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秦宇剛剛給劉嫂的丈夫施完針的時候,劉嫂的中藥也抓來了,趕忙按照秦宇的囑咐,給病人服下。
經過這麼一陣治療,劉嫂的丈夫已經清醒了,本來發燒的身體,燒也有些退了。看着症狀已經有很大緩解的丈夫,劉嫂竟然給秦宇跪下來,哭着說:“醫生,太謝謝你了,如果去住院的話,別說我們住不上,即便能夠住上,昂貴的治療費我們農村人也負擔不起啊。”
秦宇趕忙將劉嫂扶起來,客氣地說:“我也是農村人,農民的孩子,大家都是一樣的。”
一聽秦宇也自稱來自農村,劉嫂覺得非常親切,秦宇看到一切都已經差不多了,叮囑劉嫂按時給病人服藥,保持房間內空氣流通,準備離開。
這會兒響起了敲門聲,劉嫂過去,打開門一看,是對過的鄰居。
“哦,小霞,找我有事嗎?”
“劉嫂,聽說你家來了一位醫生,麻煩給我姐也看一下吧,她的症狀和我哥的症狀一個樣。”
劉嫂一聽,不敢做主。轉身看着秦宇。
因爲是面積很小的廉租房,距離並不遠,人在門上說話,裡面的秦宇聽得清清楚楚。他也知道,在這裡居住的,都是住不上醫院,或者怯於高價的醫療費用的底層人士。
他看着劉嫂的目光,也看着門外那個衣着樸素的女子說:“行啊,既然讓我趕上了,那就索性都給治療一下吧。”說着,站起身來,就出了劉嫂家的門,幾步走進對過那兩個女子租住的房間。
這裡的房間都是一個結構,一個樣子,面積狹小。但和劉嫂的房間相比,因爲只是兩個女子住的房間,房間收拾得非常整潔,而且裡面還飄散着一種淡淡的香味,非常的好聞。
小霞將秦宇帶到自己姐姐小琳的病牀年前。秦宇號了一下脈搏,知道都是和劉嫂的丈夫一樣的傳染病,只不過是症狀有輕有重。但眼前的小琳,症狀應該輕一些,因爲最起碼她人還是清醒的。但是雙頰通紅,氣喘吁吁,呼出的氣息讓人感到一種灼熱。
秦宇開了藥方,讓小霞到外面去抓藥,而自己則給她的姐姐小琳施針。
因爲小琳人是清醒的,秦宇一邊施針,一邊和小琳攀談,才知道這姐妹倆父母去世的早,姐妹兩相依爲命,現在,妹妹在京都讀大學,姐姐在這裡打工,照顧妹妹,如果姐姐因病而不能工作的話,自然姐妹倆就沒有了收入。
看這姐妹倆素樸的生活,簡陋的住所,穿着廉價的衣服,想起楚雲嵐、陳玉燕等人那麼嬌貴奢侈的生活,秦宇感到這世間的事情真的是太不公平了,又具體地說不清原因在哪裡,只能像古人所說的:時耶?命耶?
秦宇知道,自己不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能力實在也有限,但經常的行醫生涯,卻也是他既經歷過一些豪門富商巨賈,以及***的極奢生活,卻不料即便在京都這樣的地方,也會有這麼多底層人士這麼艱難的生活着。
小琳面目清秀,當秦宇施下的針初見成效的時候,她臉上的紅暈有所減退,露出她原本白皙的白皙的膚色,給人一種出淤泥而不染的清爽感,她不算美女,就像農村山間普通的一株野花,雖然不那麼驚豔,但讓人感到親切,就像有的人說的那樣,有一種家鄉的味道。這樣的女子,秦宇在自己的秦家村裡見過,一面之見,幾句交談,就會讓人覺得是那麼親切。
不知什麼原因,秦宇覺得眼前的這個小琳,就像自己鄰居家的那個名叫桂花的妹妹,經常叫他“秦宇哥”,諾大的秦家村,就那麼一半個人,對待自己就像親人一樣,讓人感到無比的親切。
在長時間的沉浮於大都市,來往於江湖之間,經常爲俗事所累,除去那一次和林豔去了一趟秦家村之外,那個他長大的小山村,那種曾經充滿泥土氣息的生活,自己似乎是在越來越遠,而眼前這個女子,卻讓他將那些原本已經幾乎遺忘的生活一股腦兒地想了起來,也讓眼前的小琳變得就像自己的妹妹。
有的時候,人和人之間就是這樣,有的人一見面就覺得非常親切,幾句交談之後,就像是一個很長時間沒有謀面的老朋友,今天再次遇到。而有的人你既便經常見面,但就是那一種程度,再也無法進一步。
當小霞將秦宇安頓的藥買來之後,秦宇親自動手,要過一個缸子,在裡面倒上熱水,再將藥袋放入裡面。
小琳對小霞說:“霞妹,你再去門口賣點飯,讓秦大夫吃點飯。”
“不必了。”秦宇說,“等你喝了藥我就回去。”
小琳堅定地說:“你又不是本地人,這裡又沒有家,在哪裡吃不是一樣,就吃一頓我們這裡的飯吧。”
小琳的聲音儘管堅定,但也有一種懇求。心靈相通的人之間,這一點還是能夠聽出來的。
秦宇點點頭,對小霞說:“那你去吧,我也是農村人,但凡食物都能吃,也不挑食。”
小霞走後,小琳突然問了一句:“你就不怕我們的病傳染給你?”
“呵呵,這個倒不怕,我有我的防禦措施。”秦宇安慰小琳道。
“秦醫生,不知什麼原因,我真的覺得你就像我的一個親哥哥。”
“行啊,如果你認爲我像你的哥哥的話,那我就認你做我的妹妹吧,反正我也是沒有姐妹兄弟,在這茫茫人海中,有你這麼一個妹妹,也就算是我們彼此之間多了一個親人啊,你說呢?”
小琳點點頭,忽而又搖搖頭說:“唉,只怕是我有點高攀,我們這種狀況。”
“你怎麼會這麼說呢?既然我們是兄妹,就應該風雨同舟,我相信我們大家都會好的。”秦宇真誠地說。
小琳也是非常激動,伸出雙手,握住秦宇的雙手,淚眼婆娑地說:“哥哥。”
“哎。”秦宇答應着。這一聲哥哥,叫得秦宇的淚水也下來了,長這麼大了,這一次卻是因爲人和人之間的真誠而流下了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