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栽大人?”
尹路謎進入醫館內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聞聲出來的產屋敷天音,對方神色訝異地看着尹路謎,目光一轉,又看到了被他提在手裡的時透兄弟。
“他們就交給你了。”
尹路謎兩手一鬆,兩兄弟趴在地板上。
“有一郎,無一郎!”產屋敷天音立即上前察看,看到有一郎肩膀的猙獰傷口,頓時明白過來,“這種傷勢,他們遭遇了鬼的襲擊。”
“天音大人,我立即去準備。”
藍色和服少女打了一聲招呼,便轉身跑進旁邊的房間裡,去準備醫療工具。
產屋敷天音分別檢查了一下兩人,發現無一郎只受了點輕傷,心裡鬆了一口氣。
隨即安排雛衣爲無一郎包紮傷口,自己和日香爲有一郎處理傷勢。
“你們忙,我去休息了。”
尹路謎打了聲招呼,便轉身離開了。
醫館的老闆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太婆,他爲尹路謎安排了一個靠街道最遠,比較安靜的房間。
第二天,早上七點。
尹路謎來到醫館病房,時透兩兄弟已經甦醒,產屋敷天音和她的兩個女兒坐在兩張病牀間,藍色和服少女正在給無法動彈的時透有一郎餵飯。
時透無一郎則抱着一碗稀粥,背靠枕頭躺在病牀上,眼神好奇地盯着哥哥時透有一郎。
“和栽先生,早上好。”
產屋敷天音看到尹路謎,起身問好。
“他們怎麼樣了?”
尹路謎目光在兩兄弟身上掃視一遍,問道。
“有一郎大失血,但性命無憂。”
“不過,右臂已經無法使用了。”
產屋敷天音目光擔憂地看向時透有一郎,尹路謎順着她的目光望去,時透有一郎的右臂處空空如也,只剩下一條左臂。
“那他呢?”尹路謎目光轉向眼神好奇地看着自己哥哥的時透無一郎,“看起來似乎精神不正常。”
“無一郎失憶了。”產屋敷天音看向無一郎時目光中滿是心疼,“我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但無一郎受到了很大的刺激,這才導致失憶。”
“對了。”產屋敷天音忽然轉身看向尹路謎,向他微微鞠躬,感謝道:“天音代替他們感謝和栽大人,擊殺惡鬼,救了他們兩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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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最初的日之呼吸使用者的後人,是非常重要的優秀人才。”
“就算我不出手,那隻鬼也會死。”尹路謎看着時透無一郎,道:“雖然他當時已經昏迷了,但我到達時,那隻鬼已經被時透無一郎插在了樹上。”
“只要拖到早上,就會被太陽曬死。”
“但如果沒有和栽大人出現,他們兄弟就會……”產屋敷天音說着,轉身望向時透有一郎,“沒有和栽大人把他們帶到這裡來,有一郎活不下來。”
“天音……大人……”
這時,時透有一郎已經喝完稀粥,看向產屋敷天音,語氣中帶着尊敬和感激,不像昨天那麼惡劣。
“有一郎。”產屋敷天音在牀邊坐下,掏出自己潔白的手帕爲他擦拭着嘴邊殘餘的米飯,笑容溫柔,“你已經安全了。”
“無一郎……弟弟……”
時透有一郎轉頭看向另一張牀上好奇地望着自己的弟弟無一郎,目光中充滿自責。
“不用擔心,無一郎他只是失憶了。”
“但只要你們兄弟在一起,總有一天,他一定會回想起一切。”
產屋敷天音聲音溫柔地安慰道。
“對了,認識一下和栽大人吧。”產屋敷天音側開身子,讓時透有一郎看得到尹路謎,聲音溫柔地爲他介紹道:“這位是鬼殺隊的現任水柱,手冢和栽大人。”
“昨天晚上,就是和栽大人救了你們。”
“和栽大人……謝謝……”
時透有一郎艱難地擡起頭,向尹路謎表達感謝,可剛擡起頭,便無力倒回枕頭上。
“我知道你們兄弟的事情。”尹路謎站在牀腳,面色平澹道:“天音多次邀請,你都嚴詞拒絕。”
“原因我也能猜測到,你是怕你們兄弟進入鬼殺隊後會慘死。”
時透有一郎聞言童孔一震,尹路謎說出了他的心裡話。
加入鬼殺隊整日與鬼打交道,總有一天會慘死,他一直是這樣認爲的。
但在最擔心的,還是他的弟弟。
時透無一郎天性善良,天真純潔,他不想讓這樣的弟弟,去面對那麼殘酷的世界。
想到這裡,時透有一郎轉動腦袋,看向旁邊病牀上的弟弟。
“你還不吃,再不吃就涼了。”
旁邊病牀,藍色和服少女從時透無一郎手裡奪過飯碗,親自喂他吃飯。
“如何?”尹路謎再度開口,兩眼盯着時透有一郎,語氣平澹,問道:“經過這次的事情,你對鬼殺隊的看法,是不是有所改觀?”
“鬼殺隊的確整日和鬼打打殺殺,但鬼殺隊也掌握着殺鬼的方法和力量。”
“惡鬼橫行的世界,加入鬼殺隊並不是自殺,而是自保。”
“這次事件的代價是無一郎失憶。”尹路謎看向正在抗拒吃飯的時透無一郎,道:“那麼下次呢?”
“下次,已經失憶的無一郎是否還會爆發,挺身而出?”
“還是說,下次輪到你來爆發,挺身而出保護弟弟,然後失憶?”
伴隨着尹路謎的提問,時透有一郎陷入沉默。
產屋敷天音和雛衣、日香都默默注視着他,等着他的答覆。
“哎呀,你快點吃,不然中午前餓肚子可不管你哦。”
病房內,除了藍色和服少女勸說無一郎吃飯的聲音,再無其他聲音。
病牀上,時透有一郎轉頭,看着正向孩子一樣抗拒着吃早飯的弟弟,腦海中回憶起曾經的一家人。
因爲工作過度臥病在牀的母親,爲母親採藥摔死的父親,爲救自己挺身而出力戰惡鬼而失去記憶的弟弟。
再想起昨天,自己對無一郎說了那麼多打擊他的話,內心的自責和懺愧,再也壓制不住,泊泊涌出。
兩行淚水從眼眶裡涌出,延着臉頰滴落在枕頭上。
“我……”
良久,時透有一郎擡起頭來,眼神堅定地看向尹路謎。
“我加入!”
“我加入鬼殺隊!”
“我要獲得殺鬼的力量,來保護弟弟!”
時透有一郎語氣堅定,眼底充滿勇氣和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