸膛恨其不爭道:“你幫他給,你的錢就是我的,你憑什麼幫他給,當初要不是你慫了,我至於混成現在這樣?”
數聲咆哮,周遭不是聾子都聽得到,看到如此潑辣的沈星凝,唐諳都詫異道:“沈星凝,你變了,你再也不是以前那個一說就哭鼻子的怯弱女人了。”
面對唐諳,沈星凝還是保持着一貫的尊敬,笑眯眯地回道:“託大帥調教的好,星凝能有今天,全拜大帥所賜。”
此言當真不假,能夠當唐諳的兵,心理承受力不爆表都不行。
像隨雨、凌天這些知道其中原委的人,只得在一旁偷樂,大帥府有這般活潑的頭兒,大清早就活力滿滿。
只沈星凝高聲喝道:“吃完了就趕緊做事去,誰要是讓我今天看到赤字報表,我扣誰餉銀。”
誰敢得罪帥府的財神爺,一個個唯唯諾諾地散開,各忙各的。
難得,唐諳召集了自己的部下開會,早就通知了每一個人今日會議的重要性,但唐諳走進嚴密的會議室時,直布還是告訴唐諳道:“與會人員,只有沈星移未到。”
唐諳皺了皺眉,點頭示意知道了,又道:“不等他,我們先開始。”
會議室仍舊用的是圓桌,免得自己手底下的孩兒爭坐席。
唐諳隨便找了個空位坐下,二十四個座位的大圓桌只坐了個大半,能坐在這裡的,可以說都是唐諳認可的親信。
左手邊的隨雲做會議記錄,右手邊是殷太子,隨雨本來想坐那裡,離頭兒近,可打不過殷霸下,只能作罷,直布就站在唐諳身後,空間術運用到極致,警戒着整個會議室內外,監聽、監視?不存在的。
唐諳目光掃過每一個人,古含璽、嚴愈、凌天、閆炎、唐藥石、熊川、樑燁、陳驍、姬伯安、趙天爵,這些都是梟龍的班底,經過了千錘百煉,在座人員,除了直布,每一個人都達到了將帥級別,就算是嚴愈和唐藥石待在後勤的時候居多,臨戰不如其他人,但常年專注一心,修爲都是圓滿將帥,除了古含璽是榮譽將帥,其他人都是實力將帥。
殷太子也才圓滿將帥,但有玄龍靈獸附體,他的戰鬥力非常厚實,哪怕是君主級,想要打破殷霸下的龜殼,都需要花費時間。
唐諳對目前孩兒們的狀態很是滿意,率先開口道:“這些時日大道不穩,辛苦大家了。”
梟龍是24小時全天候待命,他們這些小子,正是最美好的年紀,若是放在地球,還是在談戀愛的小青年,可在這裡,他們全都將生死置之度外,面對敵人,敢戰、能戰更有死戰不退的勇氣,這一年多來,這些小子們就沒給自己放個假,用樑燁那種下半身思考的傢伙的話來說,他連同女人滾牀單的時間都擠不出來,陳驍那傢伙,直接就被女朋友給甩了。
戰鬥、修煉、處理軍務……
非常單調的生活,就是連睡覺都是擠時間,但卻讓每個人都感到異常的充實,是的,他們算是爲數不多的知情人,都感覺自己肩上的擔子很沉。
有些時候,他們甚至羨慕那些能夠在毫不知情下死去的人,心理負擔,最是難以承受。
所以大傢伙聽到唐諳的話,依舊面無表情,沒什麼辛苦一說,這個時候,每個人臉上露出的都是“捨我其誰”的大無畏精神。
唐諳搖頭嘆道:“一個個都會裝深沉是吧,我還說帶大家國色天香鬆快一下,算作福利,看你們一個個木頭似的,還是算了吧。”
“別呀,頭兒,說出來的話,潑出去的水,哪兒有收回的道理,福利還是應該有的。”隨雨第一個就叫嚷起來,其他人跟着附和,個個眼睛都綠了。
深沉?瞬間破功好罷。
“行,先說正事,最近秦陸的局勢,大家先說說自己的看法。”唐諳起了個頭,和以往逐條解決問題的方式不同,這次會議是開放性的,大家在開會前甚至連會議內容是什麼都沒個大概方向。
這個時候就是好學生的主場,陳驍率先回道:“很亂,各大勢力在分裂秦國,我不懂,陛下爲何放任不管?”
這些日子,唐諳要求手底下所有人做好本分,他們每個人都有着深深的疑問,這是裂國之痛,亂臣賊子,不可容忍!
既然問題提出來了,唐諳瞅向古含璽,道:“作爲帥府總參,別人不知道,你可別說不知道,爻卦也得給我爻出來。”
古含璽溫溫一笑,自信道:“哪兒用算卦,雖然不可置信,但陛下要的或許就是眼前的局面,唐帥,不要賣關子了,要怎麼做你直說,別浪費我的天機術啊。”
天知道他每天要算多少次,燒腦燒得厲害。
唐諳很快在圓桌中央開啓了沙盤全息影像,模擬了整個大秦的版圖,版圖上各大勢力分佈一清二楚,一個勢力一種顏色一個圖標,非常明顯。
看到勢力分佈圖,姬伯安、樑燁、陳驍和趙天爵整個臉色都不好了,他們都出自門閥,而且是大秦五大門閥,就見版圖上:
中原腹地,幾乎都被沈閥的黃色圖標占領。
南方陳閥的藍色圖標占了大半。
西北一片全是白色,那是姬閥的勢力。
東北大片大片紅彤彤的地方是樑閥勢力
西南、東部和遠東更是大片趙閥的灰色勢力。
就連鎮西王府,在西面都有大片自己的分封地。
整個版圖,還有數不清的其他勢力,五光十色,亂人眼球。
唐諳瞅着幾個門閥出身的小子,坦言道:“我知道你們心裡有掙扎,你們出身門閥,也算得上是各族中的驕子,更有可能,你們是家族中放到我身邊的釘子。”
話說到這裡,那一個個小子都默默地低下了頭。
隨雨當即就嚷起來:“好哇!你們真的還吃裡扒外了!”
陳驍忙不迭回道:“我沒有!”
但他欲言又止,只急得隨雨抓耳撓腮。
這其實不太好解釋,哪怕陳驍他們並不像唐諳說的那樣,但自從大帥發跡,他們哪一個在家裡不是地位高漲,族中長輩隔三差五就請他們回去,話裡話外都是想要往大帥府這個新興利益圈子裡鑽。
說實在話,他們真的很苦惱,一邊是族親,一邊是忠誠。
所幸的是,族中是忠於秦王的,和大帥府的初衷一致,並不難做選擇,盡職就好。
可現在,擺在面前的版圖,分明在告訴他們,自己的門閥就是分裂大秦的罪魁禍首,料來唐諳把這些擺出來給他們看,也就是逼着他們做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