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明傑在車裡掏出煙點了根,罵道:“老子還沒受過這個窩囊氣呢!要不是爲了家裡老爺子,我早大耳刮子抽他了。”
說着他嘴裡一疼,趕緊拿手捂了捂還沒消腫的臉。
這時他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掏出來一看,見是他大哥打來的,他急忙接了起來。
“三弟啊,事情辦的怎麼樣了,見到那個秦先生了嗎?”電話那頭的葉善終一上來便興沖沖的問道。
“奧,在辦呢,彆着急。”葉明傑想了想,敷衍道。
其實他內心已經打好了主意,去濟世堂請松明輝。
他在來NJ市之前就打聽過了,除了那個秦宇意外,濟世堂的鬆老,也是一位名醫,肯定能治好老爺子的病。
“哎呦,怎麼能不急啊,我們能等,老頭子等不得啊,一定要抓緊啊,我託人找陵安濟世堂的鬆老問過了,老爺子這病,只有六合神針能起效,巧的是啊,這位秦神醫啊,恰好精通這門針法!”
葉善終語氣難掩興奮,終於看到老爺子被治癒的希望了。
“啊?!”
葉明傑心裡咯噔一下,苦不堪言,急忙問道:“那……那鬆老不會嗎?”
“鬆老不會啊,他說這種針法現在幾乎已經失傳,普天之下,精通這門針法的,可能只有這位秦先生了,所以要想救老爺子,我們必須得把他請過來。”葉善終語氣急切,
“沒事,老三,你別爲難,他要多少錢,你給他就是,我已經吩咐財務了,隨時能夠給你打過去。”葉善終立刻補充道。
葉明傑咕咚嚥了口唾沫,後背瞬間冷汗涔涔,完了,自己這是闖了大禍啊,要是因爲自己的原因請不到秦宇害死了老爺子,那自己就成了葉家的罪人了。
雖然老爺子已經年紀古稀,但仍然是整個葉家的頂樑柱,葉家依舊是他當家,很多事情他們三兄弟辦不了,老爺子一句話就能解決。
這也是爲什麼他們三個兒子如此“孝順”的原因,所以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他們都要想辦法把老頭子留住才行。
“聽到沒?跟你說話呢!”葉善終見葉明傑沒回答,趕緊問了一句。
“啊?那什麼,大哥,就沒有別的醫生會這套針法了嗎?”葉明傑也沒心思抽菸了,直接扔出窗外,連忙拿袖子擦了擦頭上的汗。
“沒有,鬆老是江南中醫界首屈一指的名醫,連他都不會,你覺得還有誰能會?”葉善終皺了皺眉頭,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聲音一沉,“明傑,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得罪秦+先生了?”
葉明傑頭上的汗水不停的滲出來,有些膽怯道,“大哥,我這也是沒有辦法,是他們太欺負人了,而且他們提的要求,你是絕對不可能答應的……”
“混賬!讓你去請人家,你怎麼把人家得罪了!”葉善終一聽頓時勃然大怒,要是老頭子有個三長兩短,葉氏家族的企業市值起碼得縮水一半。
“大哥,你聽我說嘛,要是換做你,你估計反應更大。”
葉明傑趕緊把上午的事兒跟葉善終講了一番。
得知葉輕眉的要求竟然是讓他和現在的妻子給葉輕眉母親磕頭認罪,葉善終頓時也火冒三丈,但是細細一想,他突然咧嘴一笑,急忙道:“你回去,告訴葉輕眉,這個頭,我磕。”
“你磕?大哥,你瘋了?你給一個被葉家趕出去的爛貨磕頭?!”
葉明傑不由一驚,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這個脾氣這麼大的大哥竟然這麼輕易的就答應了下來。
“只要能救老爺子,我什麼委屈都能受。”
葉善終說的大義凌然,感人肺腑,其實他自己心裡的小算盤打的叭響,他用自己的尊嚴換了自己父親一條命,讓外人一聽,絕對誇讚他是個大孝子。
至於自己父母那邊更不用說了,自己救了父親一條命,那絕對能賺足臉面,以後父親母親絕對會更加偏袒他,而且老二和老三也說不出什麼來。
所以這麼細細一算,他實在是賺大發了,甚至他都要好好的謝謝自己這個寶貝女兒了。
如果葉輕眉知道了他心裡的如意算盤,不知道又會作何感想。
“大哥,不行啊,你給那個女人磕頭,不就相當於告訴別人,我們當年是誣衊她的了嗎?”
葉明傑有些焦急的勸道。
“行了,我已經決定了,這事就這麼定了,爲了救父親,管不了那麼多了,你快去吧,告訴葉輕眉,只要秦宇能來,只要能救爸,我就給那個女人磕頭!”葉善終打斷了他,語氣鏗鏘的說道。
“那……那好吧。”
葉明傑嘆了口氣,心中煩悶不已,自己剛纔還當着秦宇和葉輕眉的面兒裝了個逼,並且痛罵了他們,結果還沒出半個小時呢,就要他重新回去求人家,讓他怎麼開口啊,還不如直接殺了他來的痛快!
……
“善終,你爸叫你。”
電話那頭,葉善終剛掛了電話,他母親就衝門外喊了一聲他一聲。
葉善終嘴角勾起一絲得意的微笑,剛纔電話打到後半段的時候,他特地跑到了病房門口,提高了音量,就是爲了能讓父親母親聽到。
“爸,您叫我。”葉善終趕緊走了進來,面色凝重道。
“善終啊……你跟明傑,說什麼呢……給誰磕頭啊……”
病牀上的葉耀光面色蒼白,呼吸有些吃力,說話的聲音也不大,但是由於剛纔葉善終聲音大,他倒也能聽的清一些。
葉善終趕緊走到病牀前坐下,握住父親的手,把事情跟父親講了講。
“不行!”葉耀光臉色一沉,恨聲道:“不能……給那個賤女人……磕頭……”
“爸,這是救您的唯一辦法啊,只要您能康復,別說磕三個,就是磕一百個,磕一千個,我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葉善終緊緊握着父親的手,語氣動容,眼眶含淚。
“不行!”葉耀光沉着臉,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狠狠的捶了下病牀,讓兒子給那個賤女人磕頭,他怎麼可能咽的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