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子,有點意思。”
伊路謎站在高聳的草叢裡,望向一行人中,那名年輕男子的背影,嘴角輕揚道。
剛纔,他的蚊子掉在那個光頭肩膀上的時候,竟然被他察覺到了。
雖說並未發現什麼, 但在其他人都沒有一點反應的情況下,他的這一舉動就是異常的。
“怎麼,怎麼?”
“發現什麼有趣的東西嘛?”
萊莉注意到伊路謎揚起的嘴角,頓時跳到伊路謎身邊,興致勃勃地詢問道。
“哼哼,看下去就知道了。”
伊路謎輕聲哼笑,腳下絲線凝聚爲兩條長長的黑色手臂,黑色手臂伸長到數米外,將擋在伊路謎面前的草叢植被分開。
不用劈砍,也不用發出聲響,兩人面前就出現一條供人行走的小路。
前進的路一直都是斜坡,代表着他們即使是現在,依舊在爬山,只不過不是爬懸崖了而已。
伊路謎兩人跟着一行人走了十多分鐘,終於來到一個相對空曠的地帶,地面也不是純粹的土地,而是用某種地磚搭建的堅硬地面。
一行人在這裡停下,左右打量着。
在他們的面前,有兩條路,一左一右,他們正在思考應該走哪邊。
“老大,走哪邊?”
先前那名被紅髮壯漢叫做托裡的光頭男子問道。
紅髮壯漢沒有迴應,而是看向隊伍後面的年輕男子,其餘五人順着目光望向隊伍後方,年輕男子正清理着自己身上的各種植物刺球。
“我……我也不……知道走哪條路……”
“地圖上……上面也沒有……說。”
年輕男子注意到衆人的目光, 頓時明白他們的想法, 面色焦急地解釋道。
“兵分兩路,托裡你和他一起走左邊。”
“其他人,跟我走右邊。”
“要是有發現,立刻給我打電話。”
紅髮壯漢聞言,也不爲難他,向其餘五人吩咐了一句,七人兵分兩路。
“走吧。”
光頭托裡向年輕男子揚了揚下巴,邁步走向左邊小路,年輕男子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上了他的腳步。
“我們走哪邊?”
草叢裡,萊莉看向伊路謎,問道。
“當然是走左邊。”
伊路謎輕笑道,帶着萊莉一起跟上去。
光頭和年輕男子兩人,小心翼翼地走了十分鐘的叢林小路,遇到一處大概十米高的懸崖,懸崖上有很多藤蔓。
“用這個。”
光頭男子拉出一根藤蔓扯了扯,感覺還挺結實的,當即拋給年輕男子一根。
“多……多謝。”
年輕男子接住光頭拋給他的藤蔓,結結巴巴地道謝。
兩人抓住藤蔓,窸窸窣窣地攀爬而上。
等兩人爬上懸崖,片刻後, 兩道黑影在懸崖上方一閃而過,正是伊路謎和萊莉。
他們兩人是直接從懸崖上一躍而起,越過了這十米高的懸崖。
躍上懸崖,伊路謎和萊莉跟着兩人又走了大概十分鐘的小路,終於走到了小路的盡頭,一座懸崖上。
“咕嚕……”
“沒路了。”
光頭男子和年輕男子站在懸崖邊緣,低頭望着腳下懸崖,頓時面流冷汗。
他們腳下的這塊地面竟然是往外突出的,這個懸崖下方什麼都沒有,半空中瀰漫着白色的霧氣,無法判斷他們現在究竟有多高。
只能隱約意識到,如果從這裡掉下去,必死無疑。
再看向對面,也是一座懸崖,只不過距離他們這邊的懸崖有上百米的距離,根本過不去。
“那邊有鋼索!”
正當光頭男子猶豫着該不該給老大打電話時,年輕男子忽然擡手指向懸崖右邊,隨即邁步走了過去。
光頭男子順着他的路線望過去,只見在距離他們十米左右的懸崖邊緣處,的確架設得有一座老式的單線空中纜車。
“怪了,這裡又不是遊客區,怎麼會有纜車?”
光頭男子撓了撓頭,走了過去。
“咯吱……”
此時,年輕男子已經走到老式纜車下,伸手推了推,纜車設備上頓時“咯吱”作響,一個生鏽的鐵鉤在鋼索上搖晃着。
陳舊的纜車設備上已經佈滿鐵鏽,極度不可靠的模樣。
“我們……就用這個到……對面去吧。”
年輕男子看向光頭男子,有些結巴地建議道。
“這玩意兒……”光頭男子伸手抓住鋼索上的生鏽鐵鉤,眉頭緊皺,道:“真的沒問題嗎?”
“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
年輕男子看向對面的懸崖,眼神堅定。
“好。”光頭男子猶豫一瞬,便同意了,按着他的肩膀,咧嘴笑道:“不過,得你先走。”
“沒……沒問題。”
年輕男子被他這麼一拍,身體頓時虛弱的一顫,伸手握住鋼索上的生鏽鐵鉤,雙臂發力,身體慢慢吊起到半空。
“嘿嘿,走你!”
“嘭!”
光頭男子看着吊起在半空的年輕男子,臉上陰險一笑,右臂展開,“嘭”地猛然拍打在年輕男子背部,將其拍了出去。
“嘩啦啦……”
老舊的鋼索上,年輕男子雙眼緊閉,緊咬牙關,兩手緊緊抓着生鏽的鐵鉤,伴隨着一陣“嘩啦啦”的鋼索滑動聲響,身體延着空中鋼索從懸崖上飛馳而下。
“嗚嗚嗚……”
兩座懸崖間透過的大風吹得他嘴脣外翻,臉頰變形,頭髮倒豎,翻飛亂舞。
“哐當!”
上百米的距離眨眼便至,年輕男子抓着鐵鉤“哐當”一聲碰撞在纜車設備上,劇痛之下,雙手放鬆,“啪”地掉落在地面。
“好……好痛。”
年輕男子掙扎着從地面上爬起,兩手舉起,揉着自己的臉頰,剛纔那一下撞得很痛。
“哈哈,還真過去了?”
光頭男子站在纜車設備前,望着年輕男子平穩降落在了懸崖對面,頓時大笑一聲。
“我也來!”
隨即,光頭男子從揹包裡抽出一條白色毛巾纏在手臂和鋼索上,兩腳踩在懸崖邊緣,兩腿發力一蹬,“咻”地一下衝向對面懸崖。
“撕拉拉……”
從上至下的飛馳中,毛巾與鋼索摩擦出“撕拉拉”的聲響,一縷青煙飄起。
“糟糕!”
身在半空中的光頭男子眼皮一跳,在毛巾即將斷裂的瞬間,右手抓住背上纏着繩索的岩石錐,朝着對面的懸崖邊緣奮力一拋。