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什麼生物,生活的目的大多都是一樣的,每天忙進忙出,勞心勞力都只是爲了活着,人是如此就連動物,昆蟲也不外如是。時間就這麼一天一天的過去,轉眼新的夏天又已到來,去年還只有兩個拳頭大小的小黑貓,如今已長得有自己的胳膊那麼粗壯,來崗亭這裡等食的次數也越來越少,看着它茁壯成長,多少讓蕭傑有些欣慰。
那夜裡蕭傑剛離開崗亭,就被一人叫住,深夜中有人從你身後冷不防的叫你一聲,難免總會有些驚嚇,蕭傑怒氣滿面的回過頭來,卻見到小黑的委託人悄無聲息的來到身後,恭敬有佳的躬身道:“蕭大人好。”
雖說認識,但蕭傑似乎不太喜歡和他往來,只知道他叫老丁,把頭一偏冷言道:“說了多少次,不要叫我蕭大人,只不過是留口剩飯而以,沒必要天天唸叨。”
“話雖如此,可撫育之恩可比天高,否則他也不可能如此健康的成長,小黑有你照顧我比誰都要放心!”
“既然這麼放心,你怎麼還留在這裡。”
老丁又一鞠躬,面有歉意的說:“我也不想在此多留,每多留一天,我的靈氣就會減少一分,但有些事沒完成,總叫我掛懷不下。”
蕭傑並不是一個愛八卦的人,也許是見的事多了,看事情的態度也就淡了,可對於老丁卻免不了生出一絲好奇之心:“你的心事還真不少。”
老丁將身子躬得更低,懇求道:“以蕭大人的能力,絕對應該知道小黑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孩子,在它身上潛藏着一份強大的力量,但是沒有人教導,它無法將這份力量完全發揮出來。如果蕭大人願意代爲教導小黑,我族必會以大恩相報。”
“大恩相報,給我什麼,一車老鼠肉?”
小黑的委託人直起身子,臉上露出一份自得之色:“蕭大人也太小看我族了,雖然我們出生低微,但也有別族不能比擬的本事,自然也就有別族所沒有的珍寶。”
蕭傑微笑着輕“哦”一聲:“那到是我眼拙。”
老丁以爲蕭傑被他的言語打動,高興的說道:“說實話我今天是最後一次來打擾蕭大人,過幾天我就會去輪迴之界,等待下一世的輪迴,小黑的事只好託付給蕭大人了。”
老丁說着忽然跪了下來,眼中透露出無比真切的神色,這讓蕭傑很是意外,以他的身份完全沒有必要如此,如果以人類的階級而言,要見到他這類的人可能要等上一生也未必得見,足可見他把此事看得極重。
蕭傑急忙托住了老丁的雙手,將他拉起:“你這是何必,你大可去找別的有大神通的人,相信他們不會拒絕你的相請,而我只不過是一個年青識淺的守夜人,又有什麼能耐承受這份重託。”
老丁不以爲然的說:“蕭大人這話差矣,都說山不在高有仙則靈,水不在深有龍則名,蕭大人年青而識廣,道深亦重責,與小黑年紀又最爲接近,相信代溝不會太大,教導起來也會容易許多。”
蕭傑將眼睛睜得老大,甩了甩手道:“這也叫最爲接近......你完全是睜着眼說瞎話,你走吧,我不是當老師的料。”說完再也不管他,徑直走向了住院部。
蕭傑前幾夜裡直言拒絕了老丁的委託,這些天就再也沒有見他來過,也許他放棄了原先的念頭,按自己的意思去找別的大神通之人。隨後的日子又回恢了以往的平靜,每日裡與小韋鬥上幾句,空時巡邏兩圈,也就到了下班的時間,通宵了一晚回到家裡倒頭就睡,等再起來時隨意吃些,又要開始新一天的工作,周而復始再平凡不過。
“傑哥,你說這世界是不是真的有那東西......我怎麼老感覺這幾天有些不得(dei)勁,空氣中都透着一股陰寒!”小韋天生耗子膽,周邊稍有些風吹草動就會心神不寧。
如果是以往,蕭傑定會對他喝斥一番,可今天不同,正如他所說,空氣中透着一股陰寒,與這熾熱如火的夏天極爲不答。寒冷的氣流從四面八方緩緩傳來,滲入肌膚,格外刺骨。
“今天我一個人巡邏,你就呆在崗亭裡吧。”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傑哥你不是在開我玩笑吧!”小韋似乎不太相信這話會從蕭傑口中說出,詫異的盯望着。
“我沒你那麼多惡習,說一是一,如果你不願意,那一起巡邏也行。”蕭傑說着伸手扯向小韋。
小韋急忙閃開,興奮的笑道:“別,傑哥你一言九鼎,那會和我們一樣,說出的話自然不會有假,您老走好,小的我就不送了。”說完走到崗亭門旁,微微彎腰,作了個請的手勢,恭敬的把蕭傑請了出去。
離開了崗亭,繞過了住院部前樓,順着寒流傳來的方向來到了住院後樓的一排平房前。十多年前這裡曾是老住院部的舊址,由於時代的變遷,人口病患的增加,老住院部已不能滿足現在的醫療要求,所以院方就在老住院部的前邊蓋起了一棟十層高的新住院大樓,而老住院部也就漸漸的淡出了人們的記憶,成爲了堆放雜物的庫房。
記憶中,老住院部類似於四合院的樣子,但要比一般的四合院大上許多,圍着一圈大約有六十多間病房,院子中央種有一棵高大的榕樹,樹身足有三人環抱那麼粗,寬闊稠密的樹幹將老住院部的正中完全遮擋起來,夏日裡病人們一同來到樹下納涼,感受自然的氣息,對身體的復恢有極大的好處。院子的四角各有一處紅磚圍成的小花圃,花圃內的花草多是本院的醫務人員和常住病人帶來,每逢春季爭相開放,五彩繽紛極爲好看,相伴着青青綠草一起綻放出滿園生機。
蕭傑輕輕的推開老住院部的院門,一股凌厲的寒氣立刻從內捲來,讓他忍不住一個打了個哆嗦,隨之念起了佛家的六字真言,將身周的寒流打散,再向內行去,便見到院中有三個黑影相對而立,手中各持有寒兵利刃,氣氛一時間緊張到了極點,弩張弓拔。
蕭傑的突然到來讓院內的三人大爲吃驚,而他也有着同樣的感受,因爲這三人中有一位與他認識,正是多日不見的老丁。另兩位雖然從未見過,但從他們身上散發出的死亡氣息,就可猜出他們的身份。這兩人個頭都很高,約莫一米,一位面相兇惡,身型健碩如牛,另一位外貌斯文,清新俊逸,透着一股濃濃的書卷味。
“你他孃的是什麼人?”身形壯碩的人向蕭傑問道,言語中帶着明顯的殺氣。
“守夜人。”
“那你是他的幫手羅?”那人又問雙目中兇光更盛。
“算不上,只是認識而以,幫不幫手得看情況而定。”蕭傑微微聳肩,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
“市井狂徒,看你有幾分能耐!”那人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話音才落身形一閃,暴衝至蕭傑的跟前,右手重拳揚起強勁的冽風。
對方來勢洶急,拳勢霸道強橫,讓蕭傑暗暗大驚,急忙向後平移開,堪堪躲過他的重拳,腳下一旋揚起手刀砍向他的後脖。
那人一拳未中,被蕭傑閃身躲過,突感脖後一陣寒意傳來,將身子一矮,就着原地倒轉身體,猛的彈起,雙腳如寒刀利刃射向蕭傑的面門。
這份對敵應變的能力,非一般常人所有,只有身經百戰的人方可練就,那人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帶着凌厲無比的霸氣,才交手兩招,就讓蕭傑有些吃受不住。
避之不急,蕭傑將雙手合實,口中急速念出一串符文,在身前劃開一道光幕,硬生生的接下了他的暴烈一擊,只聽“碰”的一聲巨響,倆人一同被爆開的氣流震退數米才定下身子,沙塵迷霧過後,老住院部又回覆了先前的平靜。
“你是陰兵之軀!難怪敢如此張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