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從唐諳的眉心處迸射出猩紅光芒,一閃而逝,唐諳沒有閃躲轉移,那顆子彈就貼在他眉心處,沒有更進一步。
但對方用了全部法力催發的這槍威力不能貫穿之下發生了反轉,子彈爆裂反彈,不僅使得槍械崩毀,更讓開槍之人從虎口處到整個右臂都炸裂出數道血痕。
唐諳看了一眼被金屬牢籠困住的柯基和凰姬後,又睨着來人,沉聲道:“我就知道你這種人死不了,屠夫。”
屠夫露出邪笑,整個右臂的傷勢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彷彿毫無痛覺般,而且,那些血崩的傷口,滲出金屬溶液,填平創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恢復。
屠夫指着自己額頭道:“唐糖、唐諳,竟然是一個人,別人看不出來,但卻瞞不過我的磁共振,承蒙你關照,我如今倒真是不死之身了,機緣巧合之下,我得到了一塊生命之金,和我的元晶融合後,就成了現在這樣。”屠夫的聲音陰沉且邪性,會讓人不寒而慄。
這種感覺只有曾經同其廝殺過的唐諳最清楚其實力,當年就殺的惱火,如今屠夫實力精進,自己還不如當初,想來就更加難殺了。
唐諳剛要從沙發上起身,卻被屠夫一掌按住胸口再次壓了回去,屠夫所用的禁錮之法力竟讓唐諳一時間還掙脫不了。
屠夫嘖道:“我倒是喜歡你女兒身的模樣,有趣極了。”
他說着還舔了舔嘴脣,那發直的眼瞳讓唐諳汗毛都乍立起來,屠夫大掌移到唐諳領口,那動作明顯就是要撕衣服的節奏,素來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唐諳,此刻竟也叫嚷出聲:“不要碰我!別以爲生命之金就能不死,我有的是辦法讓你死透!”
屠夫又豈是受人威脅的主,手上動作已出,唐諳也瞬時施展出了法術壓制下的空間騰挪,空氣中一陣裂帛聲過,眨眼間,屠夫手上只有扯破的碎布料,而唐諳已經出現在屠夫身後,他的太阿劍耀出猩紅劍鋒,直刺進屠夫心窩,直到沒柄才收回法力鋒刃,再看時,屠夫胸口一個血洞,但溶血成金,很快恢復如初。
屠夫渾不在意,指着唐諳光溜溜的胸口冷聲道:“你自己看看,不要胡攪蠻纏,老子對男人不感興趣。”
唐諳低頭,一副極爲生動形象的雙槍狼頭紋身就印在胸口,他動手撫摸,不是紋身,而是法紋,這種東西他在學院時的教科書上讀到過,除非身死,否者無法離身。
唐諳回想起來,這蒼狼的法力紋身肯定是他抱着呂惺的時候被那女人過到他身上的,他 不覺又有些傷感,爲那女人不公的命運,慘淡的結局而憐惜。
“看到這個紋身在你身上,我就知道我來晚了,團長的屍體在哪兒?我來給她收屍。”屠夫道,面上絕無任何表情,像是已經習以爲常。
唐諳哼道:“她發動了噬心,哪兒還能有屍體可收,一粒塵埃都沒留下。”
“倒是乾淨。”屠夫看着唐諳,復又問道:“那麼現在你打算怎麼選擇?要不要接手蒼狼?有言在先,你要是不接手蒼狼,那我也只能殺了你取回蒼狼大公的法力紋身,沒有任何威脅你的意思,唐大帥,我只是非常尊重上一任團長的遺願,呂惺選中了你,那你肯定有過人之處,蒼狼並不是什麼人都能掌控的,即便是呂惺,也才掌控了蒼狼三分之一的勢力和兵員。”
唐諳搖頭道:“一個毫無人性的傭兵團,做得都是見不得人的勾當,我才見識了一場窩裡反,這種嗅着血腥而生的組織,我唐諳不屑。”
屠夫彷彿並不意外唐諳的拒絕,戳着唐諳肩頭,低聲道:“你現在的實力我殺起來都覺得沒勁,還不如當初唐糖那個小娘們兒時有衝勁,作爲男人,你顧慮太多了,是被秦王迷昏了頭?聽說秦王是女兒身,我之前還不信,不過剛纔看你避男人的反應挺真實,我還真信了。”
提到贏子瓔,唐諳眼色瞬間變得狠厲起來,聲音如冰鋒般:“要殺你就動手,我是不會讓你如願的。”
“嘖嘖,說起秦王就翻臉,你倒是比我想象的要單純,你這個表情,傳言大約是真的嘍!不過你這個人太難殺了,殺了你我又沒錢拿,我屠夫殺人的原則就是拿錢辦事,我對蒼狼大公的位置不感興趣,但兵團裡有的是人會來取你的性命,那就祝你好運!”
屠夫說着轉身,剛走兩步又倒回來,遞給唐諳一張名片,道:“對了,這是我的法紋名片,有需要的時候只要將其燒掉,我會立馬出現在你面前,如果你以團長的身份指使我,我不收你的錢,其他身份的話,把錢準備好再叫我。”
屠夫見唐諳不接手,只將名片放在辦公桌上,然後收了困住柯基和凰姬的牢籠,揚長而去。
遠處能夠直視3S總部的另一幢摩天大樓的樓頂上,牧師見到屠夫,問道:“確認了?”
屠夫點頭道:“蒼狼大公的法紋確實在唐諳身上,我也拿秦王做話題試探了他一番,秦王女兒身的傳言十有八九是真的,眼看這大秦帝國將亂,是我們蒼狼賺錢的好時候,別說殺人越貨,就是出賣幾個情報都是好買賣。”
“我覺得賺錢的事先放一放,蒼狼內部還是應該先清洗一下,你覺得這種活計交給誰辦最好?”牧師問道。
屠夫笑道:“你可是神職人員,一天到晚想着怎麼取人性命可不好。”
牧師也正色道:“我們沉默太久了,再不有所作爲,蒼狼中誰還會記得我們這些元老,我們必須效忠擁有蒼狼法紋的人,這是入團時立下的血契,你不殺唐諳,他就會是我們的主,唐諳不理兵團裡的事物,我可不能眼看着兵團亂套,你和清道夫去處理團裡的垃圾。”
“我們可是平級,你居然指使我?”屠夫話裡不滿,但摩拳擦掌的動作哪有不滿之意,“我處理的團裡垃圾,他們的錢我可要獨吞的。”
牧師只皺眉微笑,屠夫的性子他最瞭解不過,賠錢生意他從來不做,這次開殺戒,不知又要被他黑多少進腰包。
想到這裡牧師不禁問道:“你攢那麼多的錢做什麼?”
屠夫毫不思索的回道:“不知道,但是人總得有個目標,天下人都愛錢財,那我就賺他們的心頭肉。”
牧師這纔想起來,屠夫這傢伙,不僅喜歡殺人,更喜歡誅心。
唐諳的真身在3S的總部枯坐了一夜,也不算是枯坐,他翻查了呂惺留下來的賬目和人員明細,他不在的時候,呂惺聽從他的安排,對外只做軍事支援的生意,短短半年時間,倒是還賺了一大筆,人員的話,高端兵員幾乎都是外包,給錢辦事然後分賬,3S自己也訓練了一批人,大概在一千人左右,能力最高到中等水平,最多隻能做看家護院的安保工作。
唐諳覺得呂惺定下的制度已經非常完善,他不準備多加改善,他收起記事本,準備回去交給沈星凝接手。
唐諳也在反省,他已經算是身處高位的人,看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事實上根本不是這樣的,當他這個時候遇到挫折,才知道,他所掌握的遠遠不夠。
單單只是一個蒼狼,上位者一旦露出弱點,下面的人就上躥下跳,恨不得將上位者撕成碎片,這就是野心,人心不可控,呂惺的結局就是他的前車之鑑。
這個時候的唐諳就像一名執棋者,他手裡明明有很多棋子可動,但他卻不知道該下哪一步,總感覺誰都不可深信,又怕自己一個冒進失去手裡的棋子,那不是一枚棋子,那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別人的命運不該他來決定……
中午十分,直布帶了大量警衛和一個連的武裝人員來到3S的總部,把整個大樓圍得滴水不漏,同行的還有金鑫,怎麼說她纔是3S的大Boss,她可不能丟下這裡什麼都不管,而且,她也關心唐諳和呂惺,一整晚都坐立難安,無法入眠。
來到頂層老闆室外,就見凰姬坐在地上還在睡覺,柯基靠着房門,重瞳的雙眼竟然是放空狀態。
直布上來就問:“老大呢?還好吧?”
柯基用下巴指了指房間裡,纔回道:“頭兒心情不好,那美豔的大姐頭死了,連屍體都沒留下,頭兒這會兒應該還在消沉,我就納悶兒了,女人而已,頭兒又不缺女人,換一個就是了,至於跟丟了魂這麼慘……哎呦!”
柯基正說着,房門被打開,他一個沒留神,整個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雖然地面鋪了長毛地毯,但還是痛的柯基呲牙咧嘴。
這一驚之下,凰姬也醒了,起身,仍舊對呂惺這個大姐頭的逝去而感到失落不安。
唐諳瞅了一眼摔在腳邊的柯基,低笑道:“這就是在背後亂嚼舌根的下場,消沉?我連消沉的資格都沒有,我昨天一整晚都沒閒着,分身打了十場黑暗鬥技場才冷靜下來,還通過國色天香的拍賣場暗拍出了一部分物資。”
說着唐諳將拍賣得來的錢,也就是一張卡丟給金鑫,只消一個眼神,金鑫秒懂,這就是讓她把這筆錢洗白的節奏,往3S的軍事製造裡一丟,這塞一點兒,那兒填一塊,你查得到算你狠,而且只要唐諳沒倒臺,誰敢查3S的錢?
唐諳既然敢做,她如何不敢接。
但金鑫還是提醒唐諳道:“你這樣弄錢總歸是歪門邪道,地下拍賣場是個黑吃黑的地方,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的道理,那種地方,還是少去的好,你那些軍用物資是非常扎眼的存在,一次就算了,你下次再去,肯定有人挖好坑等你跳信不信?”
唐諳瞅向金鑫,笑眯眯道:“誰娶了你才真是福氣,賢不賢惠不好說,端正持家肯定沒問題,多少男兒毀在後院那個貪字,你倒是在金錢上面拎得清。”看到金鑫變臉色,唐諳趕緊轉移話題道:“行,聽你的,我們正大光明賺錢去。”
說到這裡,直布纔想起來,對唐諳稟道:“對了,老大,中午約了大衛王室的尤金殿下午餐,星凝小姐看你還沒回,已經先去了尤金殿下下榻的酒店,隨雲陪同,老大你去是不去?這都晚了半個小時了。”
“怎麼不去,正好餓了,不用車駕,你開傳送門,我們直接去蹭飯。”唐諳回道,哪兒有消沉的樣,和以前那個野男人沒半點兒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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