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開往貴州的火車,蕭傑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愉悅與激動,在此之前他還真不知道世間會有如此美倫奇妙的東西,雖還未得到最終的證實,但以極大的提起了心中的興趣,頭一次爲了私事而放棄全年的年終獎。
此番之所以沒讓古多聞同行,主要是當中有太多未知的兇險,只怕他會應付不來,細細的斟酌了許久,蕭傑還是決定獨自前往。
從柳州到貴州清鎮共花了九個多小時的時間,毛金全口中的清鎮鎮如今已變成了清鎮市,地址建築也不知改變了多少。經一個朋友的介紹蕭傑暫時安頓在了清鎮市站街縣的一個礦廠建築工地裡。
來時蕭傑曾讓劉婷把家中最差的衣服翻出來,打算裝扮成一名合格的農民工模樣,在幾番校正後很以爲是那麼回事,等來到礦區工地才發現自己的穿着還是要比這裡的工人好上太多。工地的工頭一見就狐疑的問起:“你真的是來這幹活的嗎?”
經過蕭傑再三保證,工頭才決定先暫時讓他留了下來。
蕭傑所在的工隊主要負責整個工程前期的鋼筋構加工,對工作技術含量要求很高,大多都是些電焊與切割的工作。對於電焊和切割工作蕭傑只是在書上和網上了解過一些,自知做不來電焊這一塊,做做切割還可以。做切割工作除了對火頭與溫度的撐控外,最重要的就是持火槍的手和呼吸的節奏,如果手稍微有些發抖就不可能在鋼板上切出完美的直線來。
蕭傑剛學道的時候第一課就是如何呼吸,延至今日已有二十多年,如何拿捏呼吸的節奏自問能做得很好,加之雙臂的力量,只花了兩天就得到了工頭和工地同事們的認可。
在礦區工作的工人大多都是生活在附近的居民,也有不少就是周邊苗寨的子弟。這裡的居民十分好客,性格直爽,談話起來也就方便很多,很快蕭傑就和這裡的工友都成爲了朋友,其中有一名外號叫‘老李’的人與他關係最好。
老李家離工地不遠,家中有兩個兒子,一個十五歲,一個十一歲,都在縣裡的學校讀書,老李的老婆則和他一塊在工地上做活,倆夫妻的收入加在一塊在當地還算是不錯的。老李是高中文化,在那一塊,那個年代屬於高級知識份子,只因老李的性子太直,不懂得順應官場上的作法,被一貶再貶最後貶成了個農民工。不過老李倒樂得自在清閒,現今最愛做的事就是與蕭傑下棋同時談論國內和國際的行勢。這也難怪在這礦區工地中大多都是文化水平不高或對時事政治不予關注的粗人,很難找到與他相當的談論者,藉着與老李下棋閒聊的時候,蕭傑常常會向他問及當地周邊的一些事情和傳說,問到不明的地方老李還會主動向同鄉鄰里打聽,省了蕭傑不少的口腳。
有次下棋老李向蕭傑問起真正的來意,聲稱打從第一天起就覺得蕭傑並非來此打工賺錢的人,那有農民工的手機是最新出版的iPhone4(蘋果四代),加之多日提起的問題,他猜想蕭傑極有可能是個來體驗生活和採風的文藝青年,明是打工其實醉翁之意不在酒。
老李看人還是挺準的,蕭傑確實另有目的,不過不是他口中的文藝青年,關於蘋果機的問題蕭傑打算回去後一定要嚴厲的自我反省批評,順着老李的話假承了的確是爲了來採集資料將來好出版成書。老李聽後歡欣大笑,千嚀萬囑將來真要出書定要把清鎮寫得更美。
之後的日子老李稍有空閒就會開着摩托車載着蕭傑四處遊逛,讓他了解到更多當地的民風民俗與古老傳說。與此同時古多聞也傳來了最新的消息,看完古多聞發來的信息,讓蕭傑心中不由的一懍,原來毛金全還隱瞞着這一層東西未讓他知道。
也不知古多聞花了多少功夫查到毛金全的生世竟與清鎮市六十多年前的一個大土匪有關聯,從當地老一輩口中也證實確有其人。此匪名叫毛麼弟,在解放前曾領着一千多人盤據在貴陽市和清鎮市周邊,四處爲惡,橫行霸市,還與當時的國民黨特務殘部有過甚的來往。一九五零年春全國開始大規模的剿匪行動,負責貴州區域的是當時的二野五兵團,由司令員楊勇和政委蘇振華指揮。短短的半年時間二野五兵團共剿匪數千人,敵特務二百四十九人,也不知打掉了多少大大小小的山寨頭子,可偏偏就沒有毛麼弟的名字。有人說毛麼弟在戰亂中被亂槍打死,也有人說毛麼弟秘密逃去了臺灣或國外,總之衆說紛紜卻無人能證實真假。
毛麼弟失蹤後,毛麼弟的得力助手也帶着他的兒子一塊消失了。若非蕭傑倆人多管閒事又怎麼查得到毛金全就是當年橫行苗疆的大土匪頭子毛麼弟的兒子。
毛金全從五零年大剿匪後隨着父親的得力助手帶着一批搶奪來的財富逃跑到了緬泰邊界,由於毛麼弟的助手做事沉穩毒辣,又懂得利用錢財拉攏人心,很快便得到了當時反泰皇武裝領秀的賞識重用,毛金全也跟着得到了學習的機會。反泰皇武裝不同於一般的散兵遊勇,組織龐大紀律嚴明,能得到學習機會並參加各種嚴酷的訓練的小孩,將來都有很大機會成爲組織中的核心人物。也許是遺傳的關係,毛金全對騎射殺戮,統兵用謀都有很高的天份,還未成年就先成爲了同齡人中的領軍人物。可奇怪的是毛金全不論天資學究,人氣威望都遠超於別人,成年後竟自動放棄競選大統領的職位,甘心成爲一名反叛軍謀士長老。
時間翻過半個世紀,反泰皇組織的首領已換了四個,前三個不是被暗殺,就是被同僚謀害無一好死,倒是毛金全這個長老的位子越發穩當。連任四界,功德名望都不弱於現任的首領,在組織中享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利,在蕭傑看來毛金全的權勢早已超越現任首領,指不定現任首領還是毛金全授意上位的。
得到古多聞傳來的信息加上多日查訪的結果,蕭傑把目標範圍縮小到了清鎮市到貴陽市周邊一帶,這一片都是毛麼弟當年活動最多的地方,可一連多天卻一點線索都沒找出來。
正當蕭傑一籌莫展的時候,古多聞突然來了,還帶來了讓他更意想不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